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今天是有聚會嗎？」
新的一天，柳智恩按部就班地忙前忙後，終于抽出時間去了一趟林增羨的辦公室。
自家妹妹突然改變主意，把練習生這件事提上了日程。
結果，剛一進門就看到林增羨與平時不同風格的穿搭。
細節復古的黑色單排扣小翻領毛呢大衣，作為外套。
黑色的休閑西裝作為內搭，里面又配了一件純白色高領毛衣，突出層次感。
一條與西裝純色的廊形西褲，腳下踩了一雙灰白拼色的板鞋。
見慣了林增羨穿西裝的樣子，眼下這副模樣的確讓柳智恩覺得有一些新鮮感。
倒不是說林增羨是一個老古板，而是在這個人的認知里，上班就應該認認真真的，穿上正式的服裝。
所以，她也沒想到林增羨在醫院的衣櫃里還放了一套這樣的穿搭。
「今天約了朋友見面，要去電視台。」
穿上外套，林增羨對著鏡子瞅了兩眼，確認儀容端正，拿起了辦公桌上的車鑰匙。
雖然值班沒睡好，但是不妨礙他看起來很精神。
「智恩有什麼事嗎？」
感覺柳智恩有話沒說，林增羨停下腳步，臨出門前看向自己在這家醫院里最信任的手術搭檔。
「是智敏的事，不過不著急，前輩什麼時候有時間了，我們再說這件事，想听一听前輩的看法。」
接住林增羨拋過來的辦公室鑰匙，柳智恩習慣性地環顧四周，看一看林增羨有沒有忘記帶上什麼東西。
嗯？
衣架上，前輩的白大褂怎麼不見了？
拿去洗了嗎？
不是才換的新的嗎？
「好，那我們下次見面說。」
看到了柳智恩的視線落在了衣架上，林增羨沒有多說什麼，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離開了辦公室。
「前輩，你的……」
回過頭，柳智恩看著空蕩蕩的門口，一句話只剩下了半截。
她的本意是想問一下的，如果需要洗白大褂，她今天在醫院，可以幫忙。
那麼，林增羨的那件白大褂在哪里？
「在我這里。」
拿起那副剛撿到的耳返，窩在沙發上的金泰妍抬手輕輕一揚，拋向了正在找自己耳返的權侑莉。
這間由電視台提供的、最好的待機室里人來人往忙碌著，金泰妍第一個化好妝，正在把一個白色的小物件放在手心里反復拋起。
今天是年末的歌謠大戰，對于新人來說是十分慎重又積極對待的場合，但對于她們這樣的大前輩來說已經輕車熟路，心里泛不起波瀾了。
「你昨天晚上做什麼去了？」
從一群忙忙碌碌的人中間走出來，崔秀英把自己扔到沙發上，順勢靠住了隊長。
眼里半是狡黠，半是好笑。
「我昨天晚上做什麼，你們三個人還不知道嗎？」
看了一眼站在門口打電話的經紀人，金泰妍盯著昨天慫恿自己去「探班」的崔秀英，撇了撇嘴，沒好氣翻了翻白眼。
「我們讓你去探班，可沒說讓你一晚上不回家。」
視線從站在角落里幫忙收拾服裝的崔聖京那里劃過，崔秀英挨著金泰妍的肩膀，壓低了嗓音。
「誰一晚上不回家了？你才一晚上不回家。」
同樣看了看不但認識林增羨，而且和林增羨還算有些交情的崔聖京，金泰妍也跟著壓低了嗓音。
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沒睡夠，坐在一起隨便聊兩句打發困意。
「你清晨開車回宿舍的時候我看見了，後座上那件白大褂是怎麼回事？你才買的新衣服？打算角色扮演醫生嗎？」
眯起眼楮，看著始終沒有視線相交的隊長，崔秀英卻是一副輕飄飄的語氣，糅雜了些許只有親近的人之間才能開這種玩笑的假裝「不屑」。
「還有這個，林醫生給你的？」
趁著金泰妍愣神的一瞬間，從她的手里搶走那個白色小物件，崔秀英夾在兩指間擺了擺，大有亮給所有人看的架勢。
一塊糖，包裝上寫著中文，畫著一只白色的兔子。
「你想吃就吃吧，我還有很多。」
白白淨淨的、小精靈式的「女圭女圭臉」上露出帶著一絲痞氣的笑，金泰妍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又從手邊的背包里模出一只一模一樣的糖。
林增羨的白大褂里一般都會裝上幾只這樣的糖，查房的時候分給遇見的小朋友們。
這是她早在崔聖京住院的時候就知道的事情。
至于她背包里的糖，就是林增羨昨天晚上給她的。
不像給崔秀英說的那樣有很多，也就三四只而已。
但是，只要她想要，林增羨肯定會給她，所以也算是有很多。
「泰妍你……真是……」
近距離看著隊長比實際年齡更顯小的臉，以及正在得瑟的、畫好的眉毛，崔秀英咬牙切齒，把手里的糖拆開了包裝。
這間待機室里沒有一個笨蛋，全是聰明人，金泰妍更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她會不會在隊友面前「吃癟」，只取決于她想不想「吃癟」，以及是不是要因為什麼理由而執著。
「我真是太好了，我知道的，不用夸我。」
把崔秀英手里的糖捏出來，然後塞進她嘴里，金泰妍也拆開了自己那只糖的包裝，丟進了自己嘴里。
昨天晚上在律格醫院的停車場，她和林增羨其實沒有聊太久。
一方面是顧及她藝人的形象，另一方面是怕她感冒，林增羨沒過多長時間就把她「轟走」了。
至于披在她肩上的白大褂，林增羨只顧著「趕人」，忘了收，金泰妍只顧著「耍賴」，忘了還。
篤篤篤……
司空見慣的敲門聲，並沒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這個時候來敲門的大概率是三類人為了三件事。
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來找經紀人或者找隊長；經紀人出去買餐飯回來了；後輩們來問候。
門被站在門口的經紀人打開，作為隊長的金泰妍習慣性地看過去，然後突然覺得自己吃糖吃的有點不是時候，這個糖沒辦法做到很快咽下去。
她看到了那個叫作樸志效的新人，以及跟在這個新人身後烏泱泱一片的隊員們。
是後輩們來問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