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居然這麼好的生意！」
謝有些意外，雖然平時很少到處逛，可在這里出現生意如此火爆的一家大排檔，還真是他沒想到的。
「可不是！現在很多人都從其他地方來的……也不缺一些有錢的老板……」
侯平帶著謝往里面走，解釋著。
付思泉跟著，也不說話，跟原來的山雞判若兩人，一點社會大哥的模樣都看不到。
「侯哥，您來了？還是老規矩嗎？」
侯平跟謝三人往里面走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色圍裙的年輕女孩笑著打招呼。
顯然，平時也沒少來。
女孩熟練地招呼著幾人在一張剛收拾好的空桌子坐下。
地上踩著有些黏糊糊的。
謝倒也沒有什麼想法，這很有煙火氣，這年頭的人，對環境什麼的要求還沒那麼高。
「先來三個涼菜，烤串看著上點，再來個小炒肉，來份干鍋蝦……上一箱啤酒……」
侯平根本就沒問謝，自顧自地點了菜。
謝也只是看著。
周圍倒是有不少人向著他這邊看來，之前跟王雲川見面，穿得比較正式，跟周圍的人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他也不了解情況，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只是出來散心而已。
「按照目前的工期，會比之前我們規定的完成時間要提前十天左右，到時候怕那獎金得給幾十萬……還有，人員招聘的事情，現在就開始，會不會太早了，咱們既然準備國慶節開業，現在還有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招聘來的人員，提前發幾個月的工資……」
侯平向謝抱怨著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為了加快建設進度，謝同樣跟建築公司簽提前完工就給獎勵的協議。
這種方式，在整個土川都是比較常見的。
謝為了盡快完成主體建設跟裝修，自然不會吝嗇給一些獎金。
提前十天，賺回來的，不止那點。
何況收益還是持續的。
至于人員招牌，謝清楚記得，麥當勞開業，四百多人都不夠，還從香江那邊調集人員過來幫忙。
「服務員可以晚一點，不過後廚等相關的，需要提前招聘。多的都已經投入進去了，也不在意那點工資不是？不要去計較這些……」
謝清楚，要轉變侯平的觀念，很難。
幾千萬都投入進去了，擔心多給員工發一兩個月的工資？
普通的服務員，一個月也就兩三百塊錢。
「侯平，你忙完了？」
在等菜的間隙，一道謝熟悉的聲音傳來。
抬頭一看，不由愣了。
「你怎麼有空來了？」
「你怎麼在這里？」
幾乎是同時，謝跟唐怡開口問著對方。
唐怡的臉上帶著驚喜，而謝的臉上則滿是疑問。
今天的唐怡跟以前謝見到的都不同，穿著一條碎花布裙子，頭發就隨意地挽了個發髻，略施淡妝，少了那份知性，卻多了一些青春氣息。
或許，說多了一些煙火氣更合適。
「唐記大排檔，就是唐姐開的啊，你這也是，居然不知道？」
侯平詫異地看著謝。
謝跟唐怡，應該比他更熟悉，至于兩人的關系，侯平本能地選擇了忽視。
沒辦法，他一直把謝當成妹夫，可自己妹子才上大學沒多久，要出現在謝身邊還有好幾年……
侯平絕對是不會承認他是被謝的糖衣炮彈打倒了，習慣了現在走在任何地方，別人都尊敬地叫上一聲侯經理，而不是猴子；也習慣了現在吃飯不用再喝兌水的假酒……
「你開的？」
謝還真的意外。
最早動代理麥當勞的念頭，就是因為唐怡。
後來兩人滾了床單，唐怡又反常地說什麼她只想開個小店，經歷了無數女人的謝總，自然認為她是以退為進，也就沒有再說，而是把麥當勞交給了侯平去打理。
唐怡從謝手里借5000，謝給了一萬。
謝的想法很簡單，能花錢的，就不談感情。
談感情的成本太高了。
所以，平時也很少去找唐怡……
沒想到在這里遇到。
「一萬塊錢，夠開這麼個大排檔？」
謝問唐怡。
唐怡大方地坐在謝旁邊，看得侯平直接把臉瞥向旁邊，裝著沒看到。
「之前我在廠里的幾個姐妹也跟著一起，還有那個廠里的廚師，一萬只是用來付第一個月租金跟采購一些設備，一開始也沒搞這麼多，就是賣快餐……後來發現晚上生意好，很多人累一天，喜歡喝點酒，然後我們這里就從早餐到宵夜了……」
唐怡笑著解釋。
謝還真沒想到，這麼短的功夫，唐怡就把這家大排檔經營起來。
生意火爆。
「這生意……」
「由于手里錢不夠，我拉廚師他們一起，就分了一些股份給他們，為了分錢，他們也沒少請老鄉照顧，誰帶來的客人消費，都是當天給提成……一開始都是做我們店里眾人老鄉照顧，生意好了後，就越來越多的人……」
唐怡笑得更燦爛。
臉上的笑容，比她在土川賓館當前台的時候，更真誠。
也跟實誠。
說明這是真的開心。
謝完全沒想到，唐怡居然還是有這一手，都特麼的快跟那些傳%銷差不多了。
不過這種經營模式，也沒什麼不對的。
要是味道不好，價格不實惠，哪怕是用傳¥銷手段，都沒用。
「不錯！你這也算得上經營的天才了……」
謝夸獎著。
「還不都是跟你學的，你之前不是說過以老帶新？」
謝迷茫了。
自己說過麼？
也許吧。
反正是不記得了。
「唐姐，咱們老板還沒吃飯呢……」
侯平不樂意了，再也看不下去這狗男女眉來眼去的。
「喝酒！喝酒！今晚上你們敞開喝，我請客……」
唐怡大方地對著侯平說道。
氣得侯平差點提起啤酒瓶子往她腦袋上招呼去。
MMP！
這是搶自己妹子男人的女人啊。
可他沒辦法，妹子不在這里，自己又不是女人……
「你們喝，我去招呼客人，一會兒忙完了再過來。」
唐怡這話，是對謝說的。
侯平巴不得她離開，忙不迭地催著他趕緊離開。
他知道謝不會承認是他妹夫的，所以只能郁悶地喝酒。
謝也感覺到氣氛的尷尬，見山雞一直都低著頭，不吭聲，端起杯子︰「山雞哥，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走一個！」
不管山雞怎樣，他姐付思源，是謝看重的打工人。
現在每天不是在公司干活，就是在公司旁邊的酒店里給謝干活。
「老板，從我決定留下的時候，就沒有山雞哥了……」
付思泉認真地說道。
他很清楚，以前即使是雙花紅棍，也沒什麼前途。
特別是現在跟著侯平一起給謝干事，每個月謝給他開了跟侯平一樣的3000塊的工資，雖然很累，什麼事情都得從頭學，啥事情都得做，也比他之前當混混強。
「稱呼無所謂，只要干的事情正路，就沒問題。土川遍地黃金，之前跟著你的討生活的小弟不少，其實你可以帶著他們到這邊搞些正經營生……」
謝對付思泉說道。
這事情，他早就考慮過。
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給山雞說。
目前來說，治安並沒有那麼好，即使有管委會跟派出所那邊關照，謝也不認為到時候對手會老實地只用商業手段。
山雞真能老實地干普通的工作？
不會。
只不過，現在還沒熟悉情況。
「？」
山雞疑惑地看著謝，不明白謝什麼意思。
之前謝就警告過自己不要再當什麼古惑仔，現在又讓自己把香江那邊的小弟叫過來，什麼意思？
「你也看到了，就這樣一個大排檔，生意也不錯，看起來，一天賺幾百不是難事吧。你真想上岸，就得避免再被以前的朋友拉下水……除非他們都上岸了……」
「你小瞧了這大排檔！從早餐到晚上的宵夜，唐記每天流水上萬。雖然價格實惠，一天怎麼也得有兩三千的純利潤……」
侯平一臉鄙視地看著謝。
終于有謝也不了解的。
上萬流水？
謝還真沒想到。
不過看看座無虛席的生意，流水上萬，倒也正常。
土川遍地黃金。
果然如此。
「也是，山雞哥，你不是天天都覺得痛苦嘛。找個好位置，開個大排檔啥的，也算是正經營生，還安全，也不違法……」
侯平看山雞猶豫，急忙說道。
顯然，他也是受夠了跟付思泉在一起的這些日子。
比付思泉年齡小不少，可在很多事情上，兩人卻很難達成一致。
「你考慮一下吧。」
當著侯平，謝也沒繼續說下去。
付思泉只是認真地盯了謝好一陣，同樣也什麼都沒說，端著杯子跟謝喝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長時間，兩件共48瓶的啤酒全部都干掉了，侯平說話也大著舌頭，付思泉同樣坐不住了。
謝卻依然坐得穩穩當當。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這里的生意反而更加火爆。
「我讓人送他們回去，之前也沒少喝多，都是我們這里的人送回去的。」
謝準備結賬送兩人回去的時候，唐怡出現了。
她對著旁邊一名年輕的男服務員招了招手，吩咐了幾句，服務員就離開，然後一輛破舊的面包車停在外面，在其他服務員幫忙下，把兩人扶上車，開著車走了。
「咱們這里有不少客人會喝醉，我們專門找了一個拉客的面包車，把醉酒的客人送回去……我們這里生意好，也跟這有關系。真不知道你腦袋是怎麼長的，就是這些舉動，讓不少客人成了回頭客，甚至給我們帶來更多的客人……」
唐怡自然地挽著謝的胳膊，笑著說道。
做餐飲就是做服務。
還是第一次打友誼賽的時候，謝說的。
「走吧……」
唐怡對謝說道。
謝愣了一下，「店里這會兒生意正好，你這老板不在這里，合適麼？」
「切，老板個屁，我們這里的人，都是老板。我就只是負責招呼客人，算賬什麼的……一個月工資六百……」
唐怡挽著謝的手就往外走。
謝更是好奇，唐怡難道把所有股份都分出去了？
「雖然店是我開的，不過一開始也沒少了大家的幫忙，我就只留了51%的股份……」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得意。
謝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有時候，天才總是不會少，唯獨的，就是少了平台。
或許，沒有自己的干涉，唐怡也會干出一番事業把。
謝也就把原來的想要給唐怡安排做餐飲的心思收了起來。
這年頭，沒有查酒駕，加上也找不到代駕，他出來就沒有讓廠里的司機跟著一起，沒有喝多少酒，加上路上車不多，謝也就沒有琢磨著是否會被查酒駕。
直接開車到了唐怡的小區。
第二天起來後，唐怡已經沒有在家里了。
「鍋里給你留了早餐，不要太累了，有空就過來。」
紙條後面是個簡略的笑臉。
謝看著床頭櫃上的紙條，一時間有些晃神。
自己看錯了？
不！
他有些拿不準，現在的唐怡是真實的，還是以前的唐怡是真實的。
即使他見過的女無數，一時間也拿不準了。
曾經的唐怡，是因為看著他跟普魯士人談生意，加上表現得有錢，才主動接觸的。
而現在，自己是真的有錢了……
搖了搖頭，把鍋里留著的蝦蟹粥跟肉包子吃了，也懶得再去琢磨，轉身回公司了。
「怎麼？又哪里有問題了？」
謝沒想到，剛回來，付思源就在自己辦公室里等著自己了。
神色不善。
難道又有什麼讓這死板的女人覺得有嚴重問題了？
「老板，你讓我弟弟把那邊的小弟帶過來，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準備開堂口，收小弟？」
付思源毫不客氣地質問謝。
啥？
謝愣了一下，旋即想到昨晚上給山雞說的。
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公司有什麼大問題，就放心多了。
「土川，遍地黃金。你也知道，讓他老實上班，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他也痛苦……昨晚上我跟他們一起吃飯，一個大排檔，每個月最低都有超過十萬的利潤……」
謝平靜地解釋著。
看來山雞很听他這個如同李莫愁，一副沒有感情樣子的姐姐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