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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散宜生私通尤費,二殿下謀劃復母仇!

話說太顛、閎夭扮作經商的商人。

稍稍攜帶禮物,趕星夜往汜水關來。

一路無阻,進了關,過界牌關八十里,便進了穿雲關,又進潼關一百二十里。

又至臨潼關,過澠池縣,渡黃河,到孟津,方至朝歌。

因任務在身,二將不敢在館驛安住,都投客店宿下。

等到晚上,趁著夜色,稍稍帶上禮物出門。

太顛往費仲府下書,閎夭往尤渾府下書。

費仲府上,守門官啟老爺︰「西岐有散宜生差官下書。」費仲一愣,旋即笑說︰「著他進來。」

太顛來到廳前,行禮參見。

費仲晾了他片刻,方才問道︰」汝是甚人?夜來見我?」

太顛答曰︰「大人,末將乃西岐神武將軍太顛,今奉上大夫散宜生命,具有表禮。」

「蒙大夫保全我主公性命,再造洪恩,高深莫極,每日毫無尺寸相輔,以報涓涯……」

「今特差末將有書投見。」

費仲听了,心中不知想些什麼,只命太顛將書取出,折開觀看。

那書上明晃晃寫著︰

「西岐卑職散宜生頓首百拜,致書于士大夫費公恩主台下︰久仰大德,未叩台安;自愧驚駘,無緣執鞭,夢想殊渴。」

「茲啟者︰敝地恩主姬昌,冒言忤君,罪在不赦,深感大夫垂救之恩,得獲生全。雖囚羑里,實大夫再賜之余生耳,不勝慶幸!某外又何敢望焉?」

「卑職等因僻處二隅,未伸餃結,日夜只有望帝京遙祝萬壽無疆而已,今特遣大夫太顛,具不腆之儀,白璧二雙,黃金百鎰,表里四端,少曝西土眾士民之微忱,幸無以不恭見罪。」

「但我主公以殘末衰年,久羈羑里,情實可矜;況有倚閭老母,幼子孤臣,無不日夜懸思,希圖完聚,此亦仁人君子所共憐念者也。」

「懇祈恩台,大開慈隱,法外施仁,一語回天,得救歸國,則恩台德海如山,西土眾姓,無不餃恩于世世矣!」

「臨書不勝悚栗待命之至,謹啟。「

言下之意︰我知道當初我主姬昌是因言獲罪,但他年紀大了,上有老下有小,很可憐,所以我給您送上重金,希望您老能幫幫忙。如果您能幫忙的話,那真的是恩深如海,我們西歧一定會記得您的。

費仲看了書共禮單,哪里不知其意。

自思︰「此禮價值萬金,若舍……我定是舍不得,可那姬昌何等可惡,如今卻叫我怎生行事?」

沉思半響,乃吩咐太顛說︰「你且回去告之上散大夫,我也不便修回書。等我早晚取便,自然命你主公歸國,絕不有負你大夫相托之情。」

太顛聞言,頓時大喜,拜謝告辭。

不一時,閎夭也往尤渾處送禮回至,二人相談,俱是一樣之言。

二將大喜,忙收拾回西岐去復命。

而另一邊,費仲受了散宜生禮物,也不問尤渾,尤渾也不問費仲,二人各推不知。

只等數日後。

與紂王在摘星樓下棋,紂王連勝了二盤,大喜之下傳旨排宴,費、尤侍于左右,換盞傳杯。

正歡飲之間,紂王忽然說起伯邑考鼓琴之事,猿猴謳歌之妙,又論︰「姬昌自食子肉,所論先天之數,皆系妄談,何嘗先有定數?」

費仲乘機奏說︰「臣聞姬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一向防備,然臣子前數日,著心月復往里探听虛實,里軍民俱言姬昌實有忠義,每月朔望之辰,焚香祈求陛下國祚安康,四夷拱服,國泰民安,雨順風調,四民樂業,社永昌,宮闈安靜……」

「陛下囚昌七載,並無一怨言,是以據臣意看姬昌,乃是忠臣。」

紂王皺眉︰「據卿先前所言,姬昌外有忠誠,內懷奸詐,包藏禍心,非是好人,為何今日怎又這般說法?」

費仲笑說道︰「陛下,根據別人言姬昌或忠或佞,入耳難分,一時不辨,因此臣暗使心月復。直到探听虛實,方知昌是忠耿之人,正所謂︰‘路遠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紂王並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尤渾道︰「尤大夫以為何如?」

尤渾亦笑說︰「費大夫所奏,其實不差,據臣所知,那姬昌數年困苦,終日羈囚,訓羑里萬民,萬民感德,化行俗美。」

「民知有忠孝節義,不知妄作邪偽之事,所以西岐皆稱姬昌為聖人。」

「陛下問臣,臣不敢不以實對,說起來,便是費大夫方才不奏,臣亦要上言矣。」

紂王聞言,微微點頭。

又因姬昌食肉餅之事對其放下了些戒備,乃說道︰「二卿所奏既同,想必姬昌是個好人,既如此,朕欲赦姬昌,二卿意下如何?」

費仲當即說道︰「姬昌可赦不可赦,還是要陛下聖裁,臣不敢主張,不過……」

「姬昌忠孝之心,久羈羑里,毫無怨言。臣想,若陛下憐念,赦歸本國,其感戴陛下再生之恩。」

「臣量姬昌此去,必守忠貞之節,效犬馬之勞,報德酬恩,以不死之年,忠心于陛下也。」

那尤渾在旁,見費仲力保姬昌,便知其想必也是得了西岐禮物,所以才如此。

于是心中急切想到︰我豈可單讓他做情,我當努力,使姬昌越發感激才是。

想到這里,尤渾出班奏曰︰「陛下天恩既赦姬昌,再加一恩與彼,他自然傾心為國。」

「況如今東伯侯姜文煥造反,攻打游魂關,大將竇融,苦戰七年,未分勝敗。」

「南伯侯鄂順謀逆,攻打三山關,大將鄧九公亦苦戰七載,殺戮相半,刀兵竟無寧息。」

「又說聞太師北伐至今未還,我大商如今是烽煙四起……依臣愚見,不如將姬昌反加一王封,假以白旄、黃鉞,得專征伐,代陛下威鎮西岐。」

「況姬昌素有賢名,天下諸侯威服。如有其坐鎮西歧,使東南兩路知之,自然不戰自退。正所謂舉一人而不肖老遠矣。」

紂王聞奏大喜,開口夸贊道︰「尤渾才智雙全,尤屬可愛;費仲善挽賢良,實屬可欽。」

這話甚是肉麻。

叫二人听了不禁內心發寒。

——這,這話要是叫娘娘听到,豈能輕饒了他們。

但眼下,二臣面上俱不漏分毫。

只是謝恩。

紂王即降赦條,單赦姬昌速離里。

此正是︰

天運循環大不同,七年災滿出凋籠。

費尤受賄將言諫,社稷成湯運告終。

加封文王歸故土,五關父子又重逢。

……

與此同時。

那妲己在酒池沐浴。

只見她烏雲迭鬢,杏臉桃腮,淺澹春山,嬌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

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里嫦娥離玉闕。

在池中更顯嫵媚。

忽然天上降下一道玄光來。

頭上青巾一字飄,迎風大袖襯輕梢。

——是申公豹。

妲己見公豹,微微抬頭。

啟朱唇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團和氣,轉秋波如雙彎鳳目,眼角里送的是嬌滴滴萬種風情。

緩緩開口道︰「此乃君王娛樂之所,前朝無旨不得擅入,上大夫何以至此?」

只這幾句,便叫得這附近宮人魂游天外,魄散九霄,骨軟筋酥,耳熱眼跳,一個個神志不清,癱倒在地,端得是媚骨天成。

只是申公豹雖屬玄門正宗,可並不是那迂腐之輩,對左道之術素有研究。

區區媚術,豈能影響到他?

更別說這妖孽之修為遠不如他,想要迷惑他,還早了幾千年呢。

「臣也有一個問題要請娘娘回答。」

申公豹沒有回答妲己的問題,而且冷冷道︰「此處凡人皆已神智不清,娘娘,你我都是有道行的人,大可以直接一些。」

「臣,試問娘娘,身為妖魅,何以要進宮?何以屢出毒計?娘娘究竟意欲何為?」

听到這般逼問。

妲己面容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反而輕笑道︰「不知上大夫以為呢?本宮可不相信,上大夫身為聖人門徒,看不出端倪來。」

果然!

听到這話。

申公豹心中一沉。

尋常妖魅,便是接近人王都會受到人道氣運反噬,而此妖和其伙伴居然能夠進宮常伴人王左右。

而且屢出毒計,也屹立不倒。

他可不相信,整個洪荒無一人發現。

再者,憑殷商與截教的關系,難道那位聖人也會不知?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

這妖孽背後有人!

而且極有可能便是那等無上存在!

不過早先他也只是猜測。

現在這妖孽既能道破自己來歷,想必自己的猜想也是十有八九了。

「哎,要匡扶殷商……難啊!」

申公豹心中一嘆。

也是這一刻他才真正認識到。

殷商的敵人到底有多少。

自己想要匡扶成湯江山,難度到底有多大。

「不過,貧道也並非是真切想要匡扶這成湯千年萬年,為其續命,只是想借此讓子牙師兄去扶周罷了。」

申公豹內心暗暗道︰「等子牙師兄去了西歧,貧道馬上功成身退……」

……

這邊妲己見申公豹久久不語。

心中也忐忑。

她甚有些拿不準這位今日的來意。

要說是來發難的話。

如果想當日便可以不是麼?

不必等到現在。

可如果不是……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道破他身份,又是否將他惹惱?

……

良久。

申公豹說道︰「臣與娘娘說來有些誤會,但若真個論起來,也無甚冤仇……」

「上大夫有何高見,不妨直言。」

「臣的意思是,娘娘有娘娘的任務,臣也有臣的目的,或許可以合作一番。」

「本宮正有此意。」

「既如此,臣便先贈娘娘一言以示誠意。」

「上大夫請將,本宮洗耳恭听。」

「過猶不及。」

「什麼?」

「娘娘入宮以來,行事有些太過了些……」

話音未落。

申公豹身形已化青煙消失。

妲己在原地愣了片刻,旋即立發出一身冷汗來,在酒池中暈開……

當初娘娘召自己三姐妹時是怎麼說的?

「三妖听吾密旨!」

「成湯氣運暗然,當失天下!」

「鳳鳴岐山,西周已生聖主!」

「天意已定,氣數使然,你三妖可隱其妖形,托身宮院,惑亂君心!」

「待武王伐紂以助成功,不可殘害眾生!事成之後,使你等亦成正果!!」

……

密旨!

不可殘害眾生!

可自己入宮以來做的什麼?

誘使紂王殘害忠良,建鹿台,造酒池肉林都是小事,因在規則之內。

重要的是設炮烙,立蠆盆!

還與姐妹在宮中夜食宮人,致御花園萬芳叢下白骨累累!!

如此下去,將來莫說是娘娘許諾的正果。

便是自己姐妹三人的性命竟也顧不得了!

因為娘娘絕對不會為三只罪大惡極的妖孽背書!!

想到這里。

妲己只覺得渾身發冷。

又憂又怕,不知該如何是好。

……

媧皇宮。

女媧娘娘發現又有一顆棋子的命運軌跡偏離,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頓時她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果然如本宮所料,這潭水更渾了呢。」

「渾些好……渾些好……」

……

另一方面。

九仙山桃源洞。

因廣成子無事,與那九華山雲霄洞赤精子結伴,腳踏雲光,閑樂三山,興游五岳。

留弟子殷郊與赤精子之弟子殷洪在洞。

此二者原就是兄弟二人,乃商紂王之嫡子。

在母親姜王後被殺後,遭妲己迫害,兩兄弟逃亡時,被紂王派人追殺,走投無路,被捉回朝歌立將斬首。

後被雲游路過廣成子與赤精子二人救下。

然後哥哥殷郊拜廣成子為師,弟弟殷洪拜赤精子為師,俱得密授玄門正宗之發,玉清正法之術。

因思報仇,在師父結伴離開後。

兄弟二人也還勤奮。

但日子一久,兩兄弟就動起了那歪心思。

……

「哥哥,你可想報仇?」

「你不莫非不想?那貝戔人……吾必手刃之!」

「眼下有一個機會……」

「說!」

「哥哥,我師父有一面鎮洞之寶的鏡子,一面照人生,一面照人死,好厲害!」

「這有什麼?我師父還有一方大印,砸誰誰死呢……」

「我的意思是,上次師父罰我擦鏡,我還未將寶鏡歸還,不如哥哥你將你師父的大印也取來,我兄弟二人殺將回去!」

「這……」

「哥哥!你還猶豫什麼,你我兄弟已經習得騰雲駕霧之術,又有寶貝在手,定叫那妲己貝戔人死無葬身之地!為母後報仇!!」

……

最終。

殷郊被說服。

順走廣成子放在洞中的翻天印,和弟弟下山去了。

只是兄弟二人萬事俱備,對路徑卻不甚熟悉,竟來到了那灌江口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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