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經理，情況是這樣的……」
尹小梅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大大方方地將目的說了出來。
「這怕不合適吧。」
苗文韜完全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眉頭緊鎖。
心中盤算這幾人又在打什麼算盤。
「缺人的話，人事部在市場上招聘不就行了？我們是業務部啊。」
听到這話，謝的雙眼虛眯。
苗文韜不了解國內情況？
見謝臉色微沉，苗文韜連忙解釋︰
「老板，國內情況我也清楚。只是，業務部一直人手不足，原本工作任務就重。不提跟其他幾家企業合作關系帶來的大量業務，除此外，業務員也需要跑市場拉訂單……加上業務部目前尚未完善所有市場開拓計劃……」
到宏科技後，苗文韜花了三個月熟悉宏科技的運作。
剛開始對宏科技的業務系統進行梳理、整頓。
當然，他的整頓計劃也是謝批準後才能進行。
連重要崗位的人事任免，他也考慮到謝需要隨時掌控業務部的實際情況，加上自己剛來公司，為了避免老板猜疑，留置了一些原本在他眼中並不實用的老人。
對于這些，謝不可置否。
也沒干涉苗文韜對整個宏科技業務部門的改造計劃。
業務部的組建，早期由徐樂負責。
那時候，就是一盤散沙。
徐樂更多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單打獨斗。
徐樂離開宏科技去了瓊海省開發房地產後，原本從宏偉機械就留下的人員負責業務部，根本就沒有什麼市場開拓。
隨著宏科技快速發展，宏偉機械的老人，無論是水平還是能力，都無法跟上公司發展速度，新招人員甚至都沒有熟悉工作。
要不然，謝也不會招聘職業經理人。
任何公司，技術研發跟市場是最為重要的。
「公司人員必須專業化，不過，一切都得為公司發展讓路。在目前，公司作重要的工作是解決翻譯人員缺口問題。考慮到國內實際情況，在國際上進行招聘並不現實，同時懂漢語跟俄語的人才，先不說數量有多少，僅僅是成本問題，就不得不考慮。」
魏方圓神色嚴肅。
對于苗文韜，他並不待見。
主要是苗文韜的掌控欲太強，而且作為數控產業市場部負責人，很多時候直接越過他這個總經理向老板匯報。
這特麼的是要準備篡位奪權不是？
「更何況，這涉及到公司內部的技術研發項目，如果沒有翻譯，北熊過來的專家跟工程師，跟我們國內招聘的人員溝通不暢，會嚴重拖累進度……」
謝一直都沒吭聲。
公司研發與市場目前屬于分開的。
一切都由謝這老板一人統籌。
目前倒也沒出現任何問題。
魏方圓很清楚謝的目的︰為了避免外聘人員涉足公司內部核心機密技術研發。
一旦遇到商業間諜，損失就大了。
宏科技發展太快，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解決管理上的問題，人才儲備才開始，公司已經急劇發展。
要不然，謝也不會在年前的新年度工作會議上提出放緩擴張的腳步，先從內部管理整頓下手。
苗文韜沒有反駁魏方圓的話。
轉而看向謝。
態度很清楚︰謝是老板，老板說什麼，他听什麼就是了。
「苗經理，我很清楚，這會對業務部市場發展造成一定影響。」
謝暗嘆了一口氣。
不開口都不行。
停頓了一下，隨後說道︰「可你也清楚國內情況，現在不僅是咱們，到處都缺人。業務人員跟各單位接觸較多，比較熟悉情況……」
強行命令，苗文韜肯定會听。
但不利于苗文韜的工作積極性。
「老板，咱們不是跟第一機械集團有著很深的合作嗎？之前第一機械集團也提供了不少技術人員。或許能在第一機械集團搞到一批翻譯人員……」
苗文韜也不想跟謝鬧得太僵。
作為打工者，和老板產生巨大分歧，這對于後期工作非常不利。
這也不是原則性問題。
只不過，目前缺人太過嚴重。
苗文韜並不希望謝等人給業務人員布置和業務不相關的工作。
現目前，魏方元沒有直接找他，謝也沒有直接命令他。
算得上是很給他面子了。
「對呀！怎麼把第一機械集團忘記了？他們跟最早那156個工業項目單位都有著深厚的聯系，手下上千家工廠……」
魏方圓一拍腦門，懊惱地說道。
「我已經跟第一機械集團那邊溝通過，他們有俄語專業的翻譯，大部分都已經退休了，現在還在崗位上的，數量不多，只能支援20人……」
謝平靜地說道。
「啊？」
幾人都是一臉意外，完全沒想到，謝已經把這些工作給做了。
活該他當老板。
「目前就只能挖人。不只是翻譯，還有各種工程師跟技術人員，不是骨干的那種，都不帶要的，這將會納入今年高層管理人員的績效考核……」
謝給幾人透露了一點。
眾人看著他，臉色變幻不定。
可誰都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沒有問題，你們就自己去討論具體方案吧。」
謝直接下了逐客令。
幾人也知道老板的行事風格，起身告辭就準備離開。
「苗經理，你不是有事情找我嗎？」
苗文韜已經走到了門口，謝才叫住他。
「老板，我那點事情，沒有這個重要，我先跟魏總以及尹經理把方案拿出來，再來找您。」
苗文韜笑著回答，隨後也不等謝問，轉身就走了。
••••••
與此同時。
朗朝科技總部會議室。
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神色復雜地看向梅榮雲。
「諸位，我也不想去私人企業干，年前，謝的態度就已經很明確了，如果我不去，朗朝跟宏科技的合作，很難獲得更多的優勢……長城等公司，不會放棄加深跟宏科技的合作的……」
梅榮雲接連嘆了好幾口氣。
特麼的！
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謝會提出讓他去宏科技入職這樣的條件。
「如果只是我們朗朝科技，在芯片等產業上投入研發是不足以支撐我們開發自己的芯片的……」
梅榮雲再次解釋著。
只有跟宏科技綁在一起，才能真正佔據微型計算機的市場主導地位。
而目前，僅僅靠著進口零部件，根本不行。
國際上隨時都能卡脖子。
「梅總，咱們也可以如同倪總那樣跟宏科技合作，您依然留在公司，主持兩邊的工作啊。」
朱華忠苦著臉說道。
「是啊，完全可以安排另外的人去，梅總您負責指導。」
「咱們公司離不開梅總啊，要不是梅總掌握方向，後面怎麼發展大家都是不清楚的……」
「梅總，大不了咱們自己搞就是了！宏科技也不一定能搞出來的……」
眾人紛紛表態。
都是竭力反對梅榮雲放下朗朝科技的工作，去宏科技。
當然，有多少是真心的，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行了，各位，雖然說，不跟宏科技合作，我們也能繼續發展，但是我們要想在市場上有立足之地，甚至跟國際上的競爭對手打擂台，沒有自己的芯片是不行的。」
梅榮雲雙手虛壓。
整個會議室安靜了下來。
「我們自己投入，先不說是否能承受起如此龐大的投資，僅僅是項目進度一旦無法達到預期，這對我們整個公司的發展，會造成什麼影響，大家都清楚。」
不少人無奈嘆氣。
國營企業，即使他們想要搞，也不是那麼輕松的。
跟宏科技合作，他們只會承擔少部分的項目，但是卻能保持在市場中的競爭力，以及跟宏科技持續合作下去。
謝要求梅榮雲去主持工作，就是為了讓他來協調宏科技跟國內這些同行業企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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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宏科技失敗，對于朗朝，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
眾人徹底不說話了。
「我離開後，總經理一職，暫時先由岳啟超同志擔任……先就這樣吧，我已經訂了今晚上去土川的機票……」
梅榮雲說完，直接起身，對著眾人鞠了一躬。
「諸位，朗朝科技，以後就拜托大家了！希望朗朝能再創輝煌……」
說完，沒有再停留，轉身就離開了會議室。
靜。
整個會議室里，落針可聞。
有些人暗自歡喜，可卻不能表達出來。
大部分人都不希望梅榮雲離開。
朗朝科技在1945年的滬市就成立，原本叫鑫泰昌儀器廠，1960年滬市企業對外援助，搬遷到三齊南，成為魯東電子設備廠，生產計算機外圍設備和低頻大功率電子管。
1970年，朗朝科技生產的晶體管用于東方紅一號衛星。
隨後，技術發展緩慢。
一直到改革開放，朗朝科技當年因為失去計劃訂單，生產技術落後，工資都發不出來。
在梅榮雲成為總經理後，開始進軍微型計算機等……
可以說，沒有梅榮雲，就沒有現在的朗朝科技。
此刻，梅榮雲卻離開了……
••••••
苗文韜跟尹小梅幾人到了魏方圓在老廠的辦公室。
可很快就爭論起來了。
尤其是魏方圓提出把人員需求分配到各個部門。
「分配任務？我覺得沒有必要，可以完全由我們業務部的人來負責這事情。」
「不行。人員招聘本來就是人事部的工作，尤其是技術研發人員跟管理人員，如果把招聘的權利下放到各個車間，這會對人事部的工作造成很大的影響。我們需要建立自己的人才庫……」
尹小梅可不願意把人事部的權利下放給各個部門。
普通員工，人事部可以不管。
但是技術研發人員，必須通過人事部。
至少，人事部需要介入進去。
招聘要求由各個部門提，但是待遇什麼的，就必須通過人事部來統籌，要不然，公司在人員招聘時候給出去的福利待遇，會有很大差距。
不利于後期工作。
魏方圓看著兩人，思索著如何說服他們。
「魏總，您的考慮是沒錯，是讓各部門招聘更符合他們需求的人員，可如果按照任務的方式來劃分，一旦各部門的人員為了績效考核拿高分，在初期招聘時候把關不嚴格，會造成不小的問題……」
尹小梅從事人事工作多年。
經驗豐富。
原本就是國營單位出來的，自然清楚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
「全部交給業務部，也不行。業務部可以先聯系，收集資料，然後再由人事部統一來談。現在這些技術人員對我們來說數量不多，可以額外給部分更好的待遇，可一旦開了先例，後面降低，就非常困難了。」
反對了魏方圓後，尹小梅也沒讓苗文韜的得逞。
「老板從第一機械集團那邊搞的人，到時候怎麼分配？」
魏方圓索性就轉移了話題。
名義上，他是領導各個部門工作的總經理。
「歸屬人事部吧。」
「我們業務部也需要，北熊那邊，數控機床市場也很有潛力。」
••••••
「晚上一起吃飯？」
上官錦抱著一堆文件進了謝的辦公室。
看著穿著職業裝的上官錦，謝一時間心思有些蕩漾，向她腰部伸手。
「啪~」
謝的咸豬手被打開。
上官錦滿臉寒霜︰
「老板，請您自重，這里是辦公室，您是全公司所有干部職工的表率……」
尼瑪！
謝有些無語。
這女人！
還是那個瘋狂的上官錦？
看著上官錦這樣，謝甚至動了心思，想要把她摁在辦工桌，然後征服……
結果，沒等他有進一步行動，上官錦就搖曳著腰肢，出了辦公室。
「⺪！為毛這年代遇到的女人，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唐怡跟他一直都是打友誼賽，卻僅僅只是打友誼賽。
上官錦貌似也是這樣？
麻痹的，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
一想到唐怡，謝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年頭︰「唐怡是學外語的啊，雖然只是中專，或許她們學校有俄語專業？她應該回來了吧？」
謝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因為上官錦提起褲子不認人，還是因為下半身開始思考。
反正他認為自己是為了公司解決翻譯人員缺口的問題才去唐記的……
直接就給司機打了電話，也不管魏方圓辦公室里吵得厲害，去唐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