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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休整

提林和克雷門斯生起了火堆並架好了烤食物用的支架,兩個包裹都已打開,平攤在了地上,斯坦正在從里面拿起所剩無幾的食物,整齊的放在了支架上。一邊的瑞已經在架子的邊緣掛上了金屬水壺,里面的雪水已經開始沸騰。

在離火堆有幾步遠的一棵大樹下,妮絲躺在了自己的斗篷上,身上蓋著弗恩的寬大斗篷,她仍然沒有醒來,弗恩靠在樹干上坐著,漠然的看著忙碌的眾人。

奎艾坐在離弗恩很近的一棵樹下,身邊放著一把削整過的細樹枝,正在用匕首削尖這些樹枝的一端,她需要補充弓箭。

「弗恩你不用如此擔心,她沒事的,只是過度消耗了精神力。」奎艾一邊熟練的削著樹枝,一邊往弗恩這邊悄悄的瞥了幾眼。

「她什麼時候能醒來?」弗恩的聲音略顯疲勞,有些嘶啞。

「最晚明天,快的話今晚就可以,取決于她的身體。」奎艾見弗恩答應起自己,語調中透出一絲興奮。

「希望你說的是對的,但是妮絲的身體比你和瑞要弱。」妮絲的頭動了一下,靠向了弗恩這一邊,一縷散發掉了下來,遮住了她線條柔和的鼻梁。弗恩伸出右手把散發重新撥到了妮絲的耳朵後,嘆了一口氣。

奎艾抿著嘴看著弗恩的舉動,眼里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弗恩,我想和你說聲抱歉,如果我在塔爾海姆有提醒過妮絲要為自己留有一些余地的話,她就不會暈倒了。」

弗恩抬起頭看了奎艾一眼,柔和的目光沒有任何情緒。「這不怪你,在那種情況下你能引導她就很不容易了,不可能考慮的面面俱到。」

奎艾不安的挪動了下,咬著下嘴唇。「那麼昨晚的事,你能也原諒我嗎?」

「不行!」弗恩的目光轉向在正在泡茶的瑞,斬釘截鐵的回答。

奎艾的嘴唇幾乎被自己咬出了牙印。「我當時什麼都沒做,只是想感受你的氣息……和你的體溫,你知不知道……」奎艾的眼眶里充滿淚水。「在盧斯,有那麼多各種各樣的男人,從王宮里優雅高貴的貴族,到騎士團強壯英俊的騎士,都為了和我只是一起喝杯下午茶而窮追不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們毫無感覺。」

弗恩皺著眉頭,沒有回應。

奎艾繼續說了下去。「我一直游弋于各種男人之間,心里充滿了厭惡感,在赫西的信中,特地提到了你和斯坦,但我也只是認為你們和那些男人沒什麼區別。」一滴眼淚劃過她的臉頰。「直到見到了你,和你一下把妮絲推向背後然後站在她和死尸之間的那一幕,在火光中,你的背影是如此高大,在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里不會再有別人了。」

「斯坦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同伴的身前,隨時準備獻出自己的生命,甚至盧斯的騎士也能做到這一點,並不是只有我會這麼做。」弗恩依然看著前方正在準備食物的同伴。「我只是個平凡的佣兵,做著我認為對的事。」

「你已經闖進了我的心,弗恩,就像妮絲已經闖進了你的心。」

「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你和我不會有結果,就像妮絲和我不會有結果一樣。」

「你怎麼知道,憑你當了這麼多年佣兵的經驗,還是和黯潮周旋的經驗?」奎艾的聲音大了起來,「弗恩,你什麼都不懂,女孩到底在想什麼。」

「我確實不懂,我有的只是……自知之明。」弗恩再次看了妮絲一眼,站起身走向火堆。

「自知之明不等于妄自菲薄。」背後傳來奎艾的最後一句話。

瑞壞笑著打量著弗恩。「你從哪里找來的這個麻煩?不過她還是幫了我們大忙。」

弗恩吃驚的看著瑞。「你怎麼知道她是個麻煩?」

「弗恩,永遠不要低估女人的觀察力和直覺,她看你的眼神,還有妮絲看她的眼神,都已經向我說明了一切。」瑞得意的笑著。

「她是赫西的徒弟,還記得嗎,在高塔里赫西應該向你們提到過。」弗恩看著眼前已經泡好的茶。

瑞端起其中一杯遞給了弗恩。「記得,沒想到赫西的徒弟這麼迷人,她能看上你是你的運氣。」

「是嗎?只要一把精鋼匕首,我願意和斯坦換這份運氣。」弗恩啜了一口熱茶。

斯坦不屑的瞥了弗恩一眼。「我沒興趣,弗恩,你知道的,我的心在哪里。」

瑞放下手中的茶杯,嚴厲的盯著弗恩的眼楮。「弗恩,記住,不要以任何有價之物來衡量女孩對你的感情,甚至都不要嘗試,一次都不要。」法師重新端起茶杯。「剛才那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另外,我看斯坦你和弗恩一樣都需要用硬胡桃木手杖好好敲敲你們的腦袋。」

提林在一邊哈哈大笑起來。「來,讓我這個已經結過婚的男人來向你們傳授些對付女人的秘訣吧。還有你,克雷門斯,也過來听著,過不了多久,你會感謝我的。」

四個男人把瑞趕到了妮絲和奎艾那里,自顧自在火堆旁說笑起來。瑞搖了搖頭,坐在了妮絲身邊,查看著她的情況。

「你就是瑞吧,弗恩向我提起過你,摩西的徒弟,冷靜的暗影法師。」奎艾放下手中的樹枝。

「沒錯,暗影……法師,謝謝你的幫助,我們才能順利逃出塔爾海姆。」瑞微微笑著。

奎艾聳了聳肩。「這是赫西的吩咐,我只是按照他說的做而已。」

瑞重新看著妮絲。「她的法力突然增強了不少,是得到了什麼法器嗎?」

「是的,是那個戒指,你們在魔法之源里得到的。」奎艾悄悄的看向瑞的手指,但是卻發現沒有戒指。

「原來如此,那麼你也教了她怎麼引導戒指中的魔法力了?」

「是的,雖然第一次使用總會有那麼點問題,就像現在她這個樣子,但是她的表現還算不錯。」奎艾擠出一絲笑容。

「戒指真是個好東西。」瑞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手指,上面空無一物。

「戒指只是一種法器,並不是必須的,有些法師沒有戒指,也能施放出強大的魔法。」

「謝謝。」瑞再次把笑容給了奎艾。

「對了,那是妮絲的魔杖嗎?弗恩和我提到過你們交換了魔杖。」奎艾瞥見了瑞腰帶上的魔杖,想起了什麼。

「是的。」瑞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魔杖從腰帶上拿了下來。

「弗恩說它似乎會吸引黯潮,或者說煞妖能感覺到它,這對我們是個很大的威脅。」奎艾看著綠色的寶石。「我可以為它施加一個結界,阻隔任何可能吸引煞妖的東西。」

「結界?你會結界魔法?」瑞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的法師。

「當然,我可是赫西的學生,赫西是法師塔公認的結界魔法的權威。」奎艾得意的彎起嘴角,從瑞的手里接過魔杖,用力將末端插入了泥土里。隨後她摘下腰帶上的小包,小心的從里面倒出一些類似于沙子一樣的塵埃,抓在了另一只手里。「這是魔法塵埃,結界法師總會隨身帶著。」

瑞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結界魔法的施法過程,也好奇的看著。只見奎艾將魔法塵埃緊握在手里,手拽成了拳頭,然後繞著豎起的魔杖緩緩的撒了一圈,直到魔杖完全被塵埃包圍在中間,沒有一絲縫隙。

隨後法師開始念誦起咒語,隨著咒語聲,地上的塵埃竟然開始發出藍色的光芒,將魔杖上的寶石映襯的閃閃發光。最後,奎艾念完了咒語,所有的塵埃也在同一時刻失去了光芒,她從地上拔起魔杖,交還到瑞的手里。「完成了,現在沒有人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了,除非他們能破解我的結界。」奎艾說著,得意的朝瑞眨了下眼楮。

瑞不可思議的握著魔杖,但是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謝謝,奎艾,這真是幫了我們大忙,否則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黯潮又會突然出現。」

奎艾繼續削起弓箭。「我可以想象你們這一路上,就好像漆黑一片的夜空里憑空出現的一顆明亮的星星,真是難為你們了。」

瑞自嘲的笑了笑。「但是我們仍然挺過來了,雖然有人犧牲了。」她想起了死去的三個薩拉士兵,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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