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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高士廉相問

洪範一篇講的就是剛柔之間的治民之法,是尚書中的一篇,也有人稱其洛書。

是皇室子弟需要看懂學明白的典籍之一。

以李麗質現在的年紀,要理解法,道與規章制度這種概念很難,對她來說讀著晦澀難懂。

終于,見母後來了,她才長出一口氣,上前央求著離開。

看這女兒不爭氣,李世民無奈嘆息,拿出一冊奏章,「這是玥兒批復的。」

長孫皇後好奇接過奏章,「玥兒行文與字跡比以前更好了。」

李世民沉聲道︰「事涉朝政,讓公主參與,傳出去不好听。」

「妾身倒是覺得玥兒寫的這份奏章很是不錯,與其說是玥兒寫的,不如說是張陽教她的。」

「若是這樣……倒可以擋住不少的非議。」李世民悠然自得喝著茶水,「听聞恪兒近日練兵有奇效,朕打算去過問一番。」

長孫皇後點頭道︰「是許久未見恪兒。」

收拾了一番,李世民讓人去召見李恪,等人到了殿內仔細打量,半年不見這個小子又長高不少,「明日就是太子婚事這才召見你過來,明日午時去赴宴。」

李恪躬身道︰「孩兒領命。」

他這種生硬的態度,李世民也習慣了,「听聞你最近練兵頗有奇效?」

「是姐夫指點,孩兒照章練兵。」

「張陽的話也不要全信。」李世民喝著茶水叮囑著。

「孩兒謹記父皇教誨。」

對這個孩子李世民是又發愁又無奈,不論怎麼吩咐他都能答應,絲毫沒有要反駁與質疑的意思。

做父皇的覺得與孩子們多了一些疏離感。

張陽與玥兒兩夫妻,在這些孩子們的心中越發重要。

要沒了這夫妻倆,長孫皇後也不敢想這個家……這麼多孩子以後都會變成什麼樣。

除了陛下,孩子們將來也有能夠依仗的人,也不是壞事,而且張陽心性不壞,對孩子們都挺好的。

就是他和陛下這既是君臣又是翁婿,矛盾利益一團亂。

作為皇後,長孫皇後想一家人可以和睦相處。

陛下因為張陽的事情時常發脾氣。

要是張陽能夠退讓一步,對陛下多一些順從,也不至于鬧得現在這般僵。

他們倆人也該找個機會平心靜氣好好談談。

殿內,陛下和皇後都有著各自的盤算與憂慮。

忙完了春耕的日子,來長安城的人更多了,太子的婚事也傳遍了長安城。

人們議論更多的是太子妃是一個身世很簡單的女子。

太子妃並不是出自高門大族。

也因為這一次太子的大婚,朝中難得休沐。

一家人走向皇宮,李玥特意給倆小丫頭梳了一樣發髻,還穿著一樣的衣服。

到了皇宮先要去見長孫皇後,除了禮部需要忙碌必要的禮制。

更多的事情還是皇後在安排。

立政殿,一群宮女來往忙碌。

兩個小丫頭也和李麗質一起整理著布絹。

面對婚事,女孩子總是最有興致的,立政殿內忙成一片,張陽干脆坐在了殿前。

一會兒太陽,拿起一旁的書卷看起來。

張陽一卷卷翻看著,這些書卷都是各地的地志。

李世民走過來也在一旁坐下,「朕以為你會晚些時候才到。」

張陽好奇道︰「今日太子大婚,陛下不去準備嗎?」

「薛延陀的事情還沒有一個決議,朕剛剛去听了房玄齡與秦瓊爭論,你批復的奏章朕也看過了。」

張陽目光還在書卷上。

「你希望推動薛延陀內亂,你來制造出大唐出兵的良機?」

「陛下,但凡對外戰事外交院一定會先行,先有談判再有戰事,但凡對外戰事皆要師出有名不是嗎?」

李世民嘆道︰「你總能找到一些尋常人疏忽的地方,可又如何確定夷男可汗真的沒死呢?」

張陽語氣平澹︰「他確實沒死,被我的人控制在遼東,陛下不需要有這些憂慮,交給外交院來辦便好。」

這讓李世民剛喝下的茶水差點噴出來,「在你手里?」

張陽翻過一頁書籍,「我記得這卷書是我們外交院編撰的地志來著。」

「什麼時候的事!」

「有些年頭了,想不起來,上個月遼東送來消息講了夷男可汗的近況,身體健康冷暖無憂。」

李世民又道︰「你還有什麼事情是背著朕的?」

張陽接過宮女遞來的茶水,「我最近在研究中原的物產,比如說絲綢,礦產,筆墨紙硯,這些剛需的物產都掌握在大族手中。」

「你專研這些做什麼?」

張陽喝下一口茶水,「我們驪山已經囤積了不少銅錢,我打算借機做空他們。」

「做空是什麼意思?」

李世民扶著額頭。

「以陛下的智商,我很難解釋。」

李世民也拿起一卷書看著,「你說過與朕一起分贓,便要坦誠相待。」

張陽琢磨著,「能和陛下說的也都說了。」

李世民沉聲道︰「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還請陛下理解,我也是為了大唐富強。」

君臣坐在殿外談著話,長孫皇後在殿內,整理著綢緞,「這些綢緞記得要給來東宮的各家女卷。」

「喏。」

看著這些宮女帶著綢緞離開,長孫皇後的目光看向殿外,「也不知道陛下很張陽會不會又吵起來。」

李麗質細心的將小塊的紅糖放入一個個木盒子中,「父皇這些天都沒有發脾氣了。」

李玥也道︰「這些天夫君總是上火,孩子晚上鬧騰總是休息不好。」

做母親的都是這麼過來,長孫皇後特別李玥現在的感受。

立政殿內特別忙碌,就連李治和高陽,還有一群孩子也幫忙整理著各類禮品。

殿外,陛下和張陽的悠閑的樣子和殿內的情況形成相當鮮明的反差。

一碗茶水喝完,張陽不解道︰「這是我們外交院編著的地志,陛下看這些做什麼?」

「朕也想看看關外的風土人情。」

「是嗎?」張陽放下書卷,皺眉看著不遠處一座殿宇的屋檐,「還以為陛下也和我一樣,會從這些地志中想要尋找一份商機。」

「商機?你的棉花也是從這些典籍中發現的?」

張陽稍稍點頭,「陛下讓我多看書,多讀書,做個好人的同時通過書籍來增長自己的見識,發現棉花是個意外,能夠將棉花織成好用的棉布,是技術的必然。」

「承乾總在東宮說與你談話很累,你總能說一些他人不好琢磨的生僻話,現在朕也體會到了。」

張陽咋舌道︰「我想向外界散一個消息出去,驪山需要和更多的商戶合作來擴大生意買賣。」

「與朕有關系嗎?」

張陽點頭,「我手中沒有這麼廣的人脈,如果陛下的人手能夠幫忙那再好不過,如果不行我可以找河間郡王幫忙,那麼做空的利益……」

「慢著。」李世民打斷道︰「你說的做空到底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在貨物的流通過程中,少不了銀錢與貨物的交換,但銅錢與銀餅的兌換數目不同,我可以先借擴張生意的目的來吸收更多的銀餅,再用驪山現有的巨量銅錢去撬動他們的貨物,如果他們沒有足夠的貨物就需要用銀餅來兌換。」

「至此就是我做空的時機,現在驪山有太多的銅錢,以前還會與宮中兌換,這兩年都攢下來了,放滿了三個庫房,既能做空又能保證我手中有足夠的銀餅,來維持將來的生產。」張陽一口氣將話語講完,看李世民眉頭緊鎖,「陛下听懂了嗎?」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什麼時辰了。」

太監回道︰「陛下,剛過了午時,人已經都到了。」

終于皇帝站起身了,立政殿也準備好了。

上百個宮女分成兩隊,一前一後。

皇帝與皇後並肩走向東宮。

張陽和李玥跟著後方,身後是一群公主和皇子。

此刻的東宮很是熱鬧,東宮殿前賓客滿座。

張陽掃了一眼,殿外的都是一些陌生面孔,後方還有不少的女卷,另一邊更是一片權貴子弟。

張陽見到了李道彥,還有李崇義。

陛下與皇後到場,一眾賓客躬身行禮。

李世民站到殿前,李百藥站在大聲念著這場婚事的賀詞,大致意思就是太子謙遜仁德,太子妃溫婉賢淑,再給一些祝福喜結連理的話語,和鼓勵的話語便念完了。

等陛下和皇後走入東宮殿內,外面行禮的人這才放松,有不少還未出嫁的女卷第一眼看向的便是站在陛後的那個年輕男子。

紅樓和梁祝便是這個男子所寫。

雖說是禁書,只限制在國子監弘文館之間傳閱,各家之間只要不高調宣揚書中的觀念,低調地看看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反抗禮制的書並不多,尤其是士族老人家對這種書嗤之以鼻。

誰家姑娘沒有情竇初開的年紀,誰都有對一份真摯感情的向往。

尤其是編寫這冊書的人。

見到張陽是一個看起來干淨的青年,而且走在陛後不卑不亢的模樣,更是讓這些女孩子心中的評價高了幾分。

面容干淨,有著文人氣質,唯一不足的就是下巴處泛青的胡渣太顯眼。

又注意到張陽身邊那位公主,走路姿勢端莊,眉宇微笑間所帶的氣場也讓這些女孩子不由得低下頭。

李玥與張陽低聲說著話。

也有女子大膽的拋去媚眼,就算他能往這里看一眼也好,年少有才學,更身居六部尚書之列。

這樣的男子在權貴女卷中也是討論的對象。

長安城的青年才俊確實不少,可像和張陽這般有話題,又有如此成就的年輕人只此一個。

門第顯赫的女子,對這個年輕人早已打听許久。

張陽和汝南公主很少出現在人前,只是知道時常會去宮中看望皇後,還建設了驪山。

平日里的宴席和長安城各處熱鬧的坊市從來不去。

看公主和皇子們都走入了殿中,四周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張陽對東宮很熟悉,當初就在東宮任職了大半年,為了這次太子的大婚,東宮被仔細裝點過。

之前放在這里的書架也都不在了,換成了一張張宴請賓客的桌子。

與殿外的人不同,在殿外都是一些年輕人子弟,又或者宗室旁系。

而殿內眾人的地位顯然高了很多,有長孫無忌,高士廉,楊師道這些國戚。

還有李道宗為首的宗室將領。

更有房玄齡與秦瓊為首的朝中武將和文臣。

媳婦帶著小武和徐慧坐到了後方,張陽也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張陽端起一盤糕點遞給坐在身後的媳婦,「先吃點對付一下肚子,我們要在這里坐很久,別餓著了。」

李玥一手接過將糕點分給兩個丫頭。

「張陽,許久未見。」

張陽聞聲看去是高士廉,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真是冤家路窄。

想來也是,太子的婚事高士廉怎麼可能不來。

看他須發皆白,張陽拱手道︰「還以為許國公已經回鄉養老了。」

「之前老夫邀你來家中做客,你為何拒絕。」

「朝中事務繁多,下官無暇分身。」

高士廉向諸多來賓投以微笑,「你對老夫有成見?」

張陽嘆道︰「許國公誤會了,當初確實很忙,只能先拒絕,也想過些天來賠罪,但您也看到了下官還要幫著鄭公處理政務。」

一番解釋,算是搪塞過去了。

看著宮女端上酒水,宴席就要正式開始了。

李孝恭與李泰,還有太上皇李淵,這爺孫叔佷都在驪山,太子大婚也沒有要來長安城的意思。

李泰打心里對長安城有了抵觸,這小胖子說是一到長安城就想吐。

李孝恭就不用說了,他為驪山向李世民作保,確保驪山的發展不會外泄,也是為了讓陛下放心,放下芥蒂。

至于李淵還是因為身體,好不容易在驪山戒酒成功,再來東宮赴宴導致這兩年的戒酒成果前功盡棄,那也太可惜。

「你的老師身體如何?」

高士廉再次問道。

也不知道原本這個老頭子應該坐在何處,多半不是自己的身邊的位置,他應該坐在長孫無忌身邊。

在座的人攀附高士廉還來不及,他老人家要坐在那里誰敢言語。

張陽對倒酒的宮女道︰「可以幫我換成茶水嗎?最近上火不喝酒。」

宮女點頭,「這就去換。」

高士廉又道︰「張公瑾也是老夫欣賞之人,昔年也是有勇有謀之人,只是英雄遲暮。」

「人都有生老病死,老師已經準備好入土的墓地,您老不用擔憂。」

听到這句話,高士廉詫異一笑,「你這個弟子,怎能這般說自己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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