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日。
陷入了長足的等待之中。
如今逐漸已經入夏,各地春耕已經安定,徐臻在收割了一波內政的自律值後,專心練兵。
他的三支心月復兵馬,必要在今年訓成。
特別是刀盾兵,有翻山越嶺之能,其實是當做他印象中的無當飛軍來訓練。
這種偏特殊地形作戰的兵馬,日後會在真正的戰場上有極大的舞台。
軍營前。
徐臻背手等待,旁邊的人都側目而視,甚至還感覺到了不適。
因為他不光站著等,手里甚至還捧著一卷古書在看。
眉頭緊皺,頗為認真,給人的感覺是在思考。
【你看了一個時辰書,自律值+200】
【自律值︰39800】
很好。
徐臻合上書籍,長舒了一口氣。
旁邊的諸葛亮滿臉都是羨慕。
您做個人吧。
這種地方還能看書?當真奇人也,不會是裝樣子吧?
「師父,您看的什麼書?真能看進去?居吵鬧之處,還可看得進去?」
徐臻將書籍背在身後,澹澹的道︰「居鬧事而心中寧靜,方可致遠。」
「此處安靜,不算什麼,思緒不佔地界,隨時都可使用。」
諸葛亮似懂非懂,但的確很羨慕徐臻的這等心性。
這就是,尋常人所言,寧靜致遠。
很快,運送銅鐵的馬車,拉著大量的資貨緩慢而來。
他們先是在廬江停留一日,期間收取了存放廬江庫中的資源鐵塊,裝載足足八十車,運送而來。
每車上有一千斤左右貨物。
浩浩蕩蕩,塵煙四起。
徐臻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輕笑。
「馬車拉可千斤,馱只二三百也。」
徐臻喃喃道。
諸葛亮當即皺起了眉頭,「人力推車如何?」
「若以獨輪而馱,每車可推百斤,行走崎區山路便輕便也,可翻山越嶺。」
「若是馱唯數十斤不可長遠而行,但獨輪推車而走,崎區山路,山林密道皆可省卻路途,如此節省半數路途,便可運糧到達。」
徐臻當即眉頭挑動,頗為意外的看了諸葛亮一眼,「你想到了?」
「想到了,想到了!學生再去想想!不用苦思什麼木牛、流馬。」
「若是可以改進推車,以獨輪而走,載車而行,糧草足以走小道!」
「多謝師父!」
他每每所思有得,都會專注不已,心中欣喜。
如今一十七有余,接近十八,心智依舊如此,有所得則欣喜若狂,若無所得則日夜多思。
傾注心力,則上天必有回應。
徐臻並沒有多看,只是凝望諸葛亮背影一眼。
銅鐵運到。
軍中鐵匠四百余人隨徐臻來收取,開始升爐熔鐵,反復鍛造。
天氣逐步升溫,蒲風等人當即赤膊而打,不唯艱苦。
徐臻同樣挽起袖子,相助于他們。
「來吧,我幫你們一起。」
徐臻將衣袍下擺揚起,捆縛在腰帶上,手臂結實有力,持鐵錘輕松而落。
速度極快,力道卻也均勻,力求每一下都可打在不平之處。
百錘之後,一把鐵刀刀刃的雛形才有些許直停之感。
此刻,人群之外的宿衛左右對望,再看徐臻的表情,認真嚴肅。
心中自然也震撼。
「君侯煉刀,可是為我們煉的。」
「咱們也去吧,在這站著……心中有愧。」
「不錯,反正現在也不出巡,晚上多休息便是。」
「君侯地位金貴,還肯親自鍛鐵,且在俺看來,這絕不是裝樣子。」
幾人當即決定一起去幫忙。
只可惜爐子就那麼多,蒲風回頭一看這麼多人都在卸甲,當即上前道︰「諸位兄弟。」
「若是要幫忙的話,不如先去搬巨石而來,今日造爐並排,若可得千扇爐,便能在一月內得百鍛刀。如若不然,諸位不必幫忙,爐子已經不夠了,徒勞無功也!然取石艱苦,還是逐步慢來吧。」
「咱們去取巨石來削!」
當即有人喊了一聲。
「走,去吧,小湯山上有不少石堆,取來烘干削面就可。」
「行吧,都動起來,隨我去!」
「余則成!立刻去叫人。」
「喏!」
這時候,人群都激昂起來,呼朋喚友而走,卸甲後的宿衛,每個人體魄都很健碩,不是虎背熊腰,便是精壯結實。
走路如風一般,扛錘、鏟、鋤而出門。
軍營內這些作用不同的器具,蒲風等人平日里還是會堆積而打。
如此熱鬧的常見,蒲風這些年未曾見過。
當初還微末時候人手不夠,最多就是典韋帶三百死士來幫忙敲鐵。
蒲風抬頭看去,此景令他心中震撼。
君侯什麼都不用說,他只是換了甲,認真打鐵,揮汗百錘。
十錘一煉,在爐中融火。
慢慢的參懂了捶打的技藝後,逐漸了熟練起來,這個過程中,他一直專注于此事。
像一顆太陽,光芒萬丈。
人群中,一個稚氣未月兌的青年此時也在打鐵,不過他手勁還小,只能用小錘,可捶打的次數比別人都快,凸起之處居然可更快敲平整。
甚至,能夠技藝通玄的再加鐵融于其中,反復捶打。
又通過快速的反復捶打,讓一把鐵細長的鐵塊變得更為凝實。
見到這一幕,蒲風深深嘆了口氣,道︰「元兒。」
「誒!」
蒲元抬起頭來,白女敕的臉上滿是汗珠,不過卻還是展顏笑著。
他是熱衷于此,反倒不需要任何人激勵,也不會當做家族傳承的手藝,更加沒有為了徐臻而刻意堅持。
就是單純的熱衷于此。
「去幫你最喜歡的君侯叔叔。」
「好!」
蒲元頭上捆了一根草繩綁住頭發,膚色還較為白亮,沒有被煤灰沾染,不過手臂和手縫里面已經全是黑泥。
喜笑,不笑的時候面色嚴肅,雖只有十一歲,但已經跟隨徐臻四年之久了。
這四年,他一直在跟隨家族而奔走,從不叫苦,甚至每逢打鐵必有興趣觀摩,所以久而久之,有數十位長輩言傳身教,說了很多書籍不曾記載之事。
此時徐臻當然知道他過來了,不過暫時還在錘打,保持專注。
「元兒,」徐臻抬頭來笑了一聲,一只腳跨在石階上捶打,手中力道始終均勻,極具美感。
看得蒲元也入了神。
「你告訴我,為何要不斷捶打?」
「刀劍如人,經得起千錘百煉方可頂立不折!」蒲元聲音清亮,有磊落干脆之風。
這話是以前徐臻教導他的,當然那時候只是和諸葛亮一起的時候,順帶出言。
不過這小子一直記得。
「不錯,百煉之法,唯有如此才可出寶刀寶劍。」
若是炒鋼法,倒是也可得大量兵刃,只是那種量產出來的刀具,擋不住自己一刀橫削。
「帶兵也如此,千錘百煉,方可有凝鋼之軍勢,牢固不破!」
「但是,君侯叔叔。」
蒲元眨了眨眼盯著徐臻。
「元兒覺得,刀刃與刀背,用處各不同也,刀刃需鋒利不折,刀背需支撐柔韌,是以刀刃用生鐵凝打而造,刀背再以厚重柔鐵相接,方可凝如一體,有共濟之能。」
徐臻忽然愣住。
頗為意外的盯著面前這個已經六尺來高的少年,懂得這麼多?
「接著說。」徐臻好奇的說道。
「熟鐵,當為生鐵去除雜質,敲打的確可去,但卻不能 敲,反而逐步精細的敲打,更能奏效,且如此成效依舊較低。」
「元兒發現,捶打百次之後的鐵,融得較慢,而自礦石所冶的鐵,融得較快。」
「如此若可令其分別而融,生鐵豈不是可先行燒融于熟鐵之中,反而更加堅硬。」
「省卻了不少時日,元兒知道,君侯叔叔最不喜歡浪費時光。」
徐臻當即一愣,這怕不是……灌鋼法的雛形?!
宿鐵刀!?
剛才他所說的,打掉雜質就是鐵渣分離與月兌碳是吧?
徐臻根本不懂,可代代皆有專攻術業之才,蒲元年級輕輕,在家族之中毫無地位可言,自然所說的話,都會當做無賴戲言。
並不在意。
而等他長大,戰亂依舊,能靜下心來好好再想此事,不知還能想起多少。
「元兒,你想不想立功做官?」
「想!」
蒲元當即眼楮一亮,他知道這位君侯叔叔一言九鼎,說出的話,向來會做到。
「好,我讓你把想法說出給你父親听。」
「真的!父親當時教訓過我,讓我別想這些!安心打鐵呢,叔叔覺得我這發現新奇嗎?」
「不光新奇,而且極為有用!元兒再多想想,說不定你將會改變整個亂世!」
「哇!」
這句話,在一個小孩心中佔據了多少分量,徐臻估計永遠也無法體會。
「那我到時候就可以回家鄉了嗎?」
「也許可以。」
徐臻模了模他的腦袋。
……
當天下午,刀盾營三千兵馬,在互相道德綁架之下,拼死搬運了大量的石塊回來。
累得都四肢酸痛。
徐臻已經召集了工匠,讓蒲元將他的想法說了一遍又一遍。
于是從蒲風開始,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開始研究,商討。
整個過程徐臻一直在旁邊听。
到日落,是徐臻、諸葛亮、典韋、趙雲等人,全在旁而听,並且大為震撼。
等到了晚上,刀盾營將士因為無事可做,也全都圍在這個寬闊的平野。
一同參與討論,甚至還能問出點問題來。
于是,就如此因為一個少年提出的端倪,蒲風等數百工匠不得不在徐臻和全營將士的重視下,不斷商論。
最終,在三日後開始了嘗試。
建造火爐,並且分為上下兩層,以煤火而燒,令其升溫。
因反應過于劇烈,讓蒲風感覺可能有炸爐的危險,所以失敗告終。
但卻看到了改良之處。
第五日,徐臻已經將此時完全交由兩父子,並且很是自信,一定能完成壯舉。
……
如此,過去了一個月。
徐臻在這一日訓練刀盾兵山地而行,帶著他們開始負重奔跑而回,到軍營之內時。
蒲風還是沒有消息。
可徐臻卻終于將自律值,攢到了五萬。
同時三營訓練之事,刀盾營已經徹底的卡在了99.99%。
另外的甲營,還在緩慢接近這個數字。
甲胃騎兵乃是張遼在訓。
弩箭則是根本沒有造出手弩,所以甚至還沒有開始,但若是一旦突破,便可十分快速。
這點並不擔心。
練兵三月,徐臻不信這個限時任務不會給他巨量獎勵。
于是一直奉行日夜操練,不問前途,但行當前。
如今自律值五萬。
攢得極為不容易。
徐臻打開了自己的屬性面板。
找到了【善武】特性。
選擇了提升品質。
【自律值-50000】
【「善武」提升為「武魂」】
由普通,提升為亮銀色稀有品質的特性。
【武魂︰所有與武力相關收成增加30%,現在你在學習武藝時會更加順遂,思緒通達;現在你在戰斗時反應與專注會增加,直至達到自己的極限。】
【現在,你的武藝熟練度上限提升為「已臻化境」】
「多了10%的收成,從登峰造極提升為已臻化境。」
「至于兩個狀態,要實地與人交手,方可感受。」
徐臻暗自計算,又覺得安心了不少。
「可亂世紛爭,強如呂布還是會死,說明個人勇武也不能保全性命。」
「仍需努力!」
身為君侯,處境比當年更為危險,但位階越高,所得也會越多。
火中取栗,應當還是勇 精進才行。
危險,往往會在不經意之間出現。
下一次積攢自律值,當以提升【戰軀】為主。
先利之爪牙,再強于體魄。
徐臻長舒一口氣,囤積之後一口氣花光,而後又有所獲的感覺,令他心情暢然。
「等再提升億點點,可以一劍破三千甲的時候,再囂張。」
徐臻暗中下定決心,現在他的夢想,已經不再是武力達到三百五那麼簡單了。
「君侯!」
「營中少了一副鎧甲兵刃。」
此刻,典韋從帳外進來,面色有些嚴肅。
「什麼情況?」
「俺今日回去清點,發現宿衛少了一人,還以為有了逃兵。」
「找了一晚上,人在二十里外的河邊一處山坳被俘,兵甲已經被人扒了,看來是軍營里進了刺客,而且是宿衛營內。」
「那人呢?」
徐臻眉頭皺了一下。
看吧,剛想著危險隨時會降臨,這就馬上發現一個。
還好典韋雖然不細心,但也不會得過且過,每日巡守之後,知道人不見了還找出去二十里。
「人還在河邊,俺讓他別回來,免得打草驚蛇。」
「嗯……」這種感覺,如芒在背。
「去保護子脩,把我暴露出去。」
典韋愣了一下,問道︰「您有把握嗎?」
「能防範了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