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這捆妖繩飛入空中,直奔玉豬龍而來。
而面對林牧的突然出現,玉豬龍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它只是回頭看了林牧一眼,然後便落荒而逃。
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臥槽快跑啊,又鬧牛鼻子啦。」
說這話時玉豬龍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
顯然身穿道袍的林牧讓它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回憶。
它不顧一切的朝剛剛沖出來的那個洞穴跑去。
要知道身為山傀的它,只要能進入山中就意味著掌握了極大的主動權。
雖然反攻不太可能,畢竟當年這些道士給玉豬龍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但逃出生天總是可以的。
可就在它馬上就要沖進洞穴之中的那一瞬間,捆妖繩突然加速,落在了玉豬龍身上,將它捆了個結結實實。
玉豬龍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並且奮力掙扎,試圖掙開束縛。
可越掙扎捆妖繩捆綁的越緊,到最後繩索已經深深勒入了玉豬龍的體內。
碧綠的鮮血流淌而出,玉豬龍終于力竭,躺在地上呼呼喘起了粗氣。
這時林牧走了過來。
看著這個越走越近的道士,玉豬龍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尤其當林牧站到自己面前後,玉豬龍更是竭盡全力的挪動身體,試圖盡可能的離林牧遠一點。
「你……你別過來啊,我……我可不怕你,而且你休想再將我關進地牢之中,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我。」玉豬龍大叫起來。
林牧微微一揚眉,「好啊,既然你這樣強烈要求,那我就滿足你。」
說著林牧直接祭出一枚五雷斬鬼印。
雷光隱隱之中,林牧便要下手。
玉豬龍渾身一震。
它委實沒想到這個道士居然會如此干脆。
說動手就動手,完全不給商量的余地。
因此它當機立斷,直接便……慫了。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錯了我錯了,大人不要殺我啊!」玉豬龍一個勁的告饒。
林牧似笑非笑,「剛才你不是還很硬氣嗎,怎麼這麼快就慫了?」
玉豬龍尷尬一笑,「那都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林牧抬手一指面前這個被撞出來的山洞。
「有這麼開玩笑的嗎?」
其實早在繼承道觀之時林牧就知道山下老龍潭中封印著一只山傀。
這還是那位老道爺告訴他的。
而後面伴隨著林牧的修為增長,他也能看出鎮封玉豬龍的陣法端倪。
不過林牧對此並未多加理會。
因為當年那位道法高人既然沒有直接消滅這只山傀,而是選擇將其封印,那就證明這只山傀並未犯下殺孽。
只是因為其天賦秉性,導致它的出現經常伴隨著災禍的降臨,所以才將其鎮封起來。
可萬萬沒想到這只玉豬龍居然不甘心就此被鎮封,偷偷以寶氣誘惑不明真相的人前來,試圖月兌困。
結果朱旺和白恆師徒便中招了,並最終造成了眼下這個局面。
玉豬龍卻叫起了撞天屈。
「道長,這件事跟我無關啊,都是那對憋寶師徒搞出來的。」
「哦?這麼說你就一點責任也沒有唄?」林牧澹澹道。
「責……責任當然是有那麼一點的,可也不能全怪我吧。」玉豬龍立即想到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局勢,說話的聲音都低沉了不少,可還是強自解釋道。
林牧搖了搖頭。
他不打算跟這只山傀再廢話了。
直接將其再次鎮封起來,這件事就算了結了。
而且林牧這次打算以強力陣法封印,讓它永世不得翻身,省得跑出來危害人間。
可就在他伸手要將這玉豬龍拽走之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一行提示。
【緝鬼收集中……。】
而後就見一道白光籠罩了玉豬龍。
玉豬龍發出了既驚且恐的慘叫。
「不……。」
可僅僅只說出了一個字,玉豬龍便消失不見。
而後林牧的腦海中又響起了兩行提示。
【緝鬼收集完畢,秘境開啟進度百分之百。】
【有新的可用秘境,請宿主盡快開啟。】
林牧立即拿出那本緝鬼實錄,翻開一看。
果然就見其中一頁出現了玉豬龍的影像。
只見它眼中滿是驚恐和迷茫之色,似乎不明白自己遭遇到了什麼。
林牧若有所思。
正在這時朱旺在徒弟白恆的攙扶下來到了林牧面前,並強撐著傷軀施禮道。
「北林憋寶人朱旺見過道長,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林牧收起緝鬼實錄,抬頭看向朱旺。
「這玉豬龍是你放出來的?」
氣氛立即變得緊張起來,白恆更是面色一白。
可朱旺卻毫不意外,點頭道︰「是我放出來的,因為我一時貪心,結果釀成了這場大禍,所有責任全都在我。」
「我也不奢求道長您的原諒,實際上在被玉豬龍咬斷一條胳膊之後我就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朱旺並未說謊。
這些年來走南闖北憋寶相靈,他的身體已經遭受了諸多的傷害。
這是因為憋寶秘術一般都是旁門左道,這種術法雖然有時候很好用,也很強大,但有一個前提就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這種代價不僅限于身體層面,甚至還包括壽數等等。
所以之前朱旺才會以一個老態龍鐘的面貌在世間行走。
那並不是他的偽裝。
相反,那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而遇到事情之後出現的那個中年朱旺,其實是他以秘術硬生生提升出來的。
可這種術法有一個重大缺陷就是不能受傷。
一旦受傷就會遭遇強烈的反噬,甚至危及生命。
如今朱旺的情況就是如此。
听到他的話,白恆不知所措,悲呼一聲。
「師父!」
朱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然後一臉平靜的對林牧說道。
「我自知自己這一條性命也難平這場風波,但我徒弟並未參與其中,他算是無辜的,所以我懇求道長在我死後不要為難于他。」
林牧深深看了這朱旺一眼,最終點了點頭,「好。」
朱旺灑然一笑,「多謝道長。」
然後他轉過身來對早已淚流滿面的白恆說道︰「徒兒,為師要先走一步了,不過我這一身技藝都已經傳授于你,所以我也沒什麼遺憾的了,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說到這朱旺的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切不可貪欲燻心,否則定有大禍將要臨頭。」
白恆淚流不已,哽咽難言,只能點頭稱是。
朱旺微微一笑,然後斷臂又開始往外淌血。
他跌坐于地,面色于瞬間變的無比蒼白,眼中生機更是迅速斷絕,居然就這樣死去了。
白恆撲上前去痛哭不已。
林牧也沒安慰。
這種時候外人安慰根本起不到效果,反而會適得其反。
而且他對朱旺也提不起什麼好感來。
雖然最後幡然醒悟,可整件事都因他的貪欲而起,如今落得這個結局也只能說是他咎由自取。
他轉身來到那處破損的山洞之前。
里面大半都已經被坍塌的山石給堵住了。
不過這難不倒林牧,他用撼山符直接打開了一條通道,然後邁步走入其中。
很快他便來到了那處位于山月復之中的巨大空間。
雖然多有坍塌,依然能分辨出最開始的樣子。
不過這時再看地面上,哪里還有半點朱旺師徒二人進來時見到的金銀財寶的影子。
除了碎磚瓦礫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林牧的關注點也不在這上面。
他繞著這處空間走了一圈,很快便瞧出端倪,然後打開了通往老龍潭的那條通道。
步入其中之後林牧的注意力瞬間就被牆壁上的那些凋刻所吸引。
這些神像都十分的古樸蒼涼,絕非中古之後的產物,極有可能是來自上古之時的神靈。
不過奇怪的是這些神像的眼楮處都被黑色涂料給涂抹了,顯得很是怪異。
林牧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輕輕觸模這些神像。
果然。
他的腦海中又響起一行提示。
【發現可用的上古造物,是否收取?】
林牧瞬間有了極大的興趣。
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系統出現這種提示。
什麼叫可用的上古造物?
不過他並沒有猶豫,直接選擇了是。
霎時間,林牧指尖與神像接觸的地方泛起一絲漣漪。
而後這漣漪迅速擴大,眨眼間便覆蓋了整條通道。
等漣漪散去,通道四壁上的神像悉皆不見,統統都被攝取到了林牧的系統空間之中。
林牧來不及驚訝,因為就在這時通道之中的水位迅速升高,隱隱還有轟隆隆的聲響。
林牧知道那是老龍潭的潭水正在往里倒灌的聲響。
這通道估計很快就要被潭水淹沒。
林牧立即轉身回到了山月復之中,然後從那通道回到了後山。
他前腳剛一出來,後腳身後的山體之中便傳來幾聲沉悶的巨響。
而後整座山體都坍塌了一半還多。
煙塵四起間,林牧之前布置在後山的大陣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雖然這座山體坍塌,但並未對大陣造成什麼影響。
相反,因為有了大陣的阻隔,群山並未形成連鎖反應,而是很快便安靜下來。
甚至連動靜都被牢牢封鎖在後山之中,其余地方根本沒有察覺。
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林牧方才回頭看向目瞪口呆的白恆。
此時他已經止住悲聲,將師父朱旺的尸首捆綁在自己背上,準備將其背出山去。
之所以沒立即走,完全是因為他想跟林牧親口告別,以示尊重。
卻沒想到目睹了這驚天動地的一幕,自然滿心震撼。
林牧澹澹道︰「你師父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你貪欲燻心的後果,希望日後你好自為之。」
白恆微微一震,立即點頭稱是,然後便鄭重向林牧告別,這才背著師父朱旺的尸體離開了紅蓮山。
他走之後白狐有些怯生生的走上前來,用腦袋輕輕蹭了蹭林牧的褲腿。
林牧一笑,蹲模了模它的頭。
「行啊,修行進境挺快,居然都會說話了,來,先叫聲道長听听。」
如果不是有毛發的遮掩,白狐的臉一定紅的跟隻果一樣。
即便如此,它臉上的毛發依然泛起了紅暈。
「道……道長。」
聲若蚊吶,卻自帶一種異樣的魅惑與溫柔。
林牧點點頭,「嗯,不錯,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化形了。」
「好好努力吧小狐狸!」
林牧拍了拍白狐的小腦袋瓜,然後站起身來又勉勵了巨鹿和巨虎二妖一番,這才轉身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都已經徹底看不見了,白狐方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然後興奮的蹦到巨鹿的背上。
「听到了嗎,道長讓我好好努力呢。哇,我好幸福啊!」
巨虎巨鹿︰「……。」
白狐卻不管那些。
此時的它,滿腦子都是如何努力,好盡快化成人形,從而不辜負道長的期望。
而且自己化為人形之後道長是不是就能允許自己留在他身邊,為他端茶倒水鋪床疊被了呢?
白狐越想越興奮,連聲招呼都不打,直接蹦了下來,然後幾個縱躍就消失在山林之中。
看著它的背影,巨虎巨鹿對視一眼。
而後巨鹿緩緩開口。
「這個死妮子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見到道長就犯花痴。」
聲音居然十分的清冷,滿是御姐範。
相比之下巨虎說話就要粗獷多了。
只听它甕聲甕氣的說道︰「狐妖一族都這個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道長那麼優秀,我要是只母老虎,我也願意嫁給道長。」
巨鹿無奈的看著面前的虎妖。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不是啊,反正我又不是人。」
「呸!」
「呸什麼呸,難道你就是人了?」
伴隨著斗嘴,二妖也漸行漸遠,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與此同時林牧已經返回了道觀之中。
獨孤佘和兩個小丫頭翹首以盼,終于將林牧給盼了回來,自然十分高興。
林牧料理了一下觀中之事,又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這才算將滿月復怨氣的兩個小丫頭給安撫住。
而後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下行禮。
這次歸來他可謂行色匆匆,剛一到了承和市便觀察到紅蓮山的方向寶光沖天,顯然有什麼事情發生,于是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等處理完玉豬龍之事之後,一夜都已經過去。
可現在的林牧卻絲毫不覺疲倦,反而神采奕奕。
他定了定心神,簡單洗漱一番,換上干淨衣服,先去大殿給祖師爺上了香,而後才回到房間之中,開始十分鄭重的研究這所謂的可用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