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堂？」
「多大？」
趙老爺劉老爺異口同聲。
老紈褲的骨子里都冒出一股子亢奮的勁兒。
錢賺過，混賬事做過，可這學堂，還沒正經玩過。
現在也就在葉成陽這院子里感受一把教導小崽子的快樂。
嗯，有時候也不是那麼快樂。
九章算法三加六等于九，還成六加三就不知道等于幾，氣的趙老爺磕了三瓶兒逍遙丸了。
可現在听到葉成陽說，還是按奈不住興奮。
這話一言兩語說不清，葉成陽干脆把筆往筆架上一擱，倆胳膊交疊放在桌上，看看他趙大哥又看看他劉二哥。
「目前沒有多大，就鎮上那學堂那麼大。」
「可鎮上已經有一個學堂了。」趙老爺說︰「人家開了好多年了，知名度很高的。」
葉成陽就賊兮兮的笑，「所以，我把那幾個學子的家長趕回去了。」
簡直一頭霧水。
「這和那幾個學子有啥關系？」趙老爺劉老爺不虧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發問都是異口同聲。
葉成陽賊兮兮的笑，「怎麼沒關系，我要開學堂，總不能我自己扯個大旗去吆喝，說我開學堂了，我優秀的不行，大家快來我這里讀書吧。」
趙老爺點頭，贊同，「那是不能。」
劉老爺挑眉，「你讓那幾個學子的家長給你宣傳？」
葉成陽往後一靠，痞里痞氣的笑，「等著吧，很快就有結果了。」
「可你要是在鎮上開學堂，這幫孩子們怎麼辦？」趙老爺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幾個孩子。
相處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娃子們對他有沒有感情不知道，但是趙老爺對這幾個娃卻感情頗深。
尤其程默那弟弟二寶。
葉成陽頓了一下，說︰「也不一定就要把學堂開到鎮上，到時候看，一步一步來，先等那邊的動靜。」
既然葉成陽心里有主意有決斷，趙老爺劉老爺就沒再多問。
鎮上。
葉青青他們一天忙乎完，夜幕降臨，幾個人聚頭坐在後院聊天。
葉大武和程默從外面買了些熟食回來，還提了一壇子酒。
葉青青一個姑娘家，葉大武本來想著，給她買個甜水兒喝就完事兒，結果米酒往碗里一倒，葉青青立刻把自己碗里一碗甜水兒喝完，把碗杵過去。
「我也要米酒。」
「不行！」葉大武簡直像操心的老媽子，一口否定，抬手給葉青青一個腦崩兒，「個女娃子，喝啥酒，喝酒糟臉不知道？不許喝，再說，這地方又不是家里。」
「我就嘗嘗。」
「不行！」
這次葉大武沒且開口，程默發話。
他一說，頓時葉大武挑眉看向程默，「憑啥不行？」
程默一臉大無語看著葉大武，「喝酒糟臉。」
葉大武擰著眉，「又沒糟你的臉。」
程默︰……
葉青青沒繃住，先笑出來。
大東也跟著笑，「大武你咋回事，不是你自己說的，喝酒糟臉，不讓青青喝，你說行，人家程默說就不行？」
葉大武理直氣壯，「當然！我是我大佷女的叔，他又不是，他憑啥說。」
程默無奈看了葉大武一眼，懶得搭理他，一口喝了自己碗里的米酒，怯意的往椅子後背一躺。
這椅子是趙四他們平時休息的時候專門坐的，特意找木匠定制的，有點類似太師椅，又有點類似美人榻，半躺半坐，十分舒服。
他眯著眼楮看頭頂的天。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過現在的日子。
有個教功夫的師傅貌似不是啥正經好人，有個爹捂著秘密貌似那秘密和他那不咋正經的師傅有關，有個鄰居……貌似有血海深仇，他還惦記上了鄰居的閨女。
程默自己的笑了。
這日子，他竟然覺得特別好。
「你自己躺那美啥呢？嘴角都要咧到後耳根了，我以為你鬼上身了。」
葉大武忽然朝程默小腿蹬了一下。
程默笑容微斂，清了一下嗓子，坐起來。
才起身，和葉青青直接四目對上。
葉青青的眼楮有點圓，大大的，睫毛很長，卷卷的。
掌心一攏的話，應該一眨眼就能在掌心剮蹭一下把。
程默手指蜷縮，扣了一下掌心，笑，「沒，就想咱們的兔子呢，昨天我回去看了一下，長得挺好，二寶每天放學都帶著那幫小孩兒去打草。」
葉大武立刻說︰「把這邊的活兒干完，咱們就不接盤炕的活兒了，有這個錢打底，咱們專心養兔子，就算是賠了也不怕！」
大東給了葉大武胳膊一下，「呸，說什麼晦氣話，不會賠！」
他看了葉青青一眼。
心說，只要有葉青青，就不會賠。
但沒說出口，卻又強調一句，「反正不會賠！」
正說話，外面門口傳來一聲叫門聲。
門栓在門板上敲了幾下，小貓一樣的叫聲響起，「青青？青青姐？」
聲音算不上大，但是在這靜謐的小後院卻足夠听見。
「誰啊？」
葉大武一皺眉，第一個蹦起來。
他起身就要去開門，程默起身摁了他肩膀一下。
「我看一眼。」
今兒趙四帶著青樓那幫護院打手出去吃喝瀟灑去了，整個青樓就他們幾個。
雖然現在他跟著師傅學功夫，可他要真有什麼事，他那師傅，未必出手。
程默放輕腳步走到門口，卻沒開門，直接手撐著牆一蹦，躍上牆頭。
那動作，干脆利索一步到位。
葉大武和大東瞠目結舌彼此對視。
「臥槽，他什麼時候又厲害了！」
門外。
程默看見春喜一臉焦灼站在門口。
春喜沒察覺程默，還在門口拍門，「青青姐，青青姐！」
聲音快哭了。
程默往左右瞧了一眼，月色下，不見遠處有人跟著。
從牆頭跳下，程默一把將門拉開。
春喜一見程默，立刻急切道︰「不好了，成陽大叔出事了。」
她一句話，讓葉青青葉大武大東全都從椅子上蹦起來。
葉青青兩步上前，「我爹咋了？」
程默讓開身子，讓春喜進來。
猶豫一下，程默沒關門，春喜進去說話，程默就靠在門口，瞧著左右。
自從知道葉青青爹娘可能隱藏著血海深仇，他這心里就多了一層提防。
管他呢，防著點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