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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棘手的荊州

高順眼眸一亮,與高氏的芥蒂,是他最大的心結。

他自然會義無反顧的跟隨主公,但並不意味著,高順不想與高氏和解,改善與家族的關系。

如今袁氏已是末途,相信高干能看清形勢。

劉擎在汝陽城破之後再讓高順去做這件事,也是出于這一點考量。

交代好事情之後,劉擎便先行回了廬江皖縣。

劉擎突然去而復返,橋劭是又驚又喜,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王,何故匆匆而還?」

「橋公,現在橋氏能安排的船只,有多少呢?」

「十來艘吧,大王要用?」

「我打算運一批物資去南陽,其中包括冬衣,糧草,還要常見的草藥。」

橋劭蹙著眉頭,听上去,像是備戰的,但又不是很像,反正大王說什麼,照做就行了,橋婉說了,渤海王開口要,是將他們橋氏當自己人。

「大王放心,老夫這邊去安排!」

劉擎徑直回到後宅,書房之中,橋婉正埋首賬冊之中,驀然抬手,便見劉擎。

眼中驚喜綻放,當即丟下賬冊奔向劉擎,美人奔赴,劉擎張開雙臂,順勢將橋婉攬入懷中。

「大王怎麼突然回來了?」橋婉話中滿是訝異和驚喜。

「南陽出了些事,婉兒字寫得如何?」

橋婉秀眉微蹙,沒有回話,而是回身拿起一本賬冊,呈給劉擎。

劉擎隨意翻了幾頁,字跡娟秀,得體,雖沒有蔡琰書寫的那般美感,但比劉擎的字,要好上許多。

「你來為本王代筆,本王寫幾封信。」

說著,牽著橋婉的手來到桉後,橋婉取出一份空白的帛書,小心鋪在桉上。

「大王,寫給誰?」

「荊州劉景升,就以吾兄景升開頭……」

劉擎將信中要寫內容一一道出,主要內容就是南陽的疫病,劉表做了如何安排,他派水船運送物資,荊州水軍切記放行,最後,便是荊州改制的問題。

劉表治理荊州的方式,劉擎是不認同的,而且對于荊州,劉擎覺得自己現在,無需再遮遮掩掩。

袁紹之後,天下還剩下揚州荊州益州涼州四州尚未平定,其中涼州,董卓的攻伐已經開始,文有李儒,武有李傕張繡等將,對付區區韓遂,不在話下,更何況關中方向,還有馬騰一起對付韓遂,收服涼州,也只是時間問題。

至于荊州,荊州的豪強大族問題,必須解決,荊州是劉表治理,但不是劉表統治,這一點,必須明確,益州也是同理。

相比荊州益州,揚州則來得簡單一些。

殺陳溫,滅周氏,袁紹倒後,揚州便是秋後蚱蜢,蹦不了幾日了。

「大王,寫好了。」橋婉柔聲道。

劉擎一觀,大感滿意,「婉兒這字,直追王後了。」劉擎笑道。

「哪敢與王後比。」橋婉謙虛回道,放下筆,便挨到了劉擎身旁。

劉擎順勢攬過橋婉,美人在懷,心中忽的多了一份安寧。

心道南陽禍事早日了結吧。

「大王,若是累了,就先歇息一會,可要洗個熱水澡?」

「婉兒陪我一起麼?」劉擎壞笑道。

橋婉臉頰刷的紅了,雖然已是劉擎的女人,但也經不起他光天化日調戲。

最後,橋婉只能輕言細語的回道︰「大王若想,婉兒便听大王的。」

劉擎一想自己來回趕路,風塵僕僕的,而且熬了幾宿,身上也快腌出味了,正好洗一洗。

「既然婉兒願意,那還等什麼!」——

書信飛馳,悄然過江。

襄陽,州牧府。

劉表府上有客,這客來到襄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是劉表這段時間一直在南方四郡巡視,特別長沙,孫堅回到長沙後,以長沙太守自居,但是這個長沙太守,不奉州牧法令,劉表自然不能相容。

「陳先生此來,所謂何事?」

劉表見了陳琳,對他的來意,心中也有著七八分主意,畢竟汝南乃是鄰居,那里發生的事,劉表還是听說過一些的。

最重要的訊息便是,渤海王在對汝南用兵。

「劉使君,我主命我前來,乃是為了使君的南陽!」

「先生這是何意?」

「我主知道,南陽乃荊州之南陽,並非渤海之南陽,如今所謂的南陽太守賈詡,乃是渤海王劉擎之爪牙,我主欲與使君合作,一齊對抗渤海王,渤海王馬軍在北方所向披靡,須知我南軍,亦有南軍所戰場的。」

「什麼?」劉表突然問,「南軍擅長什麼?」

「林戰,水戰!」陳琳回道。

劉表突然笑了。

「孔章先生,你我也算是朝中的舊臣了,昔日我是北中軍侯,你是大將軍坐下主簿,這兵家之戰,攻者之勢,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我實在是不了解,袁本初到底是如何想的,他為什麼會認為,自己能與渤海王相抗呢?」

劉表表現得極為困惑,渴望著陳琳的解釋,其實此舉不過是劉表故意所設,其中答桉,他也清楚,如此發問,更像是反問。

陳琳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復,只好說︰「使君,劉擎挾天子以令天下,乃是你我兩家共同的敵人,使君何不與我主一起拒之呢?」

「表所操心者,不過荊州之地,如今南陽爆發疫病,而長沙又為惡人所據,內憂良多,著實無力再想其它。」

劉表算是變相拒絕了袁紹。

就差沒有明說。

陳琳依舊不甘心,想了想,繼續道︰「使君,今日若坐視我主失勢,他日劉擎南下,便再無人能成為使君盟友了!」

可惜劉表還沒到年老昏聵,耳根子軟的地步,他現在還很清晰。

「孔章先生,話說得太直白,可就沒有意思了。」劉表先提醒了一聲,而後站起身,走到了陳琳跟前。

「袁紹是誰,名為漢臣,實為漢賊矣,我原以為他會承襲大將軍遺志,一心匡扶社稷,想不到他竟做出擅行篡立的謀逆之事,袁氏乃漢之罪人,社稷之毒瘤,我劉表,焉能與此賊為伍,倒是孔章兄,明明才名傍身,為何要事一奸佞呢,我看孔章兄還是早做打算為好!渤海王的兵馬,不是他能擋的!」

劉表輕揮衣袖,拂過身去,留下一個背影道︰「說不定不等孔章兄回去,汝陽城都已經破了,孔章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出路。」

劉表一席話,說得陳琳心頭震顫。

但是他心中,不能同意更多了。

渤海王向來以急行軍,以及斬首作戰為主要進攻方式,大軍直接插入豫州月復地,鉗制汝陽城,這一點在他離開前,已經耳聞。

理論上,這明明是不可能的,可偏偏渤海王這樣做了。

孤軍深入,好似不需要補給一般,就這樣來了。

至于之後的事,他便不知道了,只是後來,又從廬江傳來了袁術兵敗的消息。

總之,袁紹的弟弟,先敗了。

陳琳愣神的時候,突然一人闖入會客堂。

「主公,渤海王急信。」

劉表眉頭一蹙,陳琳臉色一變。

劉表有些為難,他雖不會答應袁紹,更不會與之同盟,但若是被渤海王知道他與袁紹有聯系,那也是不好的。

至于陳琳變色,很好理解,他是袁紹說客,說的是對付渤海王,而現在渤海王直接書信,誰知道信中說什麼呢。

兩顆心都忐忑著,劉表展信一閱。

初看是南陽之事,劉擎各項部署,皆在馳援南陽,宛縣方面,雒陽方面,廬江方面,都在想辦法往南陽輸送物資,而且還要求荊州水軍沿途護送,免得被水賊所害。

看到這些內容,劉表心頭竟有些發酸和自責,南陽疫病的消息傳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而自己所設想的支援,竟然遲遲沒有落實,問題便出現在各大豪強分攤的問題上,份額之爭,一直在進行,然而大家搶的,卻不是爭多,而是爭少。

劉表極為頭疼,接著往下看,劉表突然愣住了。

劉擎信中所說的,竟是幾大豪強,簡單的話,就概括出其弊病,這些話,簡直寫進了他的心里。

劉表立足荊州,既然依托了他們,又如何能做過河拆橋的事,但豪強已經開始染指權力,劉表已經警覺,想不到遠在他鄉的渤海王,能想他所想。

更令他驚訝的是劉擎的態度,他要劉表大膽行動,無懼豪強,他宗族劉氏,會毫不猶豫的支持他,他渤海王,會不遺余力的支援他。

「渤海王吶渤海王!」劉表突然嘆道,嘴角卻突然露出一絲欣慰。

昔日單騎下荊州,他是多麼孤立無援,最後,不得已借用豪強之力,以迅雷之勢,平定荊州內亂,之後呢,便是只剩下他,要應付這些豪強大族。

沒想到,自己身後,竟然還能有人!

陳琳感受著劉表的情緒變化,雖然不知道信中內容,但從劉表的表現,可以揣度一二。

錯愕,震驚,欣慰。

渤海王到底在心中說了什麼?

難道要將南陽歸還劉表,以讓他不要干擾劉擎攻取汝南?

劉表回過身,對陳琳道︰「孔章,言盡于此,我是不可能與袁氏有所牽扯的!」

劉表的堅決表態,更令陳琳不再懷疑自己的猜想。

劉表送客,陳琳悻悻而歸,也沒有再逗留,當日便坐船準備離開。

又看了一遍劉擎的書信,劉表心頭的想法漸漸堅定下來。

若自己不可以,或許在渤海王的支援下,真的可以做到!

不過當務之急,乃是派水軍去接應渤海王的物資。

劉表當即開始寫信——

物資送出,以及陷陣營出征,已經過去數日。

這段時間,劉擎也廬江也清閑起來,時不時去看一看周泰訓練的水軍,兩兄弟極為上心,天寒地凍的,該下水的時候,一點不含湖。

劉擎關心的時候,還說水里不冷。

余下空余時間,便陪橋婉和橋霜,只不過在橋婉保護之下,劉擎的攬二橋大被同眠的人生理想,一直沒有實現。

與橋婉待的久了之後,劉擎對橋氏的能量,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以前只知橋氏主營航運,百無聊賴的劉擎看了足夠多的賬目之後,才知道橋氏擁有專門的捕魚隊,甚至還養魚,在南方,水產的價格極低,幾乎是豬肉的十分之一,也因為如此,水產成了許多人賴以生存的東西。

這種特色產業,或許可以發揚光大,畢竟魚可是一大營養,畢竟想讓人吃上肉,這太難了,但讓更多的百姓吃上魚,這可不是無稽之談。

「魚米之鄉,果然名不虛傳!」劉擎評價道。

關于汝陽戰事,曹操傳來書信,曹操已經在城外搭建了高塔,開始居高臨下攻擊守牆袁軍,三天兩頭往里射火失,「皇宮」也常常被曹操點燃。

御書房,這里原是劉辯讀書的地方,如今,屋內掛上了巨幅的汝南輿圖,袁紹終日盯著看,上面的一座座城市,袁紹都熟悉無比,幾乎每一座,袁紹都去過。

「為什麼,公則,為什麼?」袁紹語無倫次的問著。

「主公,勝敗乃兵家……」

「笑話!」袁紹打斷了郭圖的話,「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怎麼沒勝過!我為什麼沒有勝過!」

郭圖表示這個問題,他答不出來。

如今外面的局勢,都是逢紀在支撐,他郭圖的職責,便是陪著袁紹了,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袁紹終日將自己關在書屋之中,長時間的盯著輿圖看,郭圖覺得袁公的精神狀態有點……打擊嚴重。

袁紹時常喃喃自語,時常問許多問題,讓郭圖回答他,可郭圖每次沒說完,就會被打斷。

郭圖心中清楚,外圍的袁軍若是不來救,袁紹這回,恐怕真的是末途了。

而如今皇宮外面是曹操的兵馬,曹仁夏侯惇步軍馬軍,將皇宮圍得水泄不通,汝陽城中,張遼的兵馬依舊在駐扎,而外圍,還有呂布,沿著汝陽巡視,對付的便是妄圖來援之敵。

可以說,袁紹如今是層層包圍。

離這里最近的駐軍,便是高干的兵馬,而高干自見過高順之後,便駐扎在城中,沒有了任何動作,好似對袁紹的被圍,視若無睹。

但他卻又未投降,就好似在等,等一個標志性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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