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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文官專政更可怕!不能因他們人多就不殺!

張貴忍不住笑了。

拋開事實談過錯,那還怎麼談?

難道是要學秦檜來個莫須有,強行安個過錯?

天啟也怒極反笑,看著李標,問道︰「你想讓朕給孫傳庭、周遇吉二人安個什麼罪?」

「至少陛下不能偏袒這二人!」

「這二人靠近幸外戚上位,私德有虧,乃奸邪之輩,豈能擔當督撫總兵重任?天下人無不質疑其德!」

「就算二人現在沒有勾結建奴,將來也會勾結建奴,陛下不能不防!」

「對于這種私德有虧者,陛下授予邊防重任,不問其德;卻對清流言官刻薄寡恩,就因為安翰林等輕信建奴細作之言,就動輒抄家殺頭!陛下這是不公!」

「為君當持正,陛下既然要不拘一格用無德之人,為何就不能對有德之人寬仁一些?!」

李標侃侃而談起來,舌綻蓮花,但話里話外,意思無外乎一個,孫傳庭、周遇吉這種人道德上已經有原罪,所以已經不是君子,現在不犯錯將來也會犯錯,而安桐這些人道德上沒有原罪,所以即便現在犯錯了那也還是君子。

以道德治國是清流文官們治國議政的準則,也是他們借以黨同伐異的工具。

首先外戚、內廷、勛貴、武臣、後宮、庶民等凡是非文官陣營的都屬于道德上就不可靠的勢力,有道德上的原罪。

另外,與這些陣營親近或有關系的文官個人,也屬于有道德上原罪的人,等于屬于摧眉折腰事權貴的小人,已經不算是君子。

當然,非文官陣營的人如果巴結他們,自然也會有禮賢下士、清正有德這樣的美名。

「陛下,臣請斬禮部左侍郎李標!」

張貴給投在自己門下的陳子壯遞了個眼色,陳子壯便會意地站了出來,且直接朝李標丟了個炸彈,要求皇帝斬殺李標!

這種時候,張貴自然不會親自下場再跟一個禮部左侍郎斗。

他只會在涉及保自己該保的人的時候才會親自站出來。

至于打壓不跟自己對付的文官清流,他不用親自出馬,讓跟自己理念一致的文官出馬比較合適,也就是所謂小弟。

而且這樣也能讓皇帝知道,文官的確不是鐵板一塊,而因此讓皇帝有更大的底氣去做出真正屬于自己內心的判斷。

李標和翰林清流們很意外,他們沒想到陳子壯會直接要皇帝殺李標。

似乎一點文臣士大夫之間的情誼也不講,要直接撕破臉的節奏。

天啟突然覺得上朝其實很有意思,尤其是現在看見這些文官們開始互咬的時候,而不是像自己即位之初時,所有人只向自己這個皇帝狂吠。

只有在這個時候,天啟才有了種自己是裁判而不是傀儡的感覺。

天啟因而倒也很配合,故作不明白地問道︰「卿何以出此言?」

陳子壯稟道︰「回陛下,孫傳庭、周遇吉二人,一個因進入武備學堂而簡在帝心,一個因掌前鋒營而拒絕被內賊拉攏而簡在帝心,可以說這二人雖然由國舅爺舉薦,但能獲重用,一切皆出于聖命!而且是內閣票擬、司禮監批紅的明發上諭。現在李部堂言這二人私德有虧,乃奸邪小人,豈不是暗諷陛下昏聵,乃是昏主?」

陳子壯說著就道︰「身為臣子,此等詈罵君父之言,不可能不憤慨,故臣請陛下斬殺此等不忠之臣!」

「陛下,臣沒有這個意思!」

李標急忙否認道。

「不,你李部堂就是這個意思,口口聲聲說他們是靠外戚上位,難道以李部堂的意思,我大明現在有外戚干政嗎?!」

陳子壯叱聲問後,就又追問李標︰「有嗎?!」

李標︰「臣……」

陳子壯接著就自己回答起來︰「陛下,臣認為,本朝現在沒有外戚干政,迄今為止,一切皆出于聖諭!只是有人,居心叵測,話里話外,都在把朝堂往外戚干政身上扯,意在坐定陛下是昏君的事實!」

「外戚干政是沒有,但外戚擾政是有的!至少有人在做外戚的喉舌!」

李標呵呵冷笑道。

陳子壯毫不相讓道︰「李部堂真是會杜撰詞句,不敢說自己就是有想讓陛下背下讓外戚干政之歹意,就編個外戚擾政!但鄙人現在就在御前把話說明白。」

陳子壯說著就向天啟稟道︰「陛下,臣敢現在就去下詔獄,讓東廠鎮撫司先查查臣有沒有和外戚存在著私利來往,乃至受外戚好處,或者送外戚好處,如果有,不用六十兩就剝皮楦草,旦有一文錢的賄賂,臣甘願被剝皮楦草!」

說著,陳子壯就看向李標︰「不知李部堂敢不敢也這樣做保,言自己沒有受清流言官私下半分賄賂?且先下詔獄,讓東廠去抄家嚴查?」

李標氣得呼吸急促起來,卻又不敢答應,作為禮部堂官,清流中最清貴有權的官員,他怎麼拒絕得了各種好處,只故作不屑地道︰「本堂懶得跟你計較。」

「那就請李部堂明白回話,是否有外戚擾政?!」

陳子壯回道。

李標不理。

陳子壯則轉身道︰「陛下,李部堂詞窮,且已默認他對陛下不滿,罵陛下不明且昏,竟縱容外戚,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讓外戚擾政了!還說臣等皆成了外戚喉舌。陛下,若不殺他,則陛下之君德難立,天下亦會因此不安;另,臣等冤屈也難訴,而被強誣成了外戚喉舌!」

「有道理!」

天啟點點頭,心里暗笑︰「到底是只有進士才能對付進士,三言兩語,就說的自己好像不殺李標就對不起天下人,對不起滿朝大臣了!」

李標也慌張起來,忙否認道︰「陛下,臣沒有,臣沒有這個意思!」

「陛下,他李標對您大不敬已昭然若揭,明明在御前有說過外戚擾政,如今卻又否認!」

陳子壯趁著李標慌亂的忙著否認時就趕著痛打落水狗,把李標懟得啞口無言,額頭冒汗,到後面只得跪了下來,一臉憤懣地看了陳子壯一眼︰

「陛下,臣拙口笨腮,實在辯不過他!但臣的確沒有欺君之意,請陛下明察!這陳翰林所言皆是狡獪詭辯之言,非君子所為,竟請陛下擅誅大臣,亦非臣子所為!陛下不妨听滿朝清議,肯定皆如此認為!」

「請陛下明察!」

「請陛下明察!」

「請陛下明察!」

……

許多清流文官此時的確都站了出來。

陳子壯依舊無所畏懼,道︰「陛下明鑒,奸臣李標這明顯是辯不過臣,見無法以非掩是,故而就喊人,就要以人多來壓臣,罔顧欺君的事實,可見其心術不正!」

「以臣之見,我大明如今與其說是有外戚干政、宦官專政,不如說是有文官專政!而且是文官中多數人專橫不法所構成的暴政!」

陳子壯說到這里就瞥了李標一眼,心道︰「你李侍郎能編造個外戚擾政,我陳子壯也來個文官專政!大家都是翰林詞臣出身,說的好像誰不會造詞一樣!」

李標此時已氣得胸口如壓了一塊巨石,憋的喘不過氣來,只道︰「陛下,陳翰林這是牽強之言!滿朝大多數清流所持公議怎能算是暴政!」

「多數人的暴政也算暴政!不能因為人多就說不是暴政!」

「難道多數人欺君就不算欺君?!」

「陛下!外戚、後宮干政,宦官專政,人言與史書還能昭其惡,而為後世帝王殷鑒;而文官專政,則人言與史書亦不能昭其惡,陛下不殺,只會貽害子孫,使我大明重蹈兩宋覆轍!即因文官專政而亡!」

陳子壯直接否認後,又道︰「這些人上欺天子,下亂國政,陛下不能因為他們人多就不殺,也不能因為他們人多就委屈忠良!如今滿城所謂邊臣勾結韃虜之浮言皆由這些人所傳。陛下殺他們亦是正人心而靖浮言!」

說著,陳子壯就拜倒在地︰「請陛下正人心而靖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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