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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反噬(第二更求月票)

福松道︰「之前這邊就住了幾房人看屋子,伙房也開伙了,方才又從外頭要了幾籠包子,也叫人準備了湯……」

四阿哥見他妥帖,微微放心,道︰「要是還缺什麼,先去那邊挪用也是一樣的。」

福松應了。

四阿哥剛要離開,八阿哥到了。

他也是才打外頭回來,知曉了皇子府的動靜。

兩家毗鄰而居,這邊人口出出進進的,自然瞞不住隔壁。

「現在收拾宅子,九弟要搬出來了?」

八阿哥看著四阿哥,聲音帶了幾分期待︰「那可太好了,往後咱們兄弟幾個都挨著,也能熱鬧不少。」

四阿哥听了,不由皺眉,隨即舒展開來,曉得八阿哥應該不知道九福晉懷孕之事。

這就是沒有女卷入宮的弊端了。

消息不大靈通。

四阿哥也沒有說什麼,只道︰「太倉促了……」

八阿哥指了指西邊道︰「肯定是九弟跟十弟商量好了的,那邊也動了。」

四阿哥有些意外,看著福松道︰「尹大人在隔壁?」

福松搖頭道︰「是孫金帶了些人過去掃灑……」

這回四阿哥與八阿哥都愣了。

十阿哥跟九阿哥一起搬家,這個不稀奇。

可是在隔壁張羅的不是尹德,這個就稀奇了。

要知道尹德是十阿哥的長史,而且尹德家就跟皇子府隔了一條街,前後一里的地方。

四阿哥看著福松,直接問道︰「怎麼回事兒?怎麼沒去找尹大人?」

福松道︰「九爺安排人手出來,就說兩個宅子一起收拾,沒提其他……」

除了這個,其實還交代了一句,那就是人手不夠從四貝勒府借人。

他自然也不會沒事找事。

八阿哥看了福松一眼,道︰「要是人手不夠,只管打發人過去隔壁說一聲。」

他既是听人稟告這邊有動靜,也曉得這邊從四貝勒府借人之事,就專門提了這一句。

福松躬身應了。

八阿哥見狀,心里反而沉了下去。

什麼是虛應,什麼是客套,他還分得清。

可是這叫外人怎麼看?

兩個皇子府掃灑,四貝勒府出人了,他這邊沒有動靜。

傳到後來,不知情的還以為他這個哥哥不體恤。

八阿哥沒有多說什麼,等到回了貝勒府,才交代哈哈珠子張子誠道︰「明早點二十人,過去隔壁皇子府幫襯掃灑。」

至于貝勒府的總管雅齊布,不在京城,去保定巡莊去了……

*

四貝勒府。

四阿哥夫婦也進了院子。

四阿哥問四福晉道︰「你可听老十福晉提過,為什麼老十跟尹德疏離了?」

四福晉搖頭道︰「十弟妹到底是遠嫁來的,京城這些親戚,怕是都認不全。」

尹德是十阿哥的親舅舅,也是他自己提名的長史……

四阿哥皺眉道︰「是不是尹德近日行事有不妥當之處?」

四福晉想起方才見了福松,道︰「之前影影綽綽的,听說福松跟尹大人家要結親,後來倒是沒有動靜了……」

四阿哥听了,面上帶了不快。

福松的出身,隨著八福晉上半年的官司,早已經人盡皆知。

也是顯祖血脈,已革宗室子孫,家財在早年被郭絡羅家騙買大半。

襁褓之中失了生母,在董鄂家長大。

不管是說出身看,還是福松人品行事看,都輪不到尹德來挑剔。

四阿哥輕哼道︰「不知所謂,怪不得老十不待見。」

這婚事成了,自然千好百好的;這親事不成,傷的是董鄂家跟福松的體面。

十阿哥眼中,這個便宜舅舅肯定是比不得打小一起長大的九阿哥。

四福晉也點頭。

要是尹德家的格格不愁嫁,那是福松高攀;可是那位大格格也是受生母連累,婚配艱難,實沒有什麼好挑剔福松阿哥的地方。

*

皇子府中,伙房的湯早好了。

大家也分了包子,各自盛了湯。

尹德也得了消息,趕了過來。

他先到的是隔壁的十阿哥府。

十阿哥府上只留了看門的人,之前掃灑的人都回來這邊吃飯了。

尹德也想要問過究竟。

這是兩位阿哥要分戶?

欽天監佔了吉凶沒有?

內務府的包衣人口劃了沒有,到底是哪一天搬?

見到福松,他有些尷尬,還是上前道︰「阿哥也在,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福松神色不變,其實心里是有些詫異。

現在這麼冷了麼?

怎麼尹德脖子上戴了脖套?

看著欲蓋彌彰似的。

這是被家里的河東獅抓了?

他也沒有瞞著,道︰「是九爺打發人出來,吩咐兩個府邸的掃灑清潔。」

尹德忙道︰「那,十爺有什麼吩咐不成?」

福松搖頭道︰「十爺沒打發人出來,那倒是不知了。」

尹德訕訕。

這樣說來,福松阿哥帶人掃灑兩個府邸也說得過去。

可是,就不能打發人告訴自己一聲麼?

自己是十爺的長史不是麼?

他想起了妻子的話,帶了不安,道︰「那我明天問問十爺……」

福松點頭道︰「那,大人請自便。」

反正是沒有留人的意思。

現在天冷,飯菜涼得快,別耽擱他吃飯。

等到吃完,他還要回都統府,好好跟家里說說,省得家里一知半解的擔心。

尹德再回家的時候,就跟月兌力似的,臉上帶了幾分恍忽。

董夫人見狀,道︰「怎麼了?皇子府那邊有什麼不對?」

尹德看著她,苦笑道︰「十爺要搬出來了……」

董氏沉默,心里煩躁,也曉得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道︰「老爺做好臣屬的本分,剩下的就隨十爺吧!」

尹德在臉上搓了兩下,帶了疲憊,道︰「誰會想到會鬧到這個地步……」

董氏指了指前頭道︰「老爺還是想想公府吧,十爺再惱,就是將爺調開罷了;那一位呢,金珠可是他們兩口子的長女,這些年嬌慣著來得,要不是年歲不合適,恨不得送到毓慶宮去……」

如今卻要撫蒙了,阿靈阿兩口子怕是要恨死始作俑者了。

那才是毒蛇性子,咬人一口,入骨三分。

尹德一怔,隨即擔心道︰「那正蘭怎麼辦?怕是他們不會放過正蘭!」

董氏心里飛轉。

她曉得丈夫心腸軟,是個老好人,即便心里對佷女也有不滿之處,可是也不會真的不管不顧。

她就道︰「要不然就送到盛京去吧,送到佟家去……」

佟國維雖是停了爵,可依舊是皇帝的舅舅,孝懿皇後的阿瑪。

皇上自己能處置,卻不會允許旁人冒犯。

等到佟國維沒了,皇上的氣消了,這一支的承恩公還是會傳承下去。

尹德皺眉道︰「不合適,當初那邊的老國公對正蘭姐弟可沒有什麼慈愛之心……」

董氏道︰「此一時,彼一時,不單單是正蘭,正泰也跟過去認認門,到底是親外祖呢,也不能叫人挑剔勢利不孝。」

關系佷兒、佷女名聲,尹德就有些遲疑,道︰「那現在也要冷了,這路上不方便吧?」

董氏小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避避為好,要不然真讓阿靈阿遷怒到他們姐弟身上,怕是又要拿名聲說嘴。」

阿靈阿的行事確實狠辣。

尹德這個庶兄,想到這個弟弟,心里也犯 。

他無奈道︰「沒有旁的法子,只能如此了……」

正蘭今年十五,正泰十二,姐弟倆都不是小孩子。

夫妻倆過去,就叫了姐弟二人,說了緣故。

尹德說的婉轉,董氏卻說的直白,道︰「不是我們不想護著,只是有自知之明,我們跟公府對上,只有壓著挨打的,絲毫沒有保全之力,去你們外家,也能讓公府多些顧忌。」

大格格臉色發白,帶了幾分不安。

正泰眼淚都要出來了,指了指北邊道︰「不是還有十爺麼?能不能跟十爺說一聲,我往後長大了給他做侍衛,現下護我們一護?」

尹德長吁了口氣。

董氏則是冷了臉道︰「那是皇子,咱們是誰?沒有那麼大的情分,也沒有那麼大的臉面。」

正泰看著尹德道︰「阿瑪,您不是王府長史麼,您跟十爺求求情呢?」

尹德苦笑道︰「應該快不是了。」

正泰臉色漲紅道︰「就因為姐姐跟福松阿哥的親事不成,十爺就要抹了您的王府長史?哪有這樣的道理?」

尹德沒有解釋。

董氏道︰「不用再提此事了,十爺本也不虧欠咱們家什麼,只有恩情……」

否則的話,被阿靈阿壓著,尹德壓根就離不開侍衛處,更別說正五品超升正三品。

正泰眼淚都出來了,道︰「我真沒跟大姑提金珠,只提了姐姐……」

尹德夫婦自然曉得如此。

之前太福晉寫信也提的是正蘭。

那到底中間哪里錯了呢?

屋子里一片靜寂,只有正泰的飲泣聲。

尹德揉了揉臉道︰「行了,叫人收拾行李吧,不用收拾太多,到時候多帶銀子,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就回來。」

實際上,大格格的親事,卻是成了棘手之事。

尹德想起佟家那一支的子弟,不由生了個念頭。

等到夫妻倆離開,回了正房,他就道︰「真要說起來,舜安顏的年歲倒是跟大格格合適。」

董氏看了尹德一眼,道︰「那老爺就給老國公寫封信,提提此事!」

佟家能點頭才怪,那是早就預備尚主的。

就算現在九格格的婚事塵埃落定,可是難保他們不惦記下邊的皇女。

等到佟國維重病,或是如何,皇上還能這樣狠心麼?

尹德卻是覺得正合適。

佟家雖是後族,可那一房到底是問罪了。

舜安顏也失了侍衛,前程未卜,跟大格格是親表兄妹,也不是外人。

*

大格格房中。

大格格看著正泰,道︰「我們怕是給叔叔、嬸嬸添麻煩了。」

正泰想了想,道︰「他們是嫌棄我們了麼,怕受連累?那咱們就去盛京麼,離京城遠些。」

大格格搖頭道︰「真要走了,就是認了罪名,公府那邊沒有證據也會將罪名落在咱們姐弟身上。」

正泰低沉道︰「可確實是我給大姑寫了信,是我的錯……」

大格格搖頭道︰「不是你的錯,是國公夫人存了壞心,老天開眼,讓他們自食惡果罷了,不用听叔父、嬸嬸的話,他們就是想要撇開咱們,咱們不能走……」

正泰不解道︰「可不是說明早出發麼?」

大格格猶豫了一下,道︰「那只有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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