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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襲糧

「多加訓練,務必盡快成軍。」劉漢儒吩咐了一聲,隨後又覺得自己不能將此事丟下,全然不顧,要不然說不定會被什麼人所欺騙,于是又起身道︰「走,咱們去看看。」

「是。」曹師爺不敢反對,于是引著劉漢儒,前往城中營房方向前去。

一路上,道路上來往的行人看到劉漢儒的官驕,無不充滿敬意,主動讓于兩旁,留中間大路給劉漢儒經過。時不時還會從兩側的人群中,冒出那麼一兩句,「青天大老爺。」的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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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們大多沒什麼文化,只能用這種最簡單,最樸實的話語,來表達對知縣劉漢儒的感激之情。

劉漢儒也是掀開轎子的轎窗上的簾幕,不斷向周遭的百姓含笑揮手。由于漢中戰亂,大量百姓涌入褒城這個最後的避難之地。大量人口的涌入,導致褒城短時間之內呈現出遠超以往的繁華。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人人臉上洋溢著的笑容,劉漢儒忽然想起自己當初讀書之時,先生教的那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自己現在做的不正是如此麼?想到這,劉漢儒頓覺得自己勞累的身軀頓時輕松不少,感覺自己的付出都得到了回報。

趕到設立在城中南門附近的軍營之後。

「老爺到了。」曹師爺的聲音響起,劉漢儒從轎子中出來,迎面正看到一千余名士兵正在操練,現在已是寒冬季節,道路兩側到處都是沒有化開的積雪,以及凍結的冰渣,然而校場上正在操練的士卒,已經練得汗流浹背,一個個全身蒸騰著熱氣,更有甚至將上衣月兌下,袒露上身而練,看的人熱血澎湃。

「好!」劉漢儒由衷贊了一聲,「有兵如此,褒城可保平安唉。」

正看得入神,忽然縣中快班班頭慌張跑了過來,大叫道︰「大大人.人,不好了,咱們給左總兵運送的糧草在中途被人截了。」

「什麼?」劉漢儒還未說話,曹師爺就先大吃一驚,慌忙詢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說沿途盜匪早已經被左將軍清掃一空?怎麼還有流匪?還有,我不是還派了一千多民壯沿途跟隨,他們都去哪了?」

也不能怪曹師爺表現如此不堪,給左光線運送糧草的差事,是劉漢儒決定,曹師爺具體實施,現在出了問題,他就是第一責任人。

那快班班頭也是被問急了,原本就略微有些口痴的毛病,在曹師爺的逼問下,更是支支吾吾一句話都說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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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漢儒看出其中端倪,他沒有繼續逼問,反而安撫道︰「你不要急,慢慢說,你是怎麼知道糧草被劫了?」

那班頭急得直冒汗,忽然想到什麼,急忙將身後一人拉了過來,指著那人對劉漢儒道︰「大大大人,他」。

「好了,好了,我來問他。」劉漢儒不在為難班頭,轉而看向被班頭推出來的那人,道︰「你是何人?怎麼知道軍糧被劫?」

那人趕忙跪下,對劉漢儒道︰「大人,小人乃是隨身護衛的民壯,小人親自看到有一會盜賊他們突然沖出來,將我們打翻,劫走了軍糧。」

「民壯?」劉漢儒看向了一旁的曹師爺。見後者點點頭,劉漢儒放下心來,既然曹師爺能夠肯定對方的身份,想來不會有假。

劉漢儒沉吟片刻,繼續道︰「既然盜賊劫掠運量隊,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小人,小人」那人支支吾吾了半天,這才開口︰「小人見勢不妙先先跑了。」

感情還是一個逃兵,劉漢儒揮手讓曹師爺將此人帶下去,隨後一個人陷入沉思。

現在最大的問題便是,要不要派人去將這伙賊人追回來,便是真的派人去了,能不能追回來,都是個問題。

劉漢儒心中更傾向于派兵前去捉拿,一來這些糧草都是民脂民膏,豈能就這樣被一伙來路不明的賊人劫走,朝廷的臉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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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也是褒城雖說還算富裕,但畢竟是一座小縣,以一縣之力供養萬余大軍本身就難以承受,現在盜賊還來插上一手,褒城的壓力便會更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城固攻城依舊在持續,這次軍糧被劫朝廷不聞不問,那麼下一次盜賊繼續劫掠怎麼辦?前方的將士軍心會不會動搖?一旦左光先戰敗,那麼東面的裴逆順勢西來,那麼整個漢中將不復為朝廷所有。其中後果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出兵擊賊談何容易?劉漢儒還是下不了決心,央央回到縣衙,穿過儀門,走過大堂來到二堂,坐在書案旁邊,以手敲卓,不知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此時,陸續有僥幸存活下來的運夫,民壯逃回到褒城,褒城運糧隊被劫的消息傳遍全城,一時之間人心惶惶。這種情況在壯班班頭張必大舍命逃回來的時候,達到巔峰。張必大正是此次負責壓送糧草的押糧官。

縣衙二堂內,張必大老老實實將自己遭遇盜匪的事全都說了一遍,最後道︰「大人,此時真不怪小人,小人身邊只有八百多民壯,一千三百多運夫,只是拿賊兵是在太多,數倍于我。小人拼死作戰,無奈寡不敵眾,以至慘敗。」

說到這,張必大邀功似的說道︰「對了,小人臨走時候下令砍斷車轂,致使運糧的大車全不能用,那麼多糧食,就算那些賊人搬,一時半會肯定也搬不完,只要大人大軍出動,必能將那些賊人留住。」

劉漢儒听後,陷入沉默。他在思索張必大言語之中到底有多少水分。首先,賊兵肯定沒有一千多人,否則張必大必然不能活到現在,還活蹦亂跳地逃回來;其次此次軍糧數量眾多,足有一千八百石。如果張必大所言不虛的話,沒有運糧的大車,那賊兵必然不會短時間將糧食運走。

只是,張必大所有還有多少可信之處?這個時候,劉漢儒就連張必大所說只有八百民壯,而跟曹師爺所說的一千多人明顯不符的謊言,也沒心思理會了。

「你說你砍斷車轂,此言是真?是全都砍斷了,還是砍斷了部分車輛?」

「回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張必大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小人將運糧車的車轂全都斬斷,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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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漢儒盯著張必大的眼楮,見其目光清澈,沒有閃躲的跡象,心中頓時信了八成,不過還是說道︰「好,倘若你所言有半句假話,我不收你,自有上天收了你。」

「傳我命令,讓曹廷輔(曹師爺)召集在民壯,隨我前去剿匪。」隨後,劉漢儒看向張必大,「你隨我一同前往。」

說吧,也不理會面如死灰的張必大,徑直朝外走去。

張必大卻是沒再大的方面欺瞞劉漢儒,這伙所謂的賊兵正是一直藏身在定軍山中的陳天明所部。陳天明此次從山中出擊,並不是其知道了裴小三的打算,亦或者,自己手動兵力又強了,可以出來浪了。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陳天明沒糧了。

陳天明從西鄉出發,為求用兵迅速,每個士兵身上只攜帶了數天的糧食,滿心想著,此舉必能一舉拿下南鄭,進取整個漢中。他怎麼也不會想著,到頭來,竟然在南鄭城下敗得那麼慘,以至于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其實,剛剛逃進定軍山的時候,他麾下士兵身上幾乎都已經糧絕,只能靠著在山中打獵,挖野菜等艱難度。再後來,裴小二拍了一千兵丁,調歸陳天明率領,這一千人所攜帶的糧食算是救了他們這兩千人一命,一直拖到了現在將近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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