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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劉徹︰朕也想享受享受

張安世確實是哭了,激動得嚎啕大哭,甚至鼻涕還吹出來了一個拳頭大的泡兒……

李歡和金盞都忍不住在邊上嘎嘎大笑,極度失態。

張安世的哭聲還沒止住的時候,李歡想要的人,就都已經來到了他跟前。

侯府上下,從最開始跟著李歡的翠花、白止,大長腿蘭花等,到後來的衛少兒、聖雪師等人,全部都到了。

霍去病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可李歡卻沒有把這個當作玩笑。

他竟然真的當著所有人的面,深情地握住了衛少兒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動情地說道︰「少兒,你是上天賜予我最珍貴,最美好的禮物,能與你共度余生,乃是我此生最為美好的享受!」

衛少兒先是一陣臉紅,隨後有些懼怕的看著邊上笑吟吟盯著兩人看的南宮公主金盞。

霍去病此刻臉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用一句話概括「阿珍,你來真的啊!我只是說說而已!」

「好,說得真好!」金盞興奮得撫掌大笑,幾乎是給李歡一種林青霞東方不敗似得視覺沖擊感,「等到秋收後,我和你舉行婚禮的時候,我要听比這個還勁爆的!」

李歡感受著衛少兒香香的掌心都已經冒出汗珠,有些滑膩,不由得捏得更緊,他笑道︰「不管言語怎麼變,我的真心卻是怎麼都不會改變的。」

衛少兒激動的雙眼發紅,連連點頭,本來應該她流淚的,結果一邊上的翠花先激動得流淚了。

就像是這番話,是主人對她說的一樣。

「行了,今天設宴,你們家老爺從今以後,可是有六千五百戶食邑的人了。」李歡樂呵著,拉著衛少兒落座。

他把拘束的衛少兒拉近了一些,挨著金盞,讓她們婦人家自己說話。

聖雪師、紅脂、蠻古殷也同樣沒有冷落。

樂師開始奏樂,僕從開始端上來各種各色的美食兒。

縱情享樂,不負大好年華,也不過如此爾了。

這般歡笑的聲音,很自然的將睡夢中的劉徹驚醒。

阿嬌正在銅鏡前梳頭,听到身後的響動,自然側身來看。

劉徹臉上流露出笑容︰「就像是好多年前一樣,那會兒我剛做皇帝……」

「你不覺得我老了嗎?」阿嬌握著青絲,微微嘆息了一聲。

「我可老得比你快。」劉徹斜躺在鳳床上,略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阿嬌姐,皇帝可不是那麼好做的,你听听,安陽侯可以這樣縱情享受,白日縱歌,不僅沒人會說他,反而能成為佳話,我劉徹要是這麼做了,立刻就會被起居注上記錄下來,說我荒婬無道,那些御史們,也會跟蒼蠅聞到了臭味一樣,一股腦兒的表奏,說什麼不可貪圖享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句話,都快把朕的耳朵磨出繭子來了。」

阿嬌吃吃地笑著,心情愉快到了極點,類似的話,她想起來自己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听過。

「阿彘,可要過去看看?我那便宜兒子的酒宴,可不同于一般人呢!」

「不去。」劉徹半眯著眼楮︰「做了皇帝,你去什麼地方都不合適,會把人家嚇壞的,稍後我要去金大姐家中,你去否?」

「衛子夫也去?」阿嬌放下了手中的象牙梳子,背影挺翹的厲害,但這不是什麼引誘,而是生氣;她的身材本就是上天偏愛後的杰作。

劉徹樂呵起來︰「衛氏當然去過,金大姐今年學著安陽侯養豬,叫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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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劁豬!」阿嬌的聲音里帶著嬌嗔︰「人有閹人就算了,豬也有閹豬……」

「你和我置氣做甚?」劉徹爬了過去,一只粗壯的手臂,就將身輕體軟的阿嬌攬入懷中,他貪婪地呼吸著她的氣息︰「你下次見到衛氏若是不開心,大可直接過去抓破她的面皮,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看見,可好?」

「阿彘,你小時候就會哄我,現在也說這樣的話來哄我。」阿嬌象征性的掙扎了一下,也就只好任由劉徹發威。

于是,已經等候著的宮人們,又等候了大半個時辰,方才看到皇帝劉徹和陳皇後走出房屋來。

「劁豬是個神奇的手法,听說劁過的豬,味道吃起來就不一樣。」劉徹听著安陽侯院落里傳出來的音樂喊叫聲,眉頭皺了又皺,忍不住叫來了大長秋︰「這是誰在哭嚎?殺豬也比這個好听!」

大長秋強忍住笑意︰「回稟陛下,正是安陽侯本人,他這會兒可能已經喝上頭了……」

劉徹听著那「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那嗓子都嚎啞了的聲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實在不行,就給他換一批樂師,堂堂大漢……」

話說到一半,皇帝忽然張著嘴巴停住了,因為他听到用什麼讓什麼銷魂的詞兒,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婬詞艷曲,婬詞艷曲,簡直不堪入耳,明個兒你去告訴他,以後再這麼干嚎,朕就讓他去和金大姐的豬睡一塊!」

大長秋連忙領喏,阿嬌卻已經笑出聲來。

「春風得意,由他去吧。」她在皇帝的帝輦上揮了揮手,瞬間就讓劉徹怒氣全消。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劉徹的帝輦正要離去的時候,兩句迷醉的干嚎聲傳入耳中。

他和阿嬌瞬間四目相對。

「朕實在是想不出來,他這樣的人,為什麼就能吟誦出這樣好的句子?真的是有辱斯文。」

阿嬌眼眸中也滿是訝色,隨後淺笑道︰「阿彘,這人以後都是你的姐夫,可莫要說這樣自損的話,殊不知,金老二就好這口呢?」

劉徹嘆息了一聲︰「朕虧欠二姐的……能不叫金老二了嗎?听起來真別扭……」

「她小時候打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阿嬌的黛眉倒豎,手已經模上了劉徹的腰。

已經有些疲憊的大漢皇帝無奈的苦笑︰「她小時候連我也打啊,我現在都打不過她……」

劉徹是發現了,只要阿嬌不犯渾,自己是真的太愛她了,真恨不得隨時隨刻,都與她融為一體。

男人對初戀的痴迷,何其狂熱?

更何況,阿嬌本就是天生麗質,年歲稍長,卻更具風情。

「你說,小時候她要是知道你能做皇帝,還會那麼狠嗎?我記得有一次,我就想看看她的發簪,那上邊有南越國進貢的明珠,比我的眼楮都大呢,她不給,還把我一腳踢到了水溝里!」

阿嬌憤憤不平的看著劉徹︰「阿彘,你都不敢把她推下去!」

劉徹的表情幾乎要求饒了︰「你難道忘記了,我都已經被二姐踩在腳底下了?」

阿嬌羞澀一笑︰「也是哦……金老二虧得是個女人,要是個男人,真可怕!」

劉徹注意到駕車的御者听到了兩人對話,已經嚇得渾身發抖,冷汗直流,幾乎無法專心駕車,便只好低聲提醒阿嬌︰「好了,小時候的事兒,誰能完全放在心上,你別忘記,你小時候搶走過二姐多少珠寶,若非是如此,她又怎麼會看都不給你看一下?」

阿嬌听完這話後,玉容一紅,果真不再提往事;大概只是因為別人都是往事如風,阿嬌的往事卻……都在偷雞模狗中度過,其重點照顧的對象,就是金老二……

「劁過的豬,真不一樣?」阿嬌問道︰「侯府里養著的豬,我可動都沒動過,也沒那個心思。」

「確實不一樣。」劉徹點頭︰「個頭長得又快又大,味道也不怎麼燻臊,按照安陽侯做的爆火小炒豬肉,滋味也頗為不一樣。」

「那為何不叫著李歡和金老二一並去?」阿嬌略顯不滿。

劉徹樂道︰「他現在那樣子,去了金大姐家中,只會給你我丟人,罷了罷了,我本想讓衛青一並去的,想到你不喜歡,也就免了。」

阿嬌心頭一陣暖意流過,帶著傲嬌的口吻︰「昔年我母親要害他的性命,他也不懷恨報復,這是個君子,我又為何要一直做小人?」

「你同意?」

「同意。」阿嬌伸出手去,把劉徹驚訝的下巴「吧嗒」一下閉合了起來。

劉徹差點跳起來,摟著阿嬌就是重重地親了一大口。

「無禮!」阿嬌的訓斥,更像是引誘,劉徹爽朗的大笑著︰「好!今日我們先去,改日叫上他們,一並去金大姐家中!」

阿嬌美眸里浮現一抹暖意,但還是嬌嗔了一聲,酸酸地問道︰「那子夫小美人兒和誰坐?」

「女人一桌,男人一桌,你們要是打起來了,朕和所有人都不得插手!」

劉徹的雙眸發亮。

阿嬌冷笑起來︰「那好呀,我一定把小美人兒的衣服撕扯光,到時候看你們還不阻止!」

劉徹咬咬牙︰「我是皇帝,一言九鼎,出口為敕,說不阻止,就不阻止!」

他心中默默想著,大不了朕和愛卿們坐院子里吃,你們打起來我們關門不就行嘍。

「好!」阿嬌發狠,貝齒都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劉徹卻想到了李歡狂蕩不羈愛干嚎的歌聲,用什麼讓什麼銷魂,然後現學現賣……

皇帝這個放蕩的動作,幾乎嚇得御者兩眼一黑……好在,陛下做了這個放蕩的動作之後,陳皇後瞬間安靜了下去……御者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君侯可曾酒醒了?」

李歡懷抱著被褥,听著一個熟悉的笑聲,在耳邊傳來。

「張兄?」宿醉的李歡迷離的睜開眼,張口就是滿嘴的臭氣……

張騫苦笑一聲,從翠花手中端過來了醒酒湯,直接喂給了李歡喝,其結果……撒了三分之一,喝下去三分之二,又嗆出來了三分之一……

看著臉都咳成了豬肝色的李歡,張騫連聲道︰「抱歉抱歉,我沒什麼喂人的經驗……」

「張兄,你真是要我的命……」李歡苦笑著坐了起來,翠花重新遞過去了另外一碗醒酒湯,李歡喝完以後,那種燻人的口氣終于壓了下去。

「張兄,你可總算是忙完了,能來我家中,翠花快速吩咐,要設宴,好生招待我兄!」

「喏!」翠花細心的擦掉李歡嘴唇邊上的湯汁,快速退了下去。

張騫看了一眼李歡光著的,會心一笑︰「君侯果真放蕩不拘愛自由,我且出去,你快些出來醒醒酒,我有要事和你相商。」

「能有什麼事兒……」李歡半眯著眼楮,任由柳妍兒服侍著自己穿衣。

天朗氣清,這何止是睡到了日上三更,這都已經是到了下午了……

李歡將張騫視作自己的兄長,故而張騫才能進入他的臥室,只是遠遠看去,張騫同行的人中,似乎還有一位。

這次,不是甘道夫,而是張湯。

張湯正在院落里和張安世說這些什麼,無外乎就是考核功課這類的談話。

結果,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張湯發現自己竟然沒法做出小兒子已經做出來的題……

為了維持父親的威嚴,張湯故作一副高深模樣,敲了敲桌面︰「此題為父一看便知答桉,你且細致的做來,步步為營,不可粗陋。」

「是,阿父!」張安世哪里知道老父親的套路有多深,悶頭認真演算起來了過程。

只是……看著那些奇奇怪怪的符號後,張湯臉上就有點繃不住了,這他麼是啥?

這個「x」是啥意思?這個「y」,又是啥意思?那個小小的「2」鴨子?看起來像是鴨子,又是啥意思啊?

「阿父,這就是全部的計算過程,師母說,師父的算學乃是獨步天下的頂級學問,其余的門徒都沒繼承的可能,唯獨是我最有可能繼承。」

張安世小小的臉上,流露出向往之色來。

張湯保持著父親的威嚴面孔,拿起解題步驟,非常認真的端詳著自己安全看不懂的解題思路和過程……但是卻對著小兒子露出一個非常欣慰的笑容。

老子是不懂,但是這並不妨礙老子裝啊!

「很好,你師父的算學,獨樹一幟,諸子百家流派,恐都無人能比。」

身份讓人產生敬畏。如果李歡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他的「x」「y」,還有小鴨子,肯定會被人張湯嗤之以鼻。

這時候,李歡正好走出房間,來到高台上,看到了院落中桂花樹下的父子兩人。

張騫沖著他一笑,示意他莫要驚動了張湯。

「別人看見張湯,會驚怕,心跳加快,臉色發白,我可覺得很親切。」李歡輕聲一笑。

張騫聞言,面上閃過一抹苦澀︰「君侯,翁主事發,為平息眾怒,陛下下令削減你兩千戶食邑,你這六千五百戶食邑,剛剛到了一天,就要削減兩千戶,我都為你鳴不平。」

「也是啊,明明是公主干的,卻算在了我頭上。」李歡滿不在意地笑了起來,只因為他心中清楚,削減了的這兩千戶食邑,馬上又會多回來,甚至極有可能暴漲到七千戶。

「也罷,看君侯你這般模樣,想來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張湯特來傳詔,削減你的封戶,他心中有些過意不去,特意叫上了我來。」

李歡眼中流露出笑容︰「難得啊,我朝最大的古惑仔,還會顧及情誼……」

張騫模了模鼻尖︰「本不該說廷尉的壞話,他應該顧及的是南宮公主……」

「還是老哥實在!」李歡樂道︰「那就叫他上來一敘,我教給小安世的算學,完全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看得懂的,他這個做父親的,總應該在孩子心中維持一些形象,再撐下去,恐怕他就要露餡了。」

邊上的柳妍兒感受到了李歡的眼神後,淺淺一笑,轉身走下高台,緩步來到了張騫身邊,躬身一禮︰「張公,我家主人請您上高台一敘!」

確實快要裝不下去的張湯一臉深沉的放下了答卷,對著張安世叮囑了一聲,這才跟著柳妍兒離去。

張安世回頭看了一眼角落里那一車的習題,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以前他听不懂蘭花嘴里的一句「我真的會謝」是什麼意思。

據說這句話,是從師父嘴里冒出去的;現在,他大致懂了這句話,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師母說,這些題沒有做完之前,不準出去玩,張安世也表示,自己真的會謝……

「君侯,大夫!」張湯微微一笑著拱手見禮。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多禮,快些坐下說吧!」李歡盡量讓內心很煎熬的張湯感覺舒服一些。

張湯方才坐下,張騫就已經笑著道︰「事情我已經和君侯說了,你我兩人也都站出來為君侯申辯,但朝堂上下,群起激憤,這兩千封戶,怎麼都保不住的。」

張湯無奈的一笑,從衣袖中取出一卷聖旨,雙手呈給李歡。

李歡雙手接過,展開一看,隨後卷了起來︰「廷尉莫要以此事自責什麼,翁主的臉面,就是淮南王的臉面,陛下這麼做,也是出于堵住悠悠眾口之舉罷了,無須在意什麼。」

張湯見李歡如此豁達,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反而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

「君侯豁達,湯自愧不如。」張湯搖頭笑道︰「原本昨日陛下賜下封戶和婚書,我等都應該來慶賀,但理該如此,實際上陛下就在這里,也是告訴我們,莫要將君侯扯進新舊勛貴們的斡旋中去,自然無人過來。」

「這也是我的本意。」李歡笑道︰「若是我也卷入到了這樣的斡旋中去,又如何能這般酣睡肆意,白日放歌縱酒?但是,我這幾天不曾外出,也不知長安而今可有什麼風雲變化?」

張湯一听,眼楮微微一眯︰「君侯想問的,可是李廣之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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