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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的親筆手稿,劉山奉命已經從敦煌郡張家,以及長安城里的鐘家幾乎全部‘借’了出來,並且,全都非常安全地運送到了漢中郡,蔡文姬的手里。

當然了,所謂的借,其實就是‘偷’。

不過,一向守禮的蔡文姬在看到這些自己父親親筆手書的文稿時,高興地喜出望外,根本就沒有問過在這些文稿的真實出處。

實際上,即便金玨和劉山不說,以能夠看到的大部分內容,聰明的蔡文姬就不難看出,這些文稿的出處。畢竟,蔡邕生前與張芝往來的書信表明了一切,而且,鐘繇當時雖然官職並不高,但是,他確確實實曾經是與蔡邕同朝為官的同僚。

更何況,鐘繇在書法上面為人有些自私,他手中的手稿不僅也有些來路不正,而且,他還將自己收藏的眾多名家手稿視若珍寶,在自己的家中藏的嚴嚴實實,除了他自己,平日里根本就不會將之給任何人看。

與其讓這些書稿爛在張家或者鐘家,真還不如放在蔡文姬的手中。

與鐘繇和張家子弟不同的是,蔡文姬更希望他父親寫過的文章能夠流傳百世,之前,金玨雖然已經掌握了雕版印刷術,但是,卻苦于無法在大漢境內找到更多的蔡邕的文稿,手中僅存的文稿,以及蔡文姬能夠記起來蔡邕寫過的文章,也根本不足以將之編纂成書。

蔡邕寫過的文章、奏疏,等一些比較官方的文章,並不會讓他的女兒蔡文姬看,重男輕女的習慣,自古便有知,作為將來要外嫁的女子,哪怕蔡文姬再如何有才華,蔡邕也不可能將與朝廷有關的重要典籍給她看。

實際上,據歷史記錄記載,即便到了魏晉時期,蔡邕也是有後代存于世的,而且,在這個時空里,因為蔡文姬的關系,金玨早就已經派劉山到中原地區,找到了蔡邕殘存于世的後裔。

蔡文姬原本還有一個哥哥和妹妹,他就是蔡文姬的哥哥的兒子蔡襲,只不過,蔡文姬的哥哥卻早就已經因病故去了,而她的妹妹,現如今是泰山郡南城縣羊氏一族羊。

羊所在的泰山羊家雖然沒有汝南袁氏或者弘農楊氏那麼顯赫,但是,泰山羊氏在中原地區,也算是一個在當地非常著名漢魏名門士族之家。從他起上溯八世,羊氏各代皆有人出仕二千石以上的官職,並且都以清廉有德著稱。

在東漢王朝世家林立的情況下,羊家歷代族人能夠做到這樣,已經算是非常難能可貴了。

像金玨所在的金家,也就是金日磾那一系的後裔,在整個東漢王朝當中,除了金玨的父親金尚之外,別說出二千石及以上的官職,恐怕就連縣令或者縣長一級的官職都沒有。

故而,金玨經常說自己是沒落的世家,一點都沒有錯,若不是金尚被關中人連同更為有名的第五巡和韋端並稱為‘三休’,金家到現在依然還是無名的世家,甚至于都不會被東漢世家體系所接納也說不定。

當然,現在的京兆金家在世間的名望因為金氏兄弟各自所處的地位,早就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羊的父親羊續是漢代的南陽太守,為官清廉,留下‘羊續懸魚’的典故。

羊的原配,也就是第一任妻子孔氏,是漢末名士、少府孔融的女兒,而他的繼妻蔡氏是漢代大儒、左中郎將蔡邕的女兒。

從這里便可以看出,金玨因為蔡文姬的關系,已經與孔融有了親戚關系,故此,他將孔融硬留在漢中郡,也不是沒有任何的理由的——將孔融留在漢中郡,也是出于對長輩安危的顧慮。

不僅如此,如此算起來,金玨現在也與當初曾經效力于劉備,現在效力于漢獻帝的陳郡袁氏一族袁渙一家人也同樣有親戚關系,這是因為蔡邕的妻子就出身于陳郡袁氏,就是袁滂的妹妹。

故而,在劉備和袁渙因為個人政見不和,選擇離開徐州,到許縣投奔漢獻帝之後沒多久,也就是衣帶詔發生沒過多久,他的弟弟袁霸和袁敏便偷偷帶著各自的家人,一同進入到了漢中郡。

倒不是袁渙這個人首鼠兩端,朝秦暮楚,而是因為他到了許縣之後沒多久就發現,身在許縣的漢獻帝現在的處境與外界的傳聞幾乎一般無二。

經過接觸之後,袁渙非常失望地發現,漢獻帝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卻像是一輩子都長不大的小孩子一般,不,若是用金玨的話來形容的話,就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娘化中二少年。

自己沒本事,面對曹操提不起絲毫反抗的勇氣,卻總是在慫恿身邊的人,或者那些一直都對他忠心耿耿地大臣,企圖推翻壓在他身上的曹操。

結果,從東漢末年算起,一直到曹魏建立,因為漢獻帝而發生的反對曹氏的起義,對曹操而言的‘叛亂’,全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

而漢獻帝本人卻一直安然無恙,除了漢獻帝的妃子董氏,以及後來的皇後伏氏族,全都是被曹操所殺。

袁渙還只是失望,但是,他起碼到現在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初衷,但也沒有像荀彧那般,因為漢獻帝與曹操之間的矛盾,而不再為曹操小命。實際上,袁渙只能算是一個守禮的儒生,並不能算是一個守節,願意用自己的生命為漢獻帝盡忠的人。

在原先的三國史上,在呂布的刀斧威脅之下,袁渙可以硬頂著脖子不為呂布寫文章罵劉備,用一番話消除了呂布在此事上的恨意,後來,在外界傳聞劉備病死的時候,他同樣也可以當著魏文帝曹丕的面,不學其他大臣那樣,一起向曹丕道賀。

畢竟,無論是哪一個時空里,袁渙都曾經為劉備效力過。

只不過,袁渙在對待誰是天子的這個問題上,他卻顯得比較通達,想讓他像董承或者伏完那樣用生命效忠漢獻帝,絕對不可能。

總而言之,袁渙是一個性格非常詭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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