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肯豪森朝著杜劍南舉起瓷杯，兩人踫了一下，低頭喝酒。
「杜，有沒有興趣到我們德意志帝國去看一看？您的科幻小說，還有您了不起的戰績，引起了帝國頂層濃厚的興趣和好感。」
法肯豪森幽幽的說道︰「去了以後，無論是您想領導一支數百架戰斗機的飛行團，或者當一位世界知名的文學大師，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將軍，這是你們帝國的正式邀請麼？」
杜劍南的心里起伏動蕩，謀劃了這麼久，萬里之遙的歐大陸，終于有了一絲反響。
「不，這只是作為一個朋友，我對您表示的友好和關心；假如您同意，其余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安排。」
法肯豪森遞給杜劍南一支煙，繼續說道︰「帝國軍部將會通過外交途經，向中國政府發函，請求外派您到帝國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教學訪問活動，為帝國的戰斗機學員授課；而且在私下里，我們將會以無息貸款的形式，給予中國政府提供一個驅逐機大隊的戰機數量。」
法肯豪森特意強調的說道︰「不是以前的淘汰戰機，而是我國最新下線的Bf-109C型戰斗機。」
杜劍南听了不禁微微動容。
一個中國驅逐機大隊，滿編是1架，這最新下線的Bf-109C，就按每架.5萬美金算，也是上百萬美元之巨。
要知道7年中國的GDP，大約才19.6億美元。
而且這是4.5億人口的總GDP，至于外匯儲備則是早已見底，只能靠募捐，借款，來維持對外的軍資采購。
也就是說，如果杜劍南在一個月的‘教學訪問活動’結束以後不回國，這1架戰斗機，就等于是德國的違約賠償金。
甚至之後，中國政府還能再‘敲’一些東西補償。
「假如我猜得不錯，貴國只是提出‘邀請一個月的外派教學’，不給予任何的利益，國軍高層都會欣然應允；這是提前拿出好處，好事後封嘴麼？」
杜劍南笑著說道︰「貴國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在帝國的眼里，杜隊長您遠遠要高于這幾十架戰斗機。」
法肯豪森嘴上說得誠懇，心里面卻是怪異之極。
這並不是他認為，杜劍南不值這些戰斗機。
一個個月之前才開始進入空軍戰隊的新兵，只用了個月的時間，自身擊落19架，憑本事坐到了中國第二王牌飛行隊大隊長的位置。
他和他的飛行隊，更是戰功赫赫所向披靡。
在個月的時間里，總計擊落超過50架戰機，俘虜1架。
自身戰損只有6架（杜劍南•5空戰伊-15，周海4•6長江馬-蕪攻擊伊-166，杜劍南，周海，方天舒，徐俊峰4•1孝感空戰伊-166）。
隊伍0陣亡！
這在世界空軍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奇跡。
法肯豪森當然認為杜劍南，遠遠要價值與這區區1架戰斗機。
然而，讓法肯豪森感到怪異的是，帝國之所以命令他想法子勸說杜劍南到德意志，卻並不是因為他的擊落戰績。
而是因為他寫了這幾篇科幻小說！
法肯豪森的朋友，埃爾溫•馮•維茨萊本上將，通過亞歐航空公司寄過來的一封信，在上面直言不諱的說道。
‘無論戈林還是施通普夫，米爾希，只會認為中日兩國的空戰，就是一群未開化的鳥人在空中亂糟糟的瞎打架，就是再強大的鳥人，也依然是鳥人。’
然而，對于親眼目睹過•18，4•1，4•9中日空戰的法克豪森卻知道，這群‘鳥人’的空戰，並不比德意志帝國在西班牙空戰的烈度，輕上一分。
甚至更為慘烈，高超，和血腥。
在靜謐的機場停機坪，兩點紅光明滅，杜劍南仰望著頭頂的璀璨星空，思索。
「杜，您的女朋友，父母都是荷蘭的華人富豪，荷蘭和帝國接壤，而且帝國非常歡迎他們能到德意志發展；包括您的女朋友，只要您和您的女朋友同意，可以一起乘坐亞歐航空的飛機，一起回到西歐。」
法肯豪森繼續蠱惑︰「包括您的父母，還有您的姐姐，在之後我國會和中國政府談妥，安穩的送到德意志。」
杜劍南沉默了很久。
不是他考慮去不去德意志定居，在杜劍南看來，就是到英倫去挨德意志的炸彈，也比呆在德國要強一百倍。
他是考慮如何選擇出，他的利益最大化，——就是中國抗戰的利益最大化。
「將軍，作為一個中國人，在現在這個時候，我不可能離開我的祖國；除非等到我們打敗了日寇的那一天，我才有可能選擇我的生活。」
沒等法肯豪森在黑暗中，露出失望的神色，杜劍南就微笑著繼續說道︰「不過，等到下個月的某個時候，假如將軍您還有興趣，在恰當的時機，我非常高興能夠去參觀學習一下，偉大的德意志帝國。」
在法肯豪森離開以後，杜劍南躺在停機坪上面，久久無法入睡。
不是在考慮明天那場攻擊。
在杜劍南那個時空所看到的文獻，都是湯卜生離開南京的時候。
鬼子的戰機才將將升空。
這麼長的‘反應弧’，對杜劍南的四挺7.6mm口徑施卡斯機槍，000發總攜彈量來說。
簡直是太漫長了。
也不是因為這個來自歐洲的邀請，而難以平靜。
而是那滾滾黃河水。
大浪濁天！
在杜劍南那個時空，看得一些專門論述花園口的文章，在里面提到，花園口之禍，遠不止在決堤之後的那一場洪流。
從決堤之後，一直到抗戰勝利，47年月15日實現合龍，黃河回歸故道。
在這近9年的時間里。
每一次黃河漲水，對黃泛區幾百萬中國百姓們來講。
都是再過一道鬼門關。
每年都有無數沒人關心，更沒人統計的中國百姓，被卷入滔滔洪流。
不知不覺，杜劍南淚流滿面。
這個災難深重的偉大國度，我的國！
——
5月7號凌晨5點不到，杜劍南拿著王冠達的手令，敲醒了執勤的士兵，進入了軍火庫。
王冠達所不知道的是，1106在來安慶的途中，只打了一個點射，耗費了不到40枚子彈，完全不需要填彈補充。
軍火庫建在機場邊的一座小山丘里面，嚴禁任何煙火，只能通過山體開得‘窗戶’取亮。
還好杜劍南昨晚就有先見之明，把法肯豪森的手電筒留了下來。
作為三類臨時機場，天柱山軍火庫里面，也沒有什麼東西，除了子彈，燃油，杜劍南找了半天，才找到十幾箱炸彈。
不過都是5kg彈。
這讓杜劍南不禁大失所望。
他選得這架伊-165，是南昌青雲譜在5月號補充過來的4架戰機之一，不像給中國的戰機，之前都沒有配備掛彈裝置。
杜劍南一直壓著心思，準備今天大干一場。
結果——
「馬的，50就50吧，總比沒有強！」
杜劍南嘴里面極其不爽的罵罵咧咧，用鋼 撬開木箱。
開始往小推車上面裝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