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大東鐵青著臉,一把抓了程默的衣領。
程默反手一把就給他推開,「我什麼意思路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要是不願意,你回去告狀啊,我不想在外面和你嘰歪,賣嗎?不賣你拉回去。」
大東氣的胸膛起伏,兩眼發紅,「你,你怎麼這樣,我以為你路上說著玩。」
「我什麼時候開過這種玩笑,你認識我這麼久,我和你開過這種玩笑嗎!行了,我不想在外面說這些,你痛快點,賣不賣。」
那邊五十只兔子就在籠子里。
真的要按照四十只活的十只死的去賣嗎?
活的死的價格可是差出去將近一半。
大東死死攥著拳,一臉為難。
程默嗤笑一聲,臉上帶著鄙夷,朝趙四道︰「勞煩四哥結算一下。」
「你……」大東又氣又憋屈,可一個字沒說出來。
程默拿了結算款,轉頭拉了馬車朝外走,理都沒搭理大東,眼看馬車走出去,大東狠狠一跺腳,追出去。
「你這樣對得起青青嗎?」
青樓後門 當一關。
關住大東的質問聲。
自然也關住程默的回答。
但俗話說得好︰做戲做全套。
程默拉著馬車,冷聲說︰「我為什麼要對得起她?我對得起我自己就行。」
「你對得起你自己?五十只活兔子你賣四十只活的十只死的,那差的錢呢?是不是你私吞了?」大東壓著聲音低吼。
程默一點不瞞著,「我就私吞了,這是我應該的,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分你。」
「你!」大東要氣死了,「你怎麼就成這樣了。」
「我本來就這樣。」程默譏笑︰「葉青青葉成陽開了成陽書院,葉大武跟著忙前忙後,他得到什麼好處了?人家葉成陽是秀才,是成陽書院的院長,他葉大武呢?將來葉成陽高中成了舉人,做了官,走了,葉大武有什麼?」
聲音一頓,程默攥著手里的馬鞭。
「我清楚的很,不清楚的人,是你們。」
「那京都來的貴公子,有錢有勢,葉成陽和葉青青為什麼不跟著回去,回去做侯府的老爺小姐不比在咱們這窮山惡水好?」
「你沒听那什麼世子說嗎?他和葉青青,有舊情!」
「你見葉青青反駁了嗎?沒有!」
「我不管你心里想什麼,我反正只想掙錢。」
「現在我們跟著葉青青養兔子,但誰知道什麼時候她就不養了,她是以後的日子衣食無憂有保障,那我們呢?白白耗損精力時間陪她玩富家小姐體驗人生嗎!」
程默說的尖刻。
幾句話說完,正好馬車走出巷子,他直接跳上馬車,駕車離開。
大東沒招。
只能追上幾步,也爬上車。
馬車混入車水馬龍,很快離開凝水鎮。
出了鎮子,走在空曠的鄉野道上,前沒人後沒鬼的,大東才敢松一口氣,「咱們這樣,行嗎?你說他們信了嗎?」
程默趕著車,「信不信的,已經如此了,後面繼續加油!」
回去的路上程默趕車。
大東仰面躺在馬車里,看著藍天白雲喟嘆一聲,「我大東,要是入朝為官,必定是個奸官啊,看看我這爐火純青的演技,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說完。
不等程默搭理他,一拽程默袖子。
「你澎湃不?」
程默一臉無語垂眼看他,「你昨天晚上睡小木屋,中邪了?」
大東一骨碌坐起來,瞪著一雙亢奮的眼,「我特激動,這次咱們要是贏了,咱們就是贏了京都的貴公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意味著,我大東,前途無量!」
程默︰……
你洗洗睡吧!
反正程默平時就是個不苟言笑的小啞巴,大東無所謂。
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
在幻想里,他已經站在朝堂上將朝政玩弄于股掌之間。
想著想著,想到程默那好朋友邵繁,「誒,你那個朋友,就是邵繁,都多久不在了,他去哪了?別不是遇上什麼事?」
從上次科考完,邵繁就離開凝水鎮。
到現在都沒信兒呢。
程默去過兩次有緣來書局,小伙計只說他還沒回來,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兩人說著話,一路趕車回雨水村。
戲還得繼續演。
正好昨天大東女乃鬧了一頓,雖然鬧得惡心,但是倒也多多少少幫了點忙。
給大東「反水」制造了一個完美的機會。
第二天。
大東和程默繼續往鎮上送兔子。
這次兔子沒送去青樓。
直接送了綢緞莊。
杜媽媽開的綢緞莊。
後院,程默依舊是進去就說四十只活兔子,十只死的。
死的那十只,對方和他都拿好處,然後分贓。
大東依舊是不痛快,雖然沒有昨天那麼激烈,但依舊在從綢緞莊離開之後,和程默大吵一架。
第三天。
一大早。
大東和程默繼續往青樓送兔子,青樓忽然加購了一批,一大早的派人來傳話。
而葉青青葉大武葉成陽,也早早去了成陽書院。
兵分兩路。
今日開戰。
馬車上,大東駕著車往青樓送兔子,聲音有些緊張的問程默,「會不會他們不上當?」
問八百遍了。
程默照舊躺在馬車上補眠,忍無可忍,含糊不清,「不會,閉嘴,我睡會兒。」
大東︰……
一車兔子送進青樓後院。
這次,他倆進去的時候,後院不光有打手有趙四。
還有葉晟澤。
葉晟澤正在院子里的牆根下挑一壇子女兒紅。
後門一開,看到他倆,葉晟澤略挑眉梢,「兩位,別來無恙。」
大東一看到葉晟澤,立刻維持先前的人設,一下就滿臉怒火,蹭的從馬車上跳下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倒是程默,朝葉晟澤客氣點頭,笑了一下。
但也沒說話。
只拉了馬車進院,朝趙四道︰「三十五只活的。」
大東一下急眼了。
拽了程默一把,十分小聲的說︰「你別太過分!」
程默只當沒听見,繼續說︰「十五只死的。」
說完,往下搬兔子。
葉晟澤看的清清楚楚,一車的兔子都是活的。
提著已經挑好的一壇子女兒紅,葉晟澤看了程默一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