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嵐舉手，發誓。
「我可以解釋的。」
沉白挑眉，等待她的下文。
「它還想多活一天……額好吧是我的錯。」
夕嵐胡扯的話在沉白平靜的目光注視下憋回去了。
沮喪地低垂下頭認錯。
無奈下沉白按下煮飯的按鍵。
然後盯著外面香味飄飄然冒著熱氣的菜，輕輕嘆息。
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原本已經預設是夾生的米飯。
唉……
「晚上我想做道辣子雞。」
沉白腦海閃出一道菜，想到夕嵐應該會喜歡吃，直接月兌口而出。
「你在影射我垃圾！」夕嵐目瞪口呆，驚訝喊叫。
看著都快冒煙的大小姐，沉白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沉默中。
見沉白不理會自己，夕嵐自動翻譯成默認。
正準備反駁回去。
就听到沉白沉重的嘆氣聲。
很無奈。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別對號入座。」
「這不是你的錯。」沉白好心安慰。
誰還不是從頭學起呢，生而為人，又不是天生就會。
大小姐犯的低級錯誤是初學者的正常範圍內。
覺得傻不愣登守在電飯鍋旁等米飯熟是很傻的行為，沉白從碗櫃里找出空碗。
倒扣菜盤上，一定程度上能保溫。
夕嵐死死扒在門邊上，面露詭異的奇怪直勾勾盯著沉白的背影。
她現在連道辣子雞都比不上了。
還一文不值。
慘兮兮的日子何時才到頭。
夕嵐屁顛跑過去贖罪。
「沉老師，吃點零食墊肚子吧。」
「你的病還沒徹底好，至少暫時忌口。」
沉白沒收夕嵐討好的零食，在看看茶幾上堆滿了包裝袋。
好幾包都只是吃幾口就扔在那里。
「我已經好啦。」夕嵐伸手，連忙搶過。
奈何比不上沉白手長。
沉老師一個手指頭就摁住了她的頭。
「既然病好了，明天跟我一起去跑步鍛煉。」
「不要，我柔弱不能自理。」
一听到早起鍛煉，夕嵐就戲精附身。
直接耍賴半躺在沙發上，各種哼唧。
沉白懶得看戲，干脆不理。
習慣性打開手機查看聊天軟件。
沒有工作量。
很好，今天是輕松的一天，前提是夕嵐不作妖。
「沉白，好無聊啊，我們聊會天吧。」
「無聊可以看書追劇玩手機。」
「膩了，就想找個人陪我聊天。」
「泡芙，到麻麻懷里。」
沉白頭也不抬，一聲召喚。
將沉迷在毛球游戲的泡芙叫過來。
既乖巧听話又軟萌跳到夕嵐的懷里，前腳在她的腿上踩女乃。
軟噠噠喵喵叫。
一覺睡醒，沉老師越來越敷衍了。
夕嵐很難過，只能擼貓自我安慰。
昨天的溫暖體貼彷佛是曇花一現。
夕嵐偷偷朝沉白扮鬼臉，以此泄憤。
追劇吧。
在她低頭那一刻，沉白才慢慢地抬頭。
靜默地凝視假裝氣休休的夕嵐。
嘴角不由自主上揚。
還挺可愛的。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他們才能吃上飯。
泡芙真的貫徹到底有女乃便是娘的宗旨。
先前對沉白愛答不理，現在使勁黏上鏟屎官。
相比較之下，夕嵐心理不平衡。
一臉羨慕嫉妒恨看著相親相愛的父子兩。
「沉白。」
「嗯？」
沉白沉迷于擼貓不能自拔。
兒砸養的蓬松軟萌一點模起來舒服。
「我想畫畫。」
「嗯，去吧。」這還需報告的麼？
夕嵐的自覺性真高。
「你當我的模特唄。」
夕嵐眼含星星，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別想太多，吃藥了嗎？」沉白拒絕。
他不習慣。
「……」
明明很正常的話。
可在沉白嘴里蹦出來意思硬生生變了個味。
什麼叫「吃藥了嗎？」
是在反諷她該吃藥了，別想太多？
見夕嵐沒說話，沉白不用想就猜到。
又在偷懶。
「飯後半小時吃藥，你的藥盒放在哪里？」
沉白皺眉提醒，顯然是對于夕嵐不愛護身體而感到苦惱。
「忘記了。」
想詫了，夕嵐很不好意思，弱弱地回答。
「先去吃藥。」
「嗯好。」
「對了，我的眼鏡呢？」
「忘記了。」
同樣的話，夕嵐說起來用了兩種語氣。
後者更加沒底氣。
「嗯。」
沉白點頭輕嗯一聲。
大小姐還生著病，腦子不利索能理解的。
夕嵐回來時還將沉白心心念念的眼鏡。
態度虔誠，動作畢恭畢敬交到沉白的手里。
她再也不敢弄不見了。
這是沉老師光輝形象，清風明月的象征。
沉白呼吸難受，像是有陰謀籠罩在頭頂。
剎那間惶惶不安。
被懷疑的夕嵐端莊坐在一旁，靜靜的。
眼楮里似乎透過別的東西看過窗外。
很蒼涼寂寥。
沉白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不詳的預感，慢慢地侵染在心髒。
果不其然。
夕嵐調好角度轉個頭，從這個角度看過去。
異常的惹人憐惜。
脆弱又堅韌的矛盾結合體。
「這是我今生的願望，沉老師不打算幫我實現。」
陳述的語氣，听在沉白耳邊卻人的陰森。
如果真是這樣，那大小姐的願望可真多。
怕是大羅神仙下凡都忙不過來。
他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
面面相覷，誰也不低頭。
良久，沉白無奈地扶額笑。
「真是服了你，一貫會耍賴。」
「嘻嘻。」這一瞬間，夕嵐也破笑。
「沉白你最好了。」
說完跑上樓去花房拿畫具。
工具齊全，看來夕嵐志在必得啊。
沉白大喊草率了。
他就應該再吊一下大小姐的胃口。
「沉老師放心，我保證將您的盛世完美形象畫的栩栩如生。」
「夸獎走點心吧，都漏水了。」
「嘖，沉老師真沒情調。」
「情調這種東西是因人而異的。」
「行行行，是我不配好了吧。」
夕嵐笑嘻嘻打開素描本，直接翻到一半。
「你隨意就好，就當作我不存在。」夕嵐咬住筆端，對沉白說。
「你的溫馨提示真的一點兒也不溫馨。」
本來沒在意擺姿勢的，被夕提醒後。
沉白就做不到旁如無人，肢體動作上都很僵硬。
雨後的天氣是悶熱有粘膩的熱，沉白眯著眼盯著泡芙。
驚嚇到泡芙豎起毛，肉墊露出尖尖的爪子。
「齊鳴請我們去他家做客。」
「可以蹭飯耶。」夕嵐埋頭畫，手中的筆嘩嘩動。
筆尖和紙張的摩擦力在靜悄悄的客廳里，顯得很突兀。
沉白被她的話雷到了。
仔細思考，有哪些地方委屈到大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