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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生身之父

蔣老爺子在三日後,最終因為生命的枯竭而離世了。

葬禮的那天,明港的天空一直陰沉沉的下著綿密的細雨。

向晚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裙,外面罩著一件同色系的大衣,沒有打傘,只是默默地陪在蔣東臣的身邊。

那的東還。她特意沒有帶嘉軒過來,這個時候的小孩子心思非常敏感,你跟他講許多事情他不太能理解,但是若是只告訴他爺爺離開了,又怕他到現場鬧起來到時不好處理。

葬禮的地點就在蔣家老宅的祠堂,聲勢與排場都很大。

蔣氏集團的蔣天堯在港澳地區一向聲望很高,這一次無論是過去的直接屬下還是聞風而來吊唁的朋友來了不少,幾乎將整個蔣氏大宅所屬之都佔滿了。

一個一個前來瞻仰儀容,上香拜祭的人連綿不絕,從早上八點半開始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蔣東臣才送走了一半的賓客。

直到所有外來的賓客都一一安排完後,才輪到蔣天堯的自家兄弟佷兒佷女等出來拜祭。

蔣家的七兄弟,老大因為年歲太高已經無法親自過來了,而其余五人則一一按照家中排行以及祖上的規矩給二哥蔣天堯行禮上香。v08y。

老三蔣天澤上香後走到了在一旁做答謝的蔣東臣面前,輕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東臣,你可要節哀順變,未來蔣氏集團的重擔完全交到你一個人的手中,雖說我們都仍在,但是畢竟可以幫到你的還是太少了些。」

蔣東臣感念他在家中叔伯中一直對自己比較親切,此刻便點了點頭。

結束完一天的安排,蔣東臣和向晚都有些饑腸轆轆了,待亞東吩咐廚房準備了些吃的,用晚餐時間已經臨近深夜,倆人索性就在老宅里住了下來。

忙碌了一天,倆人一夜無話,躺下便各自睡著了。

第二日起來時,向晚便見到蔣東臣在自己的黑色西裝外別了一朵白色的雛菊花。等到她也梳洗完畢,用過早餐後,他便吩咐司機安排車準備出門了。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要將自己帶去哪里,但是知道這幾日他的心情都十分的低落,只能以自己全部的精力和時間去陪伴他,無論他想做什麼。

哪里知道,他們的車停在了墓園。

這片墓園是明港的富豪人家才可能買的起的風水寶地,蔣天堯的墓安放在這里,只是他的旁邊還空出了一半來。向晚知道,另一半是留給蔣韓美蘭的。

這一次葬禮,蔣天極身在泰國無法入境,自己沒有參與。而自從蔣天極出事以來,蔣韓美蘭便常年住在了新加坡,再也沒有回來過明港,包括這一次老爺子的葬禮,她這個名義上的正妻也沒有出現。

向晚以為他一大早過來是想再來看看老爺子,哪里知道蔣東臣穿過蔣天堯的墓前,再向上走了一會才慢慢放緩了腳步。

因為不是休息日,又是一大清早的,墓園里並沒有多少人。

向晚跟著他的腳步向坡上走去,可是卻看著他突然停了下來,順著目光朝上看去,卻在上面的那排墓中看到了蔣家老三--蔣天澤。

「三叔?」蔣東臣面露疑惑之色,不由輕聲念了出來。

向晚不知道上面葬著的人是誰,卻對他此刻的神色感覺到奇怪。

再度朝上面看仔細,只見蔣天澤靜靜地站在一個墓碑面前,頭低低的,若不是對他十分熟悉的人只怕單單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還認不出來。此刻他面色肅然沉靜,雙目直直盯著墓碑上的照片一動也不動,嘴里似乎輕聲在說著些什麼。

「東臣……那里葬的是誰?為什麼你三叔一大早不來看你父親,而是去了那里?」向晚朝前面的蔣東臣貼近了一點,輕聲問道。

蔣東臣面色「唰」地就垮了下來,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卻是越發放緩了腳步慢慢朝上面走去。

「三叔,你在這里做什麼?」等走到距離蔣天澤大約三米遠的時候,蔣東臣突然開口問道。

一直沉迷在自己訴說當中的蔣天澤一個不妨,幾乎被他著突然出現的聲響嚇了一大跳。

當他瞪大了眼楮抬頭朝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向晚竟然發現那男人的眼楮里竟然是淚光閃爍--蔣天澤竟然在哭?

蔣天澤大概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會被人發現,這一下與蔣東臣二人撞了個正著並且被他們看見了眼中閃動的淚光,一時之間感覺十分的狼狽,硬是扭過身子去抬手抹了抹臉,躲避開了倆個人審視的目光。

蔣東臣只是站著,沒有再靠近也沒有說話,倒是向晚好奇地朝那墓碑上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愣住了。

上面只是刻著簡單的「繁玉卿之墓」五個字和生卒年月日,沒有落款也沒有客套的墓志銘,在一眾光鮮的墓碑中顯得太過簡單。上面的照片是個年輕的女子,向晚瞟了一眼便記起來,曾經在流月公館的時候,洛姨曾經拿了張照片給她看,里面抱著年紀尚小的蔣東臣的女人就是繁玉卿。

這下她明白了,原來這就是蔣東臣的亡母--繁玉卿的墓地。

蔣東臣帶著她前來拜祭自然沒話說,可是蔣天澤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里?甚至還在繁玉卿的面前落淚了,莫非她對他也是個非常重要的人?

想到一個可能性,向晚心中大驚,連忙抬頭去看蔣東臣的臉色,果然見到他面上全然籠罩在黑雲之中。

「不知三叔為什麼會來拜祭我的母親?」他似乎極力忍耐著自己的怒氣,一字一句地問道。

蔣天澤轉過頭來,笑著看他︰「東臣,過去我和你母親也算半個朋友,我知道她年輕時為了跟著你父親受了不少苦,如今你父親下去可以同她見面了,我不過想來跟她知會下罷了!」

「是嗎?」蔣東臣雙眸仿佛鷹隼一樣牢牢地鎖定蔣天澤,冷冷地問道,「你和我母親只是一般的朋友關系?」

「那……那你以為還有什麼?」蔣天澤听著他的質疑,臉色突然可疑地有些發白,雙目不自然地轉向一邊,「我還要去陪二哥說說話,先走了。」

他說著便步履匆匆地要走,經過蔣東臣的時候,突然被他猛然扯住了胳膊,再一用力,蔣天澤便被摜到了地上。

明港因為接連下了兩天的雨,此刻水泥台階上到處是未干的積水,蔣天澤被猛地摔在了泥水中,水花四濺,一時間弄得他全身上下髒兮兮地好不狼狽。

「東臣,你這是做什麼?」他瞪大眼楮看著自己的佷兒,說起話來卻有些抖。

「蔣天澤,你敢說你對我母親沒有半分非分之想?我問你,當年我父親前去台灣的那一段時日,你……有沒有見過……我母親……?」

蔣天澤頓時便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做何反應,半晌,臉色灰敗的低下了頭看著水泥地上的水渦。

他這樣的反應不僅讓向晚心驚,更是讓蔣東臣氣憤到了極點,雙手握拳捏的「嘎吱嘎吱」作響。

「蔣天澤!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連自己的二嫂也要動,你還是不是人?」蔣東臣看他此刻略顯猥瑣的樣子,終于忍無可忍地拽住他胸前的襯衣一把從地上提了起來。

蔣天澤一個不妨,被他猛然提起接著又朝後面猛然扔了出去。

「轟」的一聲悶響,他整個人砸在地上滑出了幾米去,甚至將沿途上他人墓碑前擺放的鮮花都盡數撞飛了。

他這一次自己費了好半天的勁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灰頭土臉的走了過來。

「東臣……這一切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二哥……他早就知道了?」

向晚此刻站在蔣東臣的身後,整個人幾乎都傻掉了。

這麼看來,蔣天澤算是變相的承認了當年趁自己二哥前往台灣辦事的那段時間玷污了繁玉卿的事實。而蔣老爺子分明是知道的,但是卻沒有讓他知道自己已經了解了事實的真相。

當她想明白過來時,心中竟然浮現起的第一個念頭是老爺子太不容易了。

他不僅要接受自己所愛的人遭到自己的三弟玷污的事實,甚至因為繁玉卿月復中因此懷上的骨血是蔣家人也忍痛吞了下來。更讓人驚異的事情是,他為了不讓這一段丑聞傳揚出去讓繁玉卿和蔣天澤無法再容于世,竟然咬牙盡數一個人忍了幾十年。

如果她都可以想到這一點,更何況是聰明絕頂的蔣東臣呢?

蔣東臣暴怒地一把再度揪住蔣天澤,右手握拳就要朝他的臉打過去,向晚突然一把猛抱住他的腰朝後面拖去︰「不要,東臣……不要這麼做,他是……他是你的……」

「夠了!」他猛然一掙,向晚一個踉蹌,手指被迫松開朝後一下子摔去。

「蔣天澤,你這個不忠不義的畜生,你不配站在我爸爸媽媽的墓前,若有一天你願意為你所做的事情切月復自殺,你才有資格站在這里。」他怒喝一聲,天空隨之「轟然」一聲巨響,雷聲轟鳴,雨水如注般的頃刻澆了下來。

蔣天澤面色一陣紫一陣白的,灰敗著一張頓時老下來的臉朝外走去。

「站住,蔣天澤,你若還有半分羞恥之心,那麼從此不要再出現在蔣氏集團。」蔣東臣沒有轉身,只是站在原處默默看著母親的墓碑一字一句講得分分明明。

蔣天澤沒有吭聲,只是一步一步地朝台階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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