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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魔潮 第六十七章 闖宮

愛德蒙連忙下令停止追擊。他心痛地看了眼這些個連全尸都沒留的下屬,轉向伊塞爾請示。

「有人開啟了法陣。」伊塞爾沉靜地說,眼中閃過殺意。他低聲念動咒語,法杖朝宮殿遙遙一指。一道青光射出,像流星一樣飛落在殿門前的草坪上。地面上頓時浮現出一幅巨大的銀色陣圖,以陣圖為界構成的一個半圓形防御結界籠罩住整座行宮。一行行閃光的符文猶如水波般呈螺旋狀纏繞在結界光幕上,徐徐流轉。

伊塞爾的瞳孔倒映著銀色的符文,他一面解讀法陣結構,一面自言自語似地出聲︰「果然和霜宮的法陣出自同一體系……」

愛德蒙雖然不懂「和霜宮的法陣出自同一體系」指什麼,至少也知道眼前的法陣決不是好對付的。「殿下,需要叫法師團——」

刺耳的破空之聲打斷了他的詢問,密密麻麻的箭矢從宮殿各處的窗口傾巢而出,眨眼撲進騎士的隊伍里。愛德蒙一把扯著伊塞爾趴下,耳邊隨即傳來一陣陣箭矢射中目標的沉悶聲響,混合著馬匹此起彼伏的嘶鳴。接連三波箭陣,對方的攻勢才暫停。伊塞爾站起身,周圍的騎士們不知何時已經架好了盾牆。

蒼角使用的各式護甲向來都是不計成本的高級貨,這使得他們的傷亡遠低于對手的預期。不過騎士們同樣事先低估了行宮內的武器儲備量。雲隼的守衛者可不會給他們反省的時間,用箭頭燃燒著火焰的箭陣再度發起了攻擊。

伊塞爾從窗口瞥見火光時就快速念起咒語,當漫天的火箭傾瀉而至,謊言之巢的頂端同時彈出一點熒光,在半空瞬息綻放出大片銀白的光幕,仿若鋪天蓋地。被中途攔截的箭矢紛紛墜落,一些箭頭未熄的火焰燒著了草坪,形成一道不連貫的火牆。

「沒時間了,這個法陣我來解決。」伊塞爾回答騎士團長剛才的問題,他抬頭看向行宮屋頂,隔著火光注意到一點不起眼的火星升入空中,「我想他們可能也有援軍,我們最好速戰速決。如果時間拖得太久,我不認為杰弗利戈還能保持中立。」

愛德蒙恭敬應命,揮手招來幾名騎士把伊塞爾嚴密保護起來,法師施法的時候是不能受干擾的。不過愛德蒙心里難免有點惴惴,不是怕伊塞爾實力不濟,而是擔心由于自家主君在法術上的造詣越深越容易涉及高度的危險性。

伊塞爾右手握緊法杖,心無旁騖地念動咒語。謊言之巢杖身的刻紋漸漸透出銀光,照到他的臉上,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種格外疏離的冷漠。他的眼神仿佛透過時空看著另一個世界,偶爾輕輕一眨眼,才能讓人感受到他確實還存在于現實。

這一次的咒語很長,但他念得很快,毫無停頓。隨著杖身的光芒愈來愈刺眼,即使他身邊不懂感應精神力的騎士也察覺到了以他為中心的空間里某種逐步增加的壓迫感。當這種壓力增強至人所能忍受的臨界點時,伊塞爾用左手食指的指甲在右手腕上飛快一劃,一股殷紅的血線順著食指的動作灑在謊言之巢杖頂。仿佛受到看不見的力量牽引,從傷口流出的血以違反自然規律的姿態流向法杖,自上而下迅速溢滿杖身每一道刻紋,耀眼的銀光在血液流過之後染上了紅色。

當咒語念至最後一串音節,伊塞爾高舉法杖,紅色的流光越過火牆射向行宮,準確無誤地擊中地上的法陣。

只听「欻」的悶響,法陣發出一種猶似冷水入油鍋的聲音,跟著猛烈震動起來。半圓形光罩上的無數符文飛快散化成光粒頃刻分崩離析,整個結界頓時無聲無息地消失無蹤。

宮殿**出的箭陣好像進行著最後的掙扎,來勢更加洶涌。然而箭矢的數量終究有限,再加上沒有了法陣的阻攔,蒼角軍團等到箭陣一停立刻向行宮發起沖擊。

伊塞爾在騎士們的簇擁下走進瑪爾馬勒行宮。前幾年這座漂亮的宮殿應珂琳安妮女王的要求重新修葺了一遍。地面全部換上淺紫色蝶紋大理石,牆柱粉刷得雪白,鍍上蘭花圖案的金銀裝飾,每個房間和走廊都四處可見不同品種的新鮮蘭花,這些改變為瑪爾馬勒添加了獨屬于女王的個人風格。只是如今以這番美景為背景的畫面,正描繪著殘酷的殺伐與血腥的戰斗——守衛這座宮殿的士兵們要麼戰死,要麼投降,要麼繼續負隅頑抗。

伊塞爾並不熟悉這里,他對自然之源的感應卻指引他熟門熟路地向行宮深處大步走去。在他前方,自有騎士迅速清理出道路。即便戰斗還未完全停止,此刻潰不成軍的雲隼已經不足為懼。

伊塞爾的腳步最終停在宮殿東北角的一條走廊盡頭。跟在他身邊的愛德蒙上前一推盡頭的大門,沉重的雙開木門緩緩打開,背後是又一條短短的走廊,連接著另一扇門。

伊塞爾瞳孔一縮,他看見一個絕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正站在那扇門前,手執長劍,似乎早已等候他多時。

愛德蒙同樣吃了一驚︰「斯科特!你不是在王都嗎?」

「你該稱呼我將軍,愛德蒙閣下。」雲隼軍團團長斯科特•比盧茲刻板地道,隨即向伊塞爾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伊塞爾殿下,您果然來了。」

伊塞爾冷冷地盯著他,心中卻不如表面那麼平靜。斯科特一直是他的兄長艾列克的心月復,因此深受他母親的信任。這個人當上雲隼軍團團長後,雲隼之中由他掌握的那部分兵力就被女王視作近衛軍使用。除了執行任務,只要女王離開王都必定會讓斯科特隨行。比起王翼軍團的杰弗利戈,顯然珂琳安妮陛下更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交給他負責。現在看到這個人,伊塞爾幾乎確定他的母親就在那扇門後。

從王都奈斯卡倫到翡翠谷坐馬車需要三至四天的路程,並且瑪爾馬勒行宮內也沒有設立遠距離傳送陣。昨天上午伊塞爾還接到確認母親在霜宮的情報,想到這里,他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

伊塞爾向前剛剛跨出一步,斯科特的劍立刻指向了他。

「讓開。」伊塞爾聲音平淡無波,卻讓周圍的空氣驟然緊張起來。

「很抱歉,殿下,我必須違背您的意志。」斯科特的語氣更加平靜,但他握著劍全身緊繃的姿態隨時一觸即發。「您既然看到我,應該也能猜到女王陛下就在行宮之中。遵照陛下的命令,我不能放任何人進去,除非您得到她的召見。」

「我不是求見女王,我要見我父親,你無權阻止我。」

「那有什麼分別,殿下?您與我都心知肚明。」斯科特連反問句也說得毫無起伏。「還是那句話,我只听從女王陛下的命令。如果您執意抗命,即便您是一位血統尊貴的王子,我也只能以叛亂罪處置您。」

「殿下,請把他交給我。」愛德蒙面無表情地插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被激怒的表示。對于斯科特無禮的態度及威脅,他比當事者本人更為生氣。

伊塞爾微一頷首,愛德蒙二話不說握著劍沖上去。

「當當當當」沉重的金屬相擊之聲立即在走廊回響,短兵相接的兩人片刻就交手了好幾個來回。他們的進攻同樣迅猛,斯科特勝在臂力,而愛德蒙步伐靈活、動作敏捷,一時間你來我往不相上下。

伊塞爾趁著斯科特被纏住,繞過他們徑自走到門前。他並沒有貿然伸手開門,而是先用謊言之巢探測法術的痕跡,青色的光點即刻讓所有法術無處遁形。

總共有六個法陣和禁制,幸運的是仍然和先前的法陣一樣出自同一體系。伊塞爾的鮮血再度溢滿法杖的刻紋——只要出自這個體系的法術,有謊言之巢在手加上斯迪爾德的血,他都有把握迅速瓦解。淡淡的血腥氣在走廊蔓延,除了法師,還有他身後酣戰正歡的兩人也已紛紛掛彩。

伊塞爾手剛剛踫到門上,一股撕裂般的力量驟然貫穿全身。他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到牆面再彈落地上。

「殿下!」愛德蒙驚呼一聲,腳步向右一切,一劍連著皮甲劃開斯科特的肋下,顧不得對方的劍鋒掃過他左肩,虛晃一招拉開距離,急速退回主君身邊。

伊塞爾的身上交錯布滿了一道道長長的口子,雖然不深,但太多的傷口使得鮮血很快弄濕了轉眼破破爛爛的黑色法師袍。這還多虧法師袍上自動觸發的防御法術削弱了他所受的攻擊,不然光是高速撞上牆面時的沖擊力便足以使他重傷。

伊塞爾深吸幾口氣,確認自己的傷勢不算嚴重,才借著愛德蒙的手站起來。

「這是您不听忠告的代價,我說過您不能進去。」斯科特捂著流血的胸口,低聲嘲笑。

愛德蒙對他怒目而視,伊塞爾卻顧不得抬杠,閉上眼把精神力小心地釋放出去,過了一會兒張開眼楮,神色愕然︰「神術……」

伊塞爾直直望著那扇毫無動靜的門,表情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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