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睡覺，是在處理工作麼？
真幸苦。
听到身後傳來的動靜，沉白從電腦上移開視線。
對著夕嵐指向廚房。
「鍋里有鮮肉粥。」
「我想吃有味道的東西。」
聞言夕嵐皺眉頭抗拒。
她不想再看到寡澹的米粥。
「……我有放鹽的。」
沉白把電腦放到茶幾上，有些無奈。
而且還特地剁肉沫添加味道。
怎麼到了大小姐的眼里就是寡澹無味呢？
「我知道啊，可是我想吃飯。」
「冰箱有便餐，微波爐會使用吧？」
沉白一副若是夕嵐說不會，便立刻卷起袖子親自動手。
好在夕嵐念及到今天實在太麻煩沉白。
不好意思再犯懶使喚人。
「哈哈…我當然會用啦，沒這麼廢物的。」夕嵐連忙擺手，訕笑。
「好吧，那你下小心點。」別炸了廚房。
後面一句沉白沒膽量當著大小姐的面說出來。
大病未愈，再刺激夕嵐好像很不友好。
夕嵐不以為意，朝沉白打了個放心的手勢。
一點小活明明就小意思的事。
沉老師就是憂慮過多。
她怎麼會炸廚房呢。
「沉白你要吃宵夜麼？」
夕嵐從門邊探出頭，叫喚沉白。
「你自己吃吧。」
困到只能檢擦論文錯誤來打發時間。
還以為夕嵐要到半夜才被餓醒，看來是高估了。
關上電腦，沉白抬手揉了揉酸脹的眼楮。
「夕嵐，我的眼鏡你放哪里了？」
「我沒還給你？」
夕嵐從櫃門旁邊扒出小板凳，坐在上面雙手捧臉。
和泡芙嗷嗷待哺的畫面重合在一起。
沉白使勁眨眼，唯恐出現了幻覺。
發現還真是一臉茫然的夕嵐。
總之就是傻乎乎的。
「沒有。」
「我忘記放哪了，抱歉呀沉老師。」
「……」遺忘也能傳染的？
沉白現在身體太疲憊，沒有精力去尋找。
反正他也不近視，不影響行動。
「很著急用？」夕嵐端起便餐走到餐桌，來開椅子。
月兌下防燙手套，整齊放在一旁。
摩拳擦掌。
哈哈終于可以安慰她咕咕叫的肚子啦。
「不急，明天再找。」沉白搖頭。
夕嵐咬住快子，咀嚼米飯，咽下後，擺出嚴肅的樣子。
「沉白，明天你休息，找眼鏡這項任務就交給我吧。」
「那豈不是到晚上才能看到它。」沉白微微掀起眼簾撇看她，平澹地闡述事實。
確實，照夕嵐睡懶覺的作息，再加上生病。
沒有睡上一天是不可能的。
夕嵐在懷疑某人變相地說自己是豬，氣休休咬一口肉。
彷佛當作沉白一樣狠狠咬下去。
沉白不由地低聲淺笑。
才恢復了點精氣神就這麼有活力。
擔心是多余的。
夕嵐在邊補充食物邊玩手機。
抬頭看過去，沉白靠在沙發上半低垂頭，顯得精神不振。
眼楮半闔，意識在漸漸不清醒。
「沉白，你先回去休息，不用陪著。」
「嗯好。」
沉白嘴上答應了，身體卻黏在沙發上沒動靜。
知道勸說沒用，夕嵐只好加緊速度扒拉飯。
好擔心消化不良啊。
……
「走吧，沉白。」
「嗯？」
打個盹，沉白仍舊在混沌中。
下意識茫然。
「回房間睡覺啊。」
「哦。」
說完沉白率先站起來走在前面，夕嵐留在後面關掉客廳的燈。
她剛剛好像听出沉白的語氣很遺憾。
至于遺憾什麼夕嵐腦細胞不夠。
無法猜測海底針的沉老師。
「晚安啦，沉老師。」
「晚安。」小月亮。
沉白進屋，啪嗒一下，合上門。
刷牙洗臉後，直接躺在床上，蓋上被子。
做到了羨慕很久的秒入睡。
隔壁屋的夕嵐因為睡太多反而很精神。
休息差不多了，才找衣服去洗澡……
第二天清晨，兩人不約而同的睡過頭了。
導致泡芙一大早從夕嵐房間 出來，繞著房子找一圈。
都沒看到鏟屎官，因此餓到沒精打采，軟趴趴蜷在貓窩里。
精神充足的沉白睡到日上三竿，伸展四肢活動。
就在糾結著要不要再賴會兒床。
然而泡芙攤成肉餅的模樣突然浮現在沉白的腦海里。
嚇跑了偷懶的念頭。
啊？
他竟然忘記了兒砸。
說來慚愧。
沉白掀開被子急沖沖去刷牙洗臉。
希望泡芙還好好的。
不要被對面家的美食誘惑到跑了。
沉白從二樓下來，在欄桿處就瞧見了坐在沙發里的夕嵐。
震驚的睜大眼楮，有一點兒不可思議。
他拿出手機查看天氣預報。
未來幾天，藍天白雲，萬里晴空。
「誒呀沉白你醒啦。」
夕嵐精神更好了許多，大抵是靠頑強的意志力打敗了病如山倒。
因為生病的話很多吃食方面需要忌口。
這估計是大小姐無法接受的。
泡芙懶懶掀起眼皮對沉白愛答不理。
不稱職鏟屎官沉白悻悻繞開泡芙。
「見你沒起來，我就自作主張洗米煮了飯。」
夕嵐眨眼笑眯眯又說︰「不要怪我亂踫廚房用具啦，就是想分擔一分力。」
話音落地，沉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不負責爸爸和不稱職老公兩條罪行重重壓下來。
沉白愧疚感越發深重，從今日起多定下一個鬧鐘。
明天必須早起。
「嗯，你用的時候小心點就好。」
限制開始在放水，而沉白本人沒發覺。
他走到廚房看了保溫中的電飯鍋。
打開冰箱，物資滿滿。
一看就是夕嵐下單送貨上門。
單子都沒撕開就一股到塞進冰箱。
絲毫沒考慮要分類。
簡單做兩菜一湯，還有答應了泡芙的輔食。
新鮮出爐，端上餐桌。
沉白拿碗準備盛飯，在打開電飯鍋蓋子時。
手里的碗差點端不穩。
眼前水和米界限分明。
井水不犯河水，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融合為一體。
沉白深呼吸，緩緩蓋上。
幻覺。
微笑，顫抖著手慢慢地打開蓋子。
沒有一成不變的畫面。
「夕嵐。」沉白沉聲喊。
「啊？」
「過來。」
「怎麼了？」
「來看看你的杰作。」
刷視頻正開心著呢，听到沉老師的召喚，夕嵐立刻趕過來。
沉白一臉心痛指著鍋里。
夕嵐伸長脖頸瞄一眼。
額……
啊這！
別人再手殘好歹也是半生不熟。
她連水都沒冒個泡。