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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小東林?

田爾耕說著說著竟然聲淚俱下,幾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王承恩站在一旁無語地看著田爾耕。

你他娘的真的假的,幾十歲的人了,說哭就哭,當真是一點包袱都不帶有的?

「朕知你忠心。起來吧,別哭了。成何體統。」

「謝陛下。」

「進宮可是有事兒?」

「近日得到消息,復社領袖張溥、張采最近和錢謙益的走動很是頻繁。糾結了一群士子,整日聚在一起,名義上研究詩詞歌賦,實則在一起制造輿論,攻擊政敵。人稱「小東林」。另外,還有」田爾耕小心翼翼地看了朱由檢一眼。

「說。」

「坊間傳聞,說是陛下您。縱容宦官行商,與民爭利,殘害江南商人。」

「朝中官員有多少人涉及?」

「以錢謙益為首,十多名。」

「抓起來。」

朱由檢語氣清冷,田爾耕打了個擺子。

「士子呢?」

「很多。」

「抓!」

「是!」

田爾耕走了,但是朱由檢剛回來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都是一群賤狗!

就他娘的出門三個月,就又在家里搞小動作。

狗日的錢謙益,放著好日子不過非得找死。

「王伴伴,你說這些人搞黨派到底是為什麼?他們不知道朕最痛恨這黨爭嗎?君子群而不黨,這道理他們不知道?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看著面色難堪的朱由檢,王承恩沒說話。

無論是這黨那黨,爭來爭去無外乎就是一個權字。別說朝堂上有爭斗,就連這紫禁城內,明里暗里的爭斗又何曾少了?

文人的爭斗慣用的方式就是站在大義的高度上去尋找對手的破綻,加以攻擊。比起街頭流氓拳拳到肉的打斗,更斯文、更隱蔽、也更無恥。

「陛下,皇後和田妃都在坤寧宮等您。」

王承恩輕聲細語地將沉思中的朱由檢拉回了現實,想到自己因此事發呆,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遠離朝堂,竟也變得不成熟起來。不就是權利麼?

「哈哈,王伴伴,都到這時候了,他們還以為左右輿論就能左右朕?一群傻逼!」說完,率先大踏步地出了乾清宮,往後面坤寧宮走去。

周氏二人帶著孩子已經在此等候很久了,此時一見朱由檢回來慌忙迎出了宮外。

「恭迎萬歲回宮。」

「免禮!」說完抱起了一旁的朱慈烺。小家伙三個月沒見朱由檢,有些認生,朱由檢從懷里掏出一根女乃酪棒後立刻解決了問題。田妃給他生了個女兒,此時還不到一歲。朱由檢用另一只手也攬了過來,讓周氏兩人一陣緊張。

「萬歲,小心點。」

「放心吧,建奴朕都打的找不著北,還能抱不住倆孩子?」

又逗著兩個孩子玩兒了一會兒,朱由檢累了。主要是他可能抱的姿勢不對,女兒有些掙扎。

「喔,想找你娘啊?田妃,她要找你。」

朱由檢把女兒遞給了田妃。

「陛下,那黃台吉當真生的闊面獠牙?」

「你們都是听誰說的?闊面獠牙的不是怪物麼?黃台吉與普通人沒什麼不同,若是真要說起來,可能還有些漢人血統。」

「真的?」

「真的。」

「陛下把他們都抓來了?」

「是的,包括他們兄弟幾個,還有一些漢奸。還有」

朱由檢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兒挑了一些比較有趣的跟她們說了說,讓他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當听到大玉兒的事兒時,田妃的同情心開始泛濫起來。

「這大玉兒倒也是個可憐的人兒。」

「可憐不可憐不知道,但真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是啊。陛下你為何不干脆成全了她和祖大弼。說不定兩人的事兒還能成為一段佳話。」

「成全他倆?」

朱由檢愣了一下。

這祖大弼是假的啊,信都是別人代筆的,這要見了面不穿幫了嗎?

不過,听起來好像很有意思?

朱由檢在宮內享受跟家人團聚的時光,田爾耕帶著人來到了錢謙益的府邸。

「圍起來!」

田爾耕大手一揮,大隊錦衣衛番子把錢謙益的府邸圍了起來。

門子听到動靜,從門口跑了出來。

一看門口圍了一大堆錦衣衛,嚇得腿都軟了。

田爾耕很滿意自己等人起到的震懾效果,踱著步走到門子面前。

「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吧?」

「回、回田指揮使,小的知道。」門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認識我?」

「田指揮使在京城無人不知。」

「我們要進去抓人。」受人吹捧,田爾耕的臉色好了一些,靜靜地說道。

「小的這就把門打開。」

「你很機靈。」說罷看了門子一眼,走進了錢謙益的府邸。

這是一個三進的宅子,作為禮部侍郎,錢謙益住這樣的地方倒也不算太起眼。

錢謙益剛從值房回來。今日出城三十里迎接皇帝陛下,可把他給累壞了。

此時他正品著茶,兩個妙齡少女正跪坐在他的身邊給他捶著腿。他輕輕押了一口茶,思緒飄到前幾日和張溥的會面上。

新帝繼位後,大力整頓閹黨,東林黨成員們以為自己的春天到了,誰知道陛下對東林黨的防範卻是極深。之前的東林大老被閹黨迫害,死的死、罷官的罷官,身為侍郎的他竟然成了東林中官位最高的那一位。本來馬士英還有機會被爭取過來,誰知道竟然被陛下給流放了!

內閣的其他幾人更是被陛下拿捏的死死的,別說東林了,堅持成了應聲蟲。他們一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這樣的內閣輔臣跟當初的紙湖三閣老有什麼區別?

正在這時,昔日復社領袖張溥中了進士,被選為庶吉士,主動投靠了過來。

張溥乃是蘇州人士,好巧不巧,之前朱由檢打擊的就有他們家的產業。

接下來的一切便順理成章起來,起初的各種接觸都極為隱蔽。這些日子朱由檢不在京里,錢謙益等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當然,這個膽大不是毫無顧忌,而是私下的會面變得更為頻繁一些。甚至已經在籌劃接下來科舉中在各地安插自己人。就這,被敏感的錦衣衛給盯上了,仔細這麼一查。

田爾耕樂了!

大魚啊!

結黨營私?

不知道陛下最討厭的就是臣子結黨麼?簡直是在找死。怪不得陛下說讓盯著這些不老實的家伙!

正回味著和張溥等人飲宴時歡快的場景,突然一隊全副武裝的錦衣衛沖了進來。

錢謙益一怔, 地站了起來,卻因為驚慌打碎了身旁的茶杯。

「你、你們?」錢謙益指著田爾耕驚恐地道。

「別你了,你的事兒發了,跟我們去一趟詔獄吧。」田爾耕看了看身旁的兩個侍女,撇了撇嘴,也懶得廢話。

真他娘的會玩兒,這麼冷的天讓侍女穿一層薄紗。

「田指揮使,是不是抓錯人了?」錢謙益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費你娘的什麼話!捆上!」

田爾耕一聲令下,錢謙益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同樣的抓捕行動在城中各處發生。

錦衣衛番子在城內東奔西跑,讓今日歡快的氣氛瞬間又緊張了起來。

陛下這是怎麼了?一回來就抓人?

一直到入夜,才稍稍平靜下來。

田爾耕拿著抓捕的名單進了宮,見了朱由檢。

「陛下,這是今日抓起來的人。」

朱由檢接過田爾耕呈上的名單,看了起來。

第一個就是錢謙益,接著是薛國觀、吳偉業、吳昌時等人。

「張溥?他也被抓了?」朱由檢有些驚訝地問道。

「是的,陛下!」

張溥這個人單從名字來看平澹無奇,但他有一部大名鼎鼎的著作。

《五人墓碑記》

這人極其擅長寫散文,《五人墓碑記》是他最出名的著作。

歷史上的他雖然出身貧寒,但極其擅長演講。在政治上極度狂熱,還很有野心和手腕。在成名之後,他不肯按部就班地出仕熬資歷升官,而是企圖一步登天,借廣收門徒以控制知識界、把持科場,最終達到左右政權之目的,並且一度真的讓他給成功了!連當朝首輔周延儒都被他捏住了把柄,不得不惟命是從。

到後來,張溥甚至直接給了周延儒一個冊子,上面寫滿了人名,升官的,罷免的,一目了然。而周延儒居然也盡數照辦,絲毫不敢違抗。

在鄉野之中遙控朝廷,以閑人之身執掌天下。

「朕想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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