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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道姑劍仙

烏雲密布,雷莽竄動。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汪洋,隨著一聲撕裂的震吼,掀起了滔天巨浪。

島嶼般廣闊的巨龜,張開了深淵巨口,海水從它的口中倒灌而出;在巨龜面前,足以乘坐幾十個人的飛渡浮舟,也不過是一片孤葉,隨時會被巨浪掀翻。

左零軒好不容易在晃蕩中穩住了身形,邁步到船首,干淨利落地拔出了腰間長劍。

甲板上亂了陣腳的弟子見狀,恍然回神,皆是拔劍屹立在船沿。

這沒辦法,師兄都表態了,他們總不能啥也不干吧……

看到師門弟子總算是鎮定了下來,左零軒長舒了一口氣,心頭卻沒敢放下警惕。

這只凶龜少說也有幾千年的修為了,如果只看正面戰力……那他們可以躺平等死了。

外出歷練本就是讓體會修行路的凶險,當然不可能跟那些隱世大家族一樣,還給配備一個護道人。

總共十八個人,除了他這個領隊的是滄海境雨清期,其余全都是剛入門不久的化水境弟子。

就這點修為,對于幾千年的妖王來說,連塞牙縫都不夠。

這也就引出了另一個新的問題——您看我們肉這麼少,要不別吃了?

左零軒當然知道不會有這麼好的事情,都已經闖進別人家里了,誰還沒個脾氣?

他們現在是想跑跑不了,想打……其實根本沒人想打。

滋滋滋——

颶風涌動如潮,巨龜那黑洞一般的頭張開了黑漆漆的洞穴,將周圍的風浪盡數吸入其中。

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小光點在深淵巨口中匯聚,眨眼間凝聚成半張嘴大小的球體。

這是要放光束炮啊……

甲板上持劍弟子兩腿發軟,即便修為再低,作為修士對于危險的本能恐懼,讓他們下意識的想要逃離。

「師……師兄,我們怎麼辦!」其中一名弟子哆哆嗦嗦地說道。

怎麼辦……我也想知道該怎麼辦啊!

左零軒心中瘋狂吶喊,就差罵人了,臉上卻鎮靜如水,抬手道︰

「別慌,快列陣,劍朝九,靈向五,行走圓。」

「哦哦!快擺陣!」

反應過來的弟子連忙跑動了起來,不多時,便圍成了一個扭曲的橢圓,手中的銀劍朝天一指,黃色的靈力在半空中盤旋。

左零軒站在劍陣之前,舉劍指天,那團淡黃色的靈力隨著劍之軌跡,化為了一塊刻有‘隕’字的半透明巨盾。

這是‘隕生閣’最基本的防御陣法,原理構造十分簡單,修為最高的作為陣眼,其余人將靈力注入到陣眼,層層疊加以此御敵。

別小看這幾乎沒什麼復雜構成的陣法,有些時候,最簡單的往往就是最容易奏效的。

當然,左零軒會拿出這一招,完全屬于是沒辦法了……

巨龜口中的光球似乎已經到了臨界點,只听得一聲巨響,下一刻,將海面分成兩半的光束便射向了左零軒面前的靈力盾牌。

轟——

海水蒸發的熱氣升上了半空,光束筆直地撞在了靈力盾牌上。

靈力盾牌上的光輝黯淡了幾分,本就晃蕩不定的船只在靈力光束的沖擊下偏離了航道,後方不停輸送靈力的弟子中,有幾人受不了靈力被剝去的痛苦,猛地噴出一口血水,癱倒在地。

左零軒緊咬著牙關,額前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聚在半空中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無血色的面容因為用力過度變得扭曲,但他一點都不敢放松片刻。

一旦松開了手,巨龜的光束頃刻間就能讓他們從此消失在這片海域。

滋滋滋——

圓柱似的光波逐漸收束,最終化為了一道細不可查的絲線消散。

與此同時,只听得‘ 嚓’一聲,半空中灰暗的靈力盾牌硬聲破碎。

「哈呼……哈……」

左零軒喘著粗氣,體內靈海中的靈力早已干涸,疲憊不堪的四肢在船首晃蕩了幾下,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

連左零軒都是如此,其他水分極大的新人弟子就更不用說了。

當當啷啷——

身後響起了一陣混亂的金屬撞擊聲。

左零軒偏頭一看,剛剛維持劍陣的弟子,沒有一個是站著的,全都癱倒在地上喘著氣,兵器散落得滿甲板都是,還有幾名學藝不精的弟子已經暈了過去。

「……」

八成八都是我在出力,你們就貢獻了點靈力,可真是累死你們了啊!

左零軒有些無語,正打算開口訓斥,一陣風浪襲來,身上的衣袍被吹的「呼呼」炸響。

只見巨凶龜深淵一般的巨口中,再次凝聚出了一粒熟悉的小光球。

「——」左零軒抬頭望天,攤開手掌,擺爛不干了。

有什麼比你耗盡了所有力氣,結果對方只是放了個平A更讓人絕望的呢?

光球隨著颶風卷入均勻地擴充著,凶龜眯成一條線的眼楮緩緩開啟,那跨越歷史長流的獸瞳之中,似乎對眼前人族的掙扎完全不放在眼里。

有人闖入了領地?那就讓他們從此消失。

這是每一個合格妖王的職責,就連山賊都會收過路費呢,它們妖王收點命怎麼了?

當然,那些雖然住在深山老林,只有幾十年的修為就敢自稱妖王的小妖另當別論,它們不配。

消滅一些人族,對于它來說,不過是一個嘴炮而已。

就算一個不太夠,那還可以再來一個。

凶龜匯聚完了颶風靈力,漆黑的獸瞳毫無慈悲,它正準備抬起頭射出嘴炮——

 嚓——

「嗯?」

閉眼等死的左零軒皺了下眉,他忽然感覺到身下剛才還在海浪中搖曳的船只停了下來。

並非是恢復了平穩航行,而是……凝固。

整個甲板,就如同在陸地上一般瓷實。

「嘶……」

刺骨的寒意襲來,左零軒感覺自己好像跟掉進了冰窟一樣,凍得瑟瑟發抖。他忍不住睜開了眼楮,翻身爬了起來,在看清周圍的景物後,眼神猛地一滯。

冰。全是冰。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海洋,被冰藍色的凍層覆蓋。

腳下浮舟之所以停了下來,便是因為原先托住船只的海水,如今已經凍在了船底。

這麼大範圍的結冰,首先就不可能是自然現象……更何況現在是夏季。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法術。

能凍住海面,這修為保底重霄以上啊……

左零軒眼神一凜,搞不好不用躺平了,有救了。

凶龜的軀體被凍住了大半,覆蓋在冰層下的一只獸瞳圓瞪,上下轉動不停。深淵巨口緩緩開合,冰層破碎,「 嚓 嚓」地往下掉,一團好似雲彩般大的冷氣噴泄而出。

「吼!吼吼!」凶龜一邊掙月兌著身上的冰層,古井不波的獸瞳充斥著憤怒,不停地朝天空中怒吼。

重重雲霧之間,站著一個冷徹的女人,頭上戴著一只古玉簪子,高挑曼妙的身材曲線被淺灰色的霓裳遮掩,非常保守,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柔潤輪廓;清冷的眸子盯著冰層中的巨龜,白皙如玉的素手輕提一把冰藍色光芒的銀劍。

不食人間煙火的道姑劍仙……任何一個人,在看到她的瞬間,大概都會這麼想。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凶龜在看到道姑劍仙的瞬間,古井不波的獸瞳憤怒依舊,被卡在冰層中的身體卻猛然一僵。

那是一種對于無法戰勝的對手,本能的恐懼。

 嚓——

冰層再一次蔓延上了凶龜的龜殼,它掙扎著向後蠕動,與此同時,還不斷示威般地朝道姑劍仙咆哮著。

道姑劍仙一言不發,對凶龜心虛的舉動視而不見,提劍的素手橫了過來,那柄古樸的銀劍反射出一道白光,在極寒的侵襲下,天地都忍不住為之一凝。

「吼!吼吼吼!」凶龜終于慌了,它能感覺到,如果那柄劍揮動,自己已經會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灰飛煙滅。

站在船頭的左零軒松了口氣,看向凶龜的眼神也有些怪異。

剛才凶龜對他們動手的時候,不就正如那名道姑劍仙對凶龜動手的情況一樣嗎?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竟然相像到如此地步。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千萬不要自以為是獵人,因為下一刻,你就可能會變成獵物。

不論怎麼說,有這名道姑劍仙出手相救,他們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左零軒開始想辦法把浮舟弄出來……不然等會兒怎麼回去?

然而,他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半空中即將揮劍的道姑劍仙身形一僵,劍都已經揮到一半了,下面那只凶龜也躺平等死了,她卻停了下來。

醞釀許久的氣氛再次中斷。

「……?」凶龜等了半天沒等來死期,詫異地睜開了眼楮。

「噗——」

臨空而立的道姑劍仙,忽然噴出了一口鮮血,清冷白皙的臉頰轉眼間毫無血色,就像是大限將至的病人一般。

「——」左零軒瞪大了眼楮,整個人都僵住了。

什麼情況?

哎哎……你別吐啊……你吐了,我們怎麼活……

凶龜也是在原地懵了幾秒,確信道姑劍仙不是裝地之後,黑亮的獸瞳流露出一絲喜色,連忙張開巨口,開始凝聚光束炮。

道姑劍仙在空中晃蕩了幾下,身子一月兌力朝著下方冰層墜去。

「吼吼吼!」

凶龜神色不變,不過是從固定靶變成移動靶罷了,打個提前量就行了,問題不大。

「轟」的一聲,光束炮劃過了長空。

「師兄,我們怎麼辦?」一名弟子捂著胸口緩緩上前,嘴角的血跡未干,滿臉憂愁。

怎麼辦……我也想知道怎麼辦啊!

……這句話我是不是想過一次了?

眼看道姑劍仙就要撞上光束炮,左零軒站在原地干焦急,卻根本無能為力。

別說現在靈力基本耗的一干二淨,就算有靈力,拿什麼救人家?

他還只是個滄海境哎!

左零軒嘆息著搖了搖頭,拍了拍,打算躺地上等死。

嗖——

他剛躺子地上,腦袋枕著手掌,還沒來得及閉眼,就看到一道黑光沖散了雲霄,看方向似乎正是那名道姑劍仙的地方。

左零軒神色一怔,連忙翻身坐起,靈力涌向眼球,定楮一瞧。

遠處的那道黑光沖散了層層風浪,留下了黑色的靈力軌跡。

毫無疑問是朝著墜落的道姑劍仙而去。

左零軒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個人在御劍,但問題是……怎麼會有這麼快的人?

他連瞳術都用上了哎!居然只能看清御劍之人大概的輪廓。

「以這人的速度……說不定還真能趕得上。」左零軒喃喃地說道。

結果不出左零軒所料,在凶龜的光束炮要撞到道姑劍仙的前一刻,那道黑色靈力的擁有者接到了道姑劍仙,幾乎與光束炮擦肩而過。

見狀,左零軒松了口氣,贊嘆道︰「從靈壓上看,修為最多滄海境,但卻擁有這等速度……看來一定是個劍修天才。」

如果依靠這個黑色靈力修士的速度,說不定還真能帶著那個道姑劍仙飛出這片海域。

到時候凶龜如果去追他,那自己這邊不就有希望逃了嗎?

左零軒在心中盤算著,身旁的師弟卻忽然瞪大了眼楮,顫抖著指向前方︰

「師兄,不對勁。他……他怎麼不停啊?」

「嗯?」

左零軒蹙了下眉,偏頭看去——

‘轟’的一聲,那道黑色的光芒筆直地撞上了凶龜的頭。

「……」左零軒。

你嫌死得不夠快是吧?

—————

早在還有幾十里開外的時候,許守靖就從南宮瀟瀟的口中得知這地方有大事情發生。

許守靖御劍來看看情況,沒想到剛好看到道姑劍仙墜落的那一幕。

他想都沒想,便操縱著靈力提速,依靠南宮瀟瀟教給他的御劍術,乘風破防。

在外人的視線看來,就只是一道黑線劃過。

許守靖自己都沒想到,他第一次使用御劍術,就能達到這樣的程度。

這種感覺像極了前世玩速降,沐浴著風享受速度與激情。

在這種夸張的二段加速下,盡管是擦著衣角,但許守靖還是從光束炮下救走了道姑劍仙。

懷中軟香溫玉,雅致的清香入鼻。

許守靖沒心思享受這些旖旎,只想要趕緊掉頭走。

傻子看了都知道,這大龜雖然跟斷龍山脈那次遇到的虎妖一樣都是妖王……但這倆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嗯?」許守靖控制著腳下的長劍橫過來,調轉劍頭,卻發現自己飛行的方向沒有任何改變。

御劍不是這樣掉頭的嗎?

可滑板都是這樣轉彎的啊!!

許守靖有些發愣,此刻他才反應過來,雖然踩著的感覺很類似,但這倆本質上根本不是同一個東西。

那御劍要怎麼才能轉彎……關鍵是水貨乘黃也沒教啊!

南宮瀟瀟表示,你會教別人怎麼呼吸睡覺嗎?

恍惚的一瞬間,許守靖沐浴著風浪,視野中那個巨大的頭越來越大,現在再去研究怎麼轉彎顯然不太現實。

他一咬牙關,轉身把道姑劍仙護在懷中,用身體撞上了堅硬的頭。

 ——

冰霧碎屑四濺,凶龜的頭冒出了一縷黑煙。

「咳咳……咳咳……」

許守靖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這頭上到處都是海帶腐爛跟魚腐爛的腥味,只是稍微嗅到一點,都反胃得不行。

「快走……」躺在許守靖懷里的道姑劍仙低喃道。

「啊?」

許守靖微是一愣,眼前忽然閃過一道亮光,腳下開始傾斜起了一個坡度。

只見凶龜伸長了粗壯的脖頸,像是天鵝一般彎著頭顱,嘴邊不知何時又凝聚了一個光球。

「不是,你這玩意還能倒著放呢……?」

許守靖默默吐槽了一句,略顯無語,五指輕撫腰間,黑色的靈力牽扯出了一桿漆黑的重槍。

遠處。

左零軒眼神發愣,完全模不到頭腦︰「他的氣息怎麼突然消失了……剛剛還是滄海境,現在卻跟一個凡人一樣。」

旁邊的師弟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他是打算硬接這一擊嗎?難道他有把握?」

把握?

左零軒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噗通’一聲就躺在了地上,兩手十指交叉放于胸前,閉著眼楮,表情平和,儼然一副‘我躺了,你隨意’的架勢。

「……」

師兄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

有把握的時候行俠仗義,沒把握的時候御劍跑路。

這是許守靖在大璃出發前一夜時,給自己立下的外出歷練行動綱領。

當然,這條準則還是要結合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就比如現在。

你問打不打得過?許守靖沒有一絲猶豫的告訴你︰廢話,要能打得過,他早就一劍砍頭人前顯聖了。

那有人就又要問了︰既然打不過,為什麼不跑?

還是廢話,要能跑早跑了。

這不是沒剎住車嗎……

許守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既然跑不掉,那就放手去干。

實在不行,大不了再睡個半年,把這篇海域給直接平了。

再說了,說不定拖延個幾分鐘時間,楚姨她們就趕過來了。

哎,下次打死也不飛那麼快了。

許守靖拖著神淨罰天,腳步沉穩的迎上了那團倒著射過來的光束炮。

嚓——

一道黑色的斜光從圓柱形的光波上刮過,頃刻間,光束朝著兩方散發,‘轟’的一聲,沖垮了牢不可破的堅冰。

遠處的浮舟上,正打算跟隨師兄一起躺平的師弟見到了這一幕,嘴巴長大,下巴都快掉了,不停地搖晃身邊的師兄,震驚道︰

「師兄你看啊!他真的擋……不,他直接給劈成兩半了!」

蹦蹦跳跳,聲音興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小迷弟。

左零軒滿頭黑線,沒好氣道︰

「我沒瞎。」

「……」

——

白煙梟梟,光束散去,俊秀的黑袍少年依舊站在原地,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凶龜獸瞳驚異地看著他,似乎不明白這個跟螻蟻沒什麼差別的人族,是怎麼劈開了自己沉澱幾千年的嘴炮。

許守靖緊握槍身,目光瞥了眼凶龜,膝蓋一彎,整個人化為了一道黑閃,眨眼間就來到了頭。

沒有任何遲疑,一槍捅了過去。

「吼!」

凶龜震吼了一聲,連忙朝著旁邊扭頭。

然而,凶龜引以為傲的龐大身姿,卻根本沒有地方躲藏,即便想要收回龜殼,時間上也根本來不及。

「噗嗤——」

泛著黑光的槍刃突破了頭堅硬的皮表,放出了一道飆出三尺高的黑血。

「吼吼!……吼?」不斷掙扎的凶龜停了下來,目光有些疑惑,好似在說︰

就這?

許守靖表情一僵,維持著把重槍捅進去的動作,心底有些回過味兒來了。

這就體現出了神淨罰天的局限性。

雖然面對禁制能破壞,面對陣法能破防……簡直沒有比這更作弊的武器了,但從另一個角度講,除此以外,它什麼都干不了,完全就是一桿稍微重了點的普通長槍。

而且還有‘使用者會臨時變成凡人’的負面效果。

如果敵方是人族,並且修為還沒有到神魂七魄存一不滅的境界,那完全可以借助神淨罰天的特殊性,無視防御近身破防,一槍捅穿對方的心髒。

虞潮當時就是這麼吃虧的。

但換到妖獸……尤其是這種史前巨妖,你拿一根除了破防沒有任何功能的兵器,給它放點血……有什麼用?

這對它們來說,就相當于被螞蟻拿著繡花針破了一層皮而已,毫無影響。

破防了,但沒完全破防。

「咕嚕……」

許守靖喉結蠕動,默默吞了口口水,想是在擼貓一樣,伸手模了模凶龜堅硬的頭,尷尬道︰

「你該去包……死皮了,你看這都厚成什麼樣了……」

凶龜逐漸回過味兒來,僵住的脖子猛地一縮,許守靖連人帶槍被打飛到道姑劍仙的身旁。

「吼吼吼!!!」

許守靖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腦袋還有些暈眩,剛站起身,便發現四面八方都亮起了光球。

「……」

原來不一定非要從嘴里發射啊……

許守靖攬著道姑劍仙站起,額前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這下真麻煩了,神淨罰天又不是三百六十度全包圍的防御……拿著這桿槍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稍微蹭到點光束炮,估計會當場歸西。

凶龜的頭還在冒著血水小噴泉,黑亮的獸瞳帶著一絲慍怒,颶風停息,四周的光束炮凝結完成,就要朝著許守靖射去……

嗖——

璀璨耀眼的紅光,伴隨著一絲火線襲來。

凍結的冰層肉眼可見的融化,蒸騰的白氣升上天空。

只听得「 」的一聲,凶龜的頭炸裂開來,濃厚的黑煙擴散,沖散到了許守靖的臉上。

「咳咳……」

許守靖用手煽著黑煙,睜開了眯起地雙眼,映入眼眶的是動人心魄的妃紅。他忍不住一喜,出聲道︰

「璇璣!」

轟——

又是一聲炸響,凶龜身體歪斜,許守靖的立腳點也不在安穩。

楚淑菀叉著腰懸停在仇璇璣身旁,瞥了眼許守靖懷中的道姑劍仙,視線漸冷,但還是強壓著怒火︰

「愣著干嘛,走啊!」

許守靖尷尬地笑了笑,將神淨罰天放回瓊玉閣,再次踏上了飛劍,抱著道姑劍仙離開了凶龜的頭。

堅冰融化,左零軒被凍住的浮舟也恢復了動能,他恍然回神,連忙朝著旁邊醒過來的師弟們道︰

「趕緊開啟後備靈力,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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