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聞言，難以置信地驚問道︰「這怎麼可能呢？金玨這麼做，對他自己又有什麼好處，若是因此而得罪了光了我益州士人，他就算是孫武轉世，又如何能夠在我益州立足呢？會不會是有盜賊假借他的名義，故意趁著兩軍交鋒的時機，趁亂為禍地方而引發的誤會呢？」
「呵呵呵！」張裕笑了三聲，回答道︰「子喬兄，先開始，小弟也以為這個消息是以訛傳訛，以金玨之前所表現出來的聰明，萬萬不應該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很可惜，我派出去的手下帶回來的消息。那些在鄉里大肆捕殺益州士人的軍隊，人數雖然不多，士兵大多數都是來自漢中郡，而帶兵之人有不少都是徐州口音。
子喬兄，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听完張裕的話，張松徹底被鎮住了，他失神地點頭回答道︰「這個時候，能夠進入廣漢郡和蜀郡的士兵，自然不是那些跟著張魯一起逃到巴郡漢中郡士兵，而是金玨親自帶進來的。而金玨起家時，身邊除了呂布的部將成廉和李封之外，就是一百名徐州兵。這兩個消息無疑坐實了那些人的身份。」
「子喬兄，你在早上會議時說的話，小弟已經听說了。」張裕接著問道︰「那麼，小弟現在想問一問你，听完這個消息之後的你，還看好金玨嗎？」
「唉……！不會了。這樣的命令，只會出自金玨之口，如此以來，他這麼做等于就是把他自己推到了整個益州士人的對立面。如此以來，再戰下去，金玨軍只會有敗無勝。我還以為……唉」張松暢談了一聲，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回答道。
可是，緊接著，張松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了解這個堂弟，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地說廢話。張裕不會問一個答案日次明顯的問題。
于是，張松急忙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張裕，質問道︰「不對，南和，若是真是如此的話，你方才只會告訴我原因，而不是如此無聊地問我這樣一個問題！你一定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是不是？」
「哈哈哈，不愧是子喬兄。」張裕聞言贊嘆了一句，放聲大笑起來，笑夠了之後，他回答道︰「子喬兄，小弟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第一、你的面相改變了。
這件事，請恕小弟一直瞞著你。以往，據小弟觀察觀察，子喬兄你將于二十年後，死于刀斧之下。可是，今日小弟一見，你的面相徹底改變了，不但在十年之內，就能夠位列九卿，而且，你以後就算是活上個六七十歲都不成問題。
第二、我的手下還帶回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金玨派到各鄉里的部隊不但在屠戮我益州的士人，他居然還敢在當地就地招募蜀人為兵。
有的地方招募的效果不明顯，幾乎沒有一個蜀人願意應募的，可是，在有他一些地方，招募的效果卻非常驚人，他們的小隊只有兩三百人能夠一次性招募到數千人。
子喬兄，你猜猜看，金玨的那些手下是用什麼條件招募到蜀人為兵的？」
最後，張裕問了張松一個這個時代所有人都很難猜中的問題。
張松搖了搖頭，回答道︰「實在是想不到，金玨憑什麼就能招募到我蜀人為兵呢？而且，各鄉里的差距還那麼大！」
「土地！條件只有這一個。凡是願意加入金玨軍的人，全都可以獲得五十畝土地，而且，最先應募的蜀人可以得到蜀郡和廣漢郡兩郡的良田。」張裕將右手食指伸到了張松面前，正色回答道。
「嘶！」張松听到土地兩個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從頭到腳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條件的確是不多，可是，金玨給蜀人開出的這個招募可謂是直指要害。
張松思維發散開來，猛然意識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驚呼道︰「難怪，難怪，金玨敢讓自己的部隊在地方上向蜀中士人大開殺戒啊！若是如此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夠兵臨成都城下啦！」
「的確是如此，目前來看，金玨軍和劉璋軍若是比士兵人數的話，金玨軍差得實在是太遠了，可是，成都城里的百姓再多，也比不上散落在各鄉里的百姓。拒絕加入金玨的百姓大多數是來自比較富裕，而且，本地豪族士人勢力不強的地區，而那些大量應募的鄉里，都是貧困百姓比較多的地區。
這種情況若是持續下去的話，用不了一兩個月，劉璋軍在兵力方面的優勢便會完全消失，甚至是逆轉。而金玨軍實力之強，也遠超很多人的想象。新都縣城牆上下的戰斗，小弟我親自去見證過。泠苞和蜀兵們真的已經盡力，可即便如此，他們到現在為止，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爬上城牆的。
看來，益州這一次又該到了易主的時候了，只可惜，這場戰爭必然會持續很長的時間，我們蜀郡的百姓恐怕要遭殃了！」說道最後，張裕悲天憫人地感嘆道。
成都城非是一般城池可比，就算是金玨智謀驚人，就算是他能夠在城外招募到百萬雄兵，若是劉璋不肯投降的話，金玨想要在短期內拿下該城，成功的幾率非常小。
這不僅僅是張松、張裕的判斷，其實，也是金玨自己的判斷。
在另外一個時空里，單是一個雒縣縣城就被劉備圍困了近一年的時間才被攻破，而協助他的人都是蜀漢的名臣和名將，法正、諸葛亮、張飛、趙雲。
接下來，要不是劉璋個人意志太過于薄弱，主動開城投降于劉備。興許就能夠等到曹操攻佔漢中後，派兵來救援他了。
張裕的話說完，張松的書房里，立刻陷入了一片沉寂，張松開始苦苦思索起來。
好半天，張裕這才又問道︰「子喬兄，接下來，你該何去何從呢？」
是呀！我該何去何從呢？
其實，張松方才腦子里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