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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八章 提審

陳安晏听了,卻是輕笑道︰「按照大梁朝制,只有勛爵或是朝臣才能在公堂听審!」

只見他一邊說著,一邊卻是又看向了司章墨,接著說道︰「不知道這位司公子有何爵位,或者任何官職?」

「你!」

這樊光浩顯然沒有想到陳安晏會如大梁朝制這般熟悉。

而那司章墨這時候也冷笑著說道︰「本公子就站在這里,你能奈我何?」

陳安晏听了,卻是朝著一旁的金不二說道︰「金捕頭,這您可都看到了,我倒是想看看知縣大人會如何處置!」

樊光浩卻是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位司公子是本官專門請來的,自然是要以禮相待!」

這樊光浩說到此處,卻是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道︰「按照大梁朝制,凡來公堂听審的勛爵或是官員,在公堂之上都該有他們的座位。不過,就如你所言,司公子並無爵位或是官職在身,所以本官並未賜座,如今只是請司公子站得稍稍近了一些,這有何不可?」

听到這樊光浩這般巧言辯解,陳安晏卻是再次大笑了起來。

樊光浩見了,卻是陰沉??著臉問道︰「你笑什麼?」

陳安晏卻是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我原本是想給你一個審案的機會,這才請知府大人在衙門外面稍候,可如今看來,給了你機會,你卻不中用!」

听到哦陳安晏出言侮辱,那樊光浩卻是怒道︰「你敢出言不遜?難道你以為仗著手下護衛便想要在本官的公堂上胡作非為?」

這樊光浩說到此處,卻是又立刻朝著金不二說道︰「金捕頭,還請幫忙捉拿此人!」

這是樊光浩第二次請金不二捉拿陳安晏了。

而陳安晏听了,卻是看了看金不二,說道︰「金捕頭,看來這位知縣大人並不會審案!」

金不二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將這些人都帶回杭州府衙,請知府大人斷案!」

陳安晏也有些無奈地說道︰「只好如此,就依金捕頭。」

見到這兩人一唱一和,樊光浩卻是怒道︰「金不二,難道你是想包庇此人不成?」

相比樊光浩的憤怒跟陳安晏的失望,金不二看起來卻是一臉淡定。

只見他看著樊光浩,緩緩說道︰「我要將這幾人帶回杭州府衙審問,大人卻說我是要包庇此人,難不成大人覺得知府大人昏庸無能?」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在樊光浩看來,這金不二顯然是在偏袒陳安晏,他心中自然不滿。

在他看來,自己看在何文軒的面子上,已經對其以禮相待。

而且,雖說這金不二名聲在外,但他終究只是一個捕頭,而自己可是朝廷命官。

這金不二卻不給自己一點顏面,樊光浩自然十分不滿。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卻不敢去質疑知府大人。

見到此人神情慌亂,陳安晏也只是冷笑了兩聲。

而這時候,金不二卻是已經來到了公堂門口,似乎是在吩咐著什麼。

看樣子,應該是讓衙門外面的官差進來一些,將趙凌山他們三人以及那兩個小廝帶走。

這幾人見了,卻是連忙朝著樊光浩跑去,口中還喊著「大人救命」!

其實,另外那兩個小廝也想逃走,只不過因為被鎖在了柱子上,根本無法逃月兌。

這樊光浩見了,雖說心中十分不滿,但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海寧縣乃是杭州府轄下,杭州府衙自然有權提審海寧縣的案件。

因此,樊光浩雖說身為海寧知縣,卻無法阻止。

這時候,那司章墨卻是大聲喊道︰「既然要提審此案,不如直接由藩台衙門提審!」

說完之後,他便又吩咐樊光浩派人阻止金不二將這五人帶走!

樊光浩听了立刻眼前一亮,連忙吩咐手下官差,準備將這幾人押送去藩台衙門。

可這時候,陳安晏卻是不緊不慢地說道︰「大人且慢!」

樊光浩現在一看到陳安晏,就氣不打一處來,只見他陰沉著臉,說道︰「你又想做什麼?」

這樊光浩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道︰「既然這件案子由藩台衙門接手,那本官就不再過問,就連知府衙門也不便再審,你就隨著他們一同前去藩台衙門便是!」

這時候,那幾個人看上去也算是松了口氣。

顯然,他們也知道,若是跟著金不二去了知府衙門,那他們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而去了藩台??衙門,有司章墨的庇護,至少安全無虞。

不過,在樊光浩吩咐下去之後,盡管已經見到有官差上前,準備將這五人帶走,可金不二卻依舊還在跟著手下說著什麼。

樊光浩見了,卻是朝著金不二說道︰「金捕頭,這件案子現在由藩台衙門提審,就不必麻煩知府大人了!」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金不二並沒有理會他。

就在樊光浩想要在說些什麼的時候,陳安晏卻是淡淡說道︰「大人不必擔心,他們不會去藩台衙門!」

樊光浩听了卻是一臉不滿的說道︰「司公子都已經說了,這件案子如今由藩台衙門接手,他們為何不去?」

陳安晏听了,卻是看了看那司章墨,說道︰「那不知道司公子是以什麼身份來提審這件案子?」

不等樊光浩說話,那司章墨卻是搶先說道︰「浙江布政使是我爹,我來替我爹提審這件案子有什麼問題?」

陳安晏听了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司公子,你既非勛爵又非官員,甚至你都不是衙門中人!」

陳安晏說到此處,輕咳了一聲,接著說道︰「你最多只是一個官宦之後,有什麼資格來提審案件?」

司章墨听了,卻是怒道︰「我爹是布政使,我來替他提審,有何不可?」

陳安晏听了,卻是淡淡說道︰「上級衙門的確可以提審轄下各州縣的案子,不過,卻需要相應的公文交接,難不成司公子僅僅因為你是藩台大人之後,光憑一張嘴就能提審衙門的犯人了嗎?」

司章墨听了卻是一窒。

盡管他爹是布政使,但他哪里懂這些!

因此,在听了陳安晏所言後,這司章墨卻是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的樊光浩。

「這個……」

樊光浩這時候卻是也只能微微點了點頭。

他身為朝廷命官,當然知道這樣的規矩。

不過,他原本是想著或許能憑借司章墨的身份而暫時無視這樣的規制,只不過,他卻是忘記了兩件事。

在這之前,陳安晏已經在公堂上提到了多項朝廷規制,顯然,他對這些十分熟悉,而他的這點小把戲顯然難不住陳安晏。

而且,此刻在公堂上,除了陳安晏之外,還有金不二。

金不二可是公門中人,因此,就算能唬住陳安晏,恐怕也唬不住金不二。

見到樊光浩如此,司章墨也意識到恐怕陳安晏所言不虛。

似乎是對樊光浩沒有及時提醒而不滿,這司章墨卻是直接瞪了樊光浩一眼。

這時候他也明白了,若是沒有衙門的公文,他恐怕真的無法將趙凌山他們三人以及那兩個小廝帶走。

很快,這司章墨卻是又想到了什麼。

只見他指著金不二說道︰「他也沒有公文,為何能提審此案?」

司章墨的話音剛落,這時候外面卻是進來了一個官差。

而這個官差在進來之後,卻是將一件東西交給了金不二。

金不二則是又立刻將這件東西放在了樊光浩的面前,說道︰「這是府衙提審的公文!」

顯然,剛才金不二不光是讓手下前去調派人手,而且也讓人去請何文軒寫了一份公文。

司章墨見了氣急,顯然,在他看來,這杭州府衙上下都在針對自己。

這些人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這般跟自己作對。

這時候,一旁的陳安晏卻是淡淡說道︰「司公子想必不知道,金捕頭就算沒有這份公文,外面的知府大人也能直接提審此案!」

見到這司章墨似乎有些不解,陳安晏卻是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海寧縣隸屬杭州府,何大人身為杭州知府,自然有權巡查治下!最多等審完之後抄送一份文書給知縣大人便是!」

那司章墨听了,卻是撇了撇嘴,說道︰「那他們為何還要準備這份公文?」

陳安晏听了,卻是輕笑道︰「這樣的朝廷規制,不論是知府大人還是知縣大人,又或者是金捕頭,自然早已熟知。而他們之所以準備了這份公文,自然是為了應付一些不知朝廷律法,卻又偏偏喜歡強詞奪理之人!」

「你!」

顯然,司章墨也听出來了,陳安晏口中的不知朝廷律法卻又喜歡強詞奪理之人,說的便是自己。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安晏卻是又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司公子恐怕也不知道。」

司章墨這時候卻是陰沉著臉,強忍著怒火說道︰「什麼事?」

陳安晏輕咳了一聲說道︰「就算司公子你是藩台衙門的人,就算你手中有提審的公文,恐怕也無法將他們帶去藩台衙門升堂審問。」

司章墨听了卻是更加不解了。

在他看來,樊光浩這個小小的七品知縣都能審問案子,他父親可是從二品的布政使,陳安晏卻去說他們無法審問這件案子,他自然無法理解。

陳安晏見到這司章墨的神情,也猜到了這位紈褲子弟想必也只是一直仗著他爹的庇護,所以才敢無端指使陷害。

不過,在陳安晏看來,這司章墨倒是要比當初的單修等人要好一些。

隨後,陳安晏倒是也解釋了他為何說藩台衙門無法審理此案。

在如今的大梁,若是遇到了重大刑獄案件,皇上便有可能下令三司會審。

這三司指的便是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

而根據案件的輕重程度,三司也會選擇是由刑部尚書、大理寺卿跟左都御史或者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跟左副都御史。

而這三個衙門的職權也各有不同。

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糾察,大理寺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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