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這次李彧的生辰,西夏並沒有派人前來。
陳安晏對此倒是知道一些原因。
按照萬桶鏢局得到的消息,西夏皇帝去世後,朝廷也分成了幾個派系,想要奪取大權。
其實,西夏有幾位皇子,但一直沒有立儲君。
他們的嫡長子並非皇後所生,而皇後所生之子,尚且年幼,這倒是跟大梁的情況差不多。
除此之外,長公主李純似乎也蠢蠢欲動。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各方勢力都暫且按兵不動,並未派人前來大梁。
不過,據陳安晏所知,這幾個勢力的人都派了親信前去北周。
在陳安晏看來,相比大梁,西夏還是更加信任北周。
因此,不論是哪一方的勢力,自然都想得到北周的支持。
若是能拉攏北周,那麼他們的勝算就大得多。
不過,陳安晏卻是知道,北周本就是狼子野心。
對于他們來說,自然並不滿足現狀,西夏的那些勢力跟北周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對于大梁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而唯一讓陳安晏頭疼的,還是李文棟之事。
既然李彧他們也並不知道李文棟究竟有何打算,陳安晏便先離開了皇宮。
出了皇宮之後,陳安晏並沒有立刻回去。
他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去順天府看一看。
如今那幾個北周護衛的尸首已經被帶走了,自己想要從這些尸首上得到消息,也只能去找順天府了。
到了順天府後,讓陳安晏有些意外的是,唐大年告訴陳安晏,那些尸單也被北周使團的人帶走了。
陳安晏听了有些詫異。
照理來說,就算是北周的人想知道這些人的死因,也沒有必要將那些尸單都帶走。
更加讓陳安晏覺得奇怪的是,陳安晏讓唐大年將衙門的仵作叫來問話,可唐大年卻推說仵作不在衙門,出去公干了。
問他仵作去了哪里,這唐大年卻是吞吞吐吐不願多言。
見他如此,陳安晏也不再多言,直接在衙門里找了起來,唐大年想要阻攔,卻哪里攔得住。
很快,陳安晏便在衙門里找到了那個仵作。
面對陳安晏的逼問,那個仵作一開始也不願多言。
可是,在陳安晏掏出了一些瓶瓶罐罐的時候,這個仵作卻是害怕了,連忙說出了實情。
按照這個仵作所言,一共有六人被殺,這些北周的護衛在被殺之前,似乎有過一場搏殺。
因為在他們的身上,還有不少傷痕。
而且,這些北周護衛應該是遭到了暗算,因為在他們的身上,有一些傷勢並非刀劍造成的。
按照這個仵作的估計,這些北周護衛在遭到暗算之後,想要拼死反抗,但最終還是全都被殺了。
陳安晏听了,默默地點了點頭。
看這仵作的神情不似作偽。
隨後,他看了看這仵作以及唐大年,問他們為何要對自己隱瞞此事。
那仵作听了,似乎有些害怕,只能看向了一旁的唐大年。
這唐大年似乎也有些為難。
顯然,他也知道陳安晏的脾氣,無奈之下,他只能告訴陳安晏,想要知道其中緣由,就去問八王爺。
又是李文棟!
陳安晏其實已經猜到了幾分。
這唐大年雖說有些膽小怕事,但對自己的手段很清楚。
若是單文伯他們授意,他未必會這般吞吞吐吐。
因此,唯一的可能便是李文棟。
可是,讓陳安晏不解的是,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萬通鏢局什麼消息都沒有打探到。
陳安晏也知道,李文棟的要求,唐大年也不得不這麼做。
所以,他也沒有為難唐大年。
既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陳安晏也沒有在順天府久留。
離開了順天府後,陳安晏卻是有些迷茫了。
這時候,不知為何,他覺得馬飛他們看向自己的神情,似乎都有了變化。
陳安晏想了想,他原本是想著等回到京城之後,去找那位鴻臚寺卿孫大人,可是在眼下這個情形來看,似乎得甩掉馬飛他們之後再做打算了。
就在這個時候,卻是有一個人從路邊沖了上來,攔在了馬車前。
這倒是將馬飛他們嚇了一跳。
就在他們剛要上前將那人拿下的時候,陳安晏卻是叫住了他們,說是自己認得此人。
原來,這攔路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的那個混混顧青松。
既然眼下無事,陳安晏便帶著顧青松來到了一旁的茶鋪。
其實,這顧青松這時候的神情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原來,之前那次他也算是幫著陳安晏找到了李琳。
後來,陳安晏便讓唐大年將他放了,而且還給了他一筆銀子。
原本陳安晏還想著這顧青松有了銀子之後,便不用再去當混混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過去的時候,顧青松他們這些地痞混混平日里手頭難得有富余的銀子。
而且,他們一旦有了銀子,也從不攢著,而是立刻就拿去花了。
因此,盡管陳安晏給了顧青松一筆銀子,但這顧青松卻是大手大腳的花著,因此,沒幾個月他便將銀子都花光了。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過了幾個月的富裕日子,再讓顧青松去當坑蒙拐騙的混混,他卻是有些不情願了。
那個時候,他想起了陳安晏跟他說過,只要他想做買賣,陳安晏願意出替他出銀子。
因此,有些走投無路的顧青松,只能去找陳安晏。
只不過,那個時候陳安晏並不在京城,打听之後才知道,陳安晏回了江蘇。
無奈之下,這顧青松只能在京城附近一帶混日子。
後來陳安晏回到京城的時候,顧青松卻是因為偷東西,再次被抓了起來。
好在他偷的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關了一個月就又放了出來。
可惜的是,陳安晏卻是又離開了京城。
對于顧青松來說,在這段時間他可以說是度日如年。
而今日陳安晏回京的時候,他卻是早早的得到了消息。
他可不敢在皇宮門口造次,于是一直跟到了順天府,這才敢上前跟陳安晏相見。
陳安晏听了,卻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顧青松年紀也不小了,而且,之前自己可是給了他上百兩銀子。
要知道,這麼多銀子,對于一些普通的百姓來說,一輩子都夠用了,可是這顧青松只用了短短數月,便已經將這麼多銀子都花光了。
不過,既然自己曾經答應過他,這時候倒也不能食言。
陳安晏想了想,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準備做什麼買賣?」
「這個……」
听到陳安晏這麼問,這顧青松卻是一臉為難。
其實,在這之前他也想過,若是自己來找陳安晏,陳安晏必定會問他這個問題。
而且,他也的確想過很多遍。
可是這顧青松卻是發現,自己除了會當地痞混混之外,其他竟然什麼都不會做。
其實,這顧青松也曾想過,在陳安晏問起的時候,他先胡編亂說一番,將陳安晏的銀子騙到手再說。
可是,等真正面對陳安晏的時候,他卻是發現想要誆騙陳安晏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
因為在陳安晏的面前,他之前想好的那些說辭,顧青松根本就不敢說出口。
因為對于顧青松來說,只要一看到陳安晏的眼神,就會想到之前在大牢里見到的陳安晏的那些手段。
顧青松很清楚,只要陳安晏願意,不管自己逃到哪里,恐怕都能找到。
因此,他在想了想之後,最終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顯然,對于顧青松來說,他根本就沒有準備好做買賣,如今的他,只是純粹地想要銀子而已。
見到這顧青松如此,陳安晏也猜到他的想法。
不過,他倒是並沒有說破,而是淡淡問道︰「那我換個問題,你能做什麼?」
顧??青松听了,卻是依舊皺著眉。
陳安晏見了,卻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是該夸這顧青松太了解自己,還是一點都不了解自己了。
陳安晏在想了想之後,卻是問起了這顧青松在最近這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麼。
顧青松听了有些尷尬,但他卻是不敢隱瞞,將得了銀子之後,如何將那一百多兩銀子花光,後來又繼續當混混的經過說了一遍。
如今的他,已經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其實,上次在大牢里見到陳安晏的時候,這顧青松雖說是個地痞流氓,但倒是也混出了一些名聲。
因此,那個時候若是有權貴想要欺壓百姓,倒是也會賞他些銀子,讓他出面。
那個時候,他為了上位,也是想要故意跟陳安晏作對,卻沒想到陳安晏可是比他狠得多。
而那一次的服軟,卻是讓他的名聲一敗涂地。
盡管在出去之後,因為有了那比銀子,也收了一些手下。
可是等銀子花光之後,那些手下卻是一個個都拋棄了他。
而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淪落成地痞流氓都看不起的偷賊了。
因為這時候已經沒人來請他擺平麻煩了,因此,這顧青松自然也沒了收入。
而之前的地盤也早就被其他人瓜分了。
無奈之下的他,也只能趁著夜色偷些東西換銀子。
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這顧青松上次偷東西的時候,就被人抓住送了衙門。
因此,如今的他,也算是走投無路了,只能前來投靠陳安晏。
陳安晏听了,卻是有些無奈的說道︰「顧青松,你混的很失敗啊!」
顧青松听了也有些尷尬。
不管怎麼說,自己可是都已經三十多了,而陳安晏卻只是一個少年。
如今,自己卻是要求這陳安晏賞口飯吃。
陳安晏在想了想之後,卻是問起了顧青松,在最近這段時間里,京城可曾發生什麼事。
顧青松皺著眉想了想,他猜測陳安晏這麼問,極有可能是在考驗自己。
于是,他便將在最近這段時間里,京城一帶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其中,不光是他見到的,還有許多是他听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