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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說服韓嵩

韓嵩之前曾去過許昌,對程昱有過一些印象。

主要是因為程昱那一副美須髯非常引人注目,旁人見了總要多瞧上一眼。

正是因為這一點,蘇毅才擔心程昱這一假身份被韓嵩識破。

所以,絕對不能讓劉先、鄧義跟著一同前來大牢面見韓嵩。

而帶上兩壇酒,也不是為了來慰問韓嵩。

酒與提前買來的安眠藥,是為外面守著的獄卒與那兩個小廝準備的。

其實,就算不這麼做,也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兒。

但蘇毅為了萬無一失,這才提前買下大劑量的安眠藥放入酒中。

安眠藥不貴,蘇毅挑療效好的買了兩大包,也才花了十八元。

現在,系統內余額還剩120,306?元。

如此一來,既可預防外面的獄卒偷听,略微打消他們的防備,也可防止劉先、鄧義心生懷疑,讓他二人徹底把心放在肚子里。

之所以用安眠藥,不用毒藥,道理也很簡單。

如果用毒藥,一旦外面的人毒發身亡,蘇毅一定會被懷疑,反倒惹禍上身。

鄧艾那邊也是這個道理。

希望他能順利地完成任務,只要兩邊都得手,最終計劃成功的概率就會大上許多。

「怎麼,身份被識破,不敢說話了?」

韓嵩見蘇毅頓在原地,不由蔑笑一聲。

「我既敢孤身闖入這江陵大牢,心中自然無半分懼意。縱然此時已是凶險萬分,可于我而言,卻是不值一提。」蘇毅負手而立,目光傲然。

初次見面,氣勢尤為重要。

如若在氣場上落了下風,那便難以將韓嵩征服。

畢竟,韓嵩此人心中對曹操可是有些好感的。

他認為曹操威德並立,是真正的明主。

所以,想要說服他幫助自己,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見蘇毅鳳表龍姿,說話更是中氣十足,似有一股英氣撲面而來,韓嵩馬上調整姿態,直直注視著蘇毅,重新打量起來。

「在下姓蘇,名毅,字懷恆。」蘇毅徐徐答道。

韓嵩當然不認得蘇毅。

因為在韓嵩入獄之前,蘇毅正身處另一個世界。

「心懷堅毅,持之以恆,倒是一個好名字。」韓嵩理了理額前的亂發,躬身作揖,開口問道︰「牢中濕氣重,閣下深夜前來,恐怕不是要與我這個老頭子閑聊吧?」

既然對方以禮相待,蘇毅也就還之以禮,「在下乃是晚輩,怎敢受先生之禮。」

蘇毅扶起韓嵩,繼續說道︰「深夜至此,只為救先生而來。」

「救我?」韓嵩微微一驚,「光憑你一人?」

「我自有辦法,先生不必擔憂。」蘇毅面帶笑意,娓娓說道。

「可是,劉景升定會派兵大肆搜捕,就算逃出大牢,我也無路可走。」

「前不久,劉景升亡故,現在,曹操已經接管了襄陽。」蘇毅看著韓嵩,沉聲說道。

看來,一直被關在牢中,外界的消息韓嵩並不知道。

「什麼!劉景升死了!」

韓嵩渾身一震,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

下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暗澹下來。

「劉景升將你關押在此,如今他死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蘇毅雙眸微抬,輕聲問道。

「是啊!當初,我只是說出肺腑之言,並無他意,可劉景升卻將我囚禁起來,現在他死了,我應該歡呼雀躍!」韓嵩搖了搖頭,低喃自語︰「可是,劉景升雖生性多疑,但他不失為一個好主公,在他的治理下,荊州百姓的日子比以前要好上許多。」

听到這,蘇毅微微一愣。

韓嵩竟會如此評價劉表。

剛剛那一番話,蘇毅听得很真切,韓嵩提到了荊州的百姓。

也就是說,韓嵩心中是牽掛天下百姓的。

那麼接下來,就從這里入手,說服他!

「以後,曹操就要接管荊襄了,先生認為,荊州百姓將會如何?」

蘇毅直接切入主題。

「先前我曾去許昌見過曹操,也細細打探了一番,無論威勢和德政,還是刑罰和恩賞,曹操都能將其平衡,做到恩威並立,所以我覺得,曹操也不失為一個明主,他治理荊州,百姓應該會過上更好的生活。」

韓嵩來回踱著步,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果不其然,在他心中,曹操的地位不亞于劉表,甚至高于劉表。

「此乃荒悖之論!」

蘇毅不假思索,當即喝道。

韓嵩顯得有些詫異,不知道蘇毅為何突然如此。

「本以為德高先生慧眼如炬,洞若觀火,誰曾想,所說之話也是那小兒之見,不足與高士共語。」蘇毅目光銳利,連連冷笑。

「你!」韓嵩顯得有些生氣,不由惱怒道︰「那你倒是說說看,何為高士之語?」

蘇毅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曹操為父報仇,興兵徐州,此乃家仇,本無可厚非,但是凶手是陶謙手下的都尉張,不是徐州百姓!

曹操乘機攻城略地,追究陶謙的責任,甚至,他就算殺死陶謙也不為過,這些都可以理解。

可無論如何,責任是追究不到手無寸鐵的徐州百姓頭上的。

德高先生想必知道,曹操攻下徐州之後,對徐州百姓大肆屠殺,不論男女老幼,通通都不放過。

數十萬徐州百姓慘死于曹操屠刀之下,無數尸體堆積,泗水為之堵塞,關于這些,德高先生心中可曾有過思量?」

韓嵩臉色一變,良久,他輕嘆一口氣︰「亂世之中,死傷一些百姓,也是不可避免,但只要亂世能夠早日終結,那就是值得的。」

「先生此言,可謂荒謬至極。若是徐州死難的百姓中,有先生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先生此刻是否又能如此心無波瀾地說出這番話?」蘇毅當即開口駁斥。

「這——」

韓嵩愣在原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徐州大屠殺,死難者無數,就算是泥土木頭做成的人,听到這樣的慘劇心中也要悲傷難過。先生自幼飽讀聖賢之書,豈不知萬事當以民為本、以民為重?我輩久讀詩書,如若不以仁義為先,那與禽獸又有何異?

先生先前一番言語,在下本以為先生心系百姓,是真正地想要為百姓謀求福祉,現在看來,卻是在下高看了先生。」

蘇毅一邊說話,一邊搖頭,聲音中滿是沉痛惋惜之意。

一時間,韓嵩的臉憋得通紅,雙眉擰成疙瘩。

「那現在,荊州百姓如何?」韓嵩忍不住開口問道。

「曹操大軍所過之處,荊州百姓可謂是苦不堪言,曹軍搶掠人口,強迫百姓北上,迫使其成為屯田之勞力,亦或是軍中之苦力,此時此刻,被曹軍擄走的百姓恐有數萬之多。」蘇毅望著韓嵩的眼楮,沉聲說道。

「竟會如此!」

韓嵩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先生方才所言,亂世若能早日終究,那便是好的,這個道理,在下自然也是明白的。只不過,任憑熊熊烈火灼天,也有燃盡之時,昔日董卓權傾朝野,終逃不過滅亡,因此,暴虐凶殘並不是一統天下的手段,只有心懷仁義,施行仁政,方能長治久安,不知此話,先生可認同?」

蘇毅的眼楮炯炯有神,話語軒昂而有力。

韓嵩微微一震,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壓力使他喘不過來氣。

良久,他汗顏道︰「老夫枉活了這麼多年,如此通透之理,竟然現在才有所頓悟,足下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如撥雲霧而見青天,興廢治亂,唯有仁政,如此,方可為治下百姓帶來太平。」

蘇毅微微頷首,半帶輕笑道︰「先生明白就好!如此,我這一趟也算沒有白跑。」

接著,蘇毅頓了頓,繼續說道︰

「先生乃是高義之士,在下之前一番言語,也是事急從權,還望先生見諒。」

「老夫這把年歲,又豈能不知。」韓嵩笑了笑,沉吟片刻,忽然開口說道︰「不過,若說仁義,當今天下,劉皇叔可謂是第一人。」

「這可真是巧了!」蘇毅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緩緩說道︰「在下正是劉皇叔帳下一謀士。」

「竟是如此?」

韓嵩顯得有些詫異。

「劉皇叔素來仁義,天下皆知,多年來,他以匡扶漢室為己任,屢敗屢戰,不改其志,這份頑強的精神,令世人動容。」蘇毅不由嘆道。

劉備的這份執著與拼搏,是最打動蘇毅的地方。

但凡能有這等頑強毅力的人,最終必能成就一番大業。

這其中有許多東西,還是非常值得後人學習的。

「難道閣下此番,是帶著劉皇叔的使命而來?」韓嵩目視蘇毅,問道。

「實不相瞞,曹操舉數十萬大軍南征,劉琮不戰而降,劉皇叔兵少將寡,兩方勢力懸殊,故不能敵,只得引軍向南撤離。荊州百姓感皇叔恩德,拖家帶口也要跟著一塊南行,也正因此,劉皇叔攜民而走,每日只能行十數里,在當陽長阪,被曹操鐵騎追上,一番激戰之後,我與劉皇叔失散,這才來到江陵。」

蘇毅不打算瞞著韓嵩,一股腦把真實的情況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韓嵩微微頷首,接著問道︰「可江陵由劉先、鄧義兩人掌控,他二人若見曹操大軍降臨,必定會獻城投降,足下來到江陵,豈不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德高先生此言差矣,劉先、鄧義二人,智略不足,又無像先生這般大才輔左,所以,我打算棋行險招,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蘇毅驅步走到韓嵩身旁,附耳低言道︰「就是不知,先生可願助我,為興復漢室獻上一臂之力?」

「既食漢祿,便為漢臣,老夫雖不才,卻也願意助劉皇叔,助閣下,共襄大漢江山復興大業!」韓嵩的眼中盡是凝重,蒼白的臉上因激動而染上幾分紅暈……

「你我合力,共圖大業!」

蘇毅五指並攏拱手合抱,鄭重其事道。

韓嵩抖了抖身上破爛的衣袍,有些無奈道︰「只是,老夫現在無權無勢,卻也幫不上什麼忙。」

「先生乃是荊楚名士,博學多才,德高望重,如若先生肯登高一呼,江陵上下必會臣服。」蘇毅眼中精光一閃,沉聲說道。

「我若如此,劉先、鄧義恐怕會即刻將我斬殺。」

韓嵩雙眼微眯,聲音有些沉重。

蘇毅的眼中閃過一股殺意︰「德高先生勿憂,他二人,已活不過今夜。」

「什麼!」韓嵩微微一愣,難以置信道︰「劉先、鄧義乃是江陵主官,你怎能殺得了他們?」

就在這時。

蘇毅腰間的對講機突然傳出鄧艾的聲音︰

「我這一切順利,蘇,不對,程先生……你快來。」

听到這,蘇毅心中不由大喜,好個鄧艾,年齡雖小,辦起事來可一點都不含湖。

「什麼人!還不速速現身!」韓嵩環顧四周,出聲喝道。

「先生莫慌,這是有人在給我傳遞消息。」蘇毅轉身踏出牢門,左右環顧一圈︰「先生快隨我來。」

韓嵩忙提起步子,緊跟上來。

走了一會,四名獄卒與兩個小廝映入蘇毅的眼簾。

此刻,他們正七倒八歪地躺倒在地上。

有幾人還正打著呼嚕,聲音此起彼伏。

蘇毅輕笑一聲,隨即快步上前,拿過小廝腰間的令牌。

這道令牌可是大有用處,只要拿著它,就能隨意出入大牢、州衙。

「該換班了!」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拐角處,走來四名獄卒。

他們看到地上躺著的人,不由有些詫異︰「如此光明正大地偷懶睡覺,這也太狂妄了些。」

「幾位兄弟,他們喝醉了酒,還得勞煩你們多多照顧。」

蘇毅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令牌︰「這位是韓嵩先生,今日起,他便是自由之身了。」

「您請!您請!」這四名獄卒點頭哈腰,諂媚道。

蘇毅輕輕搖了搖頭,扭頭看向韓嵩︰「德高先生,我們走。」

……

……

少頃。

州衙大堂。

「這二位可真是醉的不輕。」

看著趴倒在桌桉上的劉先、鄧義,蘇毅不由笑出了聲。

「這是怎麼回事?」韓嵩不由詫異道。

「你們都退下吧,小公子飲酒不喜這麼多人伺候。」蘇毅擺了擺手,望向堂內的侍女、下人。

一眾侍女、下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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