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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新娘

「弗羅斯特先生,您有什麼吩咐嗎?」圓臉的日本男人態度低下的問,他臉上帶著和氣的笑臉,配合謙虛的態度,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弗羅斯特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問︰「我們的客人怎麼樣了?」

藤原信之介頓時露出苦笑︰「先生,她仍然對我們的招待很不滿。」

「好吧,看來想讓她好好配合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對此並不是很意外弗羅斯特站了起來,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棍,「看來我有必要和她好好談一談了……和我們加圖索家族未來的主母。」

極盡華麗的走廊里,藤原信之介在前面帶路,弗羅斯特慢慢的跟在身後。他的拐棍敲在名貴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很是顯眼。

但走廊里的這份安靜很快的就被打破了,遠處出現一扇緊緊關著的門,無法掩飾的打砸聲從那扇門傳出來,隨之一起的還有不堪入耳的咒罵聲。

停在這扇門口,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弗羅斯特站在一邊等待,藤原信之介上前打開木門。下一刻,一個造型精美,看上去價值不菲的瓷盤飛出來,砸在他們的身後的牆壁上干脆的碎開。

任由已經變得無價值的碎屑落在地毯上,被藤原信之介護在身後的弗羅斯特看向這間加圖索家族用來接待貴賓的接待室。原本極盡華麗,可以讓客人感受名門加圖索家格調以及財力的接待室現在一片狼藉。

完全手工制成,每一個從選材到制作再到上漆都需要大量時間的名貴座椅,被人弄斷後被扔得滿地都是,有一截椅子腿還插進了天花板的燈罩里,將同樣價值不菲的水晶燈砸得粉碎。瓷器的碎片也布滿地上,這些由加圖索家花費了大價錢,請早已退休的瓷器大家們人工制成高貴定制品,與剛才飛出去的那個盤子落得一樣悲慘的下場。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紅發的女魔頭正拿著一截椅子腿,在那張有著特殊造型的大理石接待桌前徘回,似乎在想要怎麼做才能把這個同樣價值不菲的接待桌毀得干脆利落一點。

那張桌子是加圖索家現任家主的最愛,其上的大理石紋路神似加圖索家的家徽之一的不死鳥。為了將這塊大理石從他原先主人的個人收藏館中弄出來,家主為此花費了不知多少的精力與金錢。而就連一向與家主不對付的代理家主弗羅斯特自己也很喜歡這張桌子,認為那是此代家主為家族做的為數不多的正經事之一。

房間的門內還站著兩名原本服侍里面客人的女僕,而這兩位女僕自然是沒有辦法阻止暴怒的客人,于是只能站在門口,防止客人離開。

為了拯救這張家族心血的桌子,弗羅斯特出聲叫住了那個伸出魔掌的女魔頭︰「將怨氣撒在這些東西身上,是不會對現在的情況有任何的改變的,陳小姐。」

沒有一絲淑女的姿態,披散著頭發,活像精神病院出逃病人的陳墨童回過頭,狠狠的看了一眼門口面無表情的弗羅斯特,然後在後者的目光之中,高高舉起手里的椅子腿,用力的砸在面前的大理石桌子上。

「卡察!」的令人心季的一聲,大理石桌上面那天然的不死鳥圖桉應聲裂開。不死鳥兩邊的翅膀被巨大的裂縫分開,像是某種寓意一樣,只留下上面鳥身殘破的身體。

然後她將手里只剩握把部分的椅子腿狠狠的砸向門口的弗羅斯特,並撿起身邊所有能拿得起來的東西砸過去。

只不過,這些都是徒勞的,那些投擲物下一秒出現在了弗羅斯特身邊的藤原信之介手上。沒人看到他是怎麼動的,這個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日本男人用手里的雜物在地上堆砌出一個簡易的座位,示意一邊的弗羅斯特坐下。

終于,所有能夠丟的雜物都已經丟出去的陳墨童氣喘吁吁的扶著一邊搬不動的大理石桌子喘氣。

「需要休息一下嗎,陳小姐?」兩只手搭在面前的拐杖上,看上去對陳墨童破壞行為絲毫不生氣的弗羅斯特,看向她的目光依然充滿了不慌不忙,「不過能夠休息的地方已經被你破壞得差不多了,只有辛苦你站一會了。」

「你們不遵守規矩!居然使用綁架這種惡劣的手段!」大口的喘著氣,胸口因憤怒劇烈起伏的陳墨童用凶狠的目光盯著那個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的來人,像是一頭暴怒的母獅子。

「我有些不明白陳小姐你在說什麼。」弗羅斯特面色如常的說,「加圖索和陳家的盟約,還在你們未出生之前就已經定下的了,何來不遵守規定之說?」

他笑了笑了︰「而且我們只是邀請陳小姐前來加圖索提前適應而已,何來綁架之說?」

冷靜下來的陳墨童眼中的凶狠依舊沒有退去,她說︰「你的不要臉程度出乎我的意料,你們不僅撕破了約定,還無視了他們的警告,我真希望你在之後他們來的時候還能保持這樣的鎮定。」

「他們指的又是誰?」弗羅斯特像是不解的問,「加圖索家族一向都是選擇听從友方的建議,但是很遺憾,我們並沒有收到任何明面上的建議。」

「你很清楚他們是誰,但是你現在這種裝傻充愣和虛偽的態度真是讓人惡心。」陳墨童露出厭惡的表情。

「我想陳小姐應該好好想想,能夠成為加圖索家的主母,是無數貴族女孩乃至真正的公主們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陳小姐應該為此感到慶幸才是。」弗羅斯特笑了笑繼續說,「凱撒是個好男孩,他的優秀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從小到大無不令人稱贊,至今沒有談過一次戀愛的他被稱之為白馬王子絲毫不為過。」

他抬起頭,神色有些狂熱︰「而且,他終將會成為所有混血種的領袖,像個皇帝一樣的帶領著他們,將這個世界完完全全的從龍類的威脅中解放,將其還給人類本身!」

「你說這句話你自己信嗎?」陳墨童像是听到什麼好笑的東西,忍不住的冷笑出聲來,她無比大聲的質問弗羅斯特,「你們只不過是想要我的血而已,為了你們不可告人的秘密!為此你們居然還冠上為了全人類這樣的理由,不嫌丟人嗎?」

她冷眼看著他們︰「你敢向你們的神發誓,你們的所作所為真的是為了全人類?」

然後下一刻,她向弗羅斯特露出嘲諷的笑容︰「我差點忘了,像你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相信神的存在。你們應該被神所厭棄,並在她的審判日接受毀滅的才是!」

「加圖索家一直都是神最忠誠的子民,陳墨童小姐你的指控完全是莫須有的罪名。」弗羅斯特的神色漸漸的冷了下來,真的就像是一個受到質疑的教徒,「你和凱撒的婚禮將在米蘭大教堂舉行,在神的見證之下,還有在他沉眠在那里的母親的見證下。」

弗羅斯特起身,像是要離開。走到門口,他回頭說了一句︰「原本我們打算讓你們自由戀愛,臨近結婚時再作為驚喜告訴他,你就是家族一直為他準備的新娘,但是很遺憾,陳小姐你自以為是的小聰明讓我們不得不采用一點強制的手段。」

「另外,你也不要期待你在獅心會的朋友,尤其是路明非來幫助你。」他又補充說,「拜你所賜,他很快就會自身難保、無暇顧及其他了,你的小算盤已經落空了。」

陳墨童臉色變得很陰沉,然後突然殘忍的笑了笑︰「你們就不怕我玉石俱焚?」

她抽出藏在袖子里一塊尖利的大理石碎片,抵在了白皙縴細的脖子上。于是在門口兩位女僕的驚叫聲中,大理石的尖頭刺破皮膚,殷紅的血珠流出來。

疼痛之下的陳墨童反而快意的笑著︰「你們就帶著一具尸體,去完成你們那所謂為了人類的偉大計劃吧,如果那個時候我的血還有用的話。」

「你不會那麼做的,」沒有多看她一眼,弗羅斯特卻是徑直的離開,「你還要帶著你最愛的母親的心願活下去,不是嗎?」

大門再次關閉,只留下兩個名為照顧她,但實則是在監視她和看管她的女僕。像是身體里的力量全部被掏空,陳墨童有些無力的跪坐在原地,她低著頭,失去光彩的紅發落下蓋住她的臉。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過嘴角,最終掉在地板上。

媽媽,我該怎麼辦……品嘗著自嘴角溢出的苦澀,她笑了起來,笑得是那樣的難看。

任由手里的大理石碎片被走上前來的女僕抽走,陳墨童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任由女僕們擺布。她們帶她離開這間破爛的會客廳,進入一個有著帶頂棚的大床,像是皇家公主專用的房間。

她們為她的傷口包扎好,將她墨綠色的校服換成輕飄飄、像是金絲雀一樣的華麗長裙。然後她們在想摘下她手上戒指的時候,遭到了強烈的反抗。那是獅心會會員的憑證,是她曾經反抗過的證明。

真是抱歉啊……會長,不能繼續做你的小妹了,明明你廢了不少的勁把我救出來的來著。她呵斥女僕們退下,把戴戒指的那只手緊緊的抱在胸前,像是溺水絕望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就算賦予她戒指的人根本不會來。

然後她孤獨的縮在頂棚大床一側的床腳,把頭埋進手臂里,藏起木然的眼楮,屏蔽外面的一切聲音,任由女僕們怎麼呼喚也不回應。無法與她溝通的女僕們互相對視一眼輕輕的退去,只留下陳墨童一人在房間里,就像是被隨意拋棄一樣提線木偶……

當然,這是騙人的。

在確認耳邊沒有動靜了之後,陳墨童明亮的眼楮亮起,其中的木然蕩然無存。借著雙臂之間的縫隙間,她偷偷的打量這處房間的構造,將一切能用到的東西的位置記住。之前她所有的姿態不過是做給人看而已,不狠狠的讓這群家伙付出代價,真以為她是去學院裝備部的斯瓦塔爾夫海姆當吉祥物的嗎?

……

「……綜上所述,並沒有再繼續打砸東西的她似乎已經完全放棄反抗了。」從陳墨童房間離開後就立即趕往代理家主辦公室,剛才的女僕之一靜靜的站著向面前的弗羅斯特報告。

弗羅斯特點點頭,露出了一切皆在掌控的笑容︰「雖然她在學院里被稱作什麼魔女、巫女,但她終究只不過是一個小女生。那些狐假虎威的稱號不過是她虛張聲勢的面具,只要抓住軟肋摘下這些面具之後,除了那身血脈,她就什麼都不是。」

「繼續去看著她,」弗羅斯特向女僕吩咐,「在儀式開始之前不要讓她出現什麼差錯。」

女僕點點頭離開了,弗羅斯特這才拿起那仍然在通話中的手機︰「剛才的話你也听到了,雖然之前有些不配合,但是現在她非常的老實。」

「弗羅斯特,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為你們爭取而來的機會,不是讓你做出搶人這種最下等的方法的。」對面的聲音有些肅穆。

「陳,我知道這樣的方法並不討喜,只會招來年輕人們的反抗。」弗羅斯特的聲音有些疲憊,「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們自由發展了,現在暗面世界形勢的變化讓我們不得不提前開始計劃。」

他繼續說︰「想必身在華夏的你比我還要早收到消息吧?關于大地與山之王的報告。」

「我有收到這個消息。」遠在千里之外的華夏某處,陳家家主默默的翻動著身邊的一份文件。

「我這邊還有更詳細的,有這次的行動專員昂熱還有親歷者楚子航親自提交的。」弗羅斯特說,「雖然還是沒有找到龍骨,但是他們已經證實了大地與山之王的隕落,在這些事上,我的老朋友昂熱可不會說謊。」

「所以你們就要那麼急切的把凱撒推上舞台嗎……不過那麼著急,不會對儀式產生什麼影響嗎?」陳家主問。

「當然不會!」弗羅斯特的聲音帶著點喜悅,「雖然家族的長老們原定要在收集某些數據之後再開始儀式,但那些數據現在已經通過其他的途徑解決了。再過不久,儀式的最後一塊拼圖將會補全!」

「好吧,既然你們已經有把握那我就不再干涉了。」陳家主說又問,「那卡塞爾學院那邊怎麼處理?你這次弄出來的動靜可不可能瞞過你的那位老朋友昂熱。」

弗羅斯特回答︰「關于這一點你不需要在意,他很快就會自亂陣腳,整個學院都會無暇顧及這邊的。倒是你們的那邊……」

「這邊我會盡量干涉一下,但不要太報什麼期待,按照當初我與他們立下的約定,現在的我應該去找你們的麻煩才是。」陳家主不由的嘆氣。

弗羅斯特同樣嘆了口氣︰「幸苦你了,我會盡快安排陳小姐和凱撒見面的。」

「嗯,畢竟這就是她誕生的意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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