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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伊利斯王國先鋒們遭到的境遇,精良的裝備,以及他們身上那些層出不窮的新奇財富,三兄弟心頭都是一片火熱,他們急切地揮起馬鞭,毫不顧惜地抽打著往日倍加珍惜的坐騎,希望能夠盡快趕到前哨站。

按照他們的預計,這些部隊如果昨天乘夜偷城的話,現在肯定已經失敗並在倉皇逃竄了。前哨站的防御大家是知道的,三人甚至還監督著農夫們參與了東城的鹿柴和一部分城牆的修造。

伊利斯王國的軍隊不攻城還好,最多就是浪費一些馬的體力,只要敢于嘗試攻城,迎接他們的肯定只有可恥的失敗。別說這四五百個了,就算是伊利斯國王親自帶著十幾萬人來到,前哨站依然可以靠著自身的防御體系堅持一周甚至更長的時間。如果不打算花費幾倍于守軍的精銳來交換的話,那位瘋子國王就只能看著堅固高聳的城牆發呆。

最讓三兄弟興奮的是,前哨站的守軍大多都是步兵,馬很少,而且天才剛亮,守軍很可能也不敢大舉出城。他們三個人完全可以靠著三匹馬後來居上,追到某只倉皇的伊利斯先鋒小隊的後面。——三兄弟倒不是想要多殺幾個敵人,他們只是想跟在後面多撿一點裝備。不管這些人是攻城失敗逃跑,還是不敢攻城繼續行軍,他們這支隊伍的境遇肯定要比昨天更差。如果到時候能遇到落單的騎兵那就更好,兄弟三人要是都能俘虜一匹馬以及一身盔甲的話……

一路上兄弟三人一邊趕路,一邊就商量著關于這支軍隊各種各樣的可能性,暢想著美好的未來。等他們的馬都一直跑到幾乎快有些月兌力的時候,他們終于開始接近了前哨站。老大率先爬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丘,朝著前哨站的方向眺望,希望盡快確認對方現在是在城下,還是已經離開。

但是老大什麼也沒看到。

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管是伊利斯國王的軍隊,還是前哨戰的守軍,都沒有看到。

更確切的說,就連前哨戰的營地,以及前哨站的城牆,也都看不到了……

原來應該是前哨站城牆的地方,從山丘上看,現在只能看到一篇黑乎乎的東西,看不到上面的防守巡邏的士兵,更沒有男爵的家族旗幟。

驚疑不定——百分之八十的驚和百分之二十的疑——的三兄弟控制著馬匹,小心翼翼地接近那片黑色。

空氣中彌漫著木料焚燒過的淡香和糧食焚燒之後的焦味,在這些味道中,又夾雜著絲絲明顯的血腥。

這味道讓老大警惕地拔出自己的刀,並且放慢了腳步。但很快他們就知道這警惕是多此一舉,因為他們隨後就看到了門外整排的尸體,還有大隊人馬離開的馬蹄印記。

老二很快就在尸體中找到了他們最熟悉的幾張面孔,男爵的小兒子霍桑,也是這個前哨站的長官。在他的身邊,還擺著他父親特別指派給他的幾名親兵。他們的盔甲都在,但刀劍卻消失了。

老大仔細地檢查了他們的盔甲,卻沒有發現戰斗過的痕跡,他們的身上只有來自喉嚨的傷口,顯然是被人從背後一刀切開的喉嚨。這里大部分尸體都是這個模樣,少部分的尸體身上看不見刀口,只在胸口處找到一個深深的小孔。

至于前哨站,現在已經徹底被燒毀了。最外層的木牆現在成了地上的一堆焦炭,其中存放的糧食、武器……大多數也都付之一炬。

在這些大火中,他們找到了幾具尸體的碎塊——三兄弟看著這些骨頭塊,都感覺渾身發冷。敵人的確是瘋子,這些尸體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弄的完全支離破碎了。老大甚至看到有一截骨頭完全從中間破碎,不是打斷,也不是切割,而是完全的破碎——仿佛是一個巨人用手把這骨架的主人完完全全的捏碎一般。

一直很有些看不起這些伊利斯人的老三神經質地在這些尸體上尋找,希望可以找到這些人戰斗過的痕跡。但是沒有,除了那幾個陌生的小孔,這些人身上全都沒有戰斗的傷口。

老二頓時聯想到的是來自伊利斯王國,關于這個新出現的,土地神的傳說——那是來自一位伊利斯王國的商人,在路過他們城堡的時候,對他們說起的趣事。

傳說這位土地神給這片大地派來了四位神使,每一位神使都掌握了一件無價之寶。第一個寶物是一個口袋,里面能倒出永遠吃不完的面粉;第二個寶物是一雙神眼,用它能看到地下一處水源;第三個寶物是來自神界的天書,其中可以看到所有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景象;第四個寶物是來自天神的口哨,據說吹響之後,可以從中听到任何自己想听到的聲音。

其他三樣三兄弟難以想象,但是那雙神眼,現在想起來,他們是的的確確見到了的。雖然這一路上也沒看到這位神使帶著人挖井。但既然神眼是真的,那其他三樣東西說不定也是真的,而且說不定這神使還有除了這些以外其他的法寶。就比如眼前的景象——除了使用某種法寶,讓神幫助他們拿下前哨站之外,他們完全無法想象僅僅靠著一支騎兵,是如何能夠在一個晚上模黑行軍之後,然後再一股作氣,直接攻破一個提前全神戒備的城寨。

雖然這里不是城堡,但所有的城牆都有兩人多高,城牆下也都有向外的木頭尖刺,作為防備攀爬和挖掘的障礙。至于城門,那更是整個用鐵皮包裹,里面用一整顆松樹的樹干作為門栓。當門栓落下之後,別說騎兵了,就算是用攻城錘,也沒辦法快速撞開大門。而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在前哨站的周邊,三兄弟完全沒有找到任何的攻城器械。

從這些尸體來還原整個戰斗的話,三兄弟幾乎無法想象——黑暗中這支軍隊接近了前哨站,然後只在突然之間,大門或者城牆就被突破。防守的部隊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前哨站的抵抗就已經被終止,剩下的所有守軍都在突然降臨的優勢敵人面前投降了——然後他們被殺死,他們守衛的哨戰也被付之一炬。這支騎兵甚至沒有在這里進行絲毫停留,甚至都懶得將戰場打掃干淨,就如同鬼魅一般離開了。

看著這些熟悉而陌生的馬蹄印記,老大感覺到自己的脊背一陣陣地發涼。

如果當初他們沒有被派出哨站……

如果他們真的嘗試找五支小隊趁夜偷襲……

如果他們真的相信了三弟說的話去偷竊裝備……

很可能他們現在也成了這些尸體當中的一份子了。

「老三,」仔細斟酌一番,老大緩緩說道,「這次你回去報告,務必要親自見到男爵大人,把這里的景象告訴他……」

「老二,你去詢問周邊的農民,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繼續跟下去,我會沿路留下標記,老二你辦完事先去把打听到的消息報告大人,在來找我。」

「記得,要是見到他們,保持最遠的距離……」

「隨時準備逃跑……」

「一路上把馬力留好……」

「皮甲不要扣的太緊,關鍵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命重要……」

老大零零碎碎地交代了足足半個鐘頭,兩個兄弟也再沒有半分不耐煩,每一條都鄭重萬分地點頭確認。

什麼都交代清楚,又互道好幾次珍重之後,三個人再次分開了。

到了下午,老大沿著痕跡再次看到了伊利斯王國的先鋒部隊。

和之前的兩天一樣,當他從一個山後的石頭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準備觀察他們的時候,他也看到,那個熟悉的,手持神眼的神使,正在朝著自己看過來。

仿佛他就一直在等待著自己一般。

這讓老大感覺心髒都跳動的厲害,他猛的抬起頭,不安的盯著天空,上面的每一朵白雲仿佛都成了神俯視他的眼楮,看得他毛骨悚然。

但這位神使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派出人馬來驅逐他,而是大大方方的讓他看到整個隊伍的全部。

老大看到,隊伍里不少人都在擦拭著盔甲,那些士兵們興高采烈地呼喊聲,跟前兩天那支沉默安靜的部隊截然不同。如果說之前兩天他從這支部隊中感覺到的是擔心、不安,和害怕,那現在只有興奮。

士兵和軍官們仿佛被注入了無窮的自信,之前老大還能看到許多士兵彼此之間的爭吵,他們對那個神使的態度雖然始終恭敬,但偶爾還是能看出流于表面,但是現在——這些人出發之前吃晚飯的時候,老大甚至親眼看到那名騎士長跪下來對神使獻上食物。

哪怕是對領主,主教,甚至國王,這樣的禮節依然是太過于隆重了。

老二老三到的時候,已經是快到晚上了,眼前的這支部隊已經休息完畢,他們正在收拾營帳,做行軍的準備。老二這次帶來了領主新的命令——讓他們今晚務必緊跟這支部隊,找出他們攻破哨所的辦法。

如果有可能的話——如果能創造可能的話!殺死他們的那位神使!

這個命令並非僅僅來自男爵,同時也來自前來督戰的,小陽教教區的一位主教,這位主教對他們承諾,如果他們完成了這光榮的使命,他們會讓三兄弟的每一個人,都得到相當于男爵的領地。

如果他們能夠把那位異端神使俘虜帶回,主教甚至可以承諾讓他們面見路易國王以及小陽教教宗,親自領取更大的獎賞,獲得聖戰英雄的稱號。

當這些伊利斯人再次離開後,三兄弟謹慎的跟了上去,緊緊地沿著馬蹄痕跡,一路尾隨。

這次他們再沒有走進營地,去搜尋可能留下的任何財物。——不是因為主教的許諾,而是深深的畏懼。

今天這些伊利斯人的行軍方向是一座城堡。

不是木頭的哨戰,守軍也不是只有一百出頭。

而是一座貨真價實的城堡。

這是一座真正的要塞,城牆用巨大的條石一塊一塊地壘起,有寬闊的護城河,金屬的閘門以及三百多名身著盔甲的士兵。在城堡中還聚集了周圍全部的農夫,他們今晚也會分配到武器,負責這座要塞的防備。

老二老三都不認為這些伊利斯人會繼續攻城,因為常識告訴他們,這樣一座城堡已經不是人力能克服的了,除了瘟疫和饑荒,沒有武力能夠攻破這樣的要塞。哪怕是上萬的大軍,也只能望而興嘆,長期圍困。

但老大有一種隱隱的預感,從晚上這一路跟下去,這些伊利斯人絲毫不減的行軍速度來看,他們顯然是直奔那座城堡而去——昨天晚上的成功,似乎給了這支軍隊近乎張狂的自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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