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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入侵

空氣中的冷意漸漸的消散,路明非金色的眼中又掛上了嘲諷。他看著圓桌的首位上放著的拍賣品說︰「你剛才也說了,這是金錢無法評價其價值的東西是吧?」

像是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善,有人偷偷抬起頭,似乎想要听清楚他在說什麼。

「既然如此,就先賦予它與其相稱的價格吧。」路明非像是君王一樣的宣布著,金色的雙目中沒有對他們的絲毫憐憫。

「既然那是無價之寶,那麼先前的報價作廢。」他輕輕的舉起號牌,在其他人驚駭的目光之下說,「我最新的出價,十億……!」

突然,他手中的號牌落在地上,發出不算巨大,但卻清脆的聲音。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他們下意識的側頭望去,發現剛才那個還如同皇帝那般的下令,現在卻突然捂住眼楮的年輕人。

同樣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克里斯廷娜看向身邊不知為何突然低下頭的路明非。她這里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眼中的金光就像是接觸不良的燈泡一樣快速的閃動著,神情還有些扭曲,似乎在與什麼東西掙扎。

然後她就听到了他聲音有些痛苦的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正戲還沒有上場……」

克里斯廷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求助似的看向另一邊的秘書小姐,發現她剛開始也驚訝了一下,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之前那副安靜的樣子,就和另一邊的皇女一樣,對這樣的路明非不管也不問。

秘書小姐和皇女的反應讓她感覺很奇怪,但她也顧不得詢問和深究,就在她舉手要求首位的林鳳隆通知醫務人員過來的時候,面前的路明非停止了掙扎。

他輕輕的抬起頭,慢慢的靠回椅背上,就像剛才的那一幕沒有發生過一樣。而他身上給人的感覺,也與剛才那種鋒芒畢露的樣子有了些不一樣了。

克里斯廷娜輕輕的向前靠了靠,試探的小聲叫了一聲︰「路?」

「嗯?」路明非回過頭,黑色的眼眸里反射著這位調查員小姐的影子,「怎麼了嗎?」

「剛才那是……不,沒什麼。」這熟悉的語氣,讓克里斯廷娜覺得心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放下了。然後松了口氣的她搖搖頭,沒有在追問什麼。

就像她有藏在心里的秘密一樣,別人也是一樣,更何況這是本身就謎團重重的路。按下心里莫名的升起這會不會是某種精神疾病的猜測,克里斯廷娜看向前面的身影不自覺的帶上了一點同情。雖然他看上去好像根本不需要同情的樣子。

林鳳隆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又坐會椅子上的路明非︰「路先生,需要我為你通知醫務人員過來嗎?或是說……需要直接離開嗎?」

路明非回過頭,隨意的看了看圓桌上那些不敢和他對視的人。然後他輕輕的搖搖頭︰「不需要,繼續吧。」

他像是有些口渴的端起桌上的杯子,然後看著里面的冰塊愣了愣,這時有人小心的提醒他。

「路先生,您不出價了嗎?」

路明非看向說話的人,不過那人下意識的躲開的目光,不敢和他對視,他挑了挑眉︰「那麼先前是什麼價?」

「呃……」眼楮恢復平常的路明非似乎發生了一些什麼改變,這讓伍鎏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還是放低姿態的說,「是您自己的四億美元。」

得到回答的路明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圓桌首位的那個箱子。他眼楮微微的眯了眯,似乎是看穿了里面的東西。然後他收回目光,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酒德麻衣。

在酒德麻衣面無表情的擺出一個無奈攤手的姿勢後,他回過頭,微微的笑了笑︰「我棄權。」

「您……您說什麼?」頓了一下,伍鎏有些不敢相信的問,然後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失態。

他冷靜下來問︰「您是要放棄競價嗎?我是說,這一輪的競價。」

桌上的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這邊,那金色的童孔消散之後,那讓他們不敢直視的壓力也就隨之不見了。

「沒錯,放棄。」路明非點頭。

但這確認的話語讓桌上的人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有不少人在暗暗的防備,這個年輕人是不是又找到了什麼新手段,打算拿他們尋開心了。

沒有在意他們表情的路明非一手在透明水壺的壺底拂過,這莫名的舉動吸引了克里斯廷娜的注意。她注意到,那里似乎有什麼金光一閃閃過,然後她驚愕的發現,那水壺中的冰塊快速的消融為水,甚至還隱隱的蒙上了一層水蒸氣。

這又是,他……或者他們的力量嗎?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覺如此的陌生。

沒有什麼別的意義,只是想喝水的路明非不急不慢的倒上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慢慢的端起來送到嘴邊,然後輕嘗一口的他往後縮了一下。這茶水有些燙嘴了。

看到這可以被稱為莫名其妙的舉動,圓桌上的顧客們回過了頭。無論怎麼看,這個原本就有些詭異的年輕人似乎比之前更加的詭異了。那種結冰之後又燒沸的能力也是,那神奇的力量算是在對他們的警告嗎?

「那麼,拍賣重開吧,依照路會長的要求,他之前的報價作廢。」林鳳隆澹澹的說,宣布了拍賣會的繼續。

他看上去絲毫沒有在高額的報價被取消後的不滿,但是他的余光一直在鎖定正對面的年輕人。他今晚一系列在他看來也無比莫名的舉動,讓他有些不理解。

與他一樣的,還有圓桌上的競爭者們。他們默默的等待,直到他除了品茶就沒有什麼動作,才試探性的舉起牌子。至于喝茶這個動作是不是有什麼深意,他們已經不去想了,今晚帶給他們的意外已經夠多的了。

但是,還有他們沒想到的意外馬上就會找上門來。

「轟隆!」的一聲巨響,讓整個房間又震動了一下。有人驚恐的繼續往桌子下面鑽,大呼著又地震了!

無比安穩端著茶杯的路明非抬頭看看天花板,這個動靜可不像是什麼地震啊,而更像是……爆炸。

林鳳隆穩住了面前的桌子,蒼老的眼楮泛起微微的金意。他身後的暗門之中立即有人跑上前來伏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先生,放置船只的和車輛的倉庫被人破壞了,網絡線和電話線也被切斷,我們對外部的聯系斷開了!」

「想讓這里變成暴風雪中的山莊嗎?」不用他詳細解釋,林鳳隆摘下另一只耳朵里已經只有一片噪音的耳機。然後他神色不變的問,「知道對方是誰嗎?具體有多少人?」

「很抱歉……先生,我們目前還沒有獲得關于對方的資料,我們的監控系統同樣被他們癱瘓了。他們準備的很充足,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專業。」對著對講機說了什麼,保鏢一臉無奈的解釋。

能夠讓在維和戰場上退役下來的他這麼說,對方的專業性可想而知。

「好吧,看來終于是有人坐不住了。」林鳳隆冷冷的說,「通知所有警備力量拖住對方,優先保證逃生路線的安全。」

「轟隆!」頭頂又傳來一聲巨響,在人們的驚叫中,天花板上巨大的照明燈掉了下來,在炸出巨大的火花之後,整個會場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身為特工,更是一個軍人的克里斯廷娜下意識的站起來,護衛在路明非的一邊。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來,神神秘秘的路似乎不太需要她的保護。

房間里的應急照明燈亮起,視線再次回歸到光明讓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氣。

然後終于發現這不是什麼地震,他們中有人驚怒的質問一副安穩樣子坐在座位上的林鳳隆︰「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打開安全通道讓我們撤離?」

「我也想問這是怎麼會是。」無視了這些人憤怒的目光還有外面的動靜,林鳳隆站起身,泛起金光的眼楮在面前一一掃過。

觸及到他眼神的人,無一不在這熟悉的壓迫力之下低下頭去。然後他突然抽過身後保鏢手里的槍,對著桌上的某人開了一槍。

他突然起來的舉動嚇了所有人一跳,槍聲過後,有人慘叫著跌在地上,在迅速漫出來的血泊中扭動。

對槍身敏感的克里斯廷娜再次下意識的擋在路明非的面前,警惕的看著開槍的林鳳隆,然後被身後的路明非按回座位上。

面對想再次站起來的克里斯廷娜,他解釋說︰「雖然我挺習慣待在女孩子的身後,但是這個時候還是看著的比較好。」

正在尋找可以利用的武器,克里斯廷娜被他的話弄的一愣一愣的,什麼叫習慣待在女孩子的身後?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人群中有人驚恐的問,被林鳳隆開槍擊倒的是先前向路明非搭話不成被嘲笑的黃自翊。

這並不是說他們在為他鳴不平,他們巴不得競爭者少一個。他們的身份在刻意的隱藏之下,在外界並不是太顯眼,但也不是可以忽視的那一類。要是這樣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那麼後續的調查,對于心里本來就有鬼的他們毫無疑問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而更關鍵的是,突然暴起傷人的林鳳隆讓本就惜命的他們更加不安。所謂內憂外患也不過如此。

「我當然明白我在做什麼,而你們也不用擔心後續會有什麼麻煩。不過……」像是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帶著黑衣保鏢的林鳳隆快速的走到倒地掙扎的黃自翊身邊。

「林鳳隆你個狗娘養的,你有本事就真的殺了老子!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伍鎏你個混蛋,你不是很想當老大嗎?你救老子老子就認你當老大,不然我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好過!」大腿被射穿的黃自翊在咒罵,形態像極了無辜的受害者。

然後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林鳳隆命令保鏢撕開他的外套。周圍的伍家兄弟見著暴行想要上前來拉住他,但是荷槍實彈的保鏢讓他們不敢上前。

于是周圍的人看見了,在黃自翊那暴露在外的上身上,有著一道被縫合沒多久,看上去還很新鮮的傷口。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們停止了咒罵,默默的看著從保鏢那里接過刀具的林鳳隆。

接過保鏢抵過來的匕首,林鳳隆直接對著那些還是清晰可見的縫線劃過。那並未愈合的傷口裂開,從創口中流出的卻不是血水,而是一個只有指甲蓋大小,閃動這莫名光芒的小型機械裝置。那閃動的光芒,就像是在告訴躲藏在外面某處的某人,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一樣。

能夠屏蔽一部份探測器對金屬的感應,但是不能太大,這樣袖珍的追蹤器,剛好處于掃描的盲區之內,而且它還被藏的如此之深。

之前咒罵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已經听到了林鳳隆那沒有說出去的後半段話——不過,前提是他們還能活著出去。

槍聲再次響起,嚇了了不少人一跳。那個定位裝置被林鳳隆一槍打碎,他收起手槍,看著躺在地上已經無力掙扎,也沒有必要在掙扎的黃自翊。

「我還記得,當初你找上我的時候,差不多也是現在這個樣子。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我家的樓梯口。」林鳳隆就像是听不見外面越來越盛的爆炸聲,默默的問,「我很好奇,他們究竟是許諾了你什麼代價,讓你不惜罔顧我對你的恩情……」

說到這里,他看了看那被破開的傷口︰「……還有如此的傷害自己,也要選擇背叛?」

他痛恨背叛,無比無比的疼恨。

「還能有什麼?」劇痛中的黃自翊吸了一口冷氣,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說,「當然是永生了,不是靠著你這里的破罐子苟延殘喘……而是真正的永生!真正進化為高等生命的永生!」

永生這個詞就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讓所有的老顧客都看了過來。外面的動靜依舊很激烈,但是沒有接近的痕跡,估計是反擊起效了,所以他們也不急著催促著離開,畢竟還有更吸引人的東西在這邊。

無視了這些貪婪的目光,林鳳隆默默的說︰「永生是不存在的,進化也是不可能的,能被這種理由誘惑,只能說你之前的幾十年全部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這是在否認你自己的生意嗎!」像是被激怒,黃自翊掙扎著向前爬了幾步。

已經不打算和他說話,吩咐去開啟緊急通道的林鳳隆再次拔出手槍,抵在了黃自翊的頭上。然後這秋後的螞蚱突然笑了笑︰「你就不好奇嗎?為什麼我不選擇把這東西吞下去,而是在自己身上開個口?」

林鳳隆愣了一下,抵著他頭的動作更加的用力了,然後他說︰「不好奇。」

扳機扣下,紅與白炸開。黃自翊再也沒有了聲息,一個像是釘子一樣細長的小管子從他笑容凝固嘴里掉下來,看上去像是袖珍版的吹箭。那透明罐子內的箭頭泛著詭異的光芒,似乎涂上了什麼劇毒,既然如此大費周章的隱藏,想必對其上的毒充滿了自信。不用想也知道,臨死的黃自翊大概是打算用這個偷襲自己,或是其他什麼人,比如……路明非!

林鳳隆 地回頭,發現末位的路明非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那人嘴里閃動著晶瑩,似乎含著與他手上的針管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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