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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記憶的碎片 第三章 死亡契約

「九天之聖靈,听從遠古的盟約,到時光之彼岸!四方之精靈,聆听我的請求!應承我之血盟!」在緊閉雙眼的少女身後,似乎有一扇門被打開了,從中流淌而出的神聖的氣息與這個陰森的環境是如此地格格不入。

準備上前趁雷恩咒語未完成前偷襲的蕾拉硬生生地停住了腳步,沒有被面具覆蓋的半張臉上被震撼所填滿︰「這……這是精靈使呼喚上位精靈的咒語?你這個小子是怎麼學會這東西的!?」

隨著雷恩的吟唱聲,門中那強烈的氣息愈發濃厚了起來。

「蕾拉,怕什麼,她不過就一個人而已,就算能夠呼喚上位精靈又能如何?我不相信憑借我們11個人還干不掉她!」說話的是一個略微高瘦的男子,舌忝著嘴唇,正貪婪地看著宛若天使般的雷恩,「細皮女敕肉的,不知道味道如何呢?」說著,就拿起一把巨大的鐮刀向著此刻看起來毫不設防的雷恩沖去。

蕾拉剛想出聲阻止他,但是話到喉嚨口又咽了下去。

高瘦男子的速度十分快,在移動時就算是蕾拉也勉強只能看到一個殘影,而且雷恩的咒語似乎根本不可能在高瘦男子的鐮刀砍下她腦袋前完成。

事實,似乎也在蕾拉的預料中發展,但是黑袍女子卻不知道為很麼感到了一種不安。

「可愛的女孩,如果是平時的話,我可能還會考慮下留下你的生命,但是現在,我只能說抱歉了。」高瘦男子已經站在雷恩的身前,而女孩卻還閉著眼楮吟誦著咒語,結果已經非常明確了。

黑色的鐮刀攜著死亡的氣息向著雷恩縴細的脖子砍去,高瘦男子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似乎已經能夠看到那個美麗的頭顱被砍下的場景了。

可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卻僵死在臉上。黑色的鐮刀在距離雷恩的脖子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不是他憐香惜玉不忍砍下去,而是做不到。

雷恩的手指點在他的眉心,一股冰雪的氣息隨之蔓延到高瘦男子的全身,轉眼將將他凍成了一座冰雕。

「愛爾蘭斯,你冰冷的嘆息,是高貴的慈悲……」然後手指輕輕向前一點,高瘦男子的額頭出現了一個裂縫,向著他全身不斷蔓延,最終化成了冰雪的粉末隨風飄散。

目睹同伴再次慘死的蕾拉緩緩退後了一步,有種恐懼開始在心底蔓延。沒有看到,就算是高瘦男子那麼快的移動速度都逃不過蕾拉的眼楮,但是剛才她竟然沒有能夠看到雷恩是怎麼出手的!

贏不了,絕對贏不了。舉手投足之間就將高瘦男子殺死,就算是聖教的異端審判所所長也做不到!那樣的實力,早就和自己不在一個層次了,剛才說的全滅他們的話,並非是恐嚇!而是即將可能變成現實的東西。

「撤退吧,各位……」蕾拉害怕了,包括其他的黑衣人也開始了後退,高瘦男子的實力他們都是清楚的,那可是大陸少有的7級的強者啊,竟然連對方的一擊都接不下?

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強到了何種程度?8級?還是無限接近傳說的9級?

在蕾拉發出撤退的命令後,黑衣人們就再也沒有再戰的心。紛紛向著通道涌去,生怕一旦走得慢,那個藍發的死神就會找上自己。

雷恩只是保持著那個姿勢,靜靜地注視著黑衣人們逃跑的背影。直到黑衣人全部消失,雷恩才恍若如釋重負地松了口去。散去妖精使的力量,雷恩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其實,誰又能知道呢,剛才雷恩只不過是在裝腔作勢而已。

高瘦男子剛才的那一擊,十足把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借助冰的上位精靈愛爾蘭斯那必殺的一擊就已經幾乎抽空了她全部的力量,如果蕾拉沒有被自己嚇到,那麼現在死的絕對是自己。

算是劫後余生吧?雷恩這麼想著,然後走向友人的尸體。走到修的身前,然後雷恩緩緩蹲下。

此刻,金發的騎士依靠在牆邊,銀亮的盔甲上布滿著火焰灼燒後的痕跡,胸口被骨矛洞穿的傷口正流淌出被凝固的黑色血液。

「對不起,修……是我,害死你的。」握緊了小小的拳頭,雷恩低下了頭,眼中已經有淚水涌出。

當憤怒的火焰燃盡,剩下的就只有無止盡的悲傷。

雖然你老是喜歡和我抬扛,老是拆我的台,老是喜歡諷刺我的理想,但是……卻真的是無可替代的朋友!

宛若白玉般的手指上開始燃起火焰,她看著金發的騎士,輕聲道︰「請讓這聖火引導你的靈魂……」

「伊芙利亞,雖然我是沒有辦法救他,但是不代表你沒有哦。」心底響起的聲音讓雷恩的瞳孔在轉瞬間劇烈收縮了起來,指尖燃著的火焰也在內心動蕩中熄滅。

怎麼做,告訴我,蕾莉芙!

「……別那麼急切嗎,問我沒用,那要問你的哦。」

既然夢中的人都已經出現在現實,那麼夢中的咒語也就絕非虛假,雷恩腦海中,開始浮現這樣的咒語。雖然不知道對與錯,但是雷恩現在只有放手一搏!

用劍蘸上血池中的鮮血,雷恩在地面在畫著施法所必須的魔法陣,雖然對于這血的腥味很是不習慣,不過為了救修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將魔法陣繪制完成,並且檢查過一遍沒有疏漏後,雷恩將修的身體放在了魔法陣的中央。不過變成女孩後,雷恩的力氣卻變小了,竟然搬不動穿著沉重盔甲的修,最後還是借助了風精靈的力量才將騎士搬了過來。

深深吸一口氣,雷恩開始全神貫注地誦讀起咒語。

「古老的力量啊,在我等面前呈現出你真實的面貌吧!徘徊在無盡的黑暗、詛咒這世上的一切。」

輕輕吞了吞口水,雷恩確認發音沒有弄錯,畢竟精靈語的發音以前還是人類的自己是絕對無法做到的。

在少女嘹亮地誦讀聲中,鮮血繪制而成的魔法陣開始綻放出深紅色的光芒,然後鮮血向著修的體內倒流而去。

「現在……解放這古老的力量……死靈之魂、亡者之骸,將黑暗化成軀體、恐懼變化生命,現在起……」

吐露出最後一個音節後,雷恩焦急地看著處于魔法陣中央的修,握緊的拳頭中已經有汗水滲出。

雷恩從未有過這樣的緊張感,就算是剛才和12個黑衣人對峙也沒有這樣幾乎忘記了呼吸的感覺。

藍發的少女走到修身邊,全神貫注地看著金發的騎士。期盼著,他的身體有所動靜。

不知多少時間流過,在雷恩期望的目光中,修的手指有了細微的動作。看到這一幕的雷恩,內心頓時被一種狂喜所填滿,正準備好好擁抱一下朋友,分享下劫後余生的喜悅時,修的手卻直接卡住了少女的脖子!

「……修?」金發的騎士很用力,幾乎讓雷恩無法呼吸,這個名字也是費盡了她全部的力氣才說出口的。

「為什麼……雷恩,你要這麼做!?」與其說是疑問,倒不如說是歇斯底里地咆哮。

被卡住脖子的少女看到了修的眼楮,那是空洞的,不帶有神采的死寂雙瞳。掐著她得手,也是不屬于生命的冰冷。

那份寒冷似乎會傳染,雷恩忽然想到了什麼,身體開始了顫抖。不,這不是真的。

我,究竟……究竟做了什麼!?明明只是想救他的……

修將藍發的少女丟了出去,沙啞的聲音中帶著的是無奈與蒼涼。

「為什麼,要將我變成死亡騎士,回答我,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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