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聞言微微點頭,卻見一旁的賈蘭說道︰「二叔,請屋里坐吧。」
咳咳。
賈瑛心中不免有些尷尬,不過面容上卻帶著和善,伸手輕輕拍了拍賈蘭的腦袋,這孩子總是那麼懂事,知道他二叔心中正為此犯愁呢。
李紈手里正拿著一面女紅刺繡,坐在榻上怔怔出神,卻被房間內響起的腳步聲打斷了思緒,回過神來。
「蘭兒」
抬頭正要說話,卻看到了賈蘭身後,正在向她望來的賈瑛,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一絲羞赫之意,方才急忙起身道︰「你怎麼過來了,快坐吧。」
另一邊賈蘭很是乖巧的親自端來了一杯熱茶,放在賈瑛旁邊的案幾上,隨後便與賈菌在旁邊的椅子上做了下來。
賈瑛看了眼二人,復才向李紈說道︰「過兩日就要離京了,歸期未定,便想著過來看看。」
「怎麼突然又要走了?這次又是去哪里?可又是什麼危險的事情?」李紈微微一愣,神色上帶著關心問道。
「前些時日宮里已經與我通過消息了,今日才下的旨意,只怕你們擔心,所以也沒有提前說起過。倒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此次是隨同北靜王爺一起巡邊去呢,權當是欣賞一番我大乾的塞上風光了。」賈瑛微微一笑道。
兩人都沒有發現,從進門到現在,兩人之間的對話,相比于平日里卻有了一絲不同。
從前的李紈見了賈瑛,總是要稱呼一聲「瑛二兄弟」的,只是今日卻換成了一個「你」字。
而賈瑛也沒有再稱呼李紈為「大嫂嫂」,且也沒了平日叔嫂見面的拘謹,就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般隨意。
只是李紈卻注意到了,賈瑛言語中「怕你們擔心」幾個字眼。
此話,若是對黛玉報春綠絨說,卻沒什麼問題。即便是當著眾姊妹們的面說,也不打緊。只是此處卻只有他們兩個,說這種話,于他們彼此的身份而言,總歸是有些逾越之嫌。
只虧得賈蘭、賈菌還小,不會注意到這些。
接著又是閑話幾句,期間賈瑛卻不時向著一邊的賈蘭二人瞥上一眼,憨厚老實的賈菌便罷了,蘭兒這孩子,這會子的懂事乖巧的勁兒都哪兒去了呢。
一旁的李紈也注意到了賈瑛頻頻看向一邊的動作,哪里還不知他是何心思,不露聲色的瞪了賈瑛一眼,復才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聲听著二人聊天也不插話的賈蘭、賈菌道︰「你們也不必拘在這里了,想去玩兒便去吧。」
賈蘭聞言開心一笑,從椅子上蹭的一下站起,拉著賈菌道︰「賈菌,走,陪我去園中射靶去。」
兩個小孩子,哪里是能坐得住的性子,只因賈瑛在場,這才表現的乖了一點,如今得了李紈的允準,便要欣喜結伴而去,卻听李紈又叮囑道︰「小心些才好,記得天黑之前必須回來,還有菌兒,莫要讓你娘擔心。」
「知道了!」
賈蘭留下一句話,拉著賈菌飛也似的出門而去。
屋內,只剩李紈賈瑛二人。
等到兩人離開之後,李紈反而又變得拘束起來,只在一旁低著頭,也不說話。
賈瑛若無其事的站起了身來,緩步行至另一邊,挨著李紈的榻邊坐下,李紈似乎還有些不適應,微微向另一邊靠了靠,卻不想,賈瑛忽然伸手,霸道的將她向自己身邊拉了過去。
李紈上身一歪,再一次靠在了賈瑛的懷中,微微掙扎了幾下要起身,見執拗不過,索性也就安靜了下來,漸漸沉浸于這份溫暖之中。
「你為何總是把自己鎖在院子里不出去?讓我見你一面都難。」賈瑛輕撫著李紈的秀發,眼神之中帶著柔和,看著懷中的女子輕聲問道。
「你還說,不都怪你!」李紈俏聲抱怨道︰「每次見了你與黛玉妹妹,我總覺得沒臉見她,索性不如自己一個人待在院子里安生。」
賈瑛帶著笑意,調侃道︰「如今你就不敢見了,那今後若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那可如何是好?」
「誰要與你住在同一屋檐之下了,我只守著蘭兒自己過。」李紈嬌聲說道。
賈瑛伸手輕輕撫模向李紈肌膚如羊脂玉辦的面頰,問道︰「你,可曾後悔過?」
李紈聞言,雙目視線緩緩與賈瑛相對在一起,同樣抬起手臂,縴細的手指輕輕在賈瑛宛若刀削一般的面龐上劃過,無聲的搖了搖頭,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堅定。
沒有那個女人不渴望能有一個男子的疼愛,只不過是受于不同的阻礙,無法擁有罷了。若是這層紙沒有捅破也就罷了,她會繼續心如槁木一般,過完清苦的一生。可如今她好不容易跨過了心中的禁區封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又怎麼會後悔呢。
她只是想要一點溫暖罷了,這有錯嗎?
看著懷中的佳人,賈瑛緩緩的低下了頭顱。
屋內,溫暖旖旎的氣氛在急速上身著,李紈緩緩閉上了雙眼,任由賈瑛的舌頭撬開了皓齒,靜靜的享受著。漸漸的賈瑛眼中僅有的一絲清明也被如火的熱意充斥排擠不見。
賈瑛似乎不在滿足于眼前一步,一旁的大手也隨之不安分的滑動起來。
越過山丘,跨過平原,如清風拂過兩道山崗,于峽谷處發現一彎清泉,水流聲叮咚悅耳,風景美如畫卷。
李紈的身形在眾女之中是最高挑的一個,看似消瘦,卻無人知曉,這僅僅是被寬大衣袍遮掩後的一種假象,只待揭開那層面紗,細細觀摩觸踫之後,才知是怎樣一副傲人的資本。
許久,李紈感受著衣衫上傳來的微微濕熱之意,將頭轉至一邊面頰羞紅的說道︰「你還不走,當心有人閑話。」
賈瑛嘴角微微一翹,下頜搭在李紈肩膀處,故作怨聲道︰「怎麼這就要趕我走。」
李紈感受到耳邊傳來的絲絲涼意,轉頭俏目瞪了一眼賈瑛道︰「還不怪你,都這個樣子了。」
「哪樣了?」
李紈推著離開賈瑛的胸膛,卻又被男子強摟在懷中,這才求告道︰「今日你只當放我一次,待會兒就該有人回來了。」
「如何補償?」賈瑛目光灼灼的看向李紈,眼中帶著希冀。
李紈羞做不答,只是耐不住賈瑛的追問,這才蚊聲說道︰「只依你便是。」
賈瑛哈哈一笑,在李紈額間輕輕一吻,這才轉身出門而去。
只是今日見了李紈,黛玉那邊就不好再去了,而且天色也漸晚,想著北王府那邊還會送人過來,只怕也不好多留,于是便出了榮府向老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