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遙遠,且為了防範不可知的危險,墨流風馭使破空梭時,總是走走停停,一有機會便落下去休息,回復法力,如此一來,行程不免有些耽誤,一整天下來,他們才飛遁了不過一千多里。
這里處在大洋深處,人跡罕至之極,然而通過觀察,肖寒卻發現墨流風對這里很是熟悉。
以他神念的敏感,他能感覺的到,墨流風每次刻意繞開的海域中,都有著恐怖的存在。
經過這段時間的熟悉,肖寒也慢慢了解了墨流風的性格,此人甚是和善,身上毫無半分結丹修士的架子,閑聊之時,他還指點了一處修煉五行功的關隘,讓肖寒對功法自帶的兩門術法有了新的認識。
如此一來,肖寒與他相處時便也隨意起來。
「師叔,看上去你對這片海域很熟悉啊!」
肖寒滿臉好奇的說道。
「廢話,換了你在這里被人追成狗,你也會記住這個地方的。」
墨流風聞言,沒好氣的回道,他將法決打入破空梭中,控制其調頭,繞過前方一處泛著黑沫的海域。
肖寒其實想問的是他被追成狗的來龍去脈,可是墨流風每每都是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大概這里是他的傷心地吧。
繞了一大圈,一座翠意盎然的小島出現在二人面前。
小島呈方形,佔地百畝,遠看上去像是一個巨大的石塊聳立在天藍色的海面之上,其底部陡峭,四面都是灰黑色的石崖,上面滿是潮水沖刷的痕跡,頂部卻古木參天,鳥鳴之聲即便身處法寶之中也能听聞。
這里看上去甚是祥和,肖寒原本以為墨流風會如前幾次般落下去休息,卻不料他好似不曾看到此島般的一躍而過。
「師叔……」
「別說話!」
肖寒待要提醒,卻被墨流風出聲打斷。
肖寒識趣閉嘴,而墨流風的老臉卻漸漸變得嚴肅,掐訣的速度也變快起來。
「師叔,怎麼了?」
直到身後的小島消失不見,肖寒才開口問道,但是馬上他便知道了原因。
因為二人正前方,破空梭飛馳而去的方向上,又出現了一座一模一樣的小島。
不用墨流風說出口,肖寒便也知道二人已落入陷阱之中。
「師叔,這是陣法嗎?」
肖寒不確定的開口道,因為他並未看出四周有布置法陣的痕跡。
墨流風依舊沒回答他,而是將破空梭停在小島之前,臉色有些怪異的看著島上的某處。
那里是棟精巧的建築,以山石走勢而建,掩映在濃密的樹叢中,不注意下幾乎發現不了。
「怎麼,不跑了?」
一個女聲從那棟小樓中發出,清晰傳入破空梭中。
語調清冷,卻又夾雜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意味。
墨流風聞言,好似呆了那麼片刻,而後才恢復正常。
「你想怎麼樣?」
他問道。
他的語調甚輕,肖寒一度擔心下面的女修听不見,然而他話音剛落,那清冷的女聲便響了起來。
「跟我回海皇宮!」
她聲音中帶著滿滿的不可置疑和居高臨下。
墨流風完全回復到之前老態龍鐘的狀態,听聞對方話語,他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不可能的!」
「二十多年過去了,你依舊不肯面對我,難道還在害怕嗎?」
那女聲的語調少有的波動了起來。
「害怕?笑話!我當年都能作出那種事,現在又何懼之有?只是我現在已有了相好的道侶了,再跟你去海皇宮恐怕不太合適!」
肖寒用滿是八卦的目光看看自家師叔,又看了看小島上的那棟建築,心中已經猜到是誰在那里了。
那個差點被墨流風睡了的海皇宮小公主。
「可是按理說,她一見到了墨老頭不就應該喊打喊殺嗎,怎麼會如此有耐性?難道……」
他心里嘀咕道。
可能底下的海族公主听到的了他的心聲。
一道憤怒的吼叫聲從閣樓中傳了出來︰
「你找死!!」
接著一顆遍體豪光的貝殼狀物件被祭上半空,顯化出巨大的虛影後,貝殼猛然打開,從中激射出無數道大小不一的五彩霞光。
那被霞光觸及到的海水和岩石,紛紛如蒸發般消失不見。
「走!!」
墨流風狂吼一聲,破空梭陡然一個加速,虛影連閃的橫跨近百丈,從島邊遠遠的繞了過去。
「追上他!將他給我碎尸萬段!」
憤怒的吼叫聲遠遠傳開,小島四面涯壁中一扇扇石門開啟,近百名修士魚貫飛出,在一名粉衣修士的率領下,向肖寒二人追了過來
身在破空梭中的肖寒听到這話後,心中卻卻不由的替墨流風暗暗高興。
娶了這種母夜叉,便是去海皇宮做駙馬,只怕也是沒什麼樂趣的。
可是不知為何,墨流風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他只顧全力的向破空梭中打入法決,一副想盡快離開此地的模樣。
破空梭向前遁了四五十里,後邊追來的修士被越落越遠,就在墨流風想控制破空梭重新轉向西南時,一道蛟龍出水的響聲在下方海面上響起。
二人抬眼向下望去,只見之前的那座小島包裹在藍色光幕之中,迅疾的突出水面,並直直向破空梭撞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