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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夫妻倆批復奏章

說著話魚已經咬鉤,李世民釣上一條巴掌大的鯽魚,放入一旁的竹簍中。

孫伏加擔任大理寺少卿也是盡職盡責,能查到外交院也在意料之中。

就連皇帝都和我是一伙的。

查?你怎麼查?有本事把天可汗也查了。

與其說在皇帝面前兢兢業業,不如和皇帝一起掙錢。

皇帝也是缺錢的,好不容易把李世民的雄心壯志女乃起來了。

皇帝有了雄心壯志,想要開疆拓土之心,也不枉費自己追著女乃了這麼久。

「以前的月氏一脈住在祁連山北昭武城,後來他們遷徙到了尹犁河一帶,留存下來的就是昭武九姓,如今這一族游走西域各國成了商賈。」

李世民皺眉道︰「你綁走一個使者做什麼?就算他是昭武九姓中人,有必要嗎?」

張陽小聲道︰「有呀,他們有錢呀?」

李世民冷哼道︰「比得上東海那個島上的銀礦嗎?」

張陽看了看四下,「有水嗎?說了這麼多口渴了。」

小太監很懂事地遞上兩碗茶水。

張陽拿過一碗喝下潤口的茶水,「銀錢多少無所謂,重要的是生意渠道,難道陛下不想開拓市場嗎?」

說開拓市場有些復雜,也不知道皇帝能不能听懂,生意場上的事情很多時候銷路並不是花多少銀錢可以買來的。

開拓西域乃至波斯以西的銷路需要長久地經營。

而昭武九姓這些商賈之人就是現成的銷路。

李世民琢磨著,「你說的開拓市場是將西域種出來的棉花低價收來,做成棉布再高價賣出去?」

「陛下要這麼理解,倒也不是不可以。」張陽點頭,「嗯。」

李世民沉聲道︰「大理寺查問得如何,朕會幫你擋著,平時你的人做事手腳要小心點,若是真被別人拿住了把柄,朝中這麼多人看著,朕也不好幫你。」

「讓陛下費心了。」

「下一次外交院的銀錢……」

「會有分紅交給陛下的。」

李世民稍稍點頭。

別和皇帝談感情,與皇帝談感情是最無用的,除了當年的秦王府的舊人。

當年的人李世民多少會給一些情面。

一不是當初征戰天下的功臣,也不是秦王府的舊人。

要基礎沒基礎,要情分沒情分。

空談理想與皇帝論功勞?

不如與皇帝分贓。

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財富等著大唐去挖掘。

正打算回去,剛回身走兩步,再次走回來。

李世民甕聲道︰「又怎麼了?難道還要朕殺了孫伏加,幫你殺人滅口嗎?」

張陽笑道︰「在下不好殺生。」

「呵!」

李世民冷笑一聲,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小子還一副良善模樣。

「臣最近听朝中的風聲,陛下該不會真想去泰山封禪?」

「朕還沒這個打算。」

「那臣告退了。」

李世民坐在興慶殿好一會兒,想起剛剛的談話又心煩地換了坐姿,隨後丟了這個手中的魚竿。

看陛下要起身離開,王公公起身又道︰「陛下,這是不釣魚了嗎?」

李世民沒回話,徑直走入殿內。

兩個小太監低著頭走來問道︰「這些魚要怎麼辦?」

王公公回頭看了眼池子,「一潭死水,這些魚放在池中早晚會死,都撈出來殺了。」

「喏。」

幾個太監聞聲辦事。

幫太子辦完事,張陽正想回家,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來人正是長孫無忌,他身邊還有一個小吏提著一個包裹。

裝作沒看見,張陽正要走出承天門,那小吏兩步就攔住了去路。

停下腳步看著對方,又看了看長孫無忌。

張陽皺眉道︰「趙國公是有什麼事嗎?」

那小吏遞來一個包裹,「這是張侍郎今天需要批復的奏章,趙國公念侍郎第一次來赴任這才特意準備,尋常時候都要當天批復,這一次便讓侍郎帶回家批復,明天下朝一早放回中書省便可。」

張陽皺眉接過這個包裹,沉甸甸地看來其中數量不少。

長孫無忌帶著些許贊賞的神情,「老夫听太子說了,你能說服襄州的鄉紳,可在中書省要應付的事情眾多,不比你在禮部輕松。」

「在禮部你只需要管好禮部的事宜,可在中書省下,許多政事朝中六部九寺皆要涉及,不論是派兵還是賦稅又或者是科舉,朝中正是用人之際,老夫向來欣賞有能力的人。」

言語談吐間帶著壓力,就差沒說讓我跟著他混了。

這是開始拉攏了嗎?

張陽皺眉看著對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趙國公!」身後又傳來話語聲。

張陽回頭看去是熟人,再仔細一看這不是褚遂良嗎?

褚遂良穿著一身灰色官袍,一手拿著官帽,他先是行禮,「張侍郎初到中書省任職,趙國公這就著急收人了?」

長孫無忌頷首道︰「老夫沒有收人,只是來告知他中書省的規矩。」

褚遂良又道︰「當初岑文本只是如廁一趟,便被趙國公收入麾下,這件事房相到現在還記得。」

長孫無忌板著臉。

張陽站在中間心頭暗想,果然還是卷入了朝爭之中。

「他初到中書省任職,老夫前來囑咐兩句,難道房相就不想將他收入麾下?」

听這話……

張陽心頭暗想,怎麼?咱們大唐的官吏說話都這麼直白的嗎?果然大唐文人豪放不羈。

長孫無忌又是看了眼褚遂良,這才作罷離開。

張陽手里還提著一包裹的奏章,看來回家還要加班。

等人走遠了,褚遂良嘆道︰「中書省不比禮部,要總領六部還要兼顧關外關內形勢,一直缺少能夠辦事的能人。」

張陽稍稍點頭,「多謝褚兄解圍。」

褚遂良擺手笑道︰「不必言謝,在中書省張侍郎還要謹言慎行,你身系整個禮部,還有外交院,這兩年對外辦成了許多事,誰能拉攏你,得到了一個能人,等到整個外交院,敢問這等好事,誰願意錯過。」

張陽撓了撓自己的下巴的胡渣,「怎麼?房相派你來拉攏我?」

褚遂良跟上兩步,走出承天門,「一切全看張侍郎自己選擇,當初在驪山還是張侍郎相助,讓下官能夠見到歐陽詢老先生,這份人情一直銘記在心,只要張侍郎不願意被拉攏,下官找個由頭應付一下房相便可。」

「那就多謝褚兄了,在下現在只想幫鄭公把手頭這些事辦好。」

「也好。」

倆人一路走向朱雀門,也有官吏忙完了一天的事情,三三兩兩地離開。

張陽小聲問著,「咱們朝中也分派系嗎?」

「朝政難免有意見不合之處,六部可以各司其職,可在中書省不然。」褚遂良慢聲講著,「現在的中書省分為三派,以趙國公為首的一派向來主張維穩辦事,也就是當初處置盧承慶的桉子,鄭公主張嚴辦嚴懲,而趙國公主張給予寬大處理,以免地方士族抵觸過大。」

「而房相這邊相對居中,最後不知道是誰向陛下進言,讓唐儉也被貶官,最後也只能留了盧承慶一條命,下放河西生死看天意。」

張陽了然點頭。

褚遂良又問道︰「當初到底是誰向陛下進言的?」

張陽尷尬一笑,「呵,我怎麼知道。」

又和褚遂良聊了半晌,听他說了現在中書省的情況,自從陛下登基以來,朝中的官吏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

以前是高士廉掌握朝政,現在高士廉離開,能走的官吏都走得差不多了。

幾番權力交替,李世民布置完朝堂,現在中書省已然是三足鼎立之勢。

趙國公在朝中的人脈最好,人手也是最多的,還能管著弘文館,但凡有才學者入弘文館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其次就是房相,房相手中能人亦是不少,在六部之中名聲是最好的,這次科舉主辦,首官就是房相。

最後就是鄭公魏征,魏征處事果決也最嚴厲,手中的官吏不多,掌握著御史台,人緣也是最差的,手中的人手主要是給事中劉自,張行成為主要官吏,手中人手最少,除了這兩人就剩下了三兩小吏。

張陽走回家中,媳婦正帶著兩個弟子在做飯。

看她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做個飯愣是有了要打仗的架勢。

「呀,夫君回來啦。」李玥擦了擦手走上前,又幫忙拿下包裹,「飯食過會兒就好了。」

張陽瞧了眼女兒,她正趴在熊背上睡著。

小熊趴在羊毛毯子上,一動不動就怕驚擾了小主人睡覺。

張陽抱起自己的女兒,她睡眼惺忪還未完全清醒。

小熊舒展四肢使勁晃了晃腦袋,走到院子里等待吃飯。

溫熱的布巾撲面而來,擦了擦臉之後,小清清這才完全清醒,伸手抓著自己父親落在肩膀上的長發。

李玥和倆丫頭將飯菜端上桌,一家人便坐下來吃著飯食。

「這包裹里是什麼?」

張陽解釋道︰「朝中的奏章,說是沒批復完讓我帶回家,明日一早再送過去。」

李玥打開包裹,入眼有一卷卷竹簡的,還有一冊冊紙張的。

條件好的可以用紙,條件差的用廉價的竹簡朝中也一樣收。

現在驪山還沒有將空白紙張拿出去賣,長安城的紙價依舊是老樣子。

按照最初的打算,用夫君的話來說還沒到圖窮匕見之時,就靠這麼點底子與三兩項技術,驪山也還沒到可以與世家對抗的程度。

飯後,李玥嘗試用稀飯來喂孩子,不過她吃得很少,三兩口之後便有些抗拒了。

楊嬸低聲道︰「孩子還在長,不能著急。」

李玥只好先放下碗快。

最近媳婦總是漲的慌,夫妻倆回到房內給她按了好一會兒,這才舒服用心一些。

李玥看著自己的濡汁被夫君拿來泡腳,也是愣神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她換上寬松的睡衣,羞愧難當地扶著額頭,「要不倒了吧。」

張陽手里還拿著要批復的奏章,「倒了多可惜。」

說完話,他又加了一些熱水。

兩個小丫頭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早早回到房間去做題了。

孩子正是換食的階段,也只能慢慢讓她適應。

李玥洗漱了一番,披著濕漉漉的頭發,「我幫夫君一起整理。」

說完話她也在一旁坐下來,不顧濕漉漉的頭發披散著拿來一卷奏章。

安靜的家中,孩子偶爾還發出一兩聲笑,她的小手抓著小熊的耳朵。

楊嬸看著夫妻倆並肩坐著,為了政事看來是要熬夜了。

一大摞的奏章沒這麼快可以批閱完。

她將油燈拔亮,抱起孩子耐心地哄她入睡。

李玥一手提著筆手里拿著奏章,皺眉看著,「夫君,嘉峪關的建設每月都會匯報朝中嗎?」

「確實是這樣。」張陽側目看了一眼,這卷奏章寫的就是驪山勞力安排的事宜。

李玥思量著,「可否用我們驪山那般分班分組的方式?」

「應該可以。」

她點頭提筆寫著。

張陽看著自己的這份奏章,是朔方送來的,漠北薛延陀時叛時和,對周邊部族也是如此。

以白道川為界分為漠北和漠南,現在的東突厥都在漠南一地安頓。

夷男可汗其子多彌可汗已經即位。

按奏章的說法,此刻薛延陀人心未定,多彌可汗生性殘暴,應當在其未壯大之前扼殺,大唐乘此機會拿下薛延陀六府七州之地。

往下看還有各級官吏的評語與論述,直到最後才是中書省的批復。

一級一級往下看,簡而言之就差沒說樓上說得對,樓下附議,樓主有病……

如果是魏征來批復的話,這等奏章應該交給陛下再來商議。

張陽寫下,夷男可汗生死未知,多彌可汗有篡位之嫌,應當派人問責,並且主張可汗之位的正統與繼承名分,如有內亂再攻之,事半功倍矣。

夜已經深了,張陽又拿起一份奏章,這份奏章寫的是田畝之策,說的是讓突厥人給關中人耕種……

各地官府為了吸引朝堂的注意力怎麼什麼想法都往朝中去送,這無疑就是給朝堂增加工作量。

先不說這個辦法的可行性,就算是讓突厥人來種田,中原自己的糧食都不夠吃,還要分給突厥人?

人家只會放牧哪里會種田?這項技能就沒有。

張陽寫下批復,腦子有病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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