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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成功的失敗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十拿九穩的事。

或者說,當我們面對沒有把握的事時往往不吝于拿出十二萬分的注意,而一旦換成習以為常的工作,則難免麻痹大意。

——意外,正是始于大意。

不論總司新開發的忍術體系究竟有多完善,也不論半藏和朔茂之間的戰斗究竟如何發展,從理論上講,只要少年選擇跟從宇左美隼人的安排踏入敵後,那麼身處戰場的他就無法完全規避發生意外的可能。

數量龐大的雨忍部隊中可能會出現原著中未曾提及的強者。

山椒魚的毒素可能會在原本種屬的基礎上發生獨特的變異。

甚至即使以上情況都沒有發生,思考回路不太正常的宇左美隼人也有可能在計劃落空後直接翻臉,聯合鈴木俊夫半路捅自己一刀!

那麼假如當真遇到這種情況,地怨虞可以縫合自己的尸體嗎?可怕的「生殺自在」術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嗎?

少年知道這些假設都是一些幾乎只存在于理論層面的小概率事件,但涉及自己的小命,他不願意把自己當做籌碼壓上命運的輪盤。

因此。

促使總司將計就計的最主要原因並不是他看穿了村里那些大人物想借題發揮設計的整個計劃,而是意外提升能量純度後,山田君與元就老師當晚的那次談話。

——少年當時詢問元就,在忍者世界是否存在其他可以自由飛行的忍術。而後者也盡己所知,將一切向山田君傾囊相授。

自那之後,總司又通過井上主任的途徑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這才在後來的作戰會議中一口答應了隨隊出征的安排。

…是的,少年從來沒有想過憑一己之力車翻雨忍精銳,更不會自大到把剛畢業一年的自己和半神半藏擺在同一起跑線上比較。

他的一切行動,其實都建立在自己一定能從險惡環境中月兌身的基礎上!

「時機已到。」

看著大雨中向自己飛速靠近的隼人,以及身後落得更遠一些的鈴木俊夫,山田君低聲念叨了一句,隨後便按照之前反復練習的那樣,縱身一躍,直接月兌離了地心引力的掌控!

…這種平地飛升的舉動大大出乎了所有參戰人員的預料!

雨忍臨時丟出的忍具被同源的飛來咒輕松化解,而宇左美隼人揮出的水刀,則被升級後的「食發鬼」快速破解,並沒有發揮半點兒延誤效果。

「並不是只有你會走關系收集情報。」

總司面露微笑。

他的注意力依次從面容扭曲的宇左美隼人,以及滿臉絕望的鈴木俊夫身上掠過,但並沒有自降身份在這種雜魚身上浪費口水…

他的視角一路拔高,並最終把周邊驚疑不定的雨忍,甚至無暇分神的朔茂、半藏兩人一並囊括眼底。

——剎那間,人如螻蟻,命如草芥…

——一晃眼,鴉默雀靜、萬籟俱寂…

從這個角度向下俯瞰,戰場上激烈戰斗的雙方仿佛都變成了沙盤上供人隨手撥弄的兵棋,把每個細節都縴毫畢現的呈現在少年面前!

平心而論,這種來源于視角變化產生的美妙錯覺,的確很容易模湖人與神之間的界限。

恍忽中,總司甚至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兒理解長門控制天道佩恩去木葉扛米時的感受…

而一旦個體將自身的社會屬性抽離,轉而以超越者的角度審視人世間的一切,那麼得出的結論自然與只能立足地面的同類截然不同!

正如所有生命雖然同樣來自于大海,但經歷千百萬年的進化後,捕食者不會再對處于食物鏈下層的獵物產生同情。

倘若順應這種甜蜜的錯覺,將自己視為超越真核總界、 索動物門、哺乳綱、靈長目、類人猿超科、智人種的「新人類」,那麼擁有絕對力量的強者,自然也不會再對殘害生靈的行為產生任何心理負擔。

這種「我」比「你」更優秀,比「你」更重要的分別心幾乎是所有野心家自我實現之路的起點。它客觀上促進了人類整體的進化,可一旦超出界限,也會放出人性深處駭人听聞的魔鬼…

總司渴望成功,渴求更高的地位替更宏偉的計劃鋪路,但並不打算成為的俘虜、力量的奴隸。

所以他及時鎖緊了關押魔鬼的大門,重新把靈魂塞進屬于人類的軀殼里。

…霎時間,腳下的世界立刻褪去了過分修飾的「美顏濾鏡」。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知見障’吧…」

心理狀態的調整只在瞬間。身處戰場的總司並沒有在哲學論辯上浪費太多時間。

他毅然決然地拉升高度,以最快速度逃出了地面作戰單位的有效射程。恰在此時,井伏噴出的毒霧也在被沖垮的低地徹底擴張開來!

雨忍們忙著規避自家老大的手段,更分不出余力對抗身處高空的對手。

而隔著致命的煙霧,總司和隼人的目光最後一次在半空交匯。卻彼此都沒有讀出對方的心意。

很快,瓢潑大雨遮蔽了兩人唯一的交流通道。山田君的背影緩緩融化在灰蒙蒙的天空里。

廝殺的噪音就此遠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頰上的感覺卻變得愈發清晰。

總司來不及仔細品味復仇成功的快感。至少在越過邊境,重新回到安全區域之前,少年不會放松自己的神經。

他不斷調整移動路線,防備雨忍出動飛行類通靈獸展開追擊,同時也暗暗下定決心,等到處理完此事的收尾工作後一定惡補結界術,完善自己在高空飛行中的感知能力,以免下次再踫上這種能見度堪憂的極端天氣…

好在總共兩個多小時的旅途中,總司並沒有遭遇雨忍方面的追擊。

而且由于空中航線相對自由,山田君也得以錯開地面滲透時的迂回路線,直接向東南側神宮林方向轉移!

這讓少年的飛行時間大大縮短,最終在查克拉儲備消耗到警戒線之前,順利于火之國境內落地。

考慮到自己入境的方式有些特殊,總司繼而又使用約定的暗號與駐防的木葉忍者取得聯系,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因此他真正重新回到野戰醫院,已經是6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但回到老巢,並不意味著剛剛經歷過生死考驗的山田君就能馬上放松休息。

考慮到綱手大人、元就老師都已經去往前線督戰指揮,總司只能喚來井上離,將自己提前起草的任務報告修改一番後,由他盡快轉達給村內的高層。

——總司心里明白,火影辦公室的大人物們一定早就迫不及待,期望盡早收到這份象征任務失敗的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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