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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賈留白驚游太虛境

賈瑛于恍惚之中睜開雙眼,卻見四周一片灰霧彌漫,放眼望去,僅有一臂之地可見。

「這是到了哪兒?」賈瑛心下好奇,便向著迷霧之中邁開了步子。

未行多遠,忽見前方有一處亮光,遂逐光而去,想要探個究竟。

那光亮之處看似不遠,可賈瑛追逐了許久,卻依舊身處迷霧之中,他與光亮之間的距離仿佛從未拉近過半步一般。

正當賈瑛駐足猶豫要不要繼續追逐下去之時,卻听附近隱隱有水流聲響起。

賈瑛自迷霧中繼續模索前進,尋著水流之聲而去。

霧氣遇水而散,漸漸變得稀薄,四周景象也漸漸變得清晰,一條沉寂的黑色長河出現在賈瑛面前,河岸邊上稜崖石礁,荊棘密布,隱隱有獸吼禽鳴之聲傳來,而這條長河的對面,就是光亮所在。

賈瑛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向黑色長河內扔去。

噗通!

連一絲水花都沒有濺起。

換了一塊兒大一點的石頭,結局依舊如此。

黑水很深,想要趟過去,是不可能了。

于是便沿著河岸,繞開荊棘叢, 四下尋找起來,看看有沒有石橋舟楫之類的渡河之所。

功夫不負有心人, 還真讓賈瑛找到了一處木橋。

可惜, 是個斷橋。

橋身從礁石灘上延伸出十多米的距離, 就斷掉了。

正當賈瑛準備折返之時,只听沉寂的河水忽然響動了起來, 像是楫棹拍打水面的聲音,緊接著長河上稀薄的迷霧被撞散開來,一葉烏篷小舟向著斷橋出緩緩駛來。

烏篷之上似乎還有兩人, 一人掌舵,一人撐篙,掌舵者麻布黃衫,木簪攢發,撐篙者一襲灰袍, 斗笠遮面。

「迷津斷橋頭, 逢緣則渡。」

烏篷小舟自橋頭緩緩停了下來, 舟上的兩人盡皆向賈瑛看來, 示意他上船。

「多謝二位。」

賈瑛也不矯情, 抬步跳上了小舟,讓整個烏篷微微一漾。

「施主欲往何處?」只听那掌舵之人開口問道。

賈瑛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光亮之地,又轉頭向掌舵之人問道︰「敢問船家, 此舟能載我往何處?」

掌舵之人微微一愣, 隨即又緩緩說道︰「此河水貫通黃泉人間, 若溯游而上, 當是歸來之處;若順流而下, 便是人間;河之對岸, 有一處太虛幻境。施主欲往何處?」

賈瑛看了看對岸,又回頭看向來處,出聲問道︰「敢問船家, 我所來之處又是何地?」

掌舵之人搖了搖頭道︰「我亦不知,迷津深有萬丈,遙亙千里, 非舟不渡,便是對面的仙家之人, 若是無緣也到不了對岸。」

「施主欲往何處?」掌舵之人再次問道。

賈瑛看了看對岸和身邊兩人,心有所悟。

太虛幻境, 迷津。這二人怕是木居士和灰侍者了。

既然到了此處,沒道理不去太虛幻境看一看, 享受一番寶玉才有的待遇。

「就到對岸吧。」

賈瑛話音落下, 烏篷小船徐徐而動,灰侍者撐著手中竹篙,向著對岸劃去。

河岸兩邊的景色卻是天差地別,這邊卻是雕欄玉砌,白玉成階,綠樹成蔭,鳥啼花香,氤氳之氣繚繞,仿佛置身雲端,仙鶴自上空華翔而過,遠處似有仙子裊娜起舞,端是當得起仙境二字。

小船將賈瑛送到岸邊之後,便徑自離開了。

離了橋塢,沿著春柳綠蔭的小徑拾級而上,穿過花團錦蔟蜂蝶嬉鬧的苗圃,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回廊。

忽見前方一處石牌橫架,匾額之上書有「太虛幻境」四字。

這便是寶玉曾經游過的太虛幻境了。

只是不知自己怎麼會到了這個地方?

賈瑛按下心中的疑惑與不解,邁步走出太虛幻境之中。

恰逢此時,空中隱有絲竹之鳴,笙簫橫空,便見前方忽然出現一個翩躚裊娜的美人,向著賈瑛走了過來。

荷衣欲動,仙袂飄鳧,雲髻堆翠,靨笑春桃, 有如春梅綻雪,還帶秋蕙披霜。

「客從何來?」

仙裊佳音, 榴齒含香。

「晚生賈瑛,于對岸楫舟而來, 未請先至, 唐突之處, 還望仙姑恕罪。」賈瑛作揖見禮道。

那仙姑聞聲了然,才道︰「原是寧榮二公之後,當不算生客。我乃離恨天灌愁海,放春山遣香洞警幻仙姑,客人請隨我入內一敘。」

「 ,寧榮二公在仙界這麼有牌面的嗎?」賈瑛心中暗道一聲,嘴里卻說道︰「叨擾仙姑。」

「無妨,請!」

轉過牌坊,便是一處宏大的宮殿群落立于雲端之上,宮門處有匾,上書「孽海情天」四字。

進了宮門,警幻仙姑卻未依賈瑛所想,帶他如二門配殿,而是轉通游廊,行至一處畫棟雕檐景山曲水仙花馥郁的翠園之中,警幻仙姑不時為賈瑛介紹起太虛境的景致來。

「客人是從對岸而來?」行至一處八角亭中,警幻仙姑請賈瑛入座,也不知從何處招來幾名仙娥,捧上了茶水,警幻仙姑玉手輕點,一杯熱茶已移至賈瑛身前,方才開口問道。

賈瑛聞言,看向警幻言道︰「正要請教仙姑,晚生本應在軍營之中,不知為何,一覺醒來,便至此處?」

警幻仙姑聞言,莞爾一笑道︰「世間相逢,多有因果,客人既能到此處,想來也是緣分所致。既是有緣,客人安心便是,又何必執泥于此呢?」

說著又指了指石桌上的香茗道︰「客人請用。」

賈瑛︰「」

你都說有因果了,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總覺得這位警幻仙姑是故意回避這個話題,賈瑛甚至眼中懷疑,自己能到此處,怕不是有人搞的鬼。

若說寶玉與太虛境有緣,還能說得過去。

自己一個外來戶,哪來的緣分一說。

還有這太虛幻境,是仙家福地,還是噬魂魔窟,還真不好說呢!

不過既然來了,總要有所得才行。

賈瑛端起茶盞的手再次輕輕發下,看向警幻仙姑問道︰「晚生倒還有一個不解之處,欲請仙姑解惑。」

「仙姑怎知晚生是寧榮二公之後的?」

警幻仙子聞言,微微一笑道「我曾遇到過貴家二公之英靈,談及貴家之事,故有所了解。」

提起寧榮二公,賈瑛的心里多少還是有點發虛的。

不過相比于此,他對這個世界倒是愈發的好奇。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多年,賈瑛十分確定,這是一處凡人世界。那麼這處太虛幻境是真的存在的嗎?還有那混跡紅塵的癩頭僧與跛道士,真的是神仙嗎?還有寧榮二公的英靈

即便是前世,這些也都僅僅是傳說中的存在,可是如今這些卻都在他眼前發生了。

還有這處紅樓世界是怎麼來的?自己又是怎麼到的這里?

這一生是真實,還是一場大夢虛妄?

這個問題,困擾了賈瑛許久。

從出生一直到現在。

紅樓,只是曹公筆下的一本名著,歷史上從未有過它的足跡,自己怎麼就活生生的生在了這個世界呢?

還有方才木居士所言,他也不知道迷津的對岸是什麼地方。

唉,自己一個凡人,居然要操修仙者的心。

心累啊!

飲下盞中香茗,賈瑛復才又問道︰「仙姑可知那迷津對岸是什麼地方?」

警幻見賈瑛問起了此事,微微一愣,方又搖了搖頭道︰「對岸是何處,無人知曉。那是一處孤地,被迷津河水阻斷,想要度過迷津河,只能乘坐木居士和灰侍者的渡船,可他們的渡船不收經金銀俗物,只渡有緣之人。我掌太虛幻境至今,也未曾見他們擺渡幾次,你是第三個。」

「第三個?那就是說前面還有兩人了?」

賈瑛心中好奇不已,下意識問道︰「前面二人是誰?」

警幻搖了搖頭道︰「那二人並未留下名姓,只知一人道號芹溪,另一人是他第二次渡河之時,帶來的好友。」

「芹溪,應該是曹公了。」賈瑛心里猜測道。

可是不對呀!

這紅樓世界明明是因曹公而生的。

正當賈瑛胡思亂想之際,卻听遠處忽然響起一陣鶯燕之音,轉頭看去,卻是幾名仙子結伴而來。

未等走近亭台,便听其中一人問道︰「姐姐,听說今日又來了貴客,我等方才出來相見,卻不知又是哪家的客人?」

「你們快來,並非生客,卻是寧榮二公家的。」警幻起身招呼眾人進來。

「可是絳珠妹妹所在之處?」

「正是。」

「那倒是該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說著,只見一名仙子招了招手,便有一眾仙娥端上了美味佳肴,排開了筵席,瓊漿玉露招待賈瑛,席間又有美姬樂女獻上歌舞。

盛情難卻,饒是賈瑛一時間也招架不住,只能任憑幾個仙子輪流斟滿酒杯,推杯換盞也不知過了幾輪,直到賈瑛感覺頭腦有些昏沉。

卻听警幻仙姑在一旁問道︰「客人覺的我這太虛幻境如何?」

七分醉意的賈瑛,手中的酒杯偶有瓊液灑濺而出,看向警幻口齒不清道︰「仙家聖地,美輪美奐,讓人心馳。」

「既是如此,客人不妨便留在此處如何?」說道此處,警幻的身形微微前傾,靠上前來,似乎十分想要賈瑛答應下來。

賈瑛雖然醉意已濃,可心中到底還留了一絲清明,搖了搖頭道︰「不行,家中尚有人等我歸去。」

警幻沒有多言,而是與幾名仙子相視一眼,隨即只見亭外又走來一人,手中端著一個琥珀雕花玉壺,為賈瑛盞中盛滿了酒水,言道︰「此酒乃是以離恨天外的花露為引,采迷情谷的情花花蕊,又佐以痴夢谷中的萬年蜂蜜釀制而成,因名為情花玉露,客人且品嘗一番。」

說著,便親自端起了桌上的杯盞,向賈瑛遞去。

迷迷糊糊間的賈瑛看著此女的容貌依稀有幾分面熟,搖了搖頭,再次定楮看去,疑糊道︰「可卿?」

只听警幻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道︰「客人若願留下,便將吾妹可卿許你為妻。」

另一邊,可卿目帶柔波看向賈瑛,手中的酒杯再近幾分,嘴里說道︰「郎君且飲。」

身形搖晃的賈瑛,接過了可卿手中的酒杯,往嘴邊遞去,一引而盡。

這酒水果真不同別的,一杯下肚,月復中熱意難消。

警幻再問道︰「客人可願意?」

旁邊的幾名仙子也同時湊了上來,這個也說那個也勸。

「客人還不答應下來,可卿妹妹是我們太虛境最美的女子。」

「郎才女貌,真是天生地設的以對,客人還猶豫什麼?」

「留在著仙境之中,豈不比紅塵逍遙自在。」

面對眾人的催促,賈瑛艱難的搖了搖頭道︰「我已有婚約在身,心有所付,豈能久留于此。」

「今日便飲到此處罷,我我該歸去了。」

「郎君可是看不上我?」賈瑛正待掙扎起身,只覺手臂傳來一陣溫軟,卻是不知何時,可卿外衫已褪,靠了上來,目光盈盈看向賈瑛,話語之中說不出的幽怨哀愁。

亭內的其她幾名仙子也紛紛靠了上來,將賈瑛為在了中間,左依右靠。

「客人何必著急離開,便留下來陪我們如何?」

「再飲一杯可好?」

賈瑛甚至感受到似有玉手在自己的胸前背後摩挲,酒氣之下,雙眼之中帶著一絲迷醉與享受。

看著身邊的仙子佳人,身姿裊娜,婉約娥眉,月復中無名浴火叢生,感受著一旁的溫潤,垂著的手臂不由抬了起來,落于香肩之上。

感受著手中的細膩與滑女敕,周身彌漫的各色芬芳之香氣,一時間恨不能長醉于此。

山陰城外,湘軍營中軍大帳之中。

常榛苓再次為賈瑛擦拭清洗過了身上的濃瘡,取出了銀針,猝火之後,尋著幾處穴位輕輕扎了下去。

喜兒則待在一旁,幫常榛苓打著下手。

賈瑛的癥狀有些嚴重,這都第三天,人依舊不見轉醒的跡象,常榛苓幾番診治無果之下,心中憂慮,只能入城請教了她的祖父。

常又可聞信之後,親自出城為賈瑛診病,說他是憂思耗神,肝火郁積,又染風寒,而後才是因為瘟疫病倒。

想要救人,先得把他體內的火氣和風寒去掉,讓人轉醒過來。

這套針法,便是常又可離開前為賈瑛施展的針灸療法。

又等了近半個時辰之後,常榛苓復才將賈瑛身上的銀針一一取了下來。

等到取出一半的時候,忽見賈瑛的身體微微一顫!

常榛苓面色不僅一喜,手中動作不停,繼續朝剩余的銀針落去。

一旁的喜兒也注意到了賈瑛身體的輕顫,心中歡喜不已,當下也顧不得常榛苓還在一旁取針,幾步走到床榻旁邊,輕聲喚道︰「二爺!二爺!」

見賈瑛又沒了動靜,喜兒面帶迷茫的看向常榛苓道︰「常大夫,方才二爺是不是動了?」

常榛苓目光依舊專注與銀針之上,嘴里卻說道︰「你可以繼續喚他,或許有用。」

賈瑛所在的太虛幻境之中,此刻亭中的杯盞殘肴已經撤去,換成了秀床紗帳。

賈瑛此時的雙眼早已迷醉不清,衣衫已經半褪,露出結實的臂膀,左右盡是一個個人間難見的絕色仙子,懷中可卿秀氣輕吐,從發根,到耳邊,沿著雙頰,徐徐而下。

玉手輕輕劃過賈瑛精壯的肌膚。

忽然,賈瑛迷醉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亮光,剛要掙扎一番,卻感覺到月復下之物被一團溫潤包裹,眼中的清明再次被迷醉之色掩下。

只是賈瑛的腦海中,似乎隱隱听到有人在呼喚他。

對,是有人在呼喚他。

不能留在這里,我要回去!回到京城!

只是他剛剛才浮起的這點清明,卻被內心的欲色漸漸吞噬壓制著。

內心仿佛有一道聲音,在不斷的鼓動著他,留下來,留下來。

只要你留下來,就能擁佳人入懷,享人間未有之絕色,逍遙太虛仙家之聖境。

出則有仙子同游,寢則有璧人相偎。

可這里不是他的歸宿!

「我的刀呢?」

他想用利刃劈開這些向他包裹而來的欲色雜念,他要醒過來!

他需要一把刀!

「刀呢?」

「刀呢?」

「拿我刀來!」

大帳之內,喜兒的呼喚似乎真的起了作用,賈瑛有了反應,只是他開口就要問刀在哪里。

這讓喜兒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常榛苓一手按住賈瑛掙扎的身體,將最後一根銀針取下。

「快拿我刀來!」

緊閉雙目的賈瑛在劇烈掙扎著,嘴里同時嘶吼道,似乎正經歷著什麼恐怖的事情。

「常大夫,該怎麼辦?」手足無措的喜兒只能向常榛苓求助。

常榛苓面對喜兒的求助,眼中滿是無奈,她就是個大夫,又不是神仙。

這種情況,你讓她能有什麼辦法。

「快拿我刀來!」賈瑛嘴里依舊在嘶喊著。

「要不,你就給他?」常榛苓有些心虛的說道。

「可,萬一二爺傷到自己怎麼辦?」喜兒有些擔心。

「刀!我的刀呢?」

「要不,連著刀鞘一塊兒給他」

喜兒無奈,只能走到一旁的刀架上,取下賈瑛的佩刀,又取來一條長布,將刀柄與刀鞘接口處包裹了起來,確認無法拔出之後,方才走到了床邊,將刀柄遞在賈瑛攤開的手掌之中,嘴里說道︰「二爺,您的刀來了。」

刀柄入手的那一剎那,賈瑛便將佩刀緊緊攢在手中,手臂之上青筋顯露。

人,卻漸漸安靜了下來。

太虛境內。

衣衫盡褪的賈瑛,忽然身上涌起一股猩紅的兵煞之氣,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身邊眾女嚇的四散而去。

亭間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一般,香肌玉體的場面如水幕般退去,幾名太虛幻境的仙子衣衫整齊的站在亭中,唯獨不見可卿的身影。

賈瑛靠坐在欄桿之處,周身猩紅氣血圍繞,右手之中還有一道金黃色光芒,仔細看去,這道光芒呈現出一把刀的形狀。

「呔,妖魔死來!」

只見賈瑛忽然起身,手持著黃色刀芒,在亭中橫掃而過。

「快退!這刀芒沾染不得!」

警幻急聲喝道,一眾太虛幻境的仙子,體態輕盈,抽身向亭外而去。

這座八角亭在刀芒劃過之後,應聲坍塌,廳內的賈瑛卻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此刻,賈瑛只當眼前這些仙女全是妖魔所化,見一擊未能見效,卻又從亭中追了出來,腳下一個輕躍,復又向眾女劈了過來。

眾人畏于賈瑛手中的刀芒,只能四下避退躲閃,只是這園子卻是遭了劫,賈瑛所過之處,雕欄坍塌,玉樹橫倒,河塘之中的藕花荷葉在被刀芒掃過之後都紛紛枯萎。

「姐姐,該怎麼辦?這樣下去,太虛幻境要遭劫了。」

有仙女問道。

警幻長嘆一聲︰「罷了,送他離開吧。」

說罷,便見警幻袖袍向著賈瑛輕輕一揮。

賈瑛只覺周身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便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太虛幻境孽海情天,此刻正立身橋塢之上,迷津河上一葉烏篷再次撞破迷霧駛了出來。

「迷津斷橋頭,有緣則渡。」

「施主欲往何處?」

賈瑛跳上了小船,手中刀芒倒持,向著二人一禮道︰「有勞,人間!」

木居士和灰侍者對于賈瑛手中的刀芒顯然同樣有所畏懼,刻意與賈瑛拉開了一段距離。

卻听賈瑛又向木居士問道︰「敢問船家,剛才那里真的是太虛幻境嗎?」

「自然是真。」木居士一邊掌舵,一邊回道。

賈瑛復不再多言,靜靜等待著何時才能回到人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坐在船上的賈瑛,只覺此處的水流似乎急了幾分,灰侍者已經停止了撐篙,又行不久,卻听前方又巨大的水流聲傳來,像是到了一處瀑布之上。

「施主坐穩了,人間要到了!」一直都未曾開口的灰侍者,突然向賈瑛說道。

還未待賈瑛看輕前方景象,只覺身下一陣傾斜,烏篷小船自斷崖出倒翻而下,落入白茫茫的霧氣雲端,消失不見。

山陰城外的一處荒坡上。

兩道人影正站在高坡的蒿草地里,遠遠的望著城外營地的某處。

山崗上一道秋風平地而起,吹動兩人的衣襟。

兩人人抬頭看了看天空,原本的萬里晴空,不知什麼時候,飄來幾朵烏雲。

「下雨嘍,找地方避雨去吧。」

其中一人收回目光,遺憾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大營,轉身離去。

另一人緊隨其後。

等到二人遠去,隱隱有謁唱聲自山林中傳來,回蕩與山谷之中。

「世人都嘵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沒了。」

「命不該絕!唉!」

「醒了,常大夫,醒了!」喜兒在一旁驚呼道。

常榛苓不喜耳邊的吵鬧,秀眉微蹙道︰「知道了,你安靜一些,當心吵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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