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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天降大禮包

風輕,人輕,夜更清。

清晨,天微微亮,蔓菁睜開了俏目,悄悄一瞥,小郎正睡得安穩,嘴角便不由得露著一絲香甜,輕輕拿去了小郎的壞手,掖著被角,披著衣下了塌,開始了一天的忙活。

蔓菁走後,蕭欽之獨霸一張塌,可算能睡的踏實,就是手里少了什麼,空空的,心里不得勁。

後又在心里尋思著,房里得再加上一張塌了,否則容易擦槍走火,試問哪個正經人能經得住這樣的考驗?

辰時,天色正亮,被西樓一幫婦人打趣了一早上,已然羞的滿面通紅的蔓菁來喚起床,蕭欽之伸著懶腰著衣裝,忽發現木槿沒來,便隨後問了一聲︰「怎就一人了?木槿呢?」

蔓菁取著衣物,默不作聲,惹得蕭欽之好奇,再一看,原是蔓菁已經挽成了婦人發髻,頭頂綰髻,飾以珠翠,兩鬢勝一指粗發,垂至兩肩,散至耳後胸前,謂之流蘇。

蕭欽之瞬間明了,蔫兒壞笑道︰「恭喜賀喜。」

早上被一幫婦人圍著問,這會兒又被始作俑者笑話,蔓菁惱羞,臉上粉紅透白皙,踱著腳,低嗚淺語道︰「誒呀——小郎——莫再說了。」

「嘿嘿」蕭欽之故意作弄幾聲,美好的一天從調戲侍女開始,盥洗完,去了餐室用餐,簫之與蕭母已經在等著了,蕭韻之與小蓉兒怕是還在睡覺。

蕭欽之一坐在了簫之身旁,取了一只胡餅就卡卡幾口,但見蕭母與簫之卻是不吃,就只是盯著笑,蕭欽之愕然,拿著胡餅的手有些尷尬。

簫之輕笑道︰「阿母,阿弟長大了,該講親了。」

蕭母含笑道︰「明年十五,後年十六,是該講親了,單就近些日子,已經有不少人家托人來問呢!」

「我家阿弟,才名遠揚三吳,生的又俊俏,有人上門來尋,自是正常不過了,不過,還得听听阿弟的意見才好。」簫之看著傻眼的蕭欽之,嬉笑道︰「阿弟,你是怎麼想的呢?」

蕭欽之可不想過早結婚,當個短命鬼,再者有自由戀愛的觀念抵制,趕忙制止,欠笑道︰「阿母,阿姐,我才十四,還小著呢,這件事先不急。何況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容我好好思量思量。」

蕭母卻是正色道︰「如何不急?男兒成家立業,先成家,方能立業,且你父就你一子,當早些成親,盡傳宗接代之責。」

簫之婉轉道︰「可以先訂下來。」

晉朝男子十六歲結婚很是正常,即便不結婚,也大多有婚約在身,若是適齡不婚反而不正常,蕭欽之見拒絕不得,突生一計,看著簫之道︰

「也不是不行,既然要成親,就得娶個像阿姐一般的,須得才貌雙全,方可。」

簫之聞言,臉上爬滿了紅暈,惱了一眼,急欲撇過頭去,青絲遮臉,羞道︰「阿弟,阿母給你尋親事呢,莫要提我!」

蕭欽之撐著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無耐道︰「我不管,我就要娶阿姐一般的,才、貌少一樣都不行。」

又沖著簫之,自夸道︰「你阿弟我有才有名,不娶個才貌雙全的,這輩子豈不是虧大了?」

蕭母與簫之被逗的突兀一笑,不過卻是在心里記上了這話。

蕭欽之一陣快速吃完,逃去了書房,十幾日未回,書房依舊干淨整潔,書架上的書堆得滿滿當當,屋內墨香四溢,懸掛的標語︰「吃苦兩年,幸福一生」異常醒目。

書桉上多了兩樣東西,引起了蕭欽之的注意,待打開,原是謝太守答應的書法《宣示表》,且還另有《賀捷表》與《薦季直表》兩幅,真真就天降大喜,砸的蕭欽之心花怒放,眼珠子都瞪直了。

想來應是謝太守回晉陵,譴人送來的。

這三幅書法貫徹了鐘繇楷書的初期,中期與成熟期,脈絡順直明了,可謂一份豪禮不為過。

蕭欽之壓抑著激動地心情,跪坐于書桉前,小心翼翼的展開《賀捷表》,初觀時,感覺其中蘊含著一些行書的走筆風格,同時隸書筆意十足,倒是顯得「四不像」了。

再觀《薦季直表》,第一感覺比《賀捷表》工整,更像一篇小楷,筆法偏肥厚,有點偏離鐘繇「瘦」的風格,然古韻十足,並含有一種包容四海的大氣魄。

最後便是《宣示表》,乃是楷書集大成之作,比之《薦季直表》,有很明顯的整飭規律感,最突出的特點就是體現出了「鐘書瘦」,將「八分楷體兩份隸」的特征,完整的表現出了。

蕭欽之細細揣摩,忽發現了一個小問題,便是這三篇書法顯然出自同一人書,然筆法有些內斂,尤其是《宣示表》,在提現「瘦」的同時,莫名給人一種字跡娟秀的感覺,筆鋒稍韌既柔,似有蘊藏女子寫意在其中。

有可能是謝太守沒有臨摹原帖,而是臨摹的衛夫人摹本,故有蘊含女子寫意于其中,蕭欽之圓滿的給了一個自我解釋。

蕭欽之只顧著歡喜三幅書法,差點忽略了一份信筏藏在其中,原是陳韞之寫的,打開來看,卻是沒有字,只有一副精致的小畫。

午時過後,太陽日頭稍稍偏斜,陽光下泄,落滿了一池,片片清荷暗香涌動,獨獨不見盛開的蓮花,卻是有一只大白鵝,撅著將腦袋插進了淤泥里,看起來呆呆的,除此之外,畫上再無他物。

蕭欽之怔怔看了許久,卻是看懵了,不明白是何意思,心想︰「韞之兄莫非是想讓我給這幅小畫題詩?」

「鵝鵝鵝」蕭欽之一下子就想到了這首詩,但這幅畫里的大白鵝卻將腦袋插進了淤泥里,明顯有點呆傻,與題意不相符。

蕭欽之陷入了深思,開始構思符合畫意的詩作。

簫之恰巧從書房前走過,見蕭欽之看一副畫看的入神,好奇心驅使下進入一觀,思慮片刻後,頓時掩嘴而笑。

蕭欽之疑惑道︰「阿姐,你看懂這幅畫了?」

蕭之指點道︰「太陽是未時,下面是荷塘,連起來便是「未荷」,諧音「為何?」

原是陳韞之在問蕭欽之,先前在京口,為何不告而別,蕭欽之這才明白了,暗道有趣,明明幾個字就表明的,還非得畫一副小畫讓人猜。

「那這只呆頭鵝呢?」蕭欽之又問道。

蕭之看著阿弟,一副不自知的樣子,笑意怒放,不言自明,蕭欽之「 」的一聲站起,大笑道︰「好啊,這個陳韞之,敢罵我是只呆頭鵝,看我不罵回去。」

只是陳韞之人已不在晉陵,去了會稽,蕭欽之便是想寫信筏,也不知往哪里送,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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