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對于這話，您自己相信嗎？」
付思源根本就沒相信謝的說辭。
眉頭一挑。
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容。
顯然，她是不相信謝的說辭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土川遍地黃金沒錯，這里到處都是商機，只要有頭腦，隨便做什麼生意，都能賺錢。顯然，不管是山雞還是他手下那些大腦里都是肌肉的小弟，都不是能賺錢的人！」
付思源的聲音有些冷。
顯然，她對謝對山雞的安排，極其不滿。
根本就不相信謝讓山雞把一幫小弟叫來開大排檔什麼的只是為了幫山雞。
謝有些意外。
這女人，貌似比她表現的更加精明。
如此精明的一個女人，還是學法律的，專業知識也很不錯，之前會混得沒有工作？
「要不然呢？難不成你認為我對你弟弟有什麼想法？」
謝眉頭一挑。
把身體癱在了老板椅上。
就這樣，一臉玩味地看著付思源。
「你想要代理人，可以找其他人，而不是山雞。這里是大陸，不是香江，不僅法律有著很大的不同，還有死刑……很多事情的處理也不同。山雞只會用他以前在香江的手段，你這是把他往死路上送……」
付思源臉上變得嚴肅。
作為律師，她現在只是負責宏科技的法務，幫著謝建設法務部。
可對于自己就職公司所在國家的法律，必須要了解。
一般情況下，是不需要研究《刑法》之類的，可問題是，世界上最賺錢的，往往都是寫在《刑法》中。
很多國家廢除了死刑。
大陸卻沒有。
「放心吧，我並不需要代理人去給我干髒活。你在我這邊工作時間也不算短了，應該知道我們業務有多賺錢，沒人傻得合法的錢不賺，去違法來賺錢。香江那些大佬，想要洗白自己的身份，也不是那麼簡單對吧？」
僅僅憑借付思源之前說的話，謝就推斷出，這女人之前肯定是接觸到這些事情。
找不到工作，甚至都跟這些有關。
可那又如何呢？
看著付思源要殺人的眼神，謝知道不給她說實話，可能這女人不會老實地當一個打工人。
「其實也很簡單，我不用那些手段，但是我不能沒有防備那些手段的布置……山雞他們將來要做的，也僅僅只是幫忙攔著，而我，更相信法律……所以，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提供一些非正常渠道的情報……」
謝並沒有再次否認。
作為一個生意人，不僅要有官方的渠道。
更得有一些暗中的消息來源。
任何世界，都有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我之所以同意為你工作，就是希望他能月兌離原來的生活！」
付思源咬牙強調著。
謝點頭，「這沒有什麼沖突。我可以提供資金，支持他們開夜總會之類的。這邊的事情，處理自然不需要打打殺殺的……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覺得有問題，我會另外安排人。」
沒有逼迫付思源。
甚至也沒有擔心付思源因為這個而離開。
香江那邊跟大陸有很多的不同，雖然因為法治還在推進，加上經濟發展不夠，總有一些人會用更快捷的手段來進行原始積累。
但是出現香江那邊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事情，可能性不大。
而香江那邊的人，總會用他們一直習慣的手段。
謝至少得有消息。
付思源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謝，可謝沒有絲毫表情變化。
最後，只能冷哼一聲，離開謝的辦公室。
在她走後，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事情，我可以做的。」
侯平從外面進來，徑直坐到謝辦工桌對面的椅子上，從兜里掏出了煙，點上。
謝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這家伙，啥時候開始抽煙了？
他倒是沒想過侯平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最早你讓我回去天府機械廠挖人，再到後來去馮氏電子，我發現，這些事情，我都不太擅長……就連現在，所謂盯著施工，也是可有可無……」
侯平噴出一團煙霧，才幽幽地開口。
臉上有著落寞，也有些不甘心。
看著他反常的舉動，謝一愣，這貨是受了啥刺激？
平時的侯平，可不是這樣。
談不上大大咧咧，可也絕對沒有這樣裝逼。
對！
就是裝逼！
如同一個很有能力的手下，被老大給輕視了，跑到老大面前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在我看來，至少我比山雞更值得信任，不管你之後跟悅兒如何……」
謝一臉苦笑。
這貨又喝假酒了？
這特麼的都是什麼跟什麼！
「所以，我可以幫你干髒活。之前我在馮家村的時候，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你給我的，以及我能為你付出的，太不對等了……」
「誰說要干髒活了？你怕是古惑仔的故事听多了！」
謝沒好氣地打斷了侯平的話。
懶得再听下去。
沒有多大的意義不是。
侯平跟自己站的位置不同，考慮問題就不一樣，或許，他是因為差距太大而產生的失落感，想要找到自己被需要的價值。
「那你……」
侯平瞪大了眼楮。
再也裝不下去了。
他以為，自己可以如同古惑仔故事中的那些大佬們一樣，雲淡風輕。
尤其是面對自己大佬的時候。
很豪氣地說出，可以為大佬去死，然後大佬就重用自己啥的……
結果，不是自己想的這麼回事兒啊！
所以，他真的沒法裝下去了，本來就不是山雞那樣擁有豐富社團經驗的雙花紅棍。
自己甚至都沒有接觸幾次古惑仔。
之前的表現，已經是他能窮盡想法做到的最好了。
「行了！老老實實地跟著進度，按照我的要求去招人，跟麥當勞香江負責人對接，打打殺殺是沒有前途的，咱們只是為了賺錢，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去沸騰自己的熱血！」
謝一看到侯平如同泄氣的皮球，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狗曰的！
完全是閑的。
怕是跟山雞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沒少听山雞講古惑仔以及社團的事情。
把自己代入那些從小混混逆襲上位的大佬。
能有好態度麼？
「……」
侯平真不知道怎麼應對了，按照他的設想，謝應該是罵他一頓後，然後反省自己，意識到自己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兄弟，然後把這些事情交給自己。
再然後，自己成為謝手里一把鋒利的刀。
給他干各種髒活累活。
「沒事趕緊滾，我這忙著呢！」
侯平屁顛屁顛地從謝辦公室里滾出去了。
「特麼的！古惑仔害人不淺啊。」
看著侯平著急忙慌離去的背影，謝再次苦笑著搖頭。
曾經，看了那些電影，他也有一個熱血少年應該有的一切，夢想著自己也能大殺四方，快意恩仇，成為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佬。
然而，事實上，打打殺殺的，終究只是工具。
好好賺錢，快樂生活，不好麼？
謝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投入到新一天的工作中。
昨晚上跟唐怡折騰，雖然消耗了不少精力，也沒有睡好，可精神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公司的各種事情，都已經走上了軌道，謝也就沒有那麼忙了。
很多技術研發，即使有了謝提供的核心構架，也需要時間讓技術人員們去完善。
時間就這樣快速地流逝。
謝每天都是上班，下班後，有時候約上廠里的幾個不那麼忙的負責人，有時候約上侯平，沒事就去唐記，即使時間晚了，也能去那邊吃個宵夜。
然後去唐怡住的地方打一場友誼賽……
小日子平淡而又快活。
謝的小日子平靜，可就讓周齊桐等人有些鬧心了。
尤其是宏科技跟華威合作，這事情幾乎過了一個多月，周齊桐等人才知道消息。
還是通過官方渠道，跟其他干部在一起喝酒時候閑聊知道的。
「謝太過分了！咱們這樣無條件地支持他們發展，他卻這麼隨意？宏科技究竟要干什麼？」
饒是涵養功夫好，周齊桐也忍不住了。
就指望著謝好好發展。
一千畝土地，可不是白給的。
土川商業銀行的貸款，雖然跟孫銘盛有著很大關系，如果沒有管委會提供的千畝土地，也沒有這麼容易。
「周主任，宏科技跟華威合作，應該跟他們發展戰略有關系……」
田興志在眾人都不吭聲的時候，不得不站出來。
宏科技要是玩破產了，他受到的影響是最大的。
誰讓他一力推動了管委會跟宏科技的對賭？
當然，宏科技發展得好，他的政績，也是最大的。
「誰不知道跟他們的發展戰略有關？問題在于他們的發展戰略究竟是什麼？好不容易打開了局面，卻沒有在數控業務上繼續深耕，卻又轉移了方向……」
一名領導憤怒地說道。
在他們看來，宏科技邁的步子太大。
之前謝投資代理麥當勞，就讓他們擔憂，周齊桐甚至親自過問了。
現在好了，謝又投入了到了另外一個無底洞——通訊產業。
換成誰，心中能有底？
「土川商業銀行那邊都沒有任何擔憂呢……我想，如果真有問題，最先著急的應該是孫銘盛。」
田興志沒好氣地說道。
孫銘盛？
眾人都愣了。
「我們之所以擔憂，最大問題就是宏科技的財務問題。謝難道不知道？田主任這是覺得跟我們沒關系？」
周齊桐看著田興志，臉上神色極其不滿。
倒不是他覺得田興志有問題。
田興志作為招商引資辦公室負責人，不應該緊盯自己負責的項目麼？
管委會可是投入了一千畝土地。
土地閑置在那里，不會有人說什麼。
可如果政府投入出去了，不管是作為入股還是用來吸引外資，都是需要產生效益的。
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宏科技這才幾個月，就獲得了好幾億的訂單，如果乘勝追擊，繼續在這上面投入，拿下國內其他的機床上，甚至是一些改裝業務，僅僅是營業額，就能非常好看。
對管委會來說，就有著莫大好處。
結果，宏科技放著主動找上門來的東北一機，態度不友好不說，甚至還轉移了目標？
通訊技術同樣也是863計劃中的重要領域。
作為專門為吸引高新技術落戶的高新區，如何能不歡迎這樣的產業落在轄區內？
可問題是，這個產業太燒錢了。
技術難度同樣非常高。
跟讓管委會干部們鬧心的是，宏科技這個數控技術都沒有搞得多明白的公司，成立沒有太長時間，資金什麼的都沒有多少，更不要說技術基礎，卻同事涉足兩個領域。
如何能不鬧心？
哪怕楊宏科技的數控技術在市場上站穩腳跟，也會讓人沒有那麼擔心。
周齊桐等人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
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著蛋。
謝太年輕，太冒進了。
「領導，這不是覺得跟我們沒關系。土川商業銀行當初跟謝簽合同的時候就在合同中注明了，宏科技所有的資金流水都通過土川銀行……要是宏科技財務有問題，孫銘盛那老狐狸能沒有一點動靜？」
田興志嘆了口氣。
心中不由暗罵東北一機那邊的人。
MMP！
他們自己開始瞧不上宏科技，拒絕了宏科技提出的合作。
現在主動上門尋求合作，受到了冷落，就跑去找上級領導，然後給管委會這邊施壓。
就像小孩子一樣。
在外面打架輸了，就跑回去找爹媽來出頭……
周齊桐難道不知道這破事涉及到其他方面？
知道！
可他沒辦法。
之前就听到消息說宏科技發展好了，他升職的事情也就穩了。
對周主任來說，升職不升職倒無所謂，主要是他想要更大的舞台做出更大的貢獻。
很多前面一些年頭發展勢頭迅猛的企業，就因為盲目擴大經營範圍，結果到現在不行了，很多連工資都發不起了。
「田主任，要不，你還是去宏科技問問謝？咱們也有這麼一段時間沒有跟他們聯系，作為主管部門，不能把企業引資進來就不管了。還是得去了解一下企業的需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