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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良人(第一更求月票)

那老頭哪里還站得住?

他敢在四阿哥跟前倚老賣老,卻不敢在十阿哥跟前如此。

京城里誰都曉得十阿哥脾氣不好,對著御史都抽鞭子。

四阿哥看了十阿哥一眼,提醒他適可而止。

十阿哥卻是一身反骨,不愛听話,移開眼,直接對那老頭道︰「還杵著做什麼?要偷听爺說話怎麼著?」

老頭臉上僵硬,忙道︰「不敢。」

四阿哥沒有法子了,對那人道︰「佟大人先忙去,我這里要與十阿哥說話。」

他坐著說的,也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看著比方才冷澹了不少。

老頭卻不敢挑刺兒,應了一聲,匆匆而去。

十阿哥這才拉了另外一把椅子,在四阿哥跟前坐了,拿了那封信,放在書桉上,道︰「春林跟七哥回來了,這是九哥給您的信。」

四阿哥沒有著急看,而是勸十阿哥道︰「人前好好說話,就算不怕得罪人,也沒有必要四處樹敵。」

十阿哥皺眉,帶了不贊成道︰「四哥您這是真將人當長輩了?佟家一族枝繁葉茂,實沒有必要,汗阿瑪都不曾如此,您要是這樣,可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佟家老一輩的族親還有不少在,隆科多他們這一輩的更別說了,數以十計。

四阿哥抿著嘴,他曉得這中間有個尺度,具體如何,還要看著皇父那里,也算是上行下效了。

十阿哥看了四阿哥一眼,曉得他素來想得多,行事與自己不同,起身道︰「那您忙著,弟弟還要去理藩院一趟。」

四阿哥點頭,看著十阿哥離去。

他這才拿起信,看著沒有封印的開口。

九阿哥對十阿哥的信任無人能比,讓十阿哥捎帶的信都不封口。

不過理藩院……

九阿哥還給五阿哥寫了信。

十阿哥、五阿哥跟自己嗎?

四阿哥竟生出寬慰來。

這個弟弟沒有白惦記著。

跟十四阿哥那個混賬東西相比,九阿哥都顯得乖巧懂事了。

等到看完內容,四阿哥的臉耷拉下來。

九阿哥的信是平鋪直述,可是卻讓人細思極恐。

怪不得連帶著鄂倫岱父子都要挨掛落。

這明面上的刀子是鄂倫岱身邊的人。

鄂倫岱一個治家不嚴跑不掉。

還有就是佟家跟九阿哥的因果,還真是說不清。

要是九阿哥沒有出行,行宮就不會掃灑,隆科多不會叫赫舍里氏去行宮,逼得對方倉促之下動手。

如果仔細謀劃,就沒有這麼多馬腳,真就叫他們算計成了,成了隆科多逃逸,下落不明。

還有赫舍里氏母子,要不是九阿哥有所決斷,打發人出關追尋,說不得也被那人找法子害了。

可是趕上九阿哥出行,中間還上山狩獵了,使得陰謀詭計就大白天下。

九阿哥對佟家,算是解冤救命大恩。

只可惜佟家人不會感謝他,因為幕後凶手就是佟家人。

四阿哥收好信,想到了方才來的佟氏家族的老爺子,看來以後可以跟佟家關系再遠些。

佟家內斗,不是佟國綱與鄂倫岱當年那種打嘴仗似的不和睦,而是陰謀害命,這犯了皇父的忌諱,皇父不會再寬仁……

*

十阿哥到了理藩院里,撲了個空,五阿哥今天就沒來,還打發人告了假,請假一旬。

他就打發王平安去五貝勒府送信,自己則直接回府去了。

豐生與阿克丹都開始認人了,每日活蹦亂跳的,大半日就過去了。

十阿哥怕十福晉著急,沒有表露出來,可是心里也盼著了。

所謂親戚,多是虛的。

父子之情也澹,兄弟之情除了九哥,跟其他人也都是有數的。

可自家生了阿哥與格格呢?

到底不一樣……

*

五貝勒府,五阿哥正在看九阿哥的信。

怕五阿哥面上帶出來,九阿哥給他的信中就說的比較簡單,只說是戶下人害主,應該是那管事與隆科多有其他仇怨,如明珠府舊事。

五阿哥看了兩遍,就撂下此事,管他仇怨還是什麼,反正與九阿哥不相干就好。

他起身回了正房,就看到五福晉手中拿著一個小肚兜縫著。

五阿哥在炕邊坐了,不贊成道︰「怎麼做這個,怪費眼楮的……」

五福晉放在針線盆里,道︰「打發時間罷了。」

眼見著五阿哥眼下有些青黑,五福晉奉了茶,道︰「大格格如何了?」

原來他們家的大格格三歲,到了種痘的時候,這幾日收拾出來跨院,在那邊種痘。

五阿哥已經種痘,可是府里還有年幼的二格格跟二阿哥,他也沒有在跨院守著,只安排女乃嬤嬤在里頭陪著。

不過每天叫人送飯的時候,都有消息傳出來。

「昨晚發燒了,今早好些,估計到了晚上還會再起來,總要折騰幾日……」五阿哥悶聲道。

他雖有些埋怨劉氏,可這兩天還真有些想劉氏了,不是男女之思,而是可憐長女身邊沒有生母照看。

他自己小時候也經過骨肉分離,曉得母子之情是其他情分不可替代的。

每一個孩子,小的時候都想要找母親。

他的糾結都在臉上,也在五福晉眼中。

五福晉望向東面的屋子。

二阿哥眼下安置在東稍間。

正院里,東廂、西廂的屋子都空著。

她也想到了庶長子弘升,並不是頑劣淘氣的性子,性子有些隨了五阿哥,不是有心機的。

這半年下來,也蔫了不少。

她抬起頭,看著五阿哥道︰「正想跟爺商量一件事呢,我這閑著也是閑著,大格格三歲卻到了開蒙的時候,也不好叫保母乳母教養,等到出了花,就挪到正院吧,我給大格格開蒙。」

五阿哥听了,露出驚訝來,看著五福晉道︰「這……這……」

五福晉是嫡母,教養庶子庶女是責任之內的事,可挪到正院來還是不同,這是要撫養大格格的意思。

五阿哥性子厚道,雖感激五福晉這個提議,卻沒有理所應當的接受,而是看了眼五福晉的肚子道︰「可是,往後你再生了格格……」

即便不落在大格格後頭,也是差不多了,不能獨享嫡女身份。

五福晉看著五阿哥道︰「我曉得,這半年爺心里掛念著大阿哥與大格格,大阿哥已經入宮讀書,又是爺的長子,往後前程差不了;大格格這里,卻是容易被人挑剔,她也是我的女兒……」

獨一無二的嫡女身份沒有什麼用,反而會成為撫蒙的首要人選。

別說只撫養大格格,就是連帶著大阿哥一起撫養,她都會考慮,只要能絕了劉氏回府的路。

五福晉覺得心里生了嫉妒,也生了畏懼。

嫉妒五阿哥太關注其他孩子,畏懼劉氏這樣有子的側室,怕她對二阿哥生出不好的心思。

畢竟外頭妻妾相爭的事件不少,出了人命的也不算稀奇。

五阿哥哪里想到五福晉「為母則強」?

他只曉得五福晉為人正直,即便夫妻兩個前些年有些不愉快,可也沒有發作過後院的格格跟孩子們。

他立時滿臉信賴道︰「那就接過來,省得怪可憐的,爺還真是不放心了……」

*

七貝勒府,正房。

七阿哥滿臉無奈,可還是被七福晉給放倒了。

眼下,他趴在炕上,身上只穿著中衣,後腰上是兩個面口袋,里面是隔水蒸熱的鹽。

這是熱敷,給七阿哥驅寒氣。

實際上,最應該熱敷的是膝蓋處,只是七福晉知趣,再關心七阿哥,也沒有主動問過他的腿。

眼下雖沒有入九,可外頭也冷了,又是一直趕路。

七阿哥確實有些受涼,從里到外的冒寒氣。

尤其是後腰,都要冰手。

七福晉坐在旁邊,嘴里的抱怨就沒有停過︰「爺真是的,往返好幾百里地,怎麼就想著騎馬,不尋思坐車,就不能跟九阿哥與十阿哥學學,他們兩個從皇子府到衙門,幾里地該坐車也坐車……」

七阿哥趴在枕頭上,眯著眼楮,身上也是真乏了。

七福晉以為他睡了,聲音也漸漸止了。

屋子里溫暖如春,外加上鹽袋滾燙的感覺,七阿哥昏昏沉沉的,半夢半醒。

後腰的鹽袋也從滾熱變成了溫熱。

就在七阿哥要睡熟之前,後腰就有了動靜。

換了新鹽袋……

*

關外,官道上。

午飯過後,天氣正好,九阿哥與舒舒就換了馬。

只是舒舒有病根兒,也怕吃了冷氣,勾起咳嗽來,因此除了帽子跟圍脖之外,還帶了口罩,遮得嚴嚴實實的,只露著眼楮。

九阿哥這里,舒舒也給他預備了一份,夫妻兩個就是一色裝扮。

騎馬的感覺跟坐車不同。

坐車感覺噪音更明顯些,時間久了心浮氣躁,也有些憋悶。

高頭大馬騎著,要舒服的多。

出來的時候帶了秋梨膏,還帶了橘紅,燕窩、銀耳也帶了不少,所以該透氣的時候,兩人還是出來透氣。

富慶、額爾赫、曹順、高斌等也騎馬隨侍左右。

就連小姜太醫,也換了馬,覺得爽快不少。

只有張廷瓚跟曹曰瑛兩個,還是坐在車里。

為了路上有人作伴解悶,兩人換到一個馬車里。

兩人挑開車簾,看著九阿哥跟九福晉的背影。

曹曰瑛昨日隱秘升起的小念頭,搖搖欲墜。

誰家十八、九歲的兒郎想的不是建功立業?

怎麼到了九爺這里,跟五、六十歲的老大爺似的,就圍著媳婦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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