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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紅嘴朱雀日(第一更求月票)

九阿哥是通經濟的,自然曉得物價不是一成不變的。

他想了想,道︰「姑母當時是求一張符,爺是求三張,那就三百六十兩吧!」

已故和碩和順公主,是世祖皇帝養女,從這輩分上,九阿哥要叫姑母。

至于她還是嬸母的親娘,那就是一筆亂賬了。

很多八旗的親戚都是論好幾重。

當初和順公主給了八十兩銀子,現在九阿哥每一張直接加五成。

寧可多了。

別少了。

崔總管也覺得這個數目體面。

舒舒看了小椿一眼,小椿去取了荷包過來,里面裝了莊票。

九阿哥就請崔南山去欽天監。

崔南山就叫了個小太監跟著,往前廷去了。

舒舒忍不住道︰「這……還挺賺錢啊……」

她見過這種符,就是一個黃紙,用朱砂做符,折成三角塊。

真要說起成本來,這個十幾文都是頂天的。

不管是欽天監的火居道士,還是紅螺寺的禪宗高僧,都算是生財有道。

九阿哥點頭,他也這樣覺得。

他剛好想要跟著吐槽幾句,又覺得不妥當,提醒舒舒道︰「別月復誹,還是要敬著些,‘信則靈’……」

舒舒應了一聲。

玄學也好,佛學也好,都是她不開竅的領域。

前幾年在家看《黃帝內經》看的抓狂的時候,額涅差點將書給燒了。

後來阿牟也說了她一頓,是怕她年歲小,心性不定,看書看歪了。

實際上就是因為殼子里的年歲不小,世界觀固化,所以《黃帝內經》才成為她消化不了的書。

如今在外人眼中,她不算小了。

要不要也學學,往後算日子就不用求人。

她看著九阿哥道︰「爺在上書房當學過《易經》,學的怎麼樣?」

九阿哥輕咳了一聲,道︰「不要提這些無聊的事,都過去了!」

舒舒莞爾一笑,也就明白了,這應該是學的不怎麼樣。

九阿哥看著她道︰「學得再好有什麼用,還能擺弄八卦盤不成?在外頭學玄問道沒什麼,皇家可忌諱這個……」

舒舒想了想,道︰「是崇佛的緣故麼?」

好像歷史上有好幾次上位者的喜好引發的道佛之爭。

大清從順治皇帝開始,宮里就以禮佛為主。

九阿哥小聲道︰「因為佛家老實,佛祖保佑,不管是真保佑、還是假保佑,都無傷人之力;玄門神神道道的,就說不好了,各種說法,不乏陰私害人的……」

舒舒無語,想起了一件大事。

就是歷史上,大阿哥魔術魔廢太子之事,牽扯進去的就不是玄門的人,而是一個番僧。

康熙後悔廢太子了,可前頭「一廢」的時候將太子又罵的狠了,罵成了一個殘暴不孝瘋癲的人。

等到三阿哥告發了大阿哥魔鎮太子後,就有了背鍋俠。

太子之前的一切被康熙蓋章的惡行,就都成了被大阿哥陰害的了。

不厚道啊。

既是皇家忌諱,那自己還是別惦記了。

舒舒就對九阿哥道︰「這一回還罷了,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往後咱們都避而遠之吧。」

九阿哥看著她一眼,道︰「欽天監這里還罷了,錢貨兩清,可紅螺寺那邊,卻是要還願的,不單單紅螺寺,上半年南巡的幾處古剎,回頭爺也帶你去還願……」

舒舒想了想,道︰「那就禮佛,虔誠些,不能兩個摻和著來,看著不像。」

九阿哥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點頭道︰「嗯,那就這一回……」

少一時,崔總管從欽天監回來,拿了一個錦盒。

里面除了三張符之外,還有一張符。

「這是什麼符?」

九阿哥帶了好奇問道。

難道是買三送一?

崔總管道︰「這是化煞符……」

說到這里,他看了九阿哥與舒舒一眼,道︰「張大人說今年的九月二十五,與其他月份不同,加上跟主子們命數相和,才提了這個日子,換做八字輕,壓不住的,這紅嘴朱雀日搬家,容易傷人失財……」

九阿哥听了,眉頭擰了起來,帶了惱怒道︰「那他當時佔了這個日子做什麼?」

這個日子,是遞到御前的!

汗阿瑪也擇了這日給良嬪遷宮!

真要是因為日子選的不好,沖煞,那倒像成了他失職似的。

崔總管道︰「阿哥爺放心,老奴多問了兩嘴,乾清宮的人往欽天監送過幾位娘娘的八字,確實不礙的。」

九阿哥忍了怒氣,道︰「嗯,諳達辛苦,諳達先去歇著吧……」

崔總管下去了。

九阿哥跟舒舒道︰「明天爺還是送你回家,後天不搬,爺再換了個人,算算二十六有什麼好時辰沒有……」

要不然的話,明曉得二十五不妥當,還要接著搬家,心里也犯膈應。

舒舒也有些無語了。

要是沒有合適的日子,當時直接佔出三個不就好了,為什麼添上這個會引來麻煩的?

這是「見山不喜平」?

安生日子覺得沒意思,非要提高難度?

她想了想,道︰「爺也不用著急,實在不行,就拖到二十九也好……」

九阿哥搖頭道︰「太晚了,汗阿瑪的心思也是常變的,這兩日能縱容爺,過兩日就保不準了。」

舒舒也不知道該怎麼改期。

這些忌諱,不知道還罷了,知道了還是不想犯了。

*

四貝勒府。

四阿哥剛下馬,將馬鞭遞給長隨,門房就道︰「主子,福晉打發人說,主子要是回來,請過去主院說話。」

四阿哥點點頭,心里卻是猜測。

這樣急著找自己,是府里有什麼事麼?

大阿哥、大格格不舒坦,還是其他的?

自從二阿哥殤了,李格格就有些精神不足。

李格格所出的大格格,如今也在主院教養。

四阿哥沒有耽擱,直接往正房去了。

四福晉這里,大格格與大阿哥都在。

大格格已經五歲了,比大阿哥大兩歲,很有些姐姐的做派,正在女乃聲女乃氣地教大阿哥擺七巧板。

「這是小狗,兩個耳朵……」

「來福……」弘暉脆生生道。

「來福」是府中小狗的名字,是個白色京巴,十分乖巧。

只是到底是小狗,怕弘暉沒輕沒重的弄疼了,還是養在前院。

偶爾抱過來,讓小姐弟兩人模一模。

大格格想了想道︰「不一樣,這是大狗小時候,來福是小狗長大了,身子沒有這個小狗長……」

「那是小來福?」弘暉有些蒙。

大格格道︰「不對,不對,是另外一種狗,跟來福不一樣……」

嘰嘰喳喳的,姐弟兩個,愣是弄出滿屋子里的熱鬧。

四阿哥進來,見了這個情景,臉上帶了笑。

「阿瑪回來了……」

大格格歡呼一聲,撂下手中的七巧板。

弘暉也笑道︰「阿瑪、阿瑪……」

四阿哥抱起了大格格掂了掂,道︰「不錯,看著結實了……」

大格格「咯咯」笑著,道︰「額涅預備了好吃的。」

四阿哥笑著看了四福晉一眼,放下大格格,又抱起弘暉,在他鼓鼓的小肚子上模了一把,道︰「弘暉也跟姐姐一起吃好吃的了?」

弘暉癢癢的,也跟著笑,道︰「吃了酪……」

四阿哥听了,卻是一愣,望向四福晉。

現在的酥酪中,是放了酒釀的,小孩子不宜。

四福晉搖頭道︰「不是酥酪,是牛女乃炖蛋,九弟妹那邊的方子,跟雞蛋糕差不多,甜口的。」

弘暉搖頭道︰「不大甜……」

大格格在旁道︰「額涅說了,咱們不能吃太甜的,牙疼……」

弘暉似懂非懂的點頭。

哄了幾句孩子,四福晉就示意女乃嬤嬤抱了姐弟倆下去,道︰「今天下午,九阿哥的皇子府來人了,宮里出來的,還過來跟我借了人手掃灑,說是九阿哥跟九弟妹後日要搬過來!」

夫妻倆都曉得舒舒懷孕之事。

四福晉因此才擔心,是不是宮里出了什麼事。

「爺,您听到什麼風聲沒有,若沒有其他緣故,他們當不會非要這時候搬家……」

四阿哥眉頭擰得緊緊的。

宮里能有什麼事?

就算老九任性挨訓斥了,也應該連累不到董鄂氏頭上吧?

畢竟誰都曉得,夫妻倆子嗣來的金貴,再小心也是應當的。

四阿哥想起了內務府的那一筆「虧空」。

這借了一圈銀子,應該都補足了,汗阿瑪還為這個遷怒?

四阿哥有些猜不到。

他性子急,看了眼座鐘。

這會兒功夫,入宮是來不及了,他就起身道︰「爺過去皇子府看看,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福晉道︰「我跟爺一道去吧,要不也是干等著。」

夫妻倆就一起出來。

四貝勒府跟九皇子府中間就隔著一個八貝勒府。

不到半里地,夫妻倆就 達過去。

現在天色幽暗,已經是日暮時分。

皇子府已經燈光大亮,還在除塵。

見四阿哥夫婦過來,就有人往里通報。

福松匆匆迎了出來,道︰「四爺,四福晉……」

四阿哥皺眉道︰「到底是什麼緣故,怎麼就要搬了?」

福松沒有急著回答。

這院子里暴土揚塵的,也不是說話的地界。

他將兩人引到倒座小廳,才低聲道︰「我已經問過一輪了,今天過來的有跟九爺出門的哈哈珠子太監孫金,听說是九爺在乾清宮挨了訓斥,才鬧著要搬家……」

四阿哥皺眉道︰「胡鬧!」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

這再任性,也當曉得輕重,不當鬧到御前去。

福松接著說道︰「我又問了福晉身邊的丫頭,說是福晉已經去過翊坤宮報備,宜妃娘娘也出來罵過九爺了……」

四阿哥听了,眉頭皺得厲害,卻是思量起來。

就算九阿哥跟董鄂氏年輕氣盛,宜妃榮寵幾十年,卻是個聰明人。

宜妃出來,是「罵」九阿哥,而不是「攔」。

那就是在宜妃眼中,九阿哥夫妻倆早日出宮更妥當。

到底發生什麼事,連董鄂氏的安胎都顧不得了?

四阿哥直接想到一處,心情有些沉重。

福松低聲說道︰「听說九爺中午去御前的時候,太子也前後腳去了,不知有沒有緣故……」

他心里惴惴,也盼著得個準信。

四阿哥看了眼皇子府,道︰「先掃灑吧,明天爺去宮里問問……」

福松忙道︰「勞煩四爺……」

四阿哥擺擺手,道︰「不用外道,這邊伙房收拾得如何了?炭火什麼的叫人預備了麼?有什麼不足的,只管說話,或是直接叫那邊安排這幾日的伙食更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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