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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月黑風高殺鬼夜(八千大章求訂閱)

「系統,這可用秘境到底是什麼?」林牧心中默念。

可系統並未給予任何回應,只有一個盡快開啟的選項掛在腦海之中,甚至連拒絕的選項都沒有。

林牧皺了皺眉。

這玩意顯然跟緝鬼實錄有著密切的關聯。

可林牧已經將緝鬼實錄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無奈之下林牧只得屏息凝神,然後為自己佔卜了一卦。

一枚已經被摩挲的發光發亮的唐代古錢被林牧連扔了六次,結果分別是陰、陰、陰、陽、陰、陰。

林牧皺了皺眉,嘴里喃喃自語。

「地山謙?祖師爺,您給的這卦象可真是夠含湖的啊。」

地山謙乃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十五卦,原文有載。

謙,亨,君子有終。

《象辭》則言︰地中有山,謙,君子以裒多益寡,稱物平施。

意思就是君子應以謙讓為懷,方可得到助力。

所謂功高不自居,名高不自譽,位高不自傲。

祖師爺這是在告戒自己不要驕傲自滿嗎?

林牧皺眉思索片刻,最終下定了決心。

雖然卦象並非上吉,甚至還有小凶之意,可自己總得試一試。

想到這林牧不再猶豫,直接選擇了開啟。

沒有光華,甚至連聲響都沒有,周圍的世界猶如融化的蠟燭,開始扭曲變形,然後重塑。

眨眼間,林牧便發現自己從房間之中來到了一處曠野荒郊。

腳下是崎區不平的土路,周圍雜草叢生。

天上掛著一輪毛月亮,給世間投下混沌不清的光華。

陰風吹過,樹枝搖晃,雜草低伏,倍顯荒涼。

此等場面甚至都不用布景,直接就可以拍恐怖片了。

林牧沒有慌亂,先抬頭看了看月色,然後又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邁步前行。

這種土路已經很少見到了,而周圍的環境也昭示著這個世界的荒涼。

林牧神情不變,不疾不徐的走著。

驀地。

前方路旁出現一團綠色的火焰。

火焰漂浮在空中,無聲的燃燒著。

林牧停下腳步,微微一揚眉。

鬼火?

這玩意可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

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居然還會有。

林牧絲毫不懼,反而頗感興趣。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到來,道路兩旁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出現鬼火。

然後鬼火之中出現了一張張猙獰的鬼臉,全都死死盯著林牧。

林牧笑了,然後勾了勾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這個手勢的侮辱,這些鬼火陡然大盛,然後撲向了林牧。

林牧什麼法器也沒用。

笑話。

對付這種不成氣候,只能靠著鬼火來嚇人的陰鬼若是還得用法器,那林牧這金丹就白修了。

他輕捏印決,「臨。」

聲若虎嘯,亦如龍吟。

剎那間,這些鬼火便被撲滅,連躲藏在里面的陰鬼也一並煙消雲散。

做完這一切後林牧撢了撢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然後大步而去。

當他走後,路旁的樹林之中出現了許多影子。

這些影子湊到一起,交頭接耳,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聲音議論著什麼,然後才漸漸散去。

林牧對此一無所覺,實際上就算知道他也懶得理會。

走了沒多久,前方隱隱現出了一座村莊。

林牧隨即加快腳步來到了近前。

這座村莊並不算大,但居然建有土牆,土牆上還貼滿了各色符紙,以作防御之用。

當林牧來到村口處後,土牆上探出兩個人影,用顫抖的聲音喊道。

「停住腳步,再敢靠前我們可要潑狗血了。」

林牧停步,抬頭看了眼土牆上的這兩個人。

只見他們身穿粗布衣裳,而且衣服上到處綴滿了補丁,顯然是貧苦之人。

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緊握著簡陋的刀劍,戰戰兢兢的盯著林牧,一步不肯退縮。

林牧心中已有計較,輕輕一抱拳,「不好意思,深夜至此打擾諸位休息了,我乃過路道士,想找個地方借宿一晚,明日再趕路,但不知可以麼?」

听到林牧的話,土牆上的二人對視一眼,然後其中一人難以置信的說道︰「你……你真是從這條路走過來的?」

「當然。」

這時又有人走上土牆,手里還拿著火把。

火光照耀下,這些村民們才算看清了林牧的相貌裝束。

當看到他身上穿著的道袍之後,這些村民們一陣騷動。

一陣議論之後就見一名年長之人走出人群,沖著林牧打了個稽首。

「原來真是一位道長,還請原諒我等之前的魯莽,實在是這深夜時分,能出現于此的非鬼即妖,我們也不得不防。」

這老者說話很客氣,而且文縐縐的,似乎是個有見識的。

林牧點點頭,「情理之中,不過老人家放心,我並非妖也不是鬼。」

說著林牧心中默念金光咒,周身立即金光大作,照亮了黑暗不說,連遠處偷偷窺視的陰邪之物都一並驅散了。

這些村民們只覺得這金光溫暖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之前的病痛都隨之一掃而空。

要知道生活在這個地方的村民們或多或少都身有暗傷,就算沒傷的長期被陰氣侵染也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毛病。

可在這金光的照耀之下,他們就覺得所有的傷痛都消失不見。

這等神效立即引起了轟動。

這老者更是再不懷疑,立即下令道︰「快!快開門迎接道長入內。」

厚重的木門被緩緩推開,老者率領眾村民出來迎接,猶如眾星捧月般將林牧迎入了村中。

原因無他。

實在是林牧剛剛展露的那一手太過驚人了。

就連村中最見多識廣的老者都不曾見識過這等神技。

恐怕這位年輕道長的實力足以媲美府郡之中那些大道觀的子弟了。

這等境界的道長,擱在以前就憑自己這個小村子別說請,就算求一道靈符都很困難。

這次能巧遇,那簡直就是這個村莊的造化。

所以老者以及眾村民對林牧的態度已經不能用恭敬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奉若神明。

林牧的心思卻沒在這上面,他展目四望,目之所及見到的景象令他也微微動容。

就見這小小的村莊破敗不堪,可就是如此,每家每戶的門窗之上還是貼滿了符紙。

此時村中來了位有道高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村子。

本來已經睡下的人們也紛紛起身,來到路旁靜靜的看著。

而且門窗之後還有許多村婦孩子在偷眼觀瞧。

迎著這些希冀好奇的目光,林牧一言不發,在老者的引領下來到了村中最豪華的建築,也就是位于村子正中的祠堂。

說是最豪華,其實就是比民房稍微高一些,上面覆蓋了些青瓦而已。

走到里面,迎面的神龕之上供奉著眾多牌位,應該就是這些村民的祖先了。

可在林牧的眼中,這本來正氣環繞的祠堂卻有些氣息不振,連帶著這些牌位上依附的靈氣也很是孱弱。

林牧心中一動,卻沒有說什麼,而是在老者以及眾村民的簇擁下來到了旁邊的房間之中。

這里面是一處大廳,平時村里要是有婚喪嫁娶之事,一般都在這里舉辦。

有人搬來桌椅,老者請林牧坐在正位。

林牧也沒推辭,順勢坐了下來。

而後有村民恭恭敬敬的獻上茶水和點心。

可看這黑漆漆的茶水,以及摻雜著不知名物體的白面點心。

林牧就知道這村子的境況到底如何了。

這時老者也注意到了林牧的目光,不禁輕嘆一聲。

「這位道長請不要嫌棄,這已經是我們所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

林牧搖搖頭,「老人家會錯意了,我並非嫌棄,只是好奇這村子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

听到林牧問起,老者苦笑一聲,「為何會變成這樣……那說起來可就話長了,但不知道道長姓名,師承何派呢?」

「林牧,清微派。」林牧言簡意賅的說道。

實際上這老者哪里知道什麼叫清微。

不過听林牧說起自己的姓名,老者還是拱手為禮。

「原來是林道長,老朽名叫沉元。」

「這個村子名叫沉家村,村中人口幾乎全都姓沉,老朽便是沉家的族長。」

老者先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然後話鋒一轉,繼續往下說道。

「林道長既然是從那古道而來,想必也見識過那曠野荒郊之中的陰魂野鬼了吧。」

林牧點點頭。

沉元嘆了口氣,「這其實並無甚稀奇的,莫說是在這荒山野嶺,就算是府郡之所在,除了城中有高人鎮壓之外,城外還不一樣是妖邪縱橫。」

「以前沉家村也是這麼過來的,而且因為有土牆還有符紙的阻隔,這些陰邪之物根本進不了村子,所以村民的生活很過得去。」

「可就在上個月,事情突然有了變化,三十里外的天華山上來了位毒目鬼王,這位毒目鬼王一來,立即改變了以往的規矩,要求百里範圍內的所有村鎮都必須向他納貢。」

「哦?納貢?」

「沒錯!其實若只是上香祭拜的話,也沒什麼,可關鍵是這位毒目鬼王並不要尋常的供品,他只要活人,而且還得是年輕,未曾婚配的男女。」

「這我們如何肯干,其他的村鎮亦是如此,可誰想這毒目鬼王極為霸道,約定的期限一過,他立即開始征剿所有沒有繳納供品的村鎮。」

「許多大村強鎮幾乎是一夜之間便被夷為平地,所有的活人都被吸成了干尸,可謂慘不忍睹。」

說到這似乎是想到了那恐怖的景象,在場的許多村民都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林牧微微一揚眉,「這毒目鬼王如此囂張,難道就沒人管嗎?」

「管?誰管?听說這毒目鬼王乃是個有靠山的,身後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因此區區幾個村鎮被滅,那些大人們怎麼可能會因此去得罪這毒目鬼王?」

林牧心中升起一團怒火,但頭腦依然保持著冷靜。

「照你這麼說,連許多大村強鎮都被滅了,那你們這沉家村為何能夠幸免于難?」

听到林牧的話,沉元面現悲戚之色,「為什麼?因為高道爺用他的命護住了我們沉家村啊。」

說到這,沉元再難自制,失聲痛哭起來。

他這一哭,其余村民也把持不住紛紛痛哭起來。

林牧也沒催促,靜靜的等待著。

終于。

沉元止住悲聲,然後對林牧致歉道︰「林道長勿怪,實在是想到為救全村老小而犧牲自己的高道爺,心中難以平靜。」

「無妨,這位高道爺又是誰?」

「乃是村子旁邊望月觀的觀主,您剛剛所見到的所有符紙都是出自這位高道爺之手。」

林牧沉默了。

因為這些黃符他都見到了,上面只附著著很微薄的法力,可以說連剛入道時候的自己都不如。

似乎是看出了林牧的想法,沉元又是長嘆一聲。

「說是觀主,其實這望月觀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廟而已,里里外外只有高道爺一個人維持。」

「他年歲已大,也沒什麼厲害的師承,平時又好杯中之物,因此就連畫出來的黃符都時靈時不靈。」

「這點自然不能跟林道長您相比,可高道爺確實已經盡力了,尤其……。」沉元哽咽了一下。

「尤其在面對那浩浩蕩蕩殺過來的鬼王大軍時,高道爺更是以身殉道,硬是靠著一己之力暫時擊退了毒目鬼王和它的手下,這才為合村老小贏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雖然只是听沉元的口述,可林牧似乎也看到了一個穿著破爛道袍,平日里醉醺醺的老道在面對入侵的鬼王時,爆發出自己全部修為的場景。

他沉默片刻,然後語帶恭敬道︰「敢問這位高道爺姓名?」

沉元搖頭苦笑,「不知道,我們曾經問過他到底叫什麼,可他從來不說,我只是記得他是在三十年前來到望月觀的,然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那可有冢墳?」

「您要干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位高道爺乃是真正的高人,想去祭拜一番。」林牧認真道。

沉元沉默片刻,最終緩緩道︰「沒有,因為……因為最後那毒目鬼王被高道爺的行為所激怒,直接將他抓起來,丟進口中生生嚼碎了。」

林牧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

這毒目鬼王……好大的威風,好狠毒的手段啊。

「我們只得將他生前常用的一個酒葫蘆供奉起來,打算日後再埋一個衣冠冢,卻沒想到從那天之後沉家村便被陰邪之氣團團封鎖起來。」

「我們根本無法出村,甚至連地里的莊稼都沒辦法收割,只能靠著村中的存糧度日,可以說坐吃山空,眼見就要彈盡糧絕了,沒想到林道長您來了。」

說到這沉元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他囁喏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林牧裝作不知,只是點了點頭,「原來是這個原因,那望月觀在什麼地方?」

「就在離著村子不遠的一處小山丘上,不過自從高道爺身隕之後,這望月觀就徹底廢棄了,晚上里面還經常傳來鬼哭之聲,估計已經被毒目鬼王派手下給佔據了。」

不等沉元說完,林牧便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林道長,您這是干什麼去?」

林牧頭也不回,「自然是去那望月觀看看。」

話落林牧已經來到了村邊。

果然。

在村子東北處有座小山丘,上面座落著一個小小的道觀。

林牧也沒讓人開門,直接一跺腳,整個人便沖天而起,猶如一只大鶴,飛向了那望月觀。

這等場景看呆了眾村民。

沉元卻面現激動之色。

實際上只是經過這麼短時間的接觸,沉元便發現這位林道長的脾氣秉性與眾不同。

要知道這個世道,但凡有點本領的人無不高傲異常。

沉元當年求學之時就曾跟府郡之中那些大觀子弟接觸過,可以說各個眼高于頂,根本不將普通人放在眼里。

可這位林道長雖然道法高深,但相處起來卻很是平易近人。這不禁讓沉元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沒準這位道長可以幫助沉家村擺月兌眼下的絕境。

但他又不敢貿然開口。

因為如林牧這樣的存在,若想請其出手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

那根本就不是沉家村這樣的小村落能出得起的。

可看眼下這個形勢,這位林道士似乎打算出手了。

這怎能不令沉元為之激動。

這時林牧已經來至望月觀之前。

似乎是感知到有生人來到,觀中黑氣涌動,並傳來鬼哭之聲。

在這深夜之中,著實十分人。

可這嚇唬別人行,對林牧卻全然不起作用。

林牧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手掐印決,喝出一字。

「兵!」

轟!

金光大作,摧枯拉朽般將望月觀中所有的黑氣悉皆攪碎,消滅。

剎那間,被妖邪佔據的望月觀便恢復了平靜。

林牧邁步走入其中。

這望月觀小到只有一座正殿以及兩間廂房。

林牧走入正殿,就見神龕上供奉著的是太陰星君的神像。

只是上面沒有半點香火依附,顯然已經被毀了。

林牧嘆了口氣,手腕一翻,拿出三根系統獎勵的上品敬神香,點燃之後插進了香爐之中。

香煙鳥鳥,慢慢凝為香火之氣,依附在這神像之上。

本來如一塊頑石的神像漸漸有了些許靈動之氣。

同時殿外的月光也絲絲縷縷飛入殿中,融入了神像之中。

林牧做完這一切後,躬身施了一禮,而後走出望月觀,回到了沉家村。

「林道長,怎麼樣?」

「佔據望月觀的妖邪已經被我消滅,接下來幾日我將在觀中小住,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毒目鬼王有多厲害。」林牧冷冷道。

沉元以及眾村民自然大喜。

接著林牧又給這些村民們每人發了一張靈符,可以闢邪驅陰。

雖然不算太強力,但佩戴上後至少可以去村外收割莊稼了。

忙完這一切後林牧又回到了望月觀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開始打坐調息。

因為林牧知道,留給自己的準備時間不多了。

自己剿滅這觀中惡鬼,那毒目鬼王一定會有察覺。

可林牧夷然不懼。

修道之人本就應該胸有正氣,豈能懼怕妖邪?

更何況他不知道系統讓自己來這秘境之中干什麼,但肯定不會僅僅只為了消滅幾只驅趕鬼火的小鬼。

著眼點很可能就在這只毒目鬼王身上。

正在林牧盤算之時,在三十里外的天華山上,陰風慘慘,鬼氣陣陣。

一座以白骨壘就的鬼廟之中,一尊面色漆黑,只有一目的鬼王神像突然黑氣涌動。

而後就見他復活過來,滿臉怒色道︰「誰?是誰滅掉了我留在望月觀中的手下?」

听到他的怒吼,鬼廟之中眾鬼臣服,連頭都不敢抬。

不過很快就有一只伶俐鬼飄到了毒目鬼王近前。

「鬼王大人息怒,就在剛才我收到消息,說有一名道士進入了沉家村中,路上還消滅了幾只小鬼。」

「哦?哪里來的道士?難道不知道我毒目鬼王的名聲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此人年歲不大,估計是個初出茅廬的雛,自然不知道大王您的威名。」

「哼,今日天色已晚,馬上就要雞叫了,且容這個小子跟沉家村的這幫家伙多活一天,明晚動手,踏平沉家村。」毒目鬼王陰狠道。

鬼廟之中一陣鬼哭狼嚎之色,群鬼自然不敢有意見,全都應諾。

夜晚過去,東方破曉。

當陽光灑落大地之後,這片土地上的許多人都長出一口氣。

暗自慶幸自己又熬過了一晚。

不過沉家村的村民們卻是格外興奮。

因為昨晚林牧的到來給了他們極大的希望。

尤其他所賜下的靈符簡直靈驗至極。

要知道以前沉家村被陰氣層層包裹,哪怕是烈日當空也照不破這陰氣的束縛。

在這種情況下,出村稍微一久就會被陰氣所傷。

所以這些村民們才會對著滿地待收割的莊稼一籌莫展。

可在佩戴上林牧賜下的靈符之後,他們驚喜的發現陰氣再也不能入體了。

這還有什麼說的。

自然是全體出動,全力收割莊稼了。

于是在全村人的努力下,僅僅只用了多半日的光景,村外的莊稼都被收了回來。

雖然毒目鬼王的威脅還沒有解除,可至少手里有了糧食。

所謂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整個沉家村的氣氛為之一變。

許久不曾得聞的歡笑之聲也出現在了村頭巷尾。

沉元則帶著人親自挑選出最好的莊稼,然後做出豐盛的飯菜,然後抬著來到了望月觀中。

林牧這時已經結束了打坐,正在院中研習經文。

當看到村民們進來後,他放下手中的經文。

「不必這麼麻煩了,就給我留下一天的口糧便可。」林牧說道。

「那怎麼能行?」村民們此時已經將林牧當成了神仙,自然不肯听。

沉元卻听明白了林牧話里的意思。

他顯然是在說自己最多在這里待一天,心中不禁焦急起來。

「林道長……。」

林牧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實際上根本用不了一天,最遲今晚這個毒目鬼王就會到來了,等滅掉他之後我才會離開。」

听到林牧的話,沉元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但旋即他又有些猶豫。

「林道長,非是我不信任您,可那毒目鬼王十分厲害,手下更有鬼兵萬千,您一個人……。」

「所以我才沒有直接殺上天華山伐山破廟,其實若是只有我自己的話,這毒目鬼王再厲害也奈何不了我,但有你們情況就不同了。」

「那毒目鬼王肯定會先攻破沉家村,然後用你們做要挾。」

沉元面色一白,「那怎麼辦?」

「很簡單,將計就計。」

說著林牧手腕一翻,手中便出現了厚厚一沓黃符。

「待會你將這些靈符貼滿村子的各個角落,記住不可貼的太顯眼,最好跟你們之前貼的黃符混在一起。」

沉元鄭重接過,「林道長放心,我們一定做到,然後呢?」

「什麼然後?」

「嗯?就是我們需要做些什麼,好幫著您一起對付這毒目鬼王啊?」

林牧輕笑搖頭。

「不必了,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全部聚集在祠堂大廳之中,然後緊閉門窗,不管听到外面有什麼響動都不要出去。」

「只要做到這一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沉元還想說什麼,可看林牧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意思很堅定,不容辯駁。

因此只好點頭,「好,那林道長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放心吧,我既然這麼做,自然有我的分寸。」

沉元點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遞給了林牧。

「林道長,這是全村老少湊出來的一點銀錢,雖然我們知道這遠遠不夠,可也是我們的心意,請您務必收下。」

林牧根本沒接,只是微微一笑。

「行了,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東西還是拿回去吧。」

「可……。」

林牧直接打斷了沉元的話。

「我之所以管這件事,一是出于修道之人的本分,不能讓妖邪肆虐橫行,二也是為了替這位高道爺報仇,畢竟他未失我修道之人的本分,卻被妖邪侮辱,這等大仇如何能忍?」

沉元听明白了林牧話里的意思,只好將銀錢收起來,再三致謝之後便趕緊帶著村民下山準備了。

林牧不急不慌,繼續在院中看書,一直到下午紅陽西墜了方才站起身來。

他先回頭看了看殿中的太陰星君神像,微微點了點頭,這才離開望月觀,邁步往沉家村走去。

而就在他邁出望月觀的同時,那太陰星君神像的雙眸之中隱有月華閃爍。

林牧來到沉家村的時候,就見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極目所及,隱蔽之處也貼滿了自己給的靈符。

林牧點點頭。

這沉元別看年歲有些大了,但做起事來一點都不湖涂。

他來到祠堂之外,就這樣坐在了祠堂前的台階之上,靜待夜晚的降臨。

夕陽西下,華月東升。

終于,時間來至了夜里九點多鐘。

這個時間若是擱在現在,估計很多人連晚飯都沒吃完呢。

可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九點多已經很晚了。

畢竟在沒有電燈沒有娛樂手段的情況下,除了吃完晚飯早早睡覺之外你也不知道干什麼。

就在這時,陰風漸起,眨眼間就成呼嘯之勢。

天上的月亮迅速被陰雲所覆蓋,天地一下子暗了下來。

朦朧間,那呼嘯的風聲就彷佛大戰前的號角一樣,刮得草木樹枝盡皆俯倒在地。

林牧從定中退出,緩緩睜開眼楮,眼神一片清明。

他可以感受到,一股撼天動地的陰氣正在迅速往這里逼近。

可他絲毫不懼,反而充滿了豪情。

此情此景,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詩。

月黑風高殺人夜。

只是今晚殺的不是人。

而是鬼。

鬼中之王。

他緩緩站起身來,從系統空間中拿出授時賜予的法劍,神情冷然的看著東方天空。

足足佔據了半邊天空的陰雲以極快的速度奔涌而來。

眨眼間就來到了沉家村前。

而後毒目鬼王按下雲頭,俯身看去。

當他看到空蕩蕩的沉家村,以及站在村中間手持法劍的林牧後,先是一愣,旋即便哈哈大笑起來。

「本王還以為是多了不起的道士呢,原來是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啊。」

他身後的鬼軍亦是一陣轟笑。

林牧也不生氣,只是靜靜的看著。

「兀那小道士,你下山的時候你師父難道就沒告訴過你,這世間之事最好少插手嗎?」

林牧搖了搖頭,「沒有,我師父只說過修道之人當以除魔衛道為信念。」

「呵呵,又一個修道修迂了的,之前那個糟老頭子也是這麼說的,結果他已經成為本王的月復中之食,連靈魂都被我生生撕碎,再無輪回之機了。」毒目鬼王冷笑道。

林牧的雙眸之中似燃起了兩團火。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憤怒,毒目鬼王越發得意,「而且你除魔衛道怎麼除到本王的頭上了?你難道不知道本王背後是有靠山的嗎?」

「看來你真是個雛,本王告訴你該怎麼做,你下山之後應該四處打听哪里有老實巴交,背後沒靠山的陰鬼,然後隨便消滅幾只就算是交差了。」

「這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你還修道麼?」

林牧沒有吭聲,反而低下頭輕輕擦拭著手中的法劍。

這柄劍雖然不能跟張則思手中那柄劍仙劍相比,可祖天師所賜,自然也不是凡物。

林牧以道袍衣角輕輕擦拭之後,就見劍身亮若秋水。

「說完了嗎?」

「嗯?」毒目鬼王一愣。

林牧緩緩抬起頭來,目中滿是璀璨光華。

「說完的話,該你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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