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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墮落的聖天使

「再確認一遍,你沒有讓他看到你的臉嗎?」一處偏遠且非常雜亂的房間里,雅各布面前的手機里傳來無比冷漠的聲音。

在這幾天之內兜兜轉轉的繞了好幾圈,正在獨自處理傷口雅各布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然後他才無比虛弱的說︰「是的,先生,我並沒有在他的面前解除過言靈。」

之後就是久久的無聲,空氣一時安靜的可怕。過了許久,那帶著冷意的聲音才繼續響起。

「好吧,即使我們一直有在特意的避開他,但是沒想到還會在這樣的小地方翻船。」那聲音中的冷意越來越盛,「那些家伙,真當自己是世界警察了嗎?」

「先生,接下來我該怎麼做?」雅各布忍著痛苦問,「需要我再次潛伏起來繼續發展嗎?我們還有一些受庇護者沒有帶走。」

那聲音又沉默了下來,只有輕微的呼吸聲響起。然後,他說︰「那邊暫時先放棄吧,龍血適應者去那里都可以找。去接你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接下來……」

電話掛斷,雅各布爭分奪秒的繼續處理自己胸口的傷口。即使他們有著強大的自愈能力,但是由煉金刀具所造成的傷口,就算借助藥物也沒那麼容易的愈合,如果放著不管的話,影響行動是輕,危及生命則是重中之重。

更何況刺傷他的還是那樣等級的煉金刀具,那天如果不是逃跑時所用的「恩賜」藥力還有所殘存,那之後的他大概已經暈厥過去了。而就算是現在,這痛楚依舊猶如附骨之蛆一樣的存在,他不得不通過服用大量鎮痛藥物來保持清醒。

突然間,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雅克布停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他忍住痛楚再次屏住了呼吸還有心跳。雪亮的短刀出現在他的手中,在這不可能有人來的偏僻之地,他听到了除他之外的第二個呼吸聲。然後,發覺到什麼的雅各布 地回頭,看見了身後那一雙直直對著他黃金童。

……

凱撒有想過會有人來阻止自己的調查,但他沒想過會來的那麼快,而且來的那麼的特殊。

一輛有著低調的黑色,但格調卻一點也不低的勞斯來斯轎車靜靜的停在藥店的門口。站在街角的黑人青年們伸著脖子往這邊張望,這種就算在城區里也不可能見到的頂級轎車,他們就只有在電視里播報有外國來賓的時候才能看到。

只是,如果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車頭的位置,就會發現,原本勞斯來斯那只有一對翅膀的金色天使標志,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三對翅膀。如果他們的眼力再好一點,就會發現,這天使臉上的表情可不是傳統宗教繪畫中慈悲和聖潔,而是輕蔑與墮落。

轎車的副駕駛打開,身著銀灰色西裝的年輕人走下來。他衣著考究,金色的前發落下來,蓋住一邊的眼楮。從後備箱提出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他敲了敲店門之後就禮貌的立在門外,靜靜的等待里面的人開門。

地下室據點之內,有專員通過監控發現了上面敲門的人。這樣在閉門的情況來買藥的人並不少見,但是他們這里可不是真正的藥店,于是正想無視的他看見了外面的那個年輕人抬起頭看了一眼監控。那只如深海一樣深邃的眼楮好像透過監控看向了里面,然後那人微微的一笑,拉過衣領向監控器展示了上面的徽章。

專員認識那個徽章,或者說稍微有點見識的混血種都認識那個徽章,那是混血種中的名門貴族,來自意大利的加圖索家族的徽章︰墮落的聖天使。

「頭兒,你還是過來看看的比較好,外面有看上去不像是來買藥的客人拜訪。」專員向後面還在和行動專員討論的提格喊了一聲,回過頭前他還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他旁邊行動專員。

讓凱撒稍等一下的提格走了過來,同樣的通過監視屏幕看到外面的人,還有那個墮落天使的紋章。

他模著下巴,回頭看了一眼之後說︰「我覺得這可不是來找我們的。」

「怎麼辦?要放他進來嗎?」專員問。

以加圖索家為代表的校董會,和本部執行部之間的摩擦問題存在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而他們這里理論上是執行部的下轄,加圖索家族雖然是校董之一,但是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拒絕非執行部系統之內的混血種進入。

有些頭疼的按著太陽穴思考了一下,提格嘆了一口氣說︰「讓個人上去接他,我記得這家伙之前是什麼特派專員來著的。」

回來的提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來訪者的事和凱撒說了,而凱撒對此並沒什麼表示。

卡塞爾學院的學生會會長和家里的人相處得不愉快的事,在某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的推波助瀾之下,已經不是隱秘的事了。

有人猜測這可能對已經漸漸衰落學生會的名譽會有著不小的影響,但是這樣敢于反抗家族的精神出乎意料的引起了不少的贊同聲,導致了凱撒在校內的個人名氣有了不小的攀升。

學院的年輕人就是這樣的一群瘋子,一直都認為終將會成為世界支柱的他們很欣賞這樣敢于向舊時代強權喊不的人,針對老牌社團獅心會而被創立的學生會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雖說創立的初期他們很難與獅心會對抗,但是他們遇上了凱撒。

銀灰色西裝的年輕人靜靜的步入這間控制室,他很有禮貌的向各位專員點頭致敬,一點也沒有老牌混血家族的傲慢。于是乎,就算再不想見到家族人的凱撒也不抬起頭,看向正向他們走來的帕西•加圖索。

「我可不記得,家族什麼時候會對這樣的地方感興趣了。」凱撒語氣平常的問,「我還以為我的叔叔會不屑于踏入這樣的國度。」

「有您在的地方,不管是哪里都會引起家族的重視。」帕西語氣謙卑的說,「無論在哪里,您的安全是家族最首要的任務。」

凱撒嘴角勾了勾,有些嘲諷的笑︰「那我可真是該謝謝他們啊,但是還請你回去告訴他們,我還不至于出個門都必須有人看著。」

「我會的。」帕西應答,並放下手里看上去很沉重的箱子。

「好了,來說說你是來做什麼的吧。如果是來勸我的就請回吧,我現在這樣挺好的。」對帕西經常帶個箱子並不奇怪凱撒問。

帕西回答︰「接受家族的命令前來協助凱撒少爺您,您在這里的任務必須要結束了,家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回去。」

凱撒直直的看著他的眼楮,然後搖搖頭︰「听著帕西,我可以對家族的那些老人說不,唯獨對你不能,但這也不代表我可以容忍家族把你安插在我的身邊。我不需要協助,至于家族那邊,很遺憾,我現在是行動專員,任務優先級這邊可比較高,就算是叔叔他用校董權限也無法叫停的那種。」

「那您可能要失望了,還請各位退後一點,並做一些心理準備,里面的東西可能會讓你們產生不適。」帕西微笑的向著那些向這邊張望的專員提了個醒,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了箱子。

下一刻,有些輕微的血腥味溢出來,箱子里橫躺著一具男性的尸體,有些漆黑的血液凝固在他的衣服上,形成無比耀眼的斑塊。他臉上殘留著驚恐,似乎死前遭受了什麼非人的對待。

專員們有人發出驚叫,有人跑到一邊的牆上去取武器。有人閉上眼不再去看那邊。對于非戰斗人員的他們來說,這已經不單單是產生不適那麼簡單的了。

帕西仍然微笑的站在一邊,很難讓人相信,這樣行為舉止都無比禮貌的人,會帶著這樣恐怖的東西橫穿了不知多少街道來到他們的身邊。

「提著這種東西到處亂跑,可不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行為。」有些被嚇到的凱撒不滿的說了一句,然後蹲下來檢查這具尸體。

這具尸體看著雖然慘了一點,但是他身上的傷口很少,在靠近胸口的位置,有一道像是利器,比如匕首之類的武器刺出來的外傷。而這道唯一的傷口,讓凱撒看上去非常的眼熟。

「這是……之前的那家伙!」凱撒驚訝的站了起來,然後向帕西質問,「你殺了他!」

他突然想起那熟悉的傷口是怎麼回事了,那是被他的獵刀刺中後留下的。這具尸體是雅各布,在幾天之前從他手上逃走的那個家伙。

「這並不是我做的,準確的來說,他是死于凱撒少爺您的手里的。」仍然很禮貌的帕西有些遺憾的回答,「在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因凱撒少爺造成的傷勢而奄奄一息了,我本來想活捉他的,但是很遺憾,他沒能撐過去。于是我就只能這樣,將凱撒少爺您的戰果帶了回來。」

「……看來確實是這樣的沒錯了。」雖然沒有見過雅各布的全貌,但是凱撒確認那傷口是出自他的獵刀狄克推多。持有了這把刀十幾年的他,對狄克推多的了解自認為要超過它之前的每一任主人,由它所造成的傷口也不例外。

「那麼凱撒少爺,接下來的工作,想必據點的各位專員可以獨自完成了。」帕西看向微笑的繼續說,「而您的任務,也已經告一段落了。」

……

勞斯來斯的後座車門被拉開,凱撒面無表情站在車門之外,他向旁邊瞟了一眼,然後突然的問︰「你的‘奧古斯都’呢?」

奧古斯都,羅馬元首屋大維的尊號,後來的羅馬皇帝也用這個稱號來代指自己。與狄克推多一樣,這也是一把獵刀,並且和凱撒所持有的那把是兄弟刀。而據他所知,帕西應該是永遠刀不離身的才對。

「被送回去調試了。」微笑的解釋帕西輕輕的攏了攏自己的袖口,與某個校長一樣,他也喜歡把武器綁在手腕上,而現在,那藏著他慣用武器的手腕上空空如也。

煉金武器雖然不同于現代的熱武器那樣有這精細的部件,但也不能算是單純的冷兵器。在某種程度上,匯合了煉金術的它們比現代熱武器還要復雜,所以必要的調試還有維護是不能少的。

對此並不是很驚訝的凱撒坐進勞斯來斯的後座,帕西為他關閉車門,然後在坐回副駕駛的瞬間,他握住手腕,露在外面的藍色眼楮里閃過一絲莫名的疑問。

……

「弗羅斯特先生,凱撒少爺和帕西先生已經在返回的路上了。他們預計將在後天早上回到家中,請問迎接的規格是……」寬廣的辦公室里,有管家上前來報道。

辦公桌之後的弗羅斯特頭也不抬,似乎早有預料的說︰「嗯,我明白了,迎接規格照舊,重要的繼承人返回,告訴所有人不得馬虎……就這樣,你先下去吧。」

管家輕輕的關上門離開,埋在桉上工作的弗羅斯特抬起頭,捏了捏眉心,然後他默默的凝望著穹頂上的那一墮落天使懲戒罪人的圖。

「凱撒,已經沒有時間讓你讓你任性的了。」喃喃的說著,弗羅斯特將目光返回到面前的電腦上。

屏幕上面顯示的,是凱撒這次所執行任務的具體經過。以他代理校董的權限,可以調出更加詳細的資料,包括是誰將這個任務指派給他的。而那個指派方,就是校董會之內與他有著同樣權限的某位校董。對方的權限和他一樣,因此他並不知道是誰,但是想和他、或者說想和加圖索家做對的,大概也沒有其他人了。

如今的校董會雖然已經失去了介入任務的權限,但是仍然可以向學院方還有執行部提意見,然後,能用的和合理的意見將會被采納。而將凱撒派往非洲這種在他看來無比荒謬的意見,就被執行部通過。

然後他立即憤怒的向學院的高層質問,堂堂加圖索家繼承人,像是被流放一樣的被排到那種地方去,在他看來這是對加圖索姓氏的侮辱!

做完這些的弗羅斯特輕輕的按下手邊的鈴鐺,沒過一會兒,臉蛋圓圓,看上去有些喜感的藤原信之介出現在辦公室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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