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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四面埋伏

漫天冰雪飛舞,位于河套平原的夏國都城興慶府此時一片銀裝素裹。

街上的行人面露饑色,行色匆匆,一幕落敗之相。

從去年開始,夏宋戰爭至今已經打了兩年了,眼看著馬上年關翻過就要進入第三個年頭了。

可在隴西地區的戰爭卻依舊一眼望不到頭,不知何時結束。

這兩年來,夏國為支持隴西的戰事連年征召徭役民夫,對內加重稅賦,讓夏國百姓背負了沉重的代價。

況且今年收成不好,對夏國的民生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所有人勞苦一年,到頭來大部分都被朝廷拿去,投入了猶如無底洞般的軍費中。

而百姓手中卻空空如也,無可果月復,稍微偏遠一些的地方餓死者不計其數,而戰爭卻依舊沒有停止的現象。

更令夏國百姓絕望的是,不知從哪傳來謠言,說是金國已經與宋國聯合,將會在明年入侵夏國。

此謠言一出,令夏國百姓一日三驚,稍微一點風吹草動,便讓夏國百姓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北方靠近金國邊境地區的夏國百姓更是大規模向南逃亡,金軍未至,夏國已經流民遍地。

軍民士氣低迷,令興慶府一片死氣沉沉之態。

去往皇宮的道路上,一頂寬大華麗的轎子在一眾士兵的護衛下緩緩前行。

道路兩旁的行人看到官轎,皆低眉順眼,跪地行禮。

讓眾人如此禮遇的官轎正是夏國太傅西壁訛答的官轎。

官轎內的西壁訛答滿面疲憊,手中懷抱著精巧玲瓏的火爐,替西壁訛答散去周圍寒冷。

滿面愁榮的西壁訛答思緒萬千,口中唉聲嘆氣,心道︰局勢越發艱難了!

南邊的戰爭一直沒有大的進展,沉重的軍費拖著朝廷支出不敷。

國內的百姓被高昂的稅賦逼的四散而逃,可謂流民遍地。

而朝廷卻被殘破的財政拖的束手無策,面對國內困局只能眼睜睜看著局勢持續敗壞。

除了這些已經暴露出的事情外,朝堂上太後與皇帝尖銳的矛盾也令西壁訛答頭疼非常。

可這些平常令西壁訛答揪心的事情,到現在已經不被西壁訛答所重視了。

因為有更嚴重的事情在等著西壁訛答,以及整個大白高國即將去面對。

自從金國沿著夏國西、北,東三面部署大軍以來,兩國之前的友好關系急轉直下。

金軍咄咄逼人的鋒芒,令夏國高層全體變得寒冷易常。

現在對夏國來說,隴西戰事與國內矛盾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為今之計夏國應先選擇如何面對金國的惡意。

是戰、是和,是守,是攻,這些事情令西壁訛答在這段時間里變的疲憊不堪。

官轎落于宮門口,西壁訛答暫時拋去心中煩惱,整理一番衣容後,在隨從的陪同下緩緩向著深宮走去。

鵝毛般的大雪壓在宮中簡陋破舊的屋頂,看起來猶如夏國的命運一般是那麼的及及可危!

西壁訛答來到李純佑辦公的居所,看著眼前宏偉的大殿,眼中不由眼中閃過一抹灰敗之色。

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抬腿走進大殿。

屋內多處火爐散發的熱度讓大殿顯得暖氣騰騰。

幾個添火的內侍看到是西壁訛答,便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著西壁訛答一禮。

直到西壁訛答走過,這才起身繼續忙碌手頭的差事。

走過帷幔,大殿後方一座寬大的桌子,旁邊坐著三個身著華服之人,分別是兩個青年人,以及一個年老者。

兩個青年人中,其中一個就是當今夏國皇帝李純佑。

另一個是宗室重臣嵬名世安,年老者是之前從皇家分出去的嵬名逸,現改姓高,單名一個逸字。

高遺其子便是西夏歷史上大名鼎鼎抗擊蒙古的西夏賢相高良惠。

正在交談的此三人看到是西壁訛答前來,其余二人為動,只有嵬名世安激動的站起身,一臉期望的望著西壁訛答道︰「太傅,使者回來了嗎?」

西壁訛答沒有回話,只是沉重的點了點頭。

「金人怎麼說?」嵬名世安激動的望著西壁訛答問道。

西壁訛答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看不下去的高逸說道︰「金人可是不同意?」

「是了。」西壁訛答對著李純佑跪拜道︰「臣有負陛下所托,誤了國事,懇請陛下責罰!」

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李純佑許是早就猜到是這副局面,並未有多大期望,這會只是平靜道︰

「太傅請起,金人不同意鐵了心的要滅我宗廟,豈是太傅三言兩語能打動他們的。

此事與太傅無關,太傅無須自責。」

西壁訛答聞言,嘆了一口氣,最後道︰「臣謝陛下!」

李純佑在西壁訛答起身後,便對旁邊的三人各自看了看,突然一拍桌子大聲道︰

「好,既然他金人小視于我們,看不起我們,將我們當做他的刀下之肉。

那我們就挺起胸膛,給金人來一擊狠的,讓金人為他們的自大付出慘重的代價!

不為別的,只為讓金人知道,我大夏不是南邊軟弱無能的趙宋!

想要在我們身上撕扯下一塊肉來,那就崩掉他的牙齒,他就是鐵齒銅牙也要給他蹦出一嘴血來!

我英勇的黨項武士,會讓金人的尸體鋪滿河套大地!

佛祖的子民會讓他們每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我大白高國數百萬臣民,不管婦女老幼,人人可做戰士、勇士!

他們將會如山海一般將來犯的金人所淹沒!

他完顏璟想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我大白高國數百萬子民全部玉碎!

一直打到完全勝利!」

看著因激動而滿臉通紅的李純佑,听著李純佑鼓舞人心給幾人打氣的話語,西壁訛答心中並沒有任何的熱血沸騰,只有越加冰冷的心。

看似皇帝叫囂的話語又何嘗不是對金國的恐懼,對未來的擔憂,對自己的不自信,對局勢的悲觀呢!

如真有勝利的可能誰又會說出全國玉碎的話呢?

甚至連抱著對方同歸于盡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只是說讓來犯的金軍讓其付出慘重的代價,這何嘗又不是夏國弱小的無奈了。

哪怕有金國一半的力量,夏軍都可以完全打出去,打出一個盛世和平!

可雙方的力量如同天地一般遙望而不可及,差距太大,西壁訛答完全看不到勝利的可能。

難道立國百多年的夏國這一次真的逃不月兌亡國的命運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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