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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四合院的人與事

卻說一大爺走後,聾老太太臉上便現出一絲憂色,蘇誠見狀,哪還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老人,總是想得太多,于是便笑著說道,

「女乃女乃,你這是開始替我操心廠里的事了?」

「剛听你一大爺的話,你這科長的職位怕是要遭小人記恨了!」

「女乃女乃,這您就別操心了,常言道不遭人妒是庸才,您看您孫子是庸才嗎?」

「你啊你,猴精猴精的!但凡事留個心眼總歸沒錯!」

「女乃女乃,我心里有數的,您就放心吧!」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是管不了你這麼多嘍,你只要快點娶個媳婦,讓女乃女乃抱上曾孫子,女乃女乃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女乃女乃,這哪跟哪兒啊,您吶,長命百歲呢,到時候讓你曾孫子再給您生個大胖小子,讓您抱上太孫。」

「那感情好!」

幾句話下來,老人臉上復又掛滿了笑容,蘇誠話鋒一轉問道,

「女乃女乃,我不在這些年,一大爺是不是經常像這樣接濟咱們家?」

老太太聞言,也是瀲了瀲臉上的笑容,微微感概道,

「你不在這些年,可真得多虧了你一大爺。他是個心善的,院里哪家有困難,他是能幫則幫,知道我身子不硬朗,總是隔三岔五的帶著一些吃食來看我,你一大媽身體也不好,還總是過來幫咱收拾屋子、做飯。」

「就前兩年,雪下得特別大,女乃女乃的老寒腿發作,連床都下不得,幸好有你一大爺,冒著大雪尋了傻柱背著我往醫院趕,從醫院回來後,又將我接到他們那屋子照料了一個多月!」

「可惜你一大媽年輕的時候得了婦科病,不能生育,你一大爺也是個有情義的,沒有再娶,兩人這一過便是幾十年。雖然你一大爺從沒埋怨過你一大媽不能生育,但這人愈是上了年紀,便愈是擔心自己老了的事情。女乃女乃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已經成了他們兩人的心病了。」

說到這,老太太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耳提面命道,

「誠子,你如今也算是有出息了,你一大爺這些年對咱們家的恩情,甭管是出于什麼目的,總歸是要還的。他身邊也沒個子嗣,以後若是你一大爺一大媽身邊沒人照顧,你得替咱把這情還上。」

聾老太太雖然沒有明著說是給一大爺一大媽養老送終,但意思其實也差不多了。

蘇誠沒有急著回答老太太的話,因為這不是簡單就能答應的事情。

他開始分析著一大爺易中海這個人。

易中海是好人嗎?

千人千面,誰也說不準。

即使是在影視劇里,也是頗有爭論,惡劣點的人給他冠了個偽君子的稱號。

但生活畢竟不是影視劇,蘇誠面對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影視劇中被臉譜化的形象。

他翻閱著原身的記憶,當年他還在四合院的時候,易中海便沒少關照他們女乃孫二人,易中海對他們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也許他當時便算計上了自己,想讓自己替他養老?

但是參考影視劇中,聾老太太是沒有孫子的,有的話估計也是前幾年就死了換成了現在的蘇誠,

而劇中易中海即使知道老太太是個絕戶,也一直在盡心的照顧著聾老太太。

易中海,也許真的是個純粹的好人,用老太太的話來說就是個心善的。

想到這,蘇誠突然記起了一句話。

你不要去想別人在想什麼,而是要去看別人做了什麼。

易中海做了什麼?

四合院誰家有困難,他總是出錢又出力,

這樣的人難道不能稱之為好人?

就拿後世高調慈善的黃光標來說,你甭管他出于什麼目的,但是他做的事是實打實看得見的。

千萬別對一個人加這麼多的臆測,咱們只要看他做了什麼便好。

這樣的人不比那些說著一嘴漂亮話卻沒做什麼事的人強?

但就是這樣一個高調慈善的人,只是因為一個冰桶挑戰卻被社會輿論加了太多的包袱,最後只能暗然收場。

易中海或許就是這麼一個人!

蘇誠也是覺得自己魔怔了,竟然將一大爺和標叔對號入座了,但以此同時,卻也不再糾結是否要替一大爺養老了。

見蘇誠沉默不語,老太太以為蘇誠不願意,便語重心長的說了句,

「誠子,咱做人不能忘本啊!」

蘇誠聞言,回過神來笑著寬慰道,

「女乃女乃,那哪能啊,都听您的。」

听到蘇誠滿意的回答,聾老太太才又露出會心的笑容,接著又說起了四合院里的一些人與事。

先是說了賈家,幾年前軋鋼廠出現車間事故,賈家賈東旭被掉下來的鋼條砸死了,剩下賈張氏和秦淮茹這幾個孤兒寡母。

但好在廠里給了撫恤金,賈東旭的工位也可以由秦淮茹頂上,一大爺甚至還專門在院里籌了些錢糧幫助著賈家,這才讓賈家度過了難關。

說完賈家的事,老太太一時間唏噓不已。

隨後老太太又說起了傻柱的事,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里頭,

「這傻柱啊,跟他那父親一個德行,都是見了寡婦就走不動道的主!」

老太太吐槽了兩句,隨後便繼續說道,

「自從這賈家男人走了,這傻柱便三天兩頭就往賈家跑,起初大家都覺得沒什麼,畢竟東旭剛走,你就住在對門,幫扶著點倒也沒什麼。」

「但是你這長年累月的,又是錢票,又是飯盒的,誰看了不得說閑話,這也就罷了,這傻柱還讓人一個寡婦給他又是收拾屋子又是洗衣服啥的,也不避嫌,這明眼人都看出來他對人秦淮茹有那意思,可這傻柱子卻偏偏又不敢認。若是郎有情妾有意,就是背著罵名,女乃女乃也得撮合他們。」

「可這麼多年下來,女乃女乃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秦淮茹呀,就是故意吊著傻柱,就指著傻柱給他白養孩子。以前還有人給傻柱介紹對象,你知道為什麼都黃了?」

講到這,聾老太太卻是突然頓住了,擺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看了看旁邊盛著白菜炖肉的盆不再言語。

本就听到興頭上的蘇誠哪知道老太太會來這招,看了一眼如老頑童般擠眉弄眼的小老太太,那還不知道她的心思,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炖肉放進老太太碗里道,

「女乃女乃,您吃肉!」

「哎,咱這就試試孫兒夾的肉!」

老太太擺出一副滿足的笑容吃完肉,才繼續說道,

「這傻柱為什麼找不到對象,這第一個哪,是秦淮茹故意攪亂,女乃女乃我當時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一大爺剛給介紹了對象,人家姑娘剛進傻柱內屋,你猜怎麼著?這秦淮茹後腳就提著個水壺跟了進去,你說誰家大姑娘願意嫁給一個跟寡婦糾纏不清的男人?」

「那第二個呢?」

「這第二個啊,也是傻柱不知被這秦寡婦灌了什麼迷湯,眼里只有這秦淮茹,其她的大姑娘他都不帶正眼瞧的,但凡他有想跟秦淮茹撇清下關系,也不至于找不到對象。」

說完傻柱,聾老太太又忍不住叮嚀兩句道,

「但傻柱這人也是個心善的,平日里也會拿些飯盒孝敬女乃女乃,我可是將他當成大孫子看待,誠子,你若是有能耐了,也幫襯著點他吧!」

听到老太太這麼說,蘇誠自然是點頭稱是,若是可以,他不介意幫幫傻柱。

畢竟傻柱雖然嘴臭,但是人終歸不壞。

隨後老太太又聊了聊住在邊上的那幾家,

先是院里的二大爺劉海中,批判著劉海中對家里的兩個小兒子動輒就是打罵,甚至還斷言若是父母不慈,以後也怨不得子女不孝。

跟著便說了三大爺閻埠貴一家,但語氣卻溫和了許多,只是說著他們家摳搜算計,但這年頭家家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閻埠貴人民教師的工資不高,以前要養活這麼大一家子不容易,不摳搜算計點可不行,但如今兒女都長大了,連一家子都這麼計較就不值當了,容易顯得生分。

蘇誠在旁邊听著,不時的點頭附和,老人的智慧那都是生活的閱歷積累出來的,能讓你少走很多彎路,以前不懂,隨著年齡的增長,經歷的多了也就懂了,才明白當年長輩的良苦用心。

最後老太太話鋒一轉,說道了同住後院的許大茂,

「這許大茂啊,放到過去抗日的時候,那妥妥的就是個漢奸。」

聾老太太似乎非常不待見許大茂,直接表現出厭惡的神色,

「就賈家賈東旭出事那會兒,當時家家戶戶都湊了點份子錢,有能耐的就給多點,確實困難的給少點,你猜怎麼著?」

「連前院最困難的劉二根家都隨了一塊份子錢,那許大茂作為廠里的放映員,收入在咱們院子里那也是排的上號的,卻只出五毛。」

「本來錢多錢少都是一份心意,但許大茂這麼做就太寒磣人了,典型的為富不仁。」

其實老太太這話蘇誠是不贊成,卻也沒去反駁它。

老太太的觀念里,鄰里間一家落難眾人幫,你能耐大點出多一點不是應該的嗎?

但很多事情,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從來強求不得的。

蘇誠其實也有點理解許大茂,就原身四合院那會兒,許大茂跟賈東旭可沒什麼交情,甚至賈東旭跟傻柱可沒少欺負他,

以許大茂那記仇的性格,不願出多點份子錢也不稀奇。

老太太這邊剛訴說完對許大茂的不滿,回頭又聊起了婁曉娥,忍不住感慨道,

「婁曉娥這麼好的一個閨女,咋就會看上許大茂這麼一個不著調的人呢?」

為什麼呢?

大概是再堅固的城牆,也抵不過許大茂的花言巧語吧!

但這話蘇誠可不會直接說出來,而是勸慰老太太道,

「女乃女乃,您就甭替她操心了,日子終歸是他們自己過的,冷暖自知。」

「也是,不過女乃女乃可得提醒你啊,以前你跟許大茂走得近我不管,這以後啊,你離他遠點。」

蘇誠有自己的打算,自不會听老太太的,但嘴上卻應是,不願讓老太太鬧心,

老人的諄諄之語固然發人深思,但在對一些事情的看法上,容易固步自封。

就比如許大茂,在抗戰那個年代,或許真是個漢奸也說不準,但如今時代變了,

做人如能像許大茂這麼圓滑諂媚,過的更滋潤些不好嗎。

……

吃過晚飯,又跟老太太聊了些家長里短,老太太精神頭不濟,開始犯困,而老人又不願入睡,緊緊的攥著蘇誠的手不願松開,似乎生怕一覺醒來,蘇誠就不見了。

也就在這時,院子里突然開始鬧哄起來,一個粗曠的聲音響起,

「一大爺,您來瞧瞧,咱們院里進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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