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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記憶的碎片 第二章 回憶的力量

血池已經只剩下沸騰後的殘渣,鮮血的光華映照著她絕美的側臉。

湖藍色的長發在不知從哪里吹來的風中舞動著,她的眼中帶著迷惘,半含著眼簾,她俯視著那些好像最虔誠的信徒般跪倒在地的黑衣人們。

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白皙縴細的胳膊,胸前那自然垂落的藍色長發。還有那讓自己也無法不在意的從身體里不斷涌出的力量,都在訴說著一個真相,這是屬于一個少女的身體,而不是原本的自己。

「伊芙利亞,你原本的身體已經完全被血池中的邪惡力量所侵蝕,我只有憑借著記憶為你重新塑造了一副軀殼,怎麼樣,感覺還好嗎?」耳邊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雷恩轉過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但是卻找不到對方的身影。

「你找不到我的,伊芙利亞,我並不在你的空間內。」那個聲音回答,「現在與你交談的只是我的意識。」

眼角的余光瞥到那些黑衣人依舊整齊地跪在那里,並沒有因為那個聲音而有所反應。看來這個聲音只有我才能听到,雷恩明白了過來,然後嘗試著同樣用意識與對方交談。

蕾莉芙……你是蕾莉芙嗎?那個聲音,與陪伴了自己17年的夢境中的某個人影不謀而合,還有只有在夢中才會有人喊她的名字「伊芙利亞」,那麼溫柔,那麼留戀。

「恩!伊芙利亞你想起我的名字了嗎?」

為什麼你會在這里……這不是夢吧?

因為只有在夢里,雷恩才是那個名為伊芙利亞的精靈族女孩,只有在夢里,才有人溫柔地喊她的名字。

「這不是夢哦,雖然蕾莉芙也有點難以置信,但是……我真的找到你了……」

果然不是在做夢……眼角的余光不經意間看到了被自己安置在牆角的修的尸體,一股怒火從心底開始燃燒起來,雷恩明白那是名為仇恨的火種。

修,是因為我,才會死的……如果只是夢,那該多好。但是,雷恩卻明白,那不過是自己的幻想而已,事實就是如此殘酷地擺在她的眼前。

「為什麼我感覺到你在哭泣,伊芙利亞?那個男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嗎?」心中再次響起蕾莉芙那空洞飄渺的聲音。

沒錯,雖然有些不靠譜,雖然每天都在吵架,但是對于雷恩來說,修的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快走……雷恩……我拖住他……」看著靠在牆邊,已然生機盡失的金發騎士,雷恩耳畔不由再次回想起他說的那句話,如果不是最好的兄弟,又豈能托付性命?

蕾莉芙,有辦法……救活他嗎?

「沒有,伊芙利亞你知道的,我只是個懂得破壞的魔女而已。」

早就知道這樣的回答,但是雷恩的心里還是感到一陣糾結。雷恩輕輕抬了下手,那把被擊飛的騎士劍就直接飛回到了雷恩的手中。

感受著從身上傳來的力量,雷恩喃喃自語著︰「對不起,修,既然無法救你,那麼,我就要讓這些人為你陪葬!」

輕輕地在虛空中踏出一步,身隨心動,轉瞬間雷恩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那個領頭的黑衣人身前。

黑衣人的臉上依舊帶著狂熱,絲毫沒有注意到死神已經向他發出了邀請函。

「主,我們的王,作為您卑微的僕人,我有什麼能為尊貴的您做的事情嗎?」語氣中帶著卑謙,與剛才隨意殺死雷恩和修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宛若邪魅般的微微一笑,雷恩輕聲道︰「有件事情,拜托你。」

黑衣人那猙獰的半邊臉上帶上了狂喜,正要開口,卻發現自己飛向了天空,然後他還看到了自己的身體,不過那上面卻並沒有頭顱。

鮮血從黑衣人的脖子處噴涌而出,身體卻依舊維持著那個跪倒的姿勢,然後被雷恩像踢垃圾一般一腳踢下了血池。

「請你去死吧。」黑衣人的血沾了她一身,讓雷恩此刻看起來就像是絕美的死亡天使。

舌頭舌忝了舌忝臉頰上的血跡,雷恩低語道︰「原來你的血也是紅色的啊。」

劍身上不斷地滴落著血液,雷恩向著另外的11人走去。將染血的長劍指向眾人,雷恩道︰「現在該輪到你們了,是一起上還是要讓我一個個解決?」

黑衣人們在目睹頭領的死亡後,終于開始了驚慌,一直以來信仰的主,他們的王居然要殺死自己!

「王,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都是您最虔誠的信徒啊!」其中一個略微肥胖的黑衣人跪了下來,那悲痛的表情雷恩明白,那是信仰破碎的感覺。

但是,剛跪下就被身邊一個身材嬌小的黑衣人提了起來,听聲音居然是一個女人。

「山特,他不是我們的王,我們的王不會做出殺害自己信徒的事情。」女人打量了一下雷恩,下達結論道,「你手中的騎士劍,是屬于剛才那個被丟下去的小鬼的吧,沒想到我們精心準備了好久的儀式,最後卻是便宜了你,教團的小鬼!」

「什麼!蕾拉你是說這個女人不是我們的王!?」胖子悲痛的表情終于有了好轉,然後站起來狠狠瞪著雷恩,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大有一副隨時將雷恩撕扯成碎片的氣勢。

蕾拉和山特的對話,在黑衣人中引起了波濤。

「這個人竟然破壞了我們精心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不可原諒!」

「冒充吾等的王,踐踏我輩的信仰之人,萬死也不足以贖罪!」

「還敢夸下海口要將我等一網打盡,若非柏修斯大意,你以為能夠如此輕松地將其殺死嗎?」

黑衣人們本來就是「真理之矛」的上層精英分子,在實力上自然是不弱的,在明白雷恩並非是他們所祈求的主後,一個個凶相畢露。

「雖然柏修斯已死,導致我們的陣法有所欠缺,但是對付你這樣的小鬼依舊綽綽有余!」黑衣人們在蕾拉的命令下將雷恩層層包圍了起來,「不過,如此美麗的花兒就這麼凋零了,還真是有些可惜了呢。」

「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也沒有打算為你們陪葬。」就算被11個黑衣人同時包圍,雷恩也沒有絲毫的慌張。

「回憶起來吧,伊芙利亞,你的力量全部埋藏在你的記憶里!」蕾莉芙的聲音響起在雷恩的心里。

蕾莉芙,在這里埋葬你的信徒們,不要緊吧?雖然早就有了答案,但是雷恩還是禮節性地問道。

「呵,如果我說不要你會罷手嗎?」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後,蕾莉芙輕笑一聲,繼續道,「而且他們惹得我的伊芙利亞如此傷心,就已經是無可原諒的罪業了。」

閉上眼楮,聆听風兒拂過耳畔的回響。整個世界似乎變成了黑與白的倒影,如此寧靜,在此時的雷恩心中,蒼白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

她親啟朱唇,誦讀出了那源自記憶深處的咒語。

「九天之聖靈,听從遠古的盟約,到時光之彼岸!四方之精靈,聆听我的請求!應承我之血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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