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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第87章 西北狼也怕周扒皮

在美麗凍人的寧靜的(除了和尚就是周大少一行人)華山上盤桓了兩日,周家欣一眾人終于下山了。

全國這幾天都處在一種莫名的憂慮和無比的亢奮中。這當然包括了華山腳下的華陰縣城。最高領袖被扣押的消息;張揚提出的八項主張的消息;共產黨參與聯合談判的消息;孔祥熙代理行政院長的消息;馮玉祥領導國家軍事委員會的消息;何應欽調動中央軍隊緊逼潼關的消息;中央欲派大批飛機轟炸西安的消息;張少卿和楊虎城兩個人被免去了一切職務並要被提交國家軍事委員會予以處罰的消息;國母和宋子文欲親赴西安城營救最高領袖的消息……格老子的,真是真假消息滿天飛,大小號外遍世界。

把個在華山頂上歡歡喜喜兩天,返回人間蒼桑巨變的除了周大少以外的其余人等給驚得大眼瞪小眼,幾乎不相信中國的時局在短短二日,有了驚天動地的大變化。

驚得林大小姐差點喊出來︰「我的媽也,曉舟兩個多月前就知道了會有現在這個雙十二,老天爺,老漢真是說得對啊,這崽兒絕對有第三只眼!」

現在就很明白了,周大少非要跑到華陰縣城來爬啥子華山不過是避開這個大漩渦罷了。而提前幾天把車隊發走也不過是如此。生意也做了,禍事也躲了,這個狡猾的死崽兒,原來一切早就在他娃的算計中了。

「喊共產黨來人到西安參與談判,談個鬼啊,你們不曉得,我听趙明恩派的那兩個人講過,萬源血戰的時候共產黨紅軍、游擊隊死了好多人,這血海深仇大恨結上了,共產黨絕對想乘這個大好機會,把人給宰了!」沈老二抖著一張號外說道。

「那個出了名的親日派何應欽要派大批飛機來轟炸西安城,格老子的,是炸張、揚嘛還是連老蔣一起搞月兌喲?幸好團長英明,把我們弄到這個小縣城來了。」萬朵花也感嘆道。

周家欣笑眯眯地看著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著,也不說話。最後在林大小姐逼迫追問下,吐出四句打油詩︰

「被扣之人有人救,救人之人是女人;

扣人之人反被扣,從此一生事無成。」

眾人仔細一琢磨,雲山霧罩,搞不醒豁。看來,團長在華山頂上陳拓神仙修煉的神仙洞府中一定尋到了仙跡,也沾上了些仙氣。要不然現在說話就像神仙放屁----不同凡響,大家伙听得听求不懂了。

在一團糟的時局中,一個曾經為少帥效力過,現在作為中間人為南京民國政府服務的澳大利亞人端納先生出場亮相了。他與12月14日來到了西安,與共產黨的談判代表周恩來先生是前後腳。15日,在了解了張、揚及共產黨的有關停止內戰,聯合抗戰的有關主張以後,端納先生回到了洛陽並詳細打電話向南京作了匯報。證明了此前盛傳的最高領袖已被張、揚聯合中共處死的說法是個謊言,並表明最高領袖還活著並且受到了自己結拜小兄弟張少卿的優待。

國母在此時顯出了她比一般男人都強得多的能力,蔣夫人不僅外表長得漂亮,很是有些魅力,而且性格上也是圓滑老練的,在最高領袖身邊這麼多年玩手段使陰謀學也學了不少了,她是最高領袖的得力助手,長期與西方打交道,又使她很有些外交上的手腕子。

她先是派出自己的哥哥,最高領袖的大舅子宋子文飛往西安,為自己前去先作了一些安排。這樣子是很明智的。

對于民國政府內部,她聯合一些親蔣勢力把急于采取軍事行動的主張一派強行給按下去了,直言如果采取過激的軍事行動不但不是想營救最高領袖,反而是包藏了害最高領袖的禍心。這頂大帽子一扣,誰還敢吭聲。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現在民國政府內部自己能夠控制了,也就是說有達成一個和平的解決的辦法了,國母這才飛到了西安城。

在這個聰明的女人的精心籌劃下,剩下的事情皆大歡喜。1936年的聖誕節,在這個基督教信徒的大好節日里,基督徒最高領袖和夫人飛往了洛陽,隨即立即飛向南京。十分可笑的是,帶著一種偉大的自我犧牲精神,結拜小兄弟張少帥一路陪伴哥嫂,作為他們人身安全的保證。

張小弟天真地以為他的這個便宜大哥度量大,雖然被自己這個不听招呼的小兄弟黑了一把,也能笑而過之。這就是他政治上低能兒的表現。從古至今,政治滿篇都像偉大的魯迅先生說得那樣子,只有「吃人」兩個字。

一到了南京,張少帥立刻就失去了人身自由。後又被自己的結拜大哥送上了軍事法庭,判了十年徒刑,開玩笑般的順便剝奪政治權利五年。後來,張少帥雖被大哥假惺惺豁免了,但是實際情況是直到了20世紀80年代仍然不能自由活動。張學良的遭遇,使人痛心啊。其實更使人扼腕嘆息的是,曾經強大的東北軍自張少帥被扣後再不復為一支完整的大軍了,被耿耿于懷的最高領袖東分西扯,遂成歷史煙雲。一度為東北軍壯舉而歡欣鼓舞的周大少手下的湯立勇等二十七名東北籍官兵終于死了心,成了周大少的鐵桿心月復。但從此也與最高領袖結下了死結,一生未與原諒。

在西安事變這台令人驚奇的中國的各種勢力表現的歷史大舞台上,只有張少帥和他的東北軍失去了一切。

共產黨卻受益最大。他們不再受到殘酷圍剿或面臨被消滅,雖然最高領袖一直理直氣壯地聲明︰他可一直未正式接受張、揚等提出的八項政治主張,倒也確實是。最高領袖直到最後被釋放,也從未在任何正式文件上簽下大名。蹊蹺的是,種種跡象表明︰最高領袖至少接受了上述主張中的大部分內容,他停止了剿滅共產黨的計劃,並不再稱其為「**」,甚至于邀請了共產黨參加國民政府參政會,為後來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奠定了基礎。這個歷史密案,奇詭的是當事人都三緘其口,無人透露,成了近代中國最最神秘的事情。

當然,大角色有大角色的收獲,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所得。

這場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使西北的商務活動為之一頓,特別是對西北的皮貨行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因為不知道西安事變如何收場,時間會不會拖得很長,會不會雙方大打出手,戰爭規模會不會很大……一切不可預料的都是壞消息的沖擊,大西北,以西安為集散地的皮貨價格猛跌,直至慘不忍睹!

12月12日前,也即西安事變前,西安大雁塔皮貨批發市場一張上好的牛皮要賣到30幾元,一張上好的羊皮子要賣到七元左右。到了12月15日,周大少率眾人返回西安城時,牛皮和羊皮已分別跌進個位數和1元多一點,跟扔爛皮子也差不了好多了。西安城哪些經營皮貨的較小的商號,幾乎全部倒閉,大些的老商號也紛紛大出血只求給個兩錢賣得出去。

萬佳商貿公司駐西安辦事處,之前在周大少的指揮下已經在西安附近因為大量收購秦川牛肉而聞名了,這一次找上門來的皮貨商老板幾乎把門都踏破了。西安事變發生的兩天來,張主任因為不知道皮貨價格還會跌成啥子樣子,不敢輕易拿主意,一天數個電報發給林湯圓,林湯圓因為周大少在西安直接指揮,不敢輕易遠在重慶亂下判斷,可是滿世界找周大少卻遲遲找不到,只是听張主任說到百十公里的華陰縣城去了,一直未聯系上,具體情況也不比重慶知道多少。

「這個小鬼頭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啷個莫得音信了嘛?莫不是出了啥子事哈?我的ど女還跟到他娃起的呀!這個背時戳戳的小鬼頭,啷個回事嘛?」林湯圓急得嘴巴上都上火了,冒起一個大包。

直到12月15日,周大少一行人回到西安城,周大少給焦急萬分的林湯圓發了一個電報,說是這幾天天下大亂的時候自己率人爬華山賞美景去了,沒有啥子危險,莫掛念,最後四句是︰「平安無事,林叔莫慌;一回西安,生意開張!」收到電報的林湯圓又好氣又好笑︰好嘛,西安發生這麼大的變故,自己是擔心死了,人家卻根本不在打得鬧熱的西安城,去爬華山耍去了。啥子?冬天家爬華山!格老子的,啷個遇到了這個背時戳戳的小瘋子了嘛!我可憐的雪兒啊。

回到西安城親自坐鎮的周大少指揮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皮貨收購大戰。從12月15日晚開始,一直收到了22日,沒日沒夜。這樣子一直到國母親自飛到西安城為止。短短七、八天時間,周大少收購牛羊皮金額總計260多萬元,把西安辦事處和個人身上的共30余萬元花得干干淨淨,又以萬佳商貿駐西安辦事處的良好聲譽作擔保,以最高到了年息20%的高利率到處拆借,這樣子抵押、拆借等各種融資手段共集得230余萬元也在幾天中全部花個精精光光!

從來沒有見過周大少如此大手筆使用各種手段借錢、花錢痛快淋灕的林雪兒、張主任等人驚得眼珠子摔一地!老天爺,雖說這時下的皮貨賤得像不要錢似的,但以周大少這種收法,短短數日內,租借的南郊倉庫幾十個全部爆滿!幾乎是把西安城乃至大西北今年的皮貨收了個精光。以至于西安城,甚至于整個大西北都傳誦有一個在大冬天非要去爬華山還竟然讓他爬上了華山的重慶小尕娃,可能(非常可信)是遭爬華山時把腦殼摔傻了,把錢不當錢用了。

真是世事難料啊,還沒等眾人嘲笑的話音落地,轉眼間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竟然以戲劇性的場面收場了︰最高領袖安然無恙回到了南京。發動兵諫的張少卿和楊虎城也被軟打整了,內戰是徹底結束了。大西北亂了兩年的混亂局面頓時雲開霧散明朗了。各方勢力罕見地團結起來,連所謂的「**」也成了國民政府參政會的被邀對象,預備搞個啥子抗日民族統一戰線起來。這大西北做生意的大好時節開始了!

也不是說大西北、西安城沒有聰明人,其實有些聰明人已經在12月22日,國母親赴西安城這個所謂的大膽舉動上看到了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的端倪︰一直低迷的批貨收購價格在這一天緩慢的向上拐頭了,雖說周大少當天停止了收購,但是由于他娃幾乎把西安城的皮貨商掃蕩一空,造成了有價無市的局面。當天皮貨批發價格就比他娃的收購價格高了20%,還有多少要多少!也就是說,周大少幾乎把高息拆借的資金的成本做出來了。

這以後就不用說了,12月25日,西安事變圓滿解決,各方勢力取得了一致的平衡點。大西北的局勢否極泰來,連打了兩年多的內戰也告消弭。這自古和(和平不是和氣)能生財,這和平的時光來到了,才猛然發現手上沒貨的西安城的皮貨商又把才忍痛踩了一道的萬佳商貿駐西安辦事處的門欄又忍痛再踩一道,要求高價回購周大少手中的緊俏皮貨!再不是人人扔之的賤貨了。也夠戲劇性的了。

周大少吩咐張主任,賣是可以的,出得價格不翻兩倍以上請不要開口!而且皮貨要控制著慢慢放,一直給老子放到37年春節哈。格老子的,同志們回重慶過春節去了。在林雪兒興奮地計算中︰這一單漂亮的買空賣空(倒是真的把貨買空形成壟斷,擁有了自己定價的籌碼。等到市場需求時又慢慢控制放貨量穩定價格放空存貨),這一、兩個月下來,共可賺得約三倍以上的利潤,合計金額700余萬元!周大少平均收購價格約為上好的牛皮一張七元左右,羊皮一張一元左右。被他慢慢控制著放了一、兩個月貨,價格分別到了上好的牛皮一張23元左右,羊皮一張5元左右,基本上回到了西安事變前的正常水平,只是這其中的好處都遭「周扒皮」得了!

服了,全他媽服了!周大少自己的人和恨他恨得牙癢癢的人都服了。要說西安事變,哪個得利最大?不管是朋友或者是對手,都一指周家欣︰他尕娃!先是賣軍火,再買便宜的秦川牛肉,最後買空賣空皮貨,這一整套玩下來,相當于將就西北狼的骨頭熬油,一火色一趟西安之行走下來,共賺得約八、九百萬元,怪不得西北人稱其為「周扒皮」啊!西安事變難道這個川軍小團長真的沒參與?怎麼看都像他尕娃精心策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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