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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躺好,我來

「你覺得本座做錯了嗎?」

許守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位處一個純白的空間。

說是‘空間’似乎不怎麼準確,因為四周沒有任何能夠分辨方向的擺件,映入眼眶的只有無邊無際的純白。

晃著神轉了一圈,許守靖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了呼喚自己的墨袍男人身上。

他身上厚重的墨袍繡著發散開來的金龍紋,體態修長,臂膀健碩,比起三個月前在隕龍淵那次相見,威嚴的臉龐卻顯得蒼老遒勁。

許守靖在看到他的瞬間,右手本能地朝腰間模去,可手掌上傳來的觸感,卻只有腰帶的布料。

無論是那柄銀刀還是瓖嵌在腰帶中央的瓊玉,早已不見蹤跡。

九霄將許守靖的戒備看在了眼底,苦笑了片刻,嘆聲道︰

「放心吧,你的那一刀,已經把本座的砍的神魂俱滅,雖然代價是你自己也因為神魂受創暈了過去……現在站到這里跟你對話的,真的只是本座的殘魂,再過一會兒就會消散。」

許守靖遲疑了下,看九霄不像是在騙自己,稍稍放下了戒心,開始說起剛才的話題︰

「你剛才說,什麼做錯了?」

「自然是本座的選擇。」

九霄大手一揮,憑空多出了兩張椅子。他跨步坐了上去,並朝著許守靖抬手示意︰

「坐吧。」

「……」

合著你還打算嘮起來了是吧?

許守靖眼神怪異,之前還在拼命戰斗,現在卻坐在一起聊天……這畫面,好怪哦,再看一眼。

不過,他雖然感覺不太對勁,還是老老實實坐在了九霄身旁的椅子上。

能坐著,誰也不願意站著啊,除非能趴著。

九霄看到許守靖坐在了身邊,略微嘆息了一聲,視線瞥向遠方,目光像是在追憶過往︰

「在隕龍淵本座跟你說過,我是龍族第七百一十六位龍王,我族大劫是大祭司推算得來……其實這句話,本座有所隱瞞。」

「怎麼說?」許守靖捧哏道。

九霄沉吟了片刻,目光蕩漾起了一些漣漪︰

「我族大劫並非是大祭司推算得來……如果僅僅因為他的推算,本座也不可能那麼重視。事實上,早在大祭司推算之前,就已經有了征兆。」

九霄偏頭看了眼許守靖,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可知妖劫?」

許守靖微愣了下,蹙眉道︰「不就是千年前的妖化嗎?」

九霄搖了搖頭,出聲道︰「那是對你們人族來說的妖劫。本座說的,是導致我妖族險些滅族的妖劫。

在你們人族妖化劫之前,魔族就不知道什麼原因消失在了九域的歷史長河,我妖族也滅絕了大半。甚至在天誅末期,世間唯一的主宰仙族也……」

說到這兒,九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偏頭看了眼許守靖,沒敢把話說下去。

許守靖倒是沒注意到九霄的神色轉變,皺眉陷入了沉思,過了片刻,他不解地問道︰

「我之前看過一些典籍,魔族滅絕是因為他們的道太過隨心所欲,為大道所不容。」

「無稽之談。」九霄冷哼了一聲,眼神不屑︰「道哪里分什麼高低貴賤?心中堅守之道,便是大道所向。你們人族總是喜歡搞那些虛的,哪兒有什麼正道魔道?在本座看來不過是道不同罷了。」

「……」

許守靖心中暗笑,看吧老逵,人家遠古大佬都噴你了。

九霄發現話題越扯越遠,干咳了一聲,繼續說正事︰

「因為有仙族跟魔族相繼滅絕的事情在前,本座不得不重視大祭司的預言……世間因果是相互連接的,既然妖族注定會有一劫,那只要把這份劫難分散開就好了。」

許守靖听到這兒,像是明白了什麼,眼神忽然一冷︰

「你那個‘分散因果’,該不會就是妖化人族吧?」

九霄微是一愣,沒想到許守靖居然反應這麼快,他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千年前,本座是想要借助妖化人族,分散因果。但在本座實行這一計劃之前,便被人仙打散了三魂。」

「人仙?」許守靖眉頭一皺。

「就是你們口中的弒龍人。」九霄出聲道。「稱她為人仙,是因為在那個時代,仙族滅絕之前,人族的修士可謂是鳳毛麟角,而她是唯一一個生而為凡,後天修煉成仙的異類。」

「生而為凡……」許守靖目光有些發怔,總覺得這情況跟自己好像有點像……

「在本座兩魂被封印後,已經沒有能力實行之前的計劃。出乎意料的,妖劫與人族妖化竟然同時面世,人族在人仙的幫助下……用本座二魂之一度過了妖化劫,妖族雖然死傷大半,但總歸留下了後世的種子,沒有像魔族一樣徹底消失。」

九霄嘆了口氣,蒼老的面容有些苦澀︰

「不過……也許是因果報應,龍族成為了所有妖族中,唯一滅絕的種族。」

「……」許守靖。

有一說一,確實很難反駁。

「本座因為三魂離體勉強逃過了一劫,可我的族人卻都已經不在了……我原本已經心灰意冷,此間也沒有可留念之物……但是,終焉教卻給了我一個希望。」

「希望?」

「對,一個復活我族人的希望。」

九霄轉身盯著許守靖,硬聲道︰

「神魂散盡,便再無復生的希望,這是天道至理,也是無法扭轉的鐵律……可如果,本座超越了天道呢?如果我本身超月兌九洲之外,不受天道拘束,是不是有希望復活本座的族人?」

超月兌,又是超月兌。

但凡是跟終焉教扯上關系的人,話里話外都是對‘超月兌’二字的瘋狂。

卓鼎是如此,仇繼也是,就連九霄這種遠古大佬也不能免俗。

究竟是什麼是超月兌?超越天道又是什麼意思?修煉到天道之外去嗎?

一大堆問題從許守靖的心底冒了出來,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謎語人,迫不及待地便想要找九霄問清楚。

然而,九霄像是察覺到許守靖心中所想似的,擺了擺手︰

「關于終焉教的事情,本座不會告訴你。本座雖然已經死了,但並不代表我對你心中就沒有恨,就當是本座對你的報復吧。」

「……」

許守靖一臉便秘,悶哼了好半天,才尬聲道︰

「你還真灑月兌……」

九霄搖了搖頭,嘆息道︰「也並非灑月兌,只是有些想不通,執念在此,如果不問一句,實在是死都不安心。」

許守靖明白過來了,攢眉道︰

「你是想問,如果我是你,我會不會選擇依靠那一絲希望?」

九霄點了點頭。

好家伙,這是輸給我不甘心,來求認同了?

許守靖沉吟了片刻,想要說出自己曾經對老逵說過的答案,話到嘴邊,卻變成了︰

「我不知道。」

「?」九霄一臉愕然。

許守靖嘆息了一聲,苦笑著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可能還是偏向‘報仇、殉情’這種干干淨淨的方式。隕滅整個九洲復活親人……就算我真的做出來了,也不是她們希望看到的。

我心里是這麼想的,但在回答你的時候,卻又有點不確定……可能這就是人性吧。

因為我也沒有實際遇到過,現在所說的一切都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誰也不知道到時候我會不會又改變自己的選擇。」

話到此處,許守靖頓了下,認真地看著九霄,低聲道︰

「所以……我要變強,強大到永遠不會出現需要這種選擇的場合。」

九霄怔了又怔,良久,似是釋懷般長舒了一口氣︰

「罷了,在你身上尋求答案,本就是異想天開。」

「???」

許守靖腦袋上冒出一排問號,滿臉不爽。

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忽然間,九霄的身體變虛幻了幾分,他低頭瞥了眼越來越虛化的手掌,轉頭看向有些發懵的許守靖,嘆聲道︰

「看來我到時間了……你也該醒了,算算時間,你已經昏迷了至少有三個月。」

「什麼玩意?」

許守靖人都傻了,怎麼一下子跳了小半年……

「繼續去追尋你的道吧,你的選擇,可比本座的選擇要困難得多。終焉教比你想象的要更看中你,只要你還活著,就必然躲不這一劫。」

九霄虛幻的身影漸漸遠去,純白的空間只剩下了淡淡的回聲。

許守靖的眼皮一陣疲倦,朦朧模糊間,似乎看到了一個白裙倩影。

一塵不染,貌似天仙。

銳利如劍的美眸睥睨蒼生,冷漠的神情沒有一絲溫度,就好似最純正的仙人,漠視人間萬物。

但許守靖卻莫名的覺得,她一定是凡人。

「靖兒……」

與冷漠的外表截然相反,溫柔的輕喚沁人心脾。

背後的純白被滔天火海掩蓋,許守靖終于扛不住襲上心頭的困倦,閉上了眼楮。

意識陷入了黑暗。

……

……

鼻腔縈繞著一陣幽蘭芳香,耳邊回蕩的是平穩的呼吸聲。

許守靖從沉睡中醒來,憑借著本能撐開了眼簾,宛如一汪清泉的桃花眸沒有聚焦,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外界突然闖進來的白光,覆蓋了所有的視野。

許守靖下意識地眯了下眼楮,等到許久不見光明的眼球習慣了光亮,朦朧模糊的場景才逐漸對焦。

我是在哪兒……?

在心底問出這個問題的剎那,身體的觸感卻已經回答了他。

柔軟的床榻彌漫著一股芳香,很顯然這股香氣並不是來自于燻香之類的,而是……身邊的人。

「嗯……」

似乎是被許守靖細微的動作吵醒,並肩躺在被窩中的女人猛吸了一口氣。

她拉著被子翻過身,睡眼朦朧的杏眸緩緩開啟,紅唇吐出的香味噴在了許守靖的臉頰上,濕潤溫熱,又有些發癢。

等到女人徹底睜開眼楮,渙散的瞳孔有了一絲高光,恰巧與正在注視自己的少年對上了視線。

四目相對,女人頓時愣住了。

許守靖撓了撓側臉,有些尷尬地笑道︰

「早啊,楚姨。」

楚淑菀兩只白玉似的小手緊緊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見到許守靖還在這兒沒心沒肺地在打招呼,楚淑菀鼻子一酸,像是緊繃的神經斷開了一般,猛地撲了上去,緊緊地摟住了許守靖的脖子。

「靖兒……你嚇死姨了,以後再也不準那樣了!嗚嗚……你整整昏過去了半年!你還說自己有分寸……五髒六腑全都爛的不成樣子,要不是用靈藥吊住最後一口氣,姨差點以為見不到你了…………」

半年?!!!

許守靖埋首在楚淑菀柔順的發間,嗅著那股清香,瞪大了眼楮。

好家伙,九霄不是說三個月嗎?怎麼又變成半年了。

合著那一刀真的把我半條命砍沒了?

「嗚嗚……嗚嗚……」

感受到肩頭暈開了一片濕潤,許守靖恍然回神,從小到大,他可從來都沒有見過楚姨會情緒崩潰成這個樣子。

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有些愧疚。許守靖伸手從楚淑菀縴細的腰肢穿過,像是在哄嬰兒一樣,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抱歉,楚姨,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樣冒險了,讓你擔心了……」

楚淑菀哽咽的抽泣,在許守靖的安慰下漸漸平息。

似乎是反應過來了自己此時的狀況,楚淑菀熟美的臉蛋兒攀上一抹紅暈,她連忙伸手按在許守靖的胸膛把他推開,自己抱著被子縮成了一團,生怕外泄春光。

許守靖沒搞清楚情況,被推到了牆角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可等他定楮一看,立刻就明白了楚淑菀此時的窘迫。

楚淑菀這段時間一直在貼身照顧靖兒,就連睡覺,也不放心讓許守靖一人待在床上。

既然是兩人躺在一起,那……該月兌的自然還是要月兌。

此刻雖然有錦被掩蓋,卻依舊能從楚淑菀在外的白皙柔荑看出,她只穿了一件里衣。

許守靖默默吞了一口唾液,心中起了心思,趁著楚淑菀不注意,輕輕抓在了錦被上,用力一拉——

「啊……!」

被子被猛然掀開,早晨的涼意毫無顧忌的侵襲著的肌膚。

楚淑菀臉蛋兒一紅,兩條手臂連忙護住身體。

不過顯然,並沒有什麼用。

楚淑菀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肚兜在身上,光線很昏暗,不過許守靖是背光,以他的角度,能夠十分清晰的看到一個從上而下的柔美曲線。

黑色肚兜的布料看著就很絲滑,上面繡著一只垂首的青鸞,鸞鳥微偏的頭部被高高頂起,與身子形成了一個十分夸張的坡度。

黑色布料的盡頭,延伸出的是宛如冬日羊脂一般白皙的肌膚,豐腴的兩條美腿重疊,毫不輸給‘青鸞頭’的輪廓線,徹底燃燒了許守靖的心中火焰。

「咕嚕……」

這回誰都听到了這個吞咽口水的聲音。

許守靖舌忝了舌忝嘴唇,有些口干舌燥︰

「楚姨,我能不能……」

「不能!」

沒等許守靖話說完,楚淑菀便立刻反駁出聲。

許守靖被噎得不輕,但心中理智的天平早已傾斜,他又怎麼會放棄?

「楚姨,你答應過我的。你忘了嗎?只要那一戰打完,你就給我。」

楚淑菀微是一愣,回想了一下,發現還真有這回事。

不過她在這種事情上,從來都是只會嘴上說說,一到關鍵時刻肯定會慫……不然當初也不會趕許守靖到紫陌城去了。

單從這點來看,許守靖跟楚淑菀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楚淑菀熟美的臉蛋兒上閃過一絲猶豫,糾結了半天,末了卻自暴自棄地說道︰

「我……我反悔了。」

「……」

許守靖見楚淑菀語氣堅決,嘆了口氣,也不想繼續逼她,掀開被子打算去洗個冷水澡。

可等他掀開被子的那一剎那,楚淑菀卻猛然瞪大了眼楮,完全不似平常的火辣灑月兌,兩手捂住眼楮,卻又忍不住從指縫中偷看,支支吾吾地說道︰

「你……你……你怎麼……」

許守靖微是一愣,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伸手拉起被子蓋住,一臉尷尬︰

「呃……沒辦法啊,男人早上都這樣,再加上楚姨你又給我看了那些刺激的東西……」

什麼叫我給你看?

明明是你非要看的!

楚淑菀盯著許守靖看了半晌,臉上的糾結散去,放棄似的嘆了口氣︰

「算了,隨便你了。」

許守靖原本都放棄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失落的神情兩級反轉,喜形于色溢于言表︰

「真的?!這可是楚姨你自己說的,這回不需反悔。」

說著,許守靖迫不及待的朝楚淑菀伸出了手。

眼看那只亂來的大手朝著自己鼓囊囊的‘青鸞頭’伸來,楚淑菀輕咬浴血紅唇,再次護住了春色︰

「等……等下!」

許守靖笑容一僵,無奈地嘆了口氣︰

「楚姨,要是實在不行,就算了。我也不會逼你……用不著這樣耍我。」

這種感覺就像是好不容易被撩上去了,偏偏在最緊要關頭又給降了下來吧……明明就差臨門一腳卻死活不射門,屬實有些折磨人。

楚淑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看你說的,姨都答應你了還會反悔嗎?」

許守靖眨了眨眼楮︰「那楚姨你剛才……」

楚淑菀腦袋上冒著蒸汽,臉蛋兒紅的像是要出血一般,她看了許守靖一眼,聲若蚊蠅︰

「你才剛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讓姨來吧。」

「?」許守靖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看見許守靖沒反應過來,楚淑菀心中一急,伸手打了他一下,氣急敗壞地道︰

「愣著干嘛,快點躺好,我來。」

「啊……哦。」

許守靖恍然回神,連忙按照楚姨的話去做,心髒‘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楚淑菀咬著浴血紅唇,杏眼迷離,羞澀地快想要找個洞鑽進去了。

猶豫了片刻,以鴨子坐的姿勢,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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