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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驚雷變 第七章 得罪不起

陸府。陸昭然房內。

「怎麼回事,昭然,昭然你怎麼了?」

廖遠帶著陸昭然到陸府,立刻一面去請大夫,一面差人去喊陸湛。得悉愛子被人打成重傷,陸湛慌慌忙忙的就趕過來了。

眼見陸昭然臉上五個的手指印鮮紅怒放,神情萎頓,身上更是血跡斑斑,陸湛心痛的要死,頓時就要怒發沖冠。

「陸老爺放心,少爺並未傷及內腑,只要好好調養便能痊愈。」大夫說道。

陸湛臉色陰晴不定,轉身看向廖遠,沉聲問道︰「廖遠,這是誰干的?是姓江的,姓薛的,還是姓白的?」

「都不是。老爺,出手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明明只有‘煉骨境’的修為,可我卻根本招架不住他……」廖遠一手捂著傷臂,臉色慘白,說道。

「混賬東西,不好好保護少爺,我養你有什麼用!」陸湛冷冷的盯著他,也不顧他這比陸昭然更重的傷勢,厲聲道︰「我不管他什麼修為,就算是武師、武宗,打了我的兒子,我也定不讓他好過。不是姓江、姓薛和姓白的,那就更好辦了。哼,在碧州,還沒有人敢傷我兒子這麼重的。事情的始末你給我仔細道來,若是說不明白,我摘了你的腦袋。」

廖遠一驚,慌忙跪倒在地,頭都不敢抬,顫聲道︰「是,老爺。」便將陸昭然方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他知陸湛為人謹慎,不敢夸大其詞,事無巨細的道出!

說到自己被那少年一掌擊飛,聶仲言出面擋住他,陸湛怒目圓瞪,喝道︰「我和他聶仲言進水不犯河水,他敢包庇傷我兒子的凶手,哼,可惡!此事定不與他干休!」

接著,說到聶仲言竟然對那少年畢恭畢敬,陸湛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張滿是威嚴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手指頭一陣顫動。「讓聶仲言畢恭畢敬的人,絕不簡單啊!」

听到陸昭然發瘋似的要和那少年拼命,陸湛的心更是揪了起來,揣著粗氣,怒道︰「胡鬧,真是胡鬧。廖遠,你起來吧,你是對的。若不是你強行拉走昭然,他死在那也是白死。逆子,真是個逆子啊!」

罵了兩句,陸湛長吁了一口氣,臉色也稍稍緩和了幾分,見廖遠站起身來,又道︰「聶仲言是費大人最喜歡的干兒子,在碧州可謂是手眼遮天,就算是皇子下來,也得對他禮敬三分,這少年究竟是何身份,就連聶仲言對他都這般顧忌?廖遠,你有沒有一點眉目?」

廖遠囁嚅道︰「屬下可能猜到了一點,也不知對是不對。」

陸湛濃眉一皺,斥道︰「有什麼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廖遠頷了頷首,說道︰「是。老爺,那少年掃開我的那一掌,掌法飄忽,出招大開大闔,剛猛絕倫,可卻刁鑽難擋,最重要的是,在掌力席卷之前,我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了一下,防守出了岔子……」

陸湛眉頭皺的更深了,沉吟道︰「你說的可是,鎮國公孟家的獨門絕技‘驚雷訣’?」

「正是。我听說這鎮國公有一獨孫,今年剛好這般年歲。」

「這鎮國公府的小公爺,沒事來碧州做什麼?」陸湛臉色一連數變,心下甚是忐忑。

「我呸,爹,區區一個國公的孫子算什麼,我們陸府可是有三湘劍派撐腰的,皇子來也也不怕。爹,你一定要替我報仇啊,我要那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床上的陸昭然忽然掙扎的爬了起來,恨恨的對著陸湛吼道。

「你閉嘴。孽畜,你給我听好了,此事就此作罷,剩下的交給我來做。」陸湛好生惱怒的瞪了陸昭然一眼,心想︰「你這個蠢貨,三湘劍派如何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外門弟子,就和當今大玄最具權勢的鎮國公為敵了。這鎮國公獨孫,可是比皇子還要精貴的人物,難怪聶仲言都要畢恭畢敬,看來我還要親自去總督府登門致歉才成。」

「你好好養傷,別再想著報仇的事了。若敢陽奉陰違,我定打斷你的腿,決不輕饒。哼。你娘回來,我來和她說。」

說罷,轉身出門去了。

陸昭然胸膛都快了氣爆,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恨意,冷冷看著陸湛出門,心中暗道︰「你不替我報仇,我還有娘和師傅,此仇不報,我陸昭然誓不為人!」

總督府別院。

孟天闕房間內。

「嚶嚀」

豬兒忽地醒轉過來,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房頂上是新蓋的黃瓦,不見漏洞。雨水肯定漏不進來。豬兒心想。

「豬兒,你醒啦。」

豬兒听到一個滿是慈愛的聲音,忽地回過神來,轉過身,只見兩個花白頭發的慈祥老人,正在微笑的看著自己,他們旁邊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華服少年,看向他時,兩人正好四目相對。

「這里是哪兒?我娘呢?」

華服少年嘆了口氣,道︰「豬兒,這是你的干爹,這是你的干娘,我是你的哥哥,我叫孟天闕,以後這里就是你的家!」

豬兒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她已經想起發生了什麼。過了半晌,這才說道︰「我想送送我娘!」

「這是應該的。」卓伯、卓嬸連連點頭,扶起豬兒,柔聲道︰「好孩子,你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了,正好起來送你娘最後一程。」

也沒什麼講究,在後山墓地找了一塊空曠的地方,葬下了豬兒的娘。

豬兒咬著紅唇,任卓伯、卓嬸和孟天闕怎麼勸,也沒有哭一聲,反倒是將嘴唇給咬破了!

豬兒的傷勢復原的極快,被陸昭然傷成那樣,可經過一夜的恢復,就好了個八九成。連閻神醫都暗暗稱奇,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死皮賴臉的想要搞研究,被卓嬸趕走。

接下來的一天,豬兒躲在房間,不肯出房門,吃飯也是草草吃兩口,一言不發,把卓伯和卓嬸擔心的不成樣子。

孟天闕實在受不了她這幅模樣,拉住躺在床角落的她,惡狠狠的道︰「豬兒,你還記不記得你娘說過什麼?」

豬兒不啃聲。

孟天闕冷笑道︰「你娘讓你發誓,說是讓你听我的,我說的話就是你娘說的話,不然她在九泉之下就不會瞑目。你娘活著的時候,已經夠苦了,你還想讓你娘在地下也飽受折磨嗎?」

豬兒微微抬起來頭,眼眶中已經是飽含淚滴,隨時可能會落下來。

孟天闕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活下去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豬兒一怔,妙目看著孟天闕,隨即緩緩點了點頭。

孟天闕用手模了模豬兒的秀發,苦笑道︰「其實我也曾經一度想要自殺。」

見豬兒目光中露出疑色,孟天闕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氣,肯听我說,這就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說道︰「你可能覺得奇怪,我出生在這麼富裕的家庭,從小錦衣玉食的,怎麼還會想要自殺了。」

頓了一頓,孟天闕接著說道︰「我爺爺是大玄帝國的鎮國公,位高權重,我只要想要什麼,他都會想辦法給我弄到手。可是你不知道,在我還沒有出生,我爹就戰死沙場,我娘生下我不久,也隨我爹去了,而爺爺則是成天忙于國事,少有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偌大的鎮國公府,就只我孤身一人。」

「每每看到別的孩子的父母從寵著他們,我就特別的羨慕他們,同時也倍感失落。我常常想,要是能夠用這錦衣玉食換我的爹娘健在,那該多好啊……,我也別無所求,只想好好地呆在他們的膝下而已……」

說到這,孟天闕的眼楮都有些紅了,想到了從未見過面的父母,想到了小時候所受的苦,聳了聳鼻子,孟天闕繼續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所承受的壓力。為了引起爺爺的關注,我拼命的習武,膝蓋破了,我爬起來繼續修煉,腳腫了,我咬牙繼續站起奔跑,就算生病了也從不停歇,日以繼夜的苦練。可是後來發現,我原來是個經脈天生被堵的廢物,無論怎麼修煉,我都是個廢物,看看爺爺那期待的眼神,轉變成絕望,那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幾十年,我的心不知道有多難受。京都,無數人都背後在嘲笑我,嘲笑爺爺,你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真的想過就此死掉,免得再讓爺爺失望。」

「可是,我不能死!我爺爺已經老了,他又沒了兒子,我要是死了,他一個老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那該是多麼淒涼的事兒?」

豬兒忽地撲入孟天闕的懷中,放聲哭了出來,孟天闕也是雙目噙淚,拍了拍豬兒柔軟的後背,將她嬌小單薄的身軀摟住,輕聲道︰「豬兒,你娘希望你能夠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不能讓她失望。你的仇,你娘不許你報,天闕哥哥替你報。」

豬兒泣聲道︰「嗯,我會好好活下去的。謝謝你,天闕哥哥……」將孟天闕抱的更緊了。

孟天闕說了很多自己小時候的事,豬兒年齡還少,從小就生性孤僻,從沒有一個同齡的人和她說這些,偶爾還會詢問兩句。

豬兒終于肯出門,卓伯、卓嬸非常的開心。卓嬸給豬兒換了衣裳,又將頭發梳理,這一下,就連孟天闕都有些吃驚了。

豬兒還只有十三、四歲,又因為長時間的饑寒交迫,顯得特別的瘦小,頭發黃黃的,典型的營養不良。

此刻,豬兒一身淡黃色的小薄連衣裙,將她嬌小玲瓏的身段完美的展現,肌膚因為少見陽光,出奇的白皙嬌女敕,發絲梳理後,束了兩個小辮子,一下子就有了她這個年齡該有的青春氣息。

豬兒的五官很精致小巧,一雙眼珠卻是大大的,烏溜溜轉動起來,黑白分明,一對眸子特別的靈活水潤。

經過和孟天闕的交談,豬兒雖然還是有些冷漠,不肯說話。又經過了孟天闕大半天的努力,豬兒對孟天闕總算敞開心扉,向他訴苦,向他抱怨。不過對卓伯和卓嬸,她還是只有寥寥幾句話,這讓卓伯和卓嬸都對孟天闕羨慕不已。

豬兒這個年齡原本是如花般的歲月,可惜她一直自慚形愧,又覺得所有人都想加害于她,疑神疑鬼的,就養成了這麼一個孤僻的性格。一旦敞開心扉,話語是連連不絕,整個人立刻開朗了不少,連氣色都紅潤了許多。

晚上,卓嬸準備了一頓大餐,席間,孟天闕問道︰「豬兒,你姓什麼啊?」

「我跟我娘姓雲。」

孟天闕點點頭,說道︰「你一個女孩兒的叫雲豬兒,多不好啊,我給你改個名字,就叫玉珠,雲玉珠,你看怎麼樣?」

卓伯微笑道︰「雲玉珠,是好听多了,豬兒,你覺得呢?」

「嗯。」豬兒輕輕點了點頭。

卓嬸笑道︰「玉珠,玉珠,嗯,嗯,多好听的名字呀。」

孟天闕給玉珠夾了一塊肉,說道︰「玉珠,我過兩天要去學院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學院學習呀。」

玉珠微微一愣,訝然反問道︰「我也可以去學院學習嗎?」

孟天闕笑道︰「當然了,你可是我妹妹。別的學院或許不行,碧溪學院卻是正好。」

玉珠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先不去上學了,以後再說吧!」

孟天闕頷首道︰「听你的,記得以後陪著卓嬸多出去轉轉,外面可有趣兒了。」

「嗯。」玉珠忽地抬頭,道︰「那要天闕哥哥也陪我!」

「嗯,好,不過你先把這碗參鳥湯喝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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