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夜晚小聚
平斯特街7號，倫納德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倫納德在腦海里快速過了一遍今天發生的各種事情，組織了一下語言，打算和帕列斯.索羅亞斯德交流，他其實是想如同往常那樣表現出沉著冷靜的態度，但是卻又有些按耐不住地開口道︰
「老頭」
他的腦海內，帕列斯那略顯蒼老的嗓音頓時笑了一聲︰「看起來今天發生了一些很大的事。」
「你怎麼知道？！」倫納德習慣性回道。
「你說話的聲線都在顫抖。」
「有麼？」倫納德愕然問道。
「嗯，現在確認了。」帕列斯肯定說道。
意識到自己又被欺詐了的倫納德，有些懊惱，隨即說道︰「老頭，你對那些古神有什麼了解？」
「這得看哪方面的了解，你要說魔狼王弗雷格拉和其余七位古神，那我只能知道一個大概，我一個生活在第四紀所羅門時期的老頭怎麼會認識那些骨灰級人物？」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將問題又拋回給了倫納德︰「如果你說的是更久遠，久到第一紀元的那些沒有詳細記載的歷史，我就更不知道了。」
倫納德想了想道︰「你听說過光明神和大地之神麼？」
「相關序列的古神在神號中幾乎都帶有光明和大地」帕列斯沒做太肯定的答復。
倫納德對這個回答不是太滿意，轉而說道︰「這次在愚者先生的會議上，我見到了兩位古神，與愚者先生一同從遙遠的時代復蘇的古神。」
「一位是光明神，一位是大地之神。」
「他們的位格遠超普通的序列2天使。」
帕列斯沉默下去，倫納德有些開心，這個消息可出乎你的意料了吧。
片刻之後
「這次的事情你參與進去了麼？」帕列斯的聲音響起，這位序列1的天使聲音清冷，繼續說道︰「事情涉及真神，你這種級別參與進去恐怕連渣都不會留下。」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涉及真神？」倫納德略微不解，他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喬治三世準備成神，戰爭要來了。」
「你上一次回來說阿蒙和查拉圖都在貝克蘭德，再加上我，目前已經形成平衡了。你這位前同事與黑夜的關系比我想的要復雜，而黑夜目前應該是沒辦法干涉地上的事情，那位愚者這個時候喚醒兩位序列1，將平衡打破，呵呵，若非涉及真神，也不至于這麼大費周折。」
「你最近有看過報紙麼？」帕列斯嗤笑一聲，說道︰「你不用回答，想來你是沒有看過的。」
「你應該多看看報紙，就能了解到最近各國的局勢，嘿，加上你說的那些，基本符合我的猜測。」
「但喬治三世呵呵，想必亞當謀劃很久了。」
「真的無法避免麼。」倫納德有些不甘的問道。
「這場時代的潮流，別說你，就連我也只能順勢而為，大勢無可避免。」帕列斯嘆息一聲，提醒道︰「最好找機會離開，越遠越好。」
「愚者先生只是讓我們準備救助平民。」倫納德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
帕列斯明顯頓了一下，那略顯蒼老的嗓音悠悠開口說道︰「她的人性比我想象的要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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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體型中等的紅鬢馬匹，拉著精致的馬車車廂，鐵蹄與青灰色的石磚接觸，在剛剛下過小雨的這條主干道上行駛，一人高的車輪偶爾濺起一些水花。
前往玫歌莊園的馬車上，管家瓦爾特和車夫坐在前方，車廂內是自家老爺道恩.唐泰斯和三位來自于費內波特王國海岸從事港口貿易的客人。
蘇霖透過車廂的玻璃窗向外望去，行人們紛紛帶著雨傘出行，以備雨水再次降臨。
「為什麼你會扯出那個儀式？」蘇霖掀開金黃色的簾布，觀賞著這個帶有歐洲中世紀與蒸汽時代風格的世界，只是有著相似的元素，但主體上還是他從未見過的風格。
「鐘離並不需要什麼獻祭儀式來著。」蘇霖關上窗簾，馬上就要到郊區了，建築也變少了，零零散散沒什麼好看的。
「只是為了符合這個世界的設定。」克來恩微微笑道。
根據之前商議的，兩人的尊名指向都由源堡轉達，相當于由克來恩作為中轉站，否則體系都不同，只需喊出蘇霖和鐘離的真名就行了。
如果有人用這個儀式進行獻祭，那麼會先獻祭給偉大的愚者先生。那放在四方的金錢是誰的呢？呵呵呵…
只能說神對你的儀式準備品很滿意。
克來恩保持著優雅的笑容，面不改色地與蘇霖對視。
「老爺，玫歌莊園到了。」管家瓦爾特拉開車門，外面是一片綠野。
晚上6︰30的玫歌莊園
紅月悄無聲息地掛在黑夜上，點點繁星閃爍在夜空。
一張長7米、寬1米的長方形桌木桌擺放在花園中，一張白色的桌布蓋在長桌上，主人賓客圍坐在旁。
一名廚師和兩名助手在不遠處忙的露天灶台前忙碌著，五名女僕在一張小桌前調制飲品，克來恩的秘偶，贏家.恩尤尼偽裝成貼身僕從正為客人們擺放餐具。
蘇霖手里拿著一個玻璃杯，里面裝著橘紅色的液體，蘇霖飲下後砸了砸嘴說道︰「你平時都喝的這麼甜？」
「給他來杯少糖的甜冰茶。」
由克來恩偽裝成的中年紳士，道恩.唐泰斯揮手示意，一旁立刻就有一名女僕拿起一個小鍋，在里面放入一些糖，控制火候使糖微微融化。
「甜味能夠有效的緩解緊張的情緒。」這位中年男士和藹的笑了笑。
篝火中的木柴燃燒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侍者從架子上取下外皮烤到焦脆的乳豬，上面的香料味散發出來，讓他的喉結微動，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隨即他調整好狀態，恢復成正常的樣子，將烤乳豬放在巨大的白色瓷盤內，鋪上一些蔬菜水果，朝著餐桌走去。
陸陸續續的，也有其他僕人將今晚的菜品端了上來。
烤乳豬、豌豆炖羔羊肉、茄汁焗豆、烤牛排、脆皮乳鴿、迪西烤魚、蘇尼亞血酒炖肉.
「我的黑面包呢？」蘇霖問道。
「客人，在這里。」管家瓦爾特手里捧著一個木制編織籃，掀開餐布，里面是一塊黑漆漆的塊狀物，上面還冒著熱騰騰的水蒸氣，「新鮮出爐的黑面包。」
老實說，瓦爾特不明白為什麼這種身份的人會喜歡吃黑面包這種東西，苦澀、堅硬，十分難吃，但既然是道恩.唐泰斯老爺的吩咐，他也只能按照吩咐辦事。
但為了讓客人吃的舒適一些，他特意提前安排一位僕人在距離郊區最近的面包店等候，按著時間讓面包店的老板烤制一份黑面包，叮囑不要加鋸末進去。
這份黑面包還特意加了一點點蜂蜜綜合那苦澀的味道，不會太多，但能讓苦味少一些，嗯，黑蕎麥的比例也有輕微的變化。掐著時間送來，黑面包還未徹底冷下去，也不會太堅硬。
哪怕是客人是為了憶苦思甜，也讓他稍微吃的舒服些。這才是道恩.唐泰斯的管家。
「吩咐大家都下去用餐吧。」克來恩對瓦爾特說道︰「給我和客人留下一些私人空間，我們還要談談業務上的事情。」
「明白。」
見所有僕人退去，克來恩安排秘偶恩尤尼為大家切割並分發食物，自己則抬起凳子從主位坐到鐘離身側。
蘇霖把目光抬頭望向頭頂的星空，無論是地球外的那層屏障還是星空，那種力量是實打實的，磅礡、強大。
哪怕蘇霖現在擁有的神格，跟那群外神相比，也存在很大的差距，哪怕讓他火力全開可能也無法打破最初的造物主留下的屏障。
要是有另外的辦法保護本體不被污染，或許可以讓分身穿著天河戰衣出去給外神一巴掌然後跑回來？
算了，這種作死的念頭不要有，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就不好玩了。
「與過去相比，無論是養殖的牲畜還是烹飪的手法其實是差不多的，甚至還比不上我們生活的那個年代。」
「但香料和植物蔬菜方面，多出了一些不同的東西，嘗嘗。」克來恩拿起餐具對眾人說道。
蘇霖把目光收回，挑起一塊肥瘦相間的肉放入嘴里，濃郁香料味與油脂浸入口腔，有點像是蒜香卻沒那麼厚。
「嗯別致的口味。」鐘離評價說道。
「還有多少時間？」蘇霖看向對面的克來恩問道。
「大概還有10天。」克來恩回憶了一下自己從書中得知的一些信息，「弗克薩帝國的空艇還有10天即將空襲貝克蘭德。」
「到時候咱們是把那些飛艇統統干掉麼？」路明非嘴里咀嚼著牛排說道，他感覺這里的食物還挺符合他口味的。
秘偶恩尤尼這個時候端來一杯加糖的甜冰茶放在克來恩的右手旁，克來恩控制恩尤尼開口說道︰「我們什麼都不用管，只負責善後和災後重建。」
「你可以在貝克蘭德呆一呆，也可以去其他地方，比如拜郎或羅恩德群島這些離戰爭遠一些的地方。」
路明非瞪大了眼楮，嘴里的動作停了下來，問道︰「為什麼？我們不去阻止戰爭麼？」
「阻止不了。」蘇霖起身將桌子角落的那一籃黑面包拿了過來，說道︰「某個作家耗費了兩千年時間安排出來的劇本，真神都阻止不了，只能順應。」
「天使之王要想參與其中都只能被歷史的車輪碾作塵埃。」
蘇霖撕扯下一塊黑面包塞入嘴里，確實有點苦，並不怎麼好吃，但還能接受。
路明非怔了怔，月兌口而出︰「他這麼厲害還成神干嘛？」
克來恩放下手里的杯子，笑了笑，對路明非說道︰「本質上是人類社會各個國家長年累月的矛盾積累，以及神靈之間不可避免的利益沖突，她是在順勢而為，做了一些改動和推動。」
「里面的各種原由，真要深究起來就復雜了，這得請一個專家團隊來分析考察。」
「真是可怕的能力。」鐘離感嘆道︰「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事物的發展方向，以數千年的時光來譜寫劇本。」
「但令人無奈的是，這竟然是必要的犧牲。」
克來恩笑著搖了搖頭，岔開話題對眾人說道︰「不要討論這件事了，至少情況比之前好多了。」
「對了，接下來這幾天你們有怎麼樣的安排？是參觀貝克蘭德還是出去游歷一下這個世界？」
明日，克來恩會聯系神秘女王前去尋找羅塞爾大帝的陵寢，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留下查拉圖，羅塞爾的背刺是必不可少的。
說起來，查拉圖跟羅塞爾的關系很好麼？克來恩想起查拉圖很喜歡拉出羅塞爾的歷史投影出來戰斗。
「給我一份地圖吧。」路明非沒有張嘴，老路的聲音從他體內傳來，「听說你們這里的大海上還有海盜，我帶他去當加勒比劍仙。」
「不是.我不留在這里幫忙麼？」路明非問道。
他們兩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看起來就像是路明非正在自言自語。
「就你拿點實力，你幫什麼忙？用得著你幫忙？」老路不屑的說道︰「一邊玩去。」
「你多少有點不尊重你左手邊那位掛哥的實力了。」
路明非想了想，好像他說的沒錯，除非體內的這個老爺爺學蕭炎的藥老附身，不然自己還真是弱雞一個。
「我到時候也獨自出去逛逛吧。」蘇霖將這塊黑面包分了一些給另外三人，說道︰「就在貝克蘭德，不會走太遠，有什麼事情叫我。」
「鐘離呢？」克來恩問道。
「一樣。」鐘離想了想，朝克來恩說道︰「這段時間就打擾你了。」
「樂意至極。」克來恩嘴角微微翹起，鐘離若是與他住在一起除了開銷大一點之外，沒什麼不好。
「這段時間你需要好好謀劃一下。」蘇霖拿起一塊迪西餡餅，肉汁沿著邊緣流下，「比如怎麼利用格羅塞爾游記。」
「我知道。」克來恩點點頭，其實復活空想之龍牽制亞當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現在離末日還有十幾年，沒有功夫等待空想之龍和亞當繼續博弈。
‘至少得從亞當身上敲出點東西，比如把這次給蘇霖和鐘離的報酬敲出來。’
‘無論是極光會還是以亞當身份行走人世這麼多年的遠古太陽神，手里應該有不少東西。’
‘現在的我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不過沒關系，反正早晚要和亞當對上。’
克來恩抬頭望了眼天上的血月，舉起玻璃杯掃過眾人︰「先生們，為我們今夜的小聚，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