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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學園祭之前,朝著教師的終點奔去

11月1日,周六。

就算是在放假時間也忙了一整上午的平川哲文,在下午兩點的時候終于從書桌前站了起來。

做完了。

還算滿意地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電影初剪版,平川哲文手舉過頭頂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

耳邊听見腰部「卡拉」響了一聲。

在電腦前連著坐了一上午,不得不說真的很累。

而且,放下手後,肚子中一陣空虛。

午飯還沒吃啊。

手壓了一下干癟的肚子,平川哲文決定下樓去吃個午飯。

走出書房,身邊路過幾只貓,下樓往廚房走去。

已經兩點了,不想再花太多時間去煮飯了,所以,煮點蕎麥面好了。

在廚房站了兩秒鐘,已經又累又餓的平川哲文就立刻做出了關于「午飯應該吃什麼」這個終極命題的答桉。

平常時候總是糾結午飯吃什麼的人果然是不夠餓,足夠餓的話就沒這麼多時間去糾結了。

一邊想著這種無聊的事情,一邊打開了櫃子,拿出了一袋袋裝的蕎麥面。

接水,開火,然後在水燒開之前,身體倚靠在一邊的櫃子上,等待著。

也在思考著。

全國大賽已經落幕,如今,距離他辭職,只剩一個學園祭了。

學園祭7號結束,也就是說,不到一周了。

真快。

而學園祭……

對于他來說,還剩下雨宮夜的事情。

並且就在剛剛,電影的初剪版已經制作完成,接下來再花點時間,精細地改改,這部微電影就可以在學園祭上映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將這部電影給到時候來學校的雨宮母親看看。

向她展示一下,那個她所不認識的、但的確存在的,雨宮夜。

如此,對于這名學生,對于他和她之間的契約,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把這件拖了一個學期的事情解決完,他也就可以安心一點辭職了……

不對。

望著已經往外冒出熱氣的鍋中的水,平川哲文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又深深地吐出去。

還有筱原詩織啊……

學園祭之後,這名少女就要退出吹奏部了。

而上一次的談話,平川哲文並沒有得到這名少女想要退出吹奏部的真正原因。

至少他並不認為,「沒能拿下金獎,這個吹奏部也沒什麼好呆的了,于是就退出了」,這個會是筱原詩織退出吹奏部的真正理由。

按筱原詩織的性格,那天比賽結束不甘心地獨自去吹奏的她,絕對不是就因為這種事放棄的人。

因此,肯定是有別的原因的,只不過,這名少女並不願意告訴他而已。

到底為什麼呢?

如果,如果是因為會在吹奏部看見他而不想繼續留在吹奏部的話,那……他已經要辭職了。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情的話,在他退出之後,筱原詩織就沒必要退出吹奏部了。

所以,和她談談吧。

就算不是這個原因,而是別的,平川哲文也想搞清楚。

不管怎麼樣,在最後的時間里,再為這名大小姐做點什麼,就當……就當是補償吧。

咕都沸騰的水,飄出的水汽,廚房中的平川哲文將思緒收了回來。

他走過去,將蕎麥面倒入鍋中。

……

「叮冬。」

還在吃著剛煮好的面的平川哲文,听見了門外的鈴聲。

來的人是雨宮夜,已經在line上聯系過了。

剛好,還能順便讓她看看他剛剛剪輯好的初剪版,找找還有沒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進來吧,雨宮同學。」

照例忽視掉這名中二少女神奇的、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帥氣的收傘方式,平川哲文讓開了位置,讓這名穿著洛麗塔的少女走了進來。

「平川老師,此身打擾了。」

「沒什麼。」轉身朝著飯桌走去,邊說著,「就是,可能要麻煩雨宮同學先等老師一下,我還在吃午飯。」

「午飯?」

「嗯,快吃完了,等等就好。」

……

並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吃過午飯之後平川哲文就帶著雨宮夜往樓上的書房走去了。

「平川老師,怎麼這麼晚才吃午飯?」

雨宮夜跟在他身邊,滴咕著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平川哲文笑了一下,含湖地說著,「一時間忘了。」

他不太想讓雨宮夜背負壓力,讓她知道他是為了她的事情才忙得這麼晚吃飯。

「……嗯?」

「反正沒什麼啦,我們去看看關于雨宮同學的電影吧——期待嗎?」

這麼說果然讓這名少女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

「嗯!」雨宮夜立刻點下頭,「期待。」

「期待就好。」

到達了書房,打開了門,帶著雨宮夜走了進去。

「不過先聲明一下,老師也是第一次拍攝,第一次剪輯,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請見諒。」

拉開椅子,讓這名少女坐下的時候,平川哲文這麼說道。

「才不會不好的。」雨宮夜一邊坐下一邊搖著頭,「這是平川老師為此身做的,所以,在此身看來,將會是現世最棒的電影。」

平川哲文被這種說法逗笑了一下。

「好的好的,能被雨宮同學這麼說,老師也滿足了。」

接著,他從旁邊拿過一把多的椅子——自從之前雨宮夜來到他家和他一起看他拍攝的視頻開始,他書房里就一直有兩把椅子了。

「那麼,開始吧。」

平川哲文按下了播放鍵。

……

……

……

電影並不長,大概半小時左右,還有不少鏡頭都顯得很粗糙。

不過,畫面一點瑕疵並不影響雨宮夜的觀感。

「雨宮同學,怎麼樣?」

隨著電影的結束,屏幕上陷入一片黑暗,平川哲文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了,朝著雨宮夜問道。

「……」

然而,剛剛看完的雨宮夜卻顯得有些沉默,視線還凝聚在眼前已經沒了畫面的電腦上。

「嗯?」

平川哲文再問。

直到這時候,雨宮夜才回過了神,轉了過來。

她的小臉上有些許沉重,眼中,有著泛紅的痕跡。

「平川老師……」

雨宮夜隱隱開口,哪怕在安靜的書房之中都顯得安靜的聲音,帶著點點哭腔。

「誒……」

這讓才發現這名少女哭了的平川哲文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起來。

「這個……雨宮同學,嗯……怎麼了嗎?」

「……」

雨宮夜沒有回答他。

如果以代入感評分的話,這部電影對于雨宮夜而言,一定是滿分。

因為,劇情是平川哲文絞盡腦汁為這名少女量身定制的,主角不用說了,就是雨宮夜自己。

電影中的種種事跡,和現實之中的她,一一對應。

那些不曾對母親說過的話,均在電影之中得到了展現。

當時拍攝的時候並沒有太多感覺,因為鏡頭是雜亂的,演員其實也很難想象成片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觀感。

盡管雨宮夜早已經認定了,因為是平川老師為她制作的,不管怎麼樣都一定是極為優秀的。

但是,她也沒有想到,看完之後會給她這樣的感受。

那些平時雜亂的鏡頭被根據劇情而剪在一起,居然會變成這麼一部電影。

「平川老師,此身很滿意,非常滿意,特別滿意!」

在平川哲文不知如何是好的目光中,終于從劇情之中走出的雨宮夜,用著相當堅定的語氣說道。

「啊,這樣嗎?」

有些忐忑地等待著評價的平川哲文,現在得到了雨宮夜這樣的評語,終于松了口氣,露出了笑意來。

「那就好。」

「此身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是現世之身的母親,也一定會理解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很好了,那這部電影的目的,就達到了。」

「一定會的。果然,此身早就說了,只要是平川老師的話,一定能成功。因為簽訂了契約,平川老師一定會履行的。」

雨宮夜已經先行插下了必勝的flag。

「……」

平川哲文連忙將這個flag拔掉。

「雨宮同學,也不能這麼說啦。還有,雖然雨宮同學能夠這麼信任老師,挺好的。不過到時候可不是全部依靠老師啊,電影只是一個契機,有些事情,當然還是要雨宮同學親自和母親說的。」

「此身會的。」

「那麼,加油吧。」

「嗯。」雨宮夜很認真地應著。

「因為這是此身和平川老師的契約,平川老師已經做完了您所做的,那麼此身也會盡力去完成此身應該完成的。」

「說得沒錯,這樣就很對,這是我們的契約,我們應該一起完成。」

平川哲文笑著贊同了中二少女的言論。

等到契約完成,事情結束,應該就是他辭職的時刻了。

不過……

平川哲文想到了一個問題。

「對了,雨宮同學。」

「平川老師,怎麼了嗎?」

雨宮夜好奇地盯著突然間稍顯嚴肅起來的平川哲文,問道。

「就是……」平川哲文將想到的問題問了出來。

「你想過,等到契約完成之後,應該怎麼樣嗎?」

「……誒?」

……

書房之內,雨宮夜低著頭,有些糾結起來了。

她的平川老師剛剛詢問她的問題,一時之間她還真回答不了呢。

因為……

如果要她說的話,當然是︰

既然契約已經完成了,那麼平川老師,請與此身一起締結新的契約吧,比如永恆伴侶契約,之類的(劃掉)。

時機還沒到呢,不可以。

「此身還沒想好。」

最終,雨宮夜搖了搖頭,只能這麼回答著。

「這樣啊。」

平川哲文對于雨宮夜的回答並沒有表現出什麼。

不過,盡管雨宮夜對于之後的事情並沒有想到應該怎麼做,可並不代表,他對于之後的事情同樣沒有考慮。

早就計劃著辭職的平川哲文,早已經將之後的事情想好了。

「就是,雨宮同學。」

「嗯。」雨宮夜表示她在很認真地听。

「我覺得……」平川哲文用著溫和的語氣,嘗試著開口,「在我和雨宮同學的契約結束之後,雨宮同學就已經可以不用再瞞著你的母親了,對吧?」

「對的呢。」

「所以,到時候,雨宮同學要和母親多多交流,不要再像現在這樣,什麼事情都不和母親說。」

「好的。」

「也就是說呢……到時候,雨宮同學先前所說的,老師是雨宮同學現世唯一的連結……這種說法就不太對了。」

「……」

雨宮夜張開了嘴,她意識到平川哲文想說什麼了。

她內心的猜測並沒有錯。

平川哲文繼續說著,盡管語氣很柔和,笑容也很溫暖,但是,話語中的內容卻是雨宮夜怎麼也不想听的。

「很多事情,雨宮同學可以去和母親說了,到時候,你也要學會,擺月兌一下對老師的依賴了。」

「……」

「對嗎?」

「……」

「……」

「不對!」

然而,面對他的說法,身前的中二少女一下子露出了極為強烈的不願意的態度來。

「平川老師的說法並不對!」

雨宮夜很強烈地搖著頭。

「嗯,怎麼不對呢?」平川哲文沒有心急,而是溫和地問。

「不管發生了什麼,平川老師是此身絕對不變的連結。」雨宮夜挺直了小小的上半身,很確切地說道。

「那雨宮同學的母親呢?」

「母親是母親,平川老師是平川老師,是不一樣的。」

「是不一樣沒錯,不過,既然到時候很多事情能夠和母親說的話,就沒必要再找老師說了——」

平川哲文循循善誘。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名少女打斷了。

她用著極為委屈的聲音問道︰「平川老師,您是覺得此身太麻煩了嗎?」

「誒……完全不是。」平川哲文連忙否認道。

「那為什麼要讓此身離平川老師遠一點?」

「這個……是因為,老師覺得……」

平川哲文有些無奈地嘆了嘆氣。

他到時候辭職了,契約也完成了,沒什麼理由繼續讓這名少女一直來他這里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雨宮夜今後能夠正常地和母親溝通,正常地成長下去,而不是用著「唯一的連結」的名義,一直與他糾纏不清。

在他看來,雨宮夜的的確確對于他是過于依賴了,沒有別的交談對象,什麼事情總是和他說。

「唯一」這種詞太沉重了,依賴感太過強烈了。

「母親才是雨宮同學最為親密的連結哦,老師的話,我們的關系總有結束的時候。」

「所以,在契約結束之後,雨宮同學請學會擺月兌對老師的依賴吧。」

平川哲文的話語,盡管溫和,但卻帶著一點不容拒絕的語氣。

然後,得到了雨宮夜這樣的回答——

這名少女嘴巴一撅,本來就泛紅的眼眶,更為明顯了。

「平川老師,您……果然要死掉了嗎?」

「……」

「沒有,完全沒有!」

「那為什麼說會結束?」

「……」

平川哲文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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